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盛嘉祁随便拨了拨头发，“去哪？”他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陈征和石望仔细观察了一番，盛嘉祁脸上没有半点异样，不过说话有些冷硬。
和他没有兴致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纪云昭在或不在，他是真的无所谓的样子。
李泉主动提议：“要不去方怡佳家里的游戏馆，就当开学前放纵一下了！”
陈征和石望没有意见，他们三人看向盛嘉祁，征求他的意见。
盛嘉祁随意套了件衣服：“走啊。”
他们四人到游戏馆，游戏馆的负责人眼熟，他给四人开了个全包厢，可通全项目。
然后又给方怡佳打了个电话。
“放过我！！阿祁我求你了！”李泉话音刚落，盛嘉祁一招便把他最后那一管血全灰了。
“草！盛嘉祁我恨你！”李泉故意撒娇道，他很少叫他全名，一般都是阿祁阿祁地叫。
上一个叫盛嘉祁全名且在撒娇的人还是......
“李泉，闭嘴。”盛嘉祁展了展身子。
一个小时下来，三人心里默默明白了一件事，盛嘉祁心情不好，非常不好。
面色如常，但打游戏的时候跟发泄似的，一通下来，三人都被他虐了一通。
陈征本和他旗鼓相当，谁知这次打了几次都没赢。
最后一个团战，盛嘉祁手机响了，他游戏人物就这么停在原地。
“我靠！阿祁团战呢！”
“你人呢！”
“啊啊啊啊要输了！”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方怡佳的名字，他敛眸，接起——
“你们在哪个厢啊？”
“302，你上来吧，我团战，挂了。”盛嘉祁扔了手机，又开始操作那个刚复活的游戏人物。
在对方杀到自家时，盛嘉祁一个人五杀，力挽狂澜。
“我靠！阿祁牛逼！”
“刚才差点输了，我说谁的电话你这么紧张呢，原来是方怡佳的。”李泉笑着说，完全没意识到什么。
方怡佳带了很多喝的还有吃的上来，“多久没看你们过来了。”
李泉拿起一杯奶茶：“害，开学前放纵一下。”
方怡佳觉得今天的盛嘉祁有些奇怪，但她说不清是什么，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她还问了负责人，有没有女生跟来。
如果有女生跟来，她就不来了，方怡佳不想让自己陷入不好的情绪。
负责人说没有，她其实是高兴的，火速从书桌上蹦起来，合上书本，挑了套漂亮的衣服就往这边赶。
方怡佳凑近盛嘉祁，他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手机上，但手机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凑近石望旁边，悄声问：“盛嘉祁心情不好？”
包厢里放着某一首英文歌，听不到她说话，石望震惊地点点头：“你都看出来了啊......”
