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与他相互对视了一阵，陆瑶眼底逐渐蔓延上几分潮湿，唇角却勾着清浅柔和的笑意。邵允琛的心瞬间就跌进了她温柔缱绻的眼神中，无法自拔，喉咙涩了涩，滚出三个字：“并不好。”
因为彻骨的思念总会趁他不经意的时候卷入肺腑，等理智恢复后又要将一切的心绪克制下去，假装冷漠无情，用没日没夜的工作来填补那些可能随时被入侵的缝隙，最终成了众人眼中无法理解的工作机器。
他过得并不好，一年来隐忍克制，从不用酒精麻痹自己，偶尔抽烟来缓解疲劳，吞云吐雾中在晋城俯瞰整座城市的时候，知道自己最爱的人不在那里，就对一切没有归属感。
陆瑶的眼泪滚下来，倾身朝他吻了过去。
“对不起，我也是。”
唇畔相依之前，她低低地呢喃，将心底隐忍的所有的情绪都化成了这个无法克制的深吻。
是她太自私，虽然深爱着邵允琛，但在亲情面前，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将独属于爱情类别的邵允琛排到了最后。
“瑶瑶，我们……”深吻之后，邵允琛的五指融入了陆瑶后脑的发丝中，深情望下去，有些盘桓了很久的话到了嘴边，又猛然间想起之前对陆母的承诺，于是又生生咽了回去。
陆瑶体察到什么，低低“嗯”了一声，垂眸静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等了半晌，他自顾一笑，开口时却转了话锋，“霍先生那边，应该是被人故意使了手段，他答应会尽快把京都的工作重心转移回南城，周琳琳那边可能需要你多开解开解。”
话题没有朝着陆瑶期冀的方向进展下去，她些微怔愣，半晌平复下来，“嗯”了一声之后又不免质疑：“你确定霍先生值得？”
邵允琛敛眸，定定地吐露两个字，“值得。”
陆瑶信不过霍启元，但他相信邵允琛。听到这样的回答，心头不免略微松动了些。
“我知道了。”她怔愣着开口，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眸光聚紧了几分，“还有一件事情……”
邵允琛沉眸，见她表情凝重，不由得也蹙起了眉头，“什么事情？”
“我怀疑宋苒患的不是抑郁症。”她敛眸屏息，将安全带抓在手里，“之前在京都我无意中捡到了她的药瓶，药身注明的是安非他酮，里面药丸的送检结果却不一样。”
邵允琛左右看了看，继而缓缓发动了车身，引擎轰鸣中，车子涌入车流，他沉沉地开口：“结果是什么？”
“可乐宁。宋苒要么是有高血压一类的疾病，要么……”她侧眸看了邵允琛一眼，男人双手握着方向盘，将车开得极其稳当，情绪也很平静。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他也很默契地理解了她的意思，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陆瑶的话恰印证了邵允琛心头还不足以下定论的某些猜想，这时候郁结在心底的情绪松缓了几分，不觉一勾唇，转头注视着女人明朗清晰的侧颜。
陆瑶察觉到他的眼神，顿时有些不安，朝前指了指，“你能不能安心开车？”
邵允琛闻言，将视线转移回去，同时握着方向盘的指节紧了紧，笑意更深了几分，“你这么聪明，会让我感觉到不安。”
陆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安什么？”
“聪明的女人对于某些男人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坦诚，同时眉头紧了几分，“我担心总会有人和我眼光一致。”
陆瑶反应过来，不觉哑然失笑，“可惜邵先生天下只此一位。”
此话一出，两人浅浅对视一番，俱是笑出了声来。
