34

    34

    我摇摇头，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

    他的手劲太大，让我一时半会喘不过气，

    或许不是因为手劲大，只是我感到了窒息。

    「都会过劲的，已经没之前的那个心思了。」

    「你跟我还是差了一步，如果能早点想起来......」

    倒也不一定会不一样。

    缘分尽了就是尽了，没有续前缘的说法。

    他歇斯底里的掐上我脖子，我能感觉到空气变得稀薄了，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在此之前天先黑下来。

    季红被吓到了，没敢动弹。

    「所以你就要信命，你宁愿信命也不愿意信我吗」

    我用尽全力扒他的手，他的手却没一丝松动的迹象。

    季红尖叫着冲上来，我的意识已经涣散了。

    再醒来是在季家老宅，季青在我床边睡着。

    他呼吸不算匀称，皱着眉头。

    我就这样端详着他，看着他慢慢平稳下来。

    然后伸手拍拍他的背，很轻，像在哄小孩子休息。

    窗外有鸟叫，隐隐约约还有蝉鸣。

    是个晴好天。

    我就这样发呆，想没用的东西。

    比如蝉和鸟如果认识的话，会不会想，为什么好朋友忽然不在了。

    或者太阳会不会在某个晴天思念云，然后等阴天再问起，云已经不是那天的那朵。

    谁会在乎呢

    我差点又睡去，是季红端着药进了屋。

    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她欲言又止，到最后只让我多休息。

    然后季红一巴掌给季青呼醒了。

    「白天也睡，夜里也睡。让你去床上你还不肯，人家没事情也要给你枕到瘫痪。」季红这一巴掌力道不小，季青还没醒就又给打懵了。

    我看着季青从惊诧到迷茫，然后流下眼泪。

    就落在我的被子上，洇湿一片。

    季青心思浅，连装都不会装。

    我好像见到了无尽提前的告别，轻易阴阳两隔。

    我伸手摸他的脸，问他：「为什么伤心呢」

    他哽咽却不说话。

    「丧气，滚出去。」季红皱着眉头往外赶他。

    我摇摇头：「季红，没事的，我想让他陪陪我。」

    季红把药放在床边桌子上就离开了。

    我自己端起来小口的喝。

    很烫人，热气氤氲着，蒸得我眼睛都是湿的。

    季青看着我一口一口地抿，终于见底了。

    然后把碗接过来，落在我嘴上一个吻。

    想必很苦，我看到了他蹙眉。

    我想推开他，伸出了手，他却没顺我的意。

    好漫长的吻，长到窒息。

    季青看着我的眼睛，问我：「每次都是这样苦吗」

    是的，但我不想告诉他。

    他看我不说话，有点着急却也不忍心催我，到最后只是在自己的手里拢上我的手。

    季青的手很热，像烧着一把火。

    也可能是我的手太冰了。

    他对我说：「什么时候正式在一起呢」

    「我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我问。

    他神色松动了一下，然后眼泪又落下来。

    季青真的很爱哭，我见过最多的眼泪就是他的。

    到底怎么样才能不让他哭呢

    我不明白。

    李婶子说，有些人的眼睛生来就是要流泪的，是一副慈悲相。

    时隔多年，在我不求菩萨保佑的年纪遇到了菩萨，菩萨用泪洗我。

    他可能以为我是块玉，是块石头，但可惜我只是一粒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