“为什么？考差了？”方怡佳有些着急地说。
“不是。”石望摇摇头，斟酌着怎么说更好：“你还记得那个很漂亮的女生吗，纪云昭。”
方怡佳僵硬地点点头：“嗯。”
“她突然转学离开了，好像出国了吧。”石望又加了一句：“可能是因为朋友转学，阿祁才有点不开心吧。”
“什么？！”方怡佳有些震惊：“她转学了？”
石望点点头。
音乐进行到高潮部分，这首歌说的便是男人失恋继而惆怅的故事。
方怡佳下意识看向盛嘉祁，他无动于衷地坐在沙发上，腿敞着，一副懒慢的姿态。
她心里堵着什么，说不清情绪。
她喜欢盛嘉祁，她没骗过自己，自己很坦诚地承认，她应该开心的不是吗？
自己喜欢的人，喜欢别人，而如今那个人离开，她应该开心的不是吗？
可方怡佳看着盛嘉祁这样，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不知玩了多久，天色变黑，盛嘉祁忽然站起身，随意说了句：“走了。”
他没等其他人，自己先走了。
李泉有些着急：“阿祁，怎么走了？”
陈征按了按他的肩膀：“算了，让他走吧。”
“可是，大家一起放松心情不是很好吗？”李泉摸不着头脑的。
陈怔收起平时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叹了叹：“他早就待不下去了，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吧。”
*
英国。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纪云昭呆滞的眼神蓦地转向手机屏幕。
这是盛嘉祁给她打的第6个电话。
纪云昭下意识要接起，纪承从中抽出她的手机：“昭昭，忘记小叔说的了？”
“小叔，他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盛...他打了六个电话。”
纪承叹了叹，忽地俯下身：“小叔在A市留了人，他不会受到伤害，前提是你彻底和他断干净，让那些人知道，你和他再也没关系了。”
“即使是联系也不行吗？我联系他，那些人也会知道吗？”纪云昭忽然有些着急：“我都已经离开了，即使是这样也不行吗？”
她抛出了很多问题，纪承眸光疏淡，他摸了摸纪云昭的头：“昭昭，不要把那些想得太简单，小叔在他们身上吃过不少亏。”
“昭昭，你这么善良，肯定也希望盛嘉祁好好准备高考吧，你希望看到他在这么关键的时期为这些事闹心吗？”
纪云昭沉思片刻，终是摇摇头。
爷爷将她托付给盛嘉祁，她确实躲过了一阵子的风头，可也实实在在给他带来了麻烦。
纪承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头：“乖。”
纪云昭离开了书房，书房里间走出来一个女人，她一头长卷发，贴身的短裙，外边仅穿了件貂毛外套。
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风情万种。
关言笑了笑：“纪总，你可真是卑鄙。”
纪承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没有了刚才的温柔，倒是多了几分看猎物的欲。
“堂堂纪总这么骗一个小女孩，你没看到小女孩黯然神伤的模样，我都心疼了。”
纪承哂笑一声：“为了达到目的，用点手段算什么。”
关言未语。
只是想起小女孩伤心的样子，心里难免有点替她难过。
纪云昭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屏幕上熟悉的三个字，恍惚间她好像回到离开的那一天。
第47章
你喜欢过我吗
在盛嘉祁几乎要再次放弃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两个人呼吸蓦地放轻，彼此沉默了许久。
纪云昭轻软的声音从声筒对面传来。
“盛嘉祁，可以不要再联系我了吗？”
盛嘉祁蕴在夜色中，格外冷沉，他哑着声，很是疲倦的模样，“我的联系给你造成了困扰吗？”
他明明气她走这么干脆，又气她违背了诺言，但当电话真的接通时，盛嘉祁的声音还是软了下来。
又是三四秒的沉默。
“是。”
得到了肯定答案，盛嘉祁蓦地垂下头，调整呼吸：“纪云昭，我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嗯，你问吧。”
异常冷淡得不像她的声音，几乎让盛嘉祁喘不上气，他声音很低，带着无意识地轻颤：
“转来十班那天，你和我说，你只做你愿意做的事。”
“这次离开，是你愿意做的事吗？”
纪云昭久久没说话，盛嘉祁握着拳，没催，就这么等着她。
直到听见她那个回答：“是。”