因为在意陆母，邵允琛只将陆瑶送到了楼下，两人也很默契地没有多说什么，简单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告别了。
乘坐电梯上楼，刚打开家门就听到孩子嘹亮的哭声，入目看到陆母正手忙脚乱的在客厅里打转，阿姨哄着安溪和安言，两个小家伙非常默契地瞪着大眼睛看着正嚎啕大哭的霍珏，仿佛十分不能理解这个外来生物的行为。
陆瑶在玄关换了鞋，因为忌惮着刚刚发过烧，也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看着，见母亲将奶瓶塞进了孩子嘴里，他才安静下来，用力嘬着牛奶，双腿一阵乱蹬。
陆瑶扶额，看着母亲瘦削的身形，不觉哑然，“妈，辛苦您了。”
她走到过去，从身后环住了母亲的腰，侧脸倚在她的背上，认真感知着这份难得的静谧。陆母身形微微一顿，随即笑了笑，“小家伙也可怜，新闻我都看见了，琳琳那丫头现在怎么样？”
见话题转到了这里，陆瑶索性继续下去，“她还好，不过出院之后我打算让她到这里来休养，等伤养好了再回去。”
陆母点头，表示了理解，随即又为难，“可是……”
陆瑶明白她的顾虑，脑袋歪在母亲的肩膀上，“正好我过两天要出差京都，大概半个月，这段时间就让她住我的房间吧。”
见这样，陆母也不好再说什么，陆瑶顺势起身往厨房去，“今天我请了假，晚上吃什么，我去准备。”
陆母闻声抱着孩子跟上去，两人挤在厨房里，陆瑶察觉出什么，眉头微拧着看向母亲，“妈，您有什么事情就直说。”
陆母眉头紧锁，似乎不大确定，却还是犹疑着开口：“之前在医院见到和你一起的那位张副总，我看他总觉得有些眼熟，昨天想了一夜又没想起来什么，瑶瑶，你们怎么认识的？”
陆瑶垂眸，似乎并没有太将母亲的话放在心上，一边往冰箱里拿食材的时候一边漫不经心回答，“就是工作关系，没什么交情。”
“妈是觉得，这小伙子看起来不错，要不你……”
陆瑶恍然明白过来，就知道母亲会在这里等着自己，不由得伸手将人推了出去，“我这里油烟大，您带宝宝在外面歇着啊。”
第401章
最好的时机
没过两天，霍先生声势浩大的求婚仪式几乎轰动了整个南城，也将之前的各种流言和猜忌扼杀在了摇篮里。
之后同一天下午，所谓的受害人姐姐也对媒体公开发声，承认自己造谣和伤害属实，自己的妹妹早就和当事人和平离婚，不存在所谓小三上位一说。
舆论的态势一时间千回百转，有些人还没缓过神来，就被霍先生的痴心告白所打动。
他借助着新闻媒体对周琳琳郑重承诺，霍启元此生将唯有一位霍夫人。
周琳琳感动得一塌糊涂，似乎全然忘记了之前所遭受的种种，在人群簇拥中拼命点着头。
陆瑶在媒体视频上看到这一段，看见女人眼底盛满的泪水，看她伸出素白的指节，戴上了那枚硕大的戒指，不觉失笑。
这时候手机适时响起来，一看正是女主人公打来的。
接通之后听那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陆瑶顺势关掉了电脑视频同时应承下来，“放心吧，下完班我就接你回家，你还是老老实实把伤养好了，筹备婚礼的事情交给你的霍先生就行了。”
那边笑起来，十足像个幸福的小女人，轻轻“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周琳琳说，霍先生为了她提前结束了京都那边的所有工作，会在结婚之前把工作重心转移回南城。
陆瑶静静听着，隐约察觉出什么。
利用舆论压力来达成某种特定目的的手段，对陆瑶来说已经不算陌生。
切断通话，又拨通了邵允琛的号码，那边没有迟疑就接了起来，疑问着喊了一声：“瑶瑶？”
陆瑶敛眸，直接将话题切入重点，“我记得霍先生去京都，是跟宋苒合作？”
“嗯。”电话那端的邵允琛闻声放下了手中的笔，顺势靠在了椅背上，些微放松了些，不等陆瑶再说什么，他就猜中了她的心思，“霍先生有意用一些特殊手段获取某些核心资料，被宋苒察觉，这只是她小小的警告。”
