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第2章2次日，趁着程母午睡的时候，我打发了阿姨，坐上了陆知聿安排来的车。
陆氏私人医院里，我很快安排上了引产手术。
在等待的时候，几个护士叽叽喳喳讨论着：
“最近怎么不见曲思静走秀了啊，我都没有物料可以看了。”
“害，我看八卦小报说，曲姐估计去做金丝雀了，你看她现在基本不走秀，但顶级商务活动一个没落下。”
我敛下眼皮，所谓的推辞工作，只不过是曲思静不愿到处跑通告的托词罢了。
医院的广告牌里甚至都有曲思静这两天见缝插针拍的广告。
这资源原本是要给新签的艺人的。
手术出来后，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手机里收到了昨天晚上程亦恒抱着曲思静纵情深色的视频。
视频里，曲思静勾着程亦恒脖子调笑道：
“总算可以在这里和你光明正大地睡一个晚上了，可憋死我了。”
程亦恒用着力，挥汗如雨却不忘端起自己的深情人设：
“今天似乎锦夏发现了什么，她不太高兴，下次在她面前收敛些，别让锦夏难过了。”
曲思静故作生气撇了撇嘴：
“那你是希望她高兴还是我高兴呢?”
程亦恒愣了愣，他没有回答，只是用疯狂的亲吻截住了曲思静的话头。
我面无表情地把引产手术单、视频和离婚协议发给了程亦恒。
下一秒，程亦恒便打来了电话，那头传来他颤颤巍巍的声音：
“锦夏......你......你把胎打了，你知道这个孩子来得多么不容易吗?你还要离婚?你在哪呢?”
我没说话，程亦恒一遍又一遍质问我，在他快崩溃的时候陆知聿拿过了手机回道：
“锦夏在我这里。乖乖离婚，以后别再骚扰她了。”
5
电话那头沉默了十多秒，突然传来一阵笑声：
“陆知聿?你还真的是阴魂不散啊。”
陆知聿和我和程亦恒都算是一起长大的，后来陆知聿在结婚前和我告白失败，便淡出了我们的圈子。
程亦恒顿了顿，继续讽刺道：
“当年我和锦夏结婚的时候，你送来那么多礼物，甚至还有贴身的网球链，陆知聿，你可真的是司马昭之心啊。”
我猛地抬头看向陆知聿，我知晓他这么多年对我的情意。
可没想到我喜欢网球链这事我从未告诉过除了程亦恒以外的人，除了有一次喝多了朋友聚会，我炫耀了程亦恒送我的网球链。
那场酒，陆知聿也在。
婚后我以为这是程亦恒送我的手链，几乎不离身，直到程亦恒以醉酒的名义把手链扯了。
陆知聿望着我，眸子里全是我的倒影，温润的语气开口但却带着不容置喙：
“对，你说的没错。还好你放弃了。现在我能够和锦夏在一起了。”
程亦恒深深吸了口气，他不再顾着陆知聿：
“锦夏，我知道你在听着。我们认识十多年，结婚四年，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舍得吗?”
被当做器皿的耻辱席卷我的全身，我抢过手机怒吼道：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所以你背叛了我，和别的女人上床，所以你背叛了我，让我成为你和曲思静孩子的假妈妈?！”
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似乎所有的委屈都被倾泻而下，陆知聿心疼地顺着我的背。
程亦恒被我的话噎了一下，他小心翼翼道：
“锦夏......这事是我做的不地道，对不起。但我们......思静是公司最大利润来源，她怀了孕走了身材对我们都是伤害。对不起......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好好过日子......”