盛嘉祁无声地笑了一下，他咬牙说：“是你说一起去燕京大学，是你说的。”
“对不起，我当时随口一说，没想到你当真了。”
“你喜欢过我吗？”他豁出去般不管不顾地问：“纪云昭，你喜欢过我吗？”
纪云昭沉默良久，“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
长久的沉默，他如同等待宣判般难受。
“如果你想知道答案，我可以告诉你，不喜欢，以后不要再联系我。”
电话蓦地挂断。
盛嘉祁保持着这个坐姿没变。
她的声音，她说的每个字，他都记清楚了。
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
纪云昭挂断电话，房间门蓦地打开，她吓得站起来，转身看去。
关言略显抱歉：“不好意思，我刚刚敲门你没听到，然后我就进来了。”
“没关系，关言姐姐有什么事吗？”
纪云昭动作僵硬，还有些紧张，关言顿时了然，她目光落在纪云昭亮起的手机上：“你接电话了？”
纪云昭点点头：“关言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小叔，我只是想接最后一个电话。”
说到最后，她声音多了些哽咽：“我只是想让他不要再联系我了。”
关言叹了叹，她走上前，摸了摸纪云昭的头：“在昭昭心里，我是会告状的人吗？”
纪云昭摇头：“不是。”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他。”关言忽然有些心软：“喜欢一个人又没有错，不要难过。”
*
A市七中开学。
开学的日子弥漫着淡淡的‘死感’，尤其是早起的日子。
十班的人头几天确实有些不适应，不适应纪云昭的转学，但高三的忙碌让他们渐渐习惯起来。
盛嘉祁是在开学那天把信交到舒梦庭手上的，她没有手机，很多信息都来不及看，猝不及防地拿到这封信。
看完之后又忍不住抹眼泪，她们都没能好好告别，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图书馆学习那一天，她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提前祝你春节快乐！
舒梦庭把电话号码认认真真地写在一张卡片上，最后很珍惜地夹在她最喜欢的书里。
盛嘉祁话少了很多，气场又恢复到了那种让人不敢靠近的冷厉。
二月底开学，距离高考不过短短几个月，大家玩的心思也收了些。
中午放学时，石望和李泉他们围在班里骂骂咧咧。
赵智恒没忍住说：“要我说一班这群就是欠收拾，这么关心我们十班成绩做什么啊！”
有人应和：“就是，不会以为纪学神转学了我们又变成之前那副不学习的样子吧。”
李泉白眼：“有些人就是看不到我们十班进步，虽然我们是十班，但目前平均分可是排在第三第四名！”
“成杰还说什么，周清宇又能回到第一宝座了，可别忘了我们班还有——”
话没说完，大家的目光落在最后一排的盛嘉祁身上，他趴在桌上睡觉，蝴蝶骨因为趴着的姿势向上凸起，他睡得很熟，大家又默契地闭嘴了。
人群散去后，李泉哀叹道：“你说阿祁还能去京大么？”
石望点头又摇头：“不好说。”
李泉搭着他的肩膀：“据我观察，阿祁上课也没咋听，不知道在写什么。”
“然后呢，偶尔交一交作业。”
“其他课余时间都很喜欢睡觉。”
李泉不禁疑惑：“他晚上干啥了这么困！”
石望沉默地摇头，原来一个人失恋这么可怕啊！
全市即将拉开二模考试，十班的人真是又气又丧，气是因为一班的成绩挑衅，丧是他们班的神话好像就此结束了。
李泉叹了叹气：“唉，如果学神在就好了，学神在的话咱班指定满血复活，你们说是吧？”
陈征和石望沉默地瞥了他一眼，他们又默契地看向盛嘉祁，他把篮球顺手扔进筐里，随手拿了瓶水灌了一口。
他拧上盖子，淡淡地扫了一眼：“看什么。”
石望摇摇头：“没看什么！”
等盛嘉祁离开后，石望夹着李泉的脖颈：“泉儿，听我一句劝，别在阿祁面前提学神。”
“啊？为什么？转学了朋友都做不了吗？”
“你是不是傻！阿祁那是朋友的态度吗？”石望终于忍不住说。
李泉看向盛嘉祁的背影，少年骄傲的身姿舒展，两指夹着一个水瓶，走哪都有人偷偷看他。
“等等...你什么意思？”李泉不可置信地看着石望。
石望给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过了三秒，李泉的世界崩塌了：“这...这怎么可能！？”
“阿祁和学神？？”李泉喃喃自语：“主要是，阿祁被甩了？！”
石望撞了撞他的肩：“你说大声点呢，觉得不够去广播室说，看阿祁揍不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