这的确与陆瑶的猜想相差无几。
值得庆幸的是，霍启元在最终的抉择中，还是选择了周琳琳。
“我知道了。”陆瑶捏着眉骨，明天就要赶去京都，她不得不在下班前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妥善，于是挂了电话，全身心投入进工作中。
霍先生近段时间要忙着京都那边的交接工作，周琳琳父母又在国外旅游，她不想老人家担心，就接受了陆瑶的建议，暂时回了陆家。
下了班，陆瑶将人接了回来。
霍珏已经适应了陆母的照顾，这两天两人相处的不错，周琳琳躺在陆瑶的床上，什么事都不用操心，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陆瑶拍了拍她的手背，将饭菜架到她面前，“你要是不好意思，就给我把这些全部吃完。”
手指无意中硌到了周琳琳无名指上的戒指，惹得陆瑶一阵恍惚。
看着女人埋头吃得欢畅，她犹疑着，还是将宋苒从中作梗的事情和盘托出。
两人静默了半晌，周琳琳搁下手里的汤勺，似乎在顾虑什么，陆瑶在这一刻不禁有些自我怀疑，这话是不是不该由她说出口来。
未料想周琳琳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就无所畏惧地笑起来，埋头继续喝汤，“我知道你是为我担心，但走商场这条路，没有不得罪人的时候，我爱霍先生，甘愿和他一起承受这些。”
这话多少有些出乎陆瑶的意料，同时又像针扎一样狠狠刺在了她的心头。
她张了张嘴，最终竟然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周琳琳喝了满满一碗汤，将汤碗推开，嬉笑着评价：“真好喝，陆瑶你真有口福啊。”
周琳琳在大部分的情况下，是羡慕陆瑶的，但在有些事情的抉择上，她又并不是很能理解她的想法。
饭吃了两口，她抿抿唇，伸长了脖子到陆瑶的耳边，“你家里，有酒不？”
陆瑶瞳孔微张，直愣愣瞪了她一眼，“琳，你刚刚才出院。”
周琳琳眨巴两下眼睛，“我不喝，就闻闻，顺便再给我添碗汤。”
陆瑶无语，却还是折身走了出去，重新盛了一碗汤回来，再去厨房拉开冰箱门，在里面抽了一罐啤酒出来。
关上冰箱之前有些许迟疑，陆瑶敛眸，最后将里面剩下的啤酒都抱在了怀里。
她也想喝酒，莫名的惆怅，或许是因为周琳琳的话，像一块块的大石头将她的心压得喘不过气来。
最终，房间里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的空酒瓶，陆瑶倚在桌边，醉眼迷离地托腮看着周琳琳，她已经喝了整整三碗汤，还犹自不尽兴的样子。
“我真羡慕你啊……”陆瑶抿抿唇，打了个酒嗝，“我没你那样的勇气，我看重的东西有很多，因为差点失去过，所以现在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
周琳琳嘬着汤，假装不在意地问：“你觉得你和邵允琛在一起的最好时机是什么？”
陆瑶些微怔愣，突然想了很远。
周琳琳些微瞄了她一眼，一语戳穿，“说白了你没有把邵允琛放在内心最重要的位置，对于我来说，当下就是最好的时机。”
“当下……”陆瑶嗫嚅着，脑袋顺着手臂滑下去，最终磕在桌面上，眼神慢慢涣散开，口中却反复重复着这两个字。
心里隐隐冒出一个想法，借着那迷离的意志，在体内疯狂滋长流窜。
“你有没有想过，当你达成想要的一切之后，发觉那个男人因为某些原因彻底远离了你，你再也不能回到他的身边，你会后悔当初过于理智和怯懦吗？”周琳琳火上浇油。
陆瑶却讷讷的嘟了嘟嘴巴，“他为什么要离开我？”
周琳琳耸耸肩，一副无所畏惧的姿态，“原因有很多啊，移情别恋，生离死别，这个世界上悲剧还是很多的……”
她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耳边“砰”的一声，陆瑶双手垂着桌子腾的一声站起来，咬紧了牙关。