陆知聿不再给程亦恒机会，看着我抖动的手，他一把摁掉了手机。把我拥在怀里：
“别难受了，以后他再也不能够伤害你了。”
我哭的不能自己，等反应过来时，病床上已堆满了纸团。
陆知聿只是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去抚摸我的脊骨，像安慰受伤小兽一般。
引产后身体很虚弱，我没想到陆知聿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竟然做的一手好菜。
每日汤品都不重样，一日喝完汤后我不小心碰到陆知聿的手臂，他触电般地缩了回去。
我才蹙了眉头翻起了陆知聿的袖子，硕大的水泡围了一圈，
我应该想到的，大夏天，陆知聿却穿着长袖。
我眼泪瞬间蓄满了眼眶，可陆知聿只是拿来纸手足无措地说：
“锦夏，别哭别哭，一点小伤不打紧的。”
见我慢慢稳定了情绪，陆知聿长长舒了口气：
“锦夏，你要嫁给我，这是我该做的。但你不要因为这事感到愧疚。我很贪心，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陆知聿的眼睛里全是真诚，我不由得低下了头。
陆知聿看人很准，我有好感，可还不足以让我立刻爱上他。
甚至当初我选择陆知聿的时候，我只知道他会是个好人，会对我好。
见我不说话，陆知聿从包里掏出来一纸协议。
我以为是婚前协议，心里泛起的一丝苦涩被自嘲淹没，陆家家大业大，签协议也是应该的。
可我拿过来才发现这是当初离开我公司几个艺人的签约协议。
我抬头望向陆知聿，他只是笑了笑，漫不经心道：
“我知道之前你为和程亦恒的公司付出了很多，我也不是很懂这行，就替你签了以前你看中的人......你看看行不行?”
转眼我便看到豆大泪珠落在协议上。
对我来说，当初的公司如同自己孩子一般，为了和程亦恒离婚，我早做好了公司会分崩离析的准备。
让我把公司让给程亦恒我决计做不到。
我摊牌前请陆知聿成立新公司准备之后大展拳脚，可没想到他想在了我的前面，甚至把路已经铺好了给我。
陆知聿只是摸了摸我的头，端来今日份的鸡汤道：
“就知道你喜欢什么，快喝吧，养好身体开干。”
6
我的新公司很快走入了正轨。
当初签的这几个艺人都属于有能力的，资源砸下去，我很快见到了回报。
程亦恒拖着不离婚。我把离婚的事情全权委托给了律师。
我拉黑了程亦恒所有的联系方式，却在公司面前见到了不速之客---曲思静。
一段时间不见，曾经光鲜亮丽的大明星瘦到骨脱相。
她戴着口罩，一双凹进去的大眼睛泫然欲泣地盯着我。
周围来来往往，为了不让狗仔乱写上热搜，我只能够把曲思静带进了办公室。
“锦夏姐......你还好么?我当初对不起你......我不是人......”
话音还未落，曲思静便一个巴掌一个巴掌地扇自己，很快，脸颊便高高肿起。
许是在圈子里混的够久，她的演技并不能够打动我。
我只是冷冷看着曲思静，她表演累了，也讪讪停了手，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开口道：
“我知道，我不应该来找你。可亦恒哥他撤了我许多资源，甚至不允许别人给我资源，我走投无路才求到你......”
这事我早有听闻，程亦恒为了向我表忠心，断了对曲思静的投资。
现在曲思静只能去走那些她曾经看不上的秀，听说有些她得罪过的小模特给了曲思静不少罪受。
我抿了口茶冷冷开口道：
“我从你高中就开始资助你，帮你走出大山，帮你从默默无名到今天。你为什么能够对我做的出来那种事情?”
我顿了顿，嘴角勾出一丝冷漠：
“以及，你是怎么有勇气敢来找我的?”
曲思静的脸一寸一寸变得灰败，忽然之间扭曲又一寸一寸显在她的脸上：
“池锦夏！你真的是帮我吗?你不过就是为了炫耀你的家世，为了在外人面前显得你善良大方！而且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程亦恒还要和他结婚然后把我签到你的公司来！”
她指着我，咬牙切齿道：
“我对你而言，只不过是为了衬托你高贵的工具！所以我才报复你！池锦夏，怀着别人孩子的感觉不好受吧?”
