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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多了一些，大家像走马灯一般过去，只不过都没回头。

    季青的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

    但我听得到，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我姐后来本事大了，老头总觉得我姐在盘算他手里的钱。我姐上次劝过他和当兵的人不能做生意，他也不听。」

    「一亏亏了不少，人家还连吃带拿。这个帐最后是靠我姐卖首饰平的。」

    「老头不信我姐是真心为家里，只觉得我姐长得和我妈像，都是一股子狐媚样。」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老头可能更希望我姐心甘情愿做一个假身份，然后在他身边当续弦。」

    「所以我姐一直很着急，她急于将自己脱手给孟锦城，这样就能免去我爹的问题了。」

    「而且孟家叔叔在死之前，已经态度很确定了，不知道孟锦城自己等人死后又在发什么疯。」

    「上个月是我姐十九岁生日，按她和老头定好的，在她十九岁之前老头不会碰她。」

    「但如果她十九岁前还没能把自己脱手，那老头就会让季红死掉，再捏一个新的身份出来。」

    「我姐不擅长勾引男人，她天生就没学会这一套。」

    「可能也没敢学，妈就是这么死的。只要是让男人喜欢，总是难逃受苦。」

    「总之她没得手，没跟孟锦城定下婚约。」

    「本来该愿赌服输，但季红反悔了。」

    「这个夜里，如果因为急病一定要死去一个多话，还是老头去死吧。」

    季青神色很淡，我却能感觉到他握紧了我的手。

    他在不安。

    「我姐真的是很好的人，我俩在我妈死后就回季家了，在七八岁的时候老头又娶了一个。」

    「那个女的年轻漂亮心气高，可能还有点妒忌在，没少为难我。」

    「我姐太吵了，还能跑，根本不可能让她摸到。」

    「只有我一次又一次被她算计到。」

    「她才在家里呆了一个月，我身上密密麻麻全是伤。淤青啊青紫更别说，真的凄惨。」

    「我人前还是个哑巴，根本不敢讲话。」

    「到最后是我姐不知道从哪里滚了一身伤，找老头哭。」

    「老头连夜让那个女的滚蛋了，不是因为对我和我姐多上心，是因为他觉得那个女的让他丢了面子。」

    「这种事情我姐做过太多次，不着痕迹的搭救我。刚开始不明白，但人总能长大，于是就明白了。」

    「再后来又有一个女人进了我家，那个女人就装得很好。但每次吃过她做的饭我都会胃疼，到最后也是我姐查到她的。」

    「虽然我姐脾气大，但是她真的是很好的人。」

    「她每天都像个斗士，从头撕到尾，没什么故意的坏心眼。」

    「上次把你绑架的主意不是她出的，但药的确是她主张灌的。本来老头想把你赏给那几个喽啰处置，她先出手喽啰们就只能看着。」

    「我知道她对不起你，至少是在你心里她对不起你，我会尽力弥补的。」

    季青的声音从越来越小到慢慢平稳，最后把我的手贴上了他的脸。

    他低垂着眼，对我说：「我会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