周琳琳讷讷地捂着胸口，“陆瑶，你别冲动，我就是打个比方……”
陆瑶却不听，开始打开抽屉翻找着什么，周琳琳问她在找什么，她就一边将衣服扔了满地一边坚定地回答：“户口本。”
陆瑶找到了户口本，便倚着床尾坐了下来，双手摩挲着那暗红的封面，浅浅地低喃：“邵允琛……”
想了想，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坚定地起身，同还没缓过神来的周琳琳淡淡一笑，“我出去一趟，你不用等我了。”
第402章
不知是否当问
“荀总，想必您应该很清楚，如果答应贵公司的股份让利条件，那我的投资将毫无意义可言。”邵允琛站在公司大楼的落地窗前，目光沉沉垂落，眼底布满了阴鸷气息。
电话那端的荀阳左拥右抱，听了这话不觉微挑眉梢，顺势朝旁边沙发上的男人看了一眼，“我知道，邵总如果觉得为难，大可以不签这份合约。”
尚睿坐在一旁独立的沙发椅上，双腿交叠，右手托着一只红酒杯在身前，杯体似有意无意地摇晃着。
眸光聚拢，神色一点一点阴沉到极致。
邵允琛一手撑着玻璃窗户，恍然醒悟过来，“荀总怕是已经和尚总私下拟好合约了吧？佯装与我合作，等我资金全部统筹到位，再来一招釜底抽薪？”
“邵总这个时候才缓过神来，是不是有点晚了？”荀阳呵呵笑起来，姿态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言语中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情绪酝酿中，又听见那边慵懒的声音传来，“邵总为了筹集这笔资金，怕是没少担风险吧？现如今合作不成，也是您个人无法达成我们的合作条件，公司上市在即，我可等不得，另谋出路也是人之常情。”
邵允琛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又明白了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怕是从一开始，事情就在你们的计划当中吧？”
内心的猜测一说出来，就得到那边大笑的回应，“托您的福，尚总的投入资金并不比邵总您承诺的少。”
荀阳眼中得意至极，余光瞄见尚睿向他伸过手来，便将手机递了过去。
邵允琛沉默了一阵，之后听见尚睿沉沉的声音传来，“邵允琛，时隔一年，我好像并没有看到你的长进，真是遗憾。”
话音落，他轻酌一口红酒，眼底开始交织起灼热的欲望。
邵允琛挂了电话，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身体却立在窗边，久久不动。
半晌，嘴角才缓缓勾起一抹弧度，淡笑着，“是吗？”
深夜从顶楼俯瞰整座晋城，玻璃窗户折射出城市的霓虹灯光，他的半张脸印在迷离的光晕中，目光变得深邃幽沉。
邵允琛微不可闻地叹出一口气，脑海中又习惯性地想起了某个人。
之后又习惯性地转身，去办公桌的抽屉里抽出烟盒。
空气中很快浸透着浓浓的烟味，他倚在窗边，静看车流来往，这时候手机响起消息提醒的声音，他点开，看到具体内容之后眸光一沉。
短暂犹豫了一阵，还是灭了手中的烟，顺势捞起旁边的外套下了楼。
秋风起劲，晋城深秋的夜风已经裹挟着浓浓的寒意，邵允琛从龙腾大厦出来，在靠近街道的路口停下脚步。
隔着三五米的距离，女人裹着一件驼色的长风衣，散在肩头的长发被风吹得上下翻腾，鼻尖冻得通红，在风中不自主地蜷紧了身体。
陶莞尔看到邵允琛，些微摇晃的身体顿了顿，但脖子还是缩在风衣竖起的领口里，静静与他对视，看他神色不愉却还是不得不朝自己走来的样子，瞬间埋头失笑。
走得近了，她将手从口袋里伸出来，将圈在手腕上的保温盒递出去，“喏，伯母让我给你送的宵夜。”
邵允琛垂眸看了一眼，没有伸手去接。