我没想到，对她的帮扶在她看来只是一场炫耀。
我仅存的一丝理智让我按了警铃，保安迅速赶来。
保安拖走了还在骂骂咧咧的曲思静。
此时我脑子里竟然第一个想起的人是陆知聿，刚想打电话给他，却想到今天的陆知聿出差了。
为了不让陆知聿担心，思索再三我还是忍住了电话的冲动。
可晚上回到家，映入眼帘的便是陆知聿准备好的大餐以及一大束鸢尾花。
鸢尾花......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还没换拖鞋便脱口而出：
“当初我的婚礼你来了?”
我不属于外露喜好的性子，唯一一次可能向别人展露我喜欢鸢尾花的例子便是婚礼上的装饰。
当时我还邀请陆知聿参加我的婚礼，可他只是半开玩笑道：
“锦夏，不带你这样的。你邀请我去婚礼，我估计会抢婚。”
陆知聿关了龙头，擦了擦手，过来牵住我：
“对......我还是忍不住，早知道我应该早些告白的，不然你不会受那么多苦。”
不过转头他变带上了高昂的语调：
“不过，还好，现在也不算晚。”
经过多日的相处，陆知聿现在对做饭这事算的上信手拈来。
即使没有特意问过我究竟喜欢吃什么，可餐桌上确实都是我偏爱的。
这些，曾经的程亦恒也做到过，可是后来他却把这份热情和关心分给了曲思静一半。
看着灯光照耀下温润如水的陆知聿，我脑子里似乎节奏慢了一拍。
看到我慌张地喝了口红酒掩饰，陆知聿只是笑眯眯看着我，恨不得把我喜欢的全部挑到我的碗里。
晚上休息时，陆知聿走进客卧那一刻，我猛然想起这么久陆知聿似乎都没有碰过我。
我站在客卧门口咳了几声，陆知聿不明所以，但忽然又一切都明白，走过来拍了拍我的头：
“锦夏，我不能和你一起，医生说还要静养，我怕克制不住自己。有事情随时叫我。”
我胡乱应了两声，赶紧关上门掩盖我红透的脸。
7
“锦夏，你怎么最近都没有和亦恒来看看我啊，妈都想你了。”
程亦恒联系不上我，便回到程家老宅动用了程母的关系。
他知道，我从不能够拒绝程母。
程母小心翼翼，一边想一边吞吞吐吐道：
“亦恒和我说了......你们的孩子不小心掉了，没关系，妈更在乎你啊......”
我只能仰头让眼泪不要掉下来，程母的邀请我没有办法推辞。
一回到程家老宅，我便看到忙前忙后的程亦恒。
面对我的冷淡，程亦恒也只是不厌其烦地讨好。
饭桌上，我心不在焉地想要怎么和程母摊牌我和程亦恒的关系时，不小心被皮皮虾的外壳划破了手指。
程亦恒第一时间拿了药箱和湿纸巾为我擦拭。
眼里的心疼和慌张做不得假，可是我早已不再需要。
程母看出我俩之间的嫌隙，饭后找了个借口给我俩单独相处。
“锦夏......最近过得好么?”
程亦恒搅着手指，小心翼翼讨好道：
“我......你不在我身边，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当初是我鬼迷心窍......我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锦夏，你可以再给我个机会么?”
看着程亦恒想要靠近的身体，我只是用手叫了暂停，他身体愣在半空，只得悻悻回到沙发上。
“程亦恒今日我是为了妈才来。我会和妈说明情况，至于我和你，早已没了以后。”
程亦恒还想辩解什么，却被刚刚借口出去的程母打断，她朝我招着手：
“锦夏，你过来。”
程母的手不停抚摸着我的头，半晌她终于开了口：
“你和亦恒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妈看的出来，你和他应该没可能了。”
程母抚上了我的脸：
“锦夏，不要委屈自己，做不成儿媳，你还可以做妈的女儿，要常常来看看妈。”
我有千言万语，可到了嘴边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谢谢妈！”
和程母告别后，我没有再注意失魂落魄的程亦恒。
我心里卸下来一个重担，这一刻，我脑子里只闪过一个念头，我要和陆知聿分享。
几乎是一出门，我便开着车冲回了家，在别墅门口我便看到陆知聿站在那里抽烟。
见我来了，他赶忙把烟灭了，朝我打开一个大大的拥抱。
温暖遍布我的全身，我知道，这边是我想要的幸福。
我贪婪地蹭着陆知聿的体温嘟嘟囔囔：
“怎么在外面，不在家里等我。”
陆知聿似要把我揉在骨血里，半晌他才失笑道：
“我怕你不回来......司机和我说了你的行程，对不起......我......”
