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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我从善如流,闭上了嘴巴。
「有没有值钱的东西都掏出来。」那个女声有点耳熟,一时半会倒是想不到是谁。
我把随身带的手包打开,一件一件地往外掏。
手帕、香粉,一根头绳,两包饼干。
「值不值钱不知道,没东西了。」我抱歉地笑笑,递了一包饼干给她。
「没有人说过你很莫名其妙吗」她问。
我自顾自拆了一包,吃上了。
「啧。」她把头套一掀,我才看到是谁,「你那么大的包,就这点」
是季红。
「对啊,就这点。」我说,「小季老板有点阴魂不散了,最近不应该在忙吗」
季红她爹最近死了,季青是个扶不上墙志不在此的,根本不争家产。
于是肯定季红要受累。
权力更迭向来不是轻松随意的东西,各种故事里都将过程勾勒得轻描淡写,其实事到临头难免剥掉一层皮。
升官发财死爹地只是没遇到挫折的妄想,人只要碰到一点风吹草动就难免思念避风港。尤其是在过度圆满的世界里生长出来的孩子,先打碎一次妄想才能认识血淋淋的现实。
于是我觉得季红肯定很忙,至少不应该有时间管弟弟的个人展。
「你这种人脑子里肯定天天只有在忙在忙,在忙能有多忙都是孟锦城骗的。」季红叉着腰讲话。
上次见她还是浓妆大卷发,这次剪了短发,看起来很利落。
我笑了一下,然后季红忽然拉住了我的手。
「你真的决定好了」季红问。
「这还有什么不好」我问。
「明智的选择,阿姨姐。孟锦城这个人心术不正,我算是看出来了。」季红压低了声音对我说,「天知道你走了之后他演绎的多深情,等到晚上还要爬我的床。」
「他之前不是开口闭口看不起我吗现在硬贴着脸往上蹭。唉,但我真没心思应付他,我本来就是想玩玩算了。」季红有点懊恼。
「好没有边界感的人,没有贞洁的男人不配上我的床。」季红一脸嫌弃,嘴快撇出脸了。
「你不是超喜欢他吗」
「算了,算了,这种八卦下次再约再说,我下周五四点半空到六点十分,林泉咖啡见。」季红嘴像租的,叭叭了一串。
「行。」我刚说完,季红给了我一巴掌。
「我赶时间,先打了再说。」季红痛心疾首,「你之前居然为了孟锦城打我,不行,我不能忍,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件事不能一笔勾销,我必须打回来。」
「你讲讲清楚,到底是不是因为孟锦城啊,」我哭笑不得,「你们季家人都这样吗」
季红对此不屑。
季青本来还在聊,听见动静之后连滚带爬的冲过来了,真的很狼狈。
他姐又「啧」了一声,估计是觉得有点丢人。
季青挡在我面前,像护住幼崽的鸟,我忽然很感动,觉得大家其实都是很好的人,这个世界也没有我想的那样坏。
季红又一次扬长而去,什么话也没对他弟讲。
在季青看来这可能是他姐平时最常见的刁难,季红一向就是纨绔脾气,但他不愿意我受这个委屈。
他和我坐一张椅子,我能看见他微微颤抖的睫毛。
「你别怪我姐行吗我就这一个家人,她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会补上。」他垂下眼睛的时候看起来很可怜,像之前在孟家见过的小狗。
「在遇见你之前,我就只是和她相依为命了。无论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你们不要相互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