陶莞尔撇撇嘴，身体蜷得更紧了些，见他防备心这样明显，也是十分的没好气，“也不是我要来的，但是伯母身体不好，她在医院不吃不喝，说我不给你送她明天就拒绝治疗。”
话说完，她吸吸鼻子，将手收回来，重新揣回兜里，“你不要就算了，明天记得来接伯母出院，我也懒得跟在你们后面折腾。”
之后作势要走，脚步刚迈出去两步，就听见男人稳稳的一声“站住”。
毫不意外地停下脚步，陶莞尔扬了扬眉梢，转头之后又恢复了一脸平静，正视着他，“怎么样？”
邵允琛走近两步，垂眸盯着她手里的保温盒，似乎在思忖什么。
两人之间的沉默没有维持太久，就听见他冷冷地开口：“你把这个带回去，同时替我转达，命是她自己的，她不珍惜没有人会替她可惜，用自己的命来相要挟，早晚会得不偿失的。”
陶莞尔瞳孔颤了颤，不意邵允琛会说出这样薄情寡义的话，唇齿微张着，声音也颤抖起来，“她可是你妈……”
邵允琛敛眸，因为这句话而缓缓捏紧了拳头，一字一顿从齿缝间吐出：“我知道。”
要不是时刻提醒着自己这一点，有些事情他也不会周旋隐忍到如今。
“告诉她，如果想眼睁睁看着我把陆瑶重新接回邵家，她大可以拒绝治疗。”目光迫视着，神色严肃得可怕，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陶莞尔身体往后撤了撤，将保温盒抱在手里，看向邵允琛的眼神透着浓浓的难以置信。
邵允琛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目光又沉了些，“你或许敬重我母亲是长辈，有些话你不好推辞，但她惯常使用这样的手段来拿人七寸，照我的话回复她，你也能解脱出来。”
“我做不到。”陶莞尔些微摇头，“我也没想到，对自己的母亲，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样凉薄的亲情关系，是陶莞尔所不能理解的。
邵允琛显然也没有解释的心情，表情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就作势抬脚要离开。
视线转圜，才注意到刚刚停在路边的一辆出租车，这时候车门恰好打开，从里面抬脚迈下来一位醉酒迷离的女人，脚步颤颤悠悠的，正对上他的目光。
陆瑶脸颊微红，只是微醺，站定之后勾唇轻笑，喊了一句：“允琛……”
邵允琛侧眸站在那里，身体僵直，仿佛被雷电击中了一般，脑海中思绪纷繁复杂的，一时间失去了反应的本能。
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这个时候的这个地点，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同样诧异的还有陶莞尔，唇齿张了张，讷讷地惊呼：“瑶姐……”
陆瑶抿唇，朝陶莞尔的方向些微点头示意，又将视线落回邵允琛身上，“我在这里，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女人抿唇笑着，明显带着三分醉意的话却听得邵允琛眉头紧蹙，反应过来之后一手托住了她的手臂，“你怎么来了？”
陆瑶些微怔愣，睁了睁眼睛企图使自己清醒过来，勉强站稳了身子，任凭冷风刮在脸上，“邵先生，我明天要出差，临走之前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话说完，她腿软，转头朝着旁边绿化丛大吐起来。
第403章
那你还愿意娶我吗
陆瑶有些迷失，吐得七荤八素之后支撑着起来，将鬓角的碎发拂了拂，目光沉沉地看着邵允琛。
两人静默，无声的情绪在酝酿。
“瑶瑶……”最终是邵允琛率先开了口，因为担心陆瑶摇摇晃晃的身体，担心她会支撑不住，一时也就无心去探究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