我松开陆知聿的拥抱，捏着他的臂膀定定看着他，脑子里的冲动让我直接吻了上去，喃喃道：
“我不会的陆知聿，我不会不回来的。”
8
可我低估了曲思静的疯狂。
网上有匿名小号以曲思静粉丝的身份曝光了我和陆知聿的事情。
还造谣说我抢走了曲思静的资源。
从法律关系上来说，我并没有和程亦恒走完流程。
原来在家里，我的卧室里早就被安装上了监控。
我打给陆知聿求联姻的时间早于我拿到程亦恒出轨证据的时间。
我之前在网上本来就小有名气，一时间，网友纷纷吃瓜，连我的黑粉也开始肆无忌惮地攻击我。
曲思静的狂热粉丝也纷纷堵住我的公司，要求我给曲思静一个说法。
一些脑残粉丝甚至想办法在我旗下艺人的矿泉水里放了502胶水，人都送去了抢救。
曲思静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准备。
陆知聿也受了家里阻挠，本来顺利筹办的婚礼也被陆家长辈叫了暂停。
陆知聿被老爷子动了家法，才被同意继续和我在一起。
我摸着陆知聿背后凹凸不平的鞭痕忍不住泪流满面。
圈子里不断传来闲言碎语：
“原本还以为是程家那小子做了错事，看样子明明是池锦夏出了轨。”
“那池锦夏甚至为了和陆知聿在一起，打掉了自己的孩子，可真是狠心。”
我一筹莫展之际，陆知聿却带来了好消息。
陆知聿找到了当初给我做试管手术的医院。
顺藤摸瓜，发现这医生类似事情还做得不少，拿到了证据，我第一时间便在网上挂出了对当时做试管手术医生的采访。
一时间，网上的舆论便两极反转，哪怕是曲思静最狂热的粉丝，也不敢发声。
墙倒众人推，当初曲思静抢占资源的事情也被其他艺人曝光，她再也无法在圈子里混下去。
可我没想到的是，让曲思静真正销声匿迹的是程亦恒的忏悔。
程亦恒竟然在网上发布了道歉声明，把他和曲思静出轨的时间锤死。
唏嘘下，我在提离婚后第一次接了程亦恒的电话：
“抱歉，锦夏，当时不小心让曲思静拿到了家里的监控，我不知道怎么弥补你，这个方式会不会让你好受一些?”
程亦恒狠狠吸了口烟，自顾自笑着：
“其实妈劝过我好多次了，但我还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可能我们再在一起?”
长久的沉默过后，程亦恒深深叹了口气：
“我知道答案了。锦夏，我们去登记离婚吧。”
正式拿到红本子的那天，我心情大好，破天荒地和程亦恒说道：
“谢谢你，需要喝杯散伙咖啡么?”
程亦恒双手插在兜里惨淡地笑了：
“别，我害怕到时候我后悔，做出什么事情来。”
此话一出，我身形滞了滞，似乎有人和我说过类似的话。
想起那个人，我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
我和程亦恒告了别，几乎是小跑一般地来到陆知聿旁边。
陆知聿倚在车背上，一直在四处观望，直到我出现了他似乎长长舒了口气。
我扬了扬手里的红本子，陆知聿忍不住把我抱了起来亲了又亲。
两周后，我穿着自己设计的婚纱踏上了草地红毯，
这也是我和陆知聿说过的，草地，珍珠婚纱，鸢尾花，每一刻都是我心中婚礼的模样。
我看着那头穿着得体西装的陆知聿，我想了想，此时此刻，我已经能够完全给到他想要的。
陆知聿，来日方长，我们好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