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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时命孙太傅之女也一同前去,同英悟茫然一对视,恍悟过来。再抬头之际,朝阳已竟自离了御书房向外走去了,只余下他那句代为通禀。

    西澜王眉心一皱,手指敲打着御案,一时拿不定主意。

    之前他的确有将孙太傅之女许给朝阳的打算,然他这皇儿摆明了无意此女,他又怎好强迫。想他堂堂西澜之王,总不至于强塞女子到他殿里。

    他本以为这事就这般不了了之,未曾想孙太傅之女却不罢休。看样子,此女倒是对他的皇儿情根深种了。如今回过头来一想,那日孙太傅向他请奏,为的怕也是她。

    只如今,此女委实是个棘手的问题了。

    ☆、不速之客

    援和殿。

    殿中人似乎并未因为前些天下的解足令有诸多的变化,仍是一人一书卷安安静静地在内殿,像是外头任何事都提不起他的兴趣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殿中进来一个宫婢,上前才行完礼,便听那人道:“何事?”

    一般说来,没有大皇子的吩咐,照大皇子的要求,援和殿内殿未侍奉有任何的奴才,若非宫里有事需要通禀,不会有下人进来。

    宫婢甫一行完礼,垂头便道:“回大皇子,英总管方才吩咐下来,说是原定今夜迎接北齐相女的宫宴取消了,让婢子前来通禀一声。”

    取消了?

    “可有说原因?”

    “英总管说是三皇子同三皇子妃舟车劳顿身子不适,这才取消的晚宴。”宫婢思量了会儿,又补了句,“早前礼部侍郎迎来亲迎之后便将三皇子妃一行人安顿在了落阳殿。”

    朝华思绪一顿,目光流转了几番有了些许想法,便对着案前的婢子道:“命人备好原先就已为三皇子备下的贺礼,晚膳过后你随我走一趟落阳殿。”

    “是。”宫婢应声便退下了。

    朝华视线定在手边的书卷上,眼眸渐渐转深。

    北齐相女。这女子似真有几分能耐,只不过这能耐离了他那皇弟,也不知余下几何。既然晚宴取消了,那他这身为皇兄的,自然该去拜访拜访。

    殿中人仍是与先前如出一辙的动作,只眸中愈加得清凉了。

    ~~~

    “你家小姐可仍就寝着?”

    三皇子自御书房出来后径直回了落阳殿打点好了一切,见寝殿中依旧没有任何响动的,猜想那女子定然累极,这会儿正睡得酣,便去了丞阳殿洗浴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袍子,又觉殿中上下让殷往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他那双腿晃着晃着便又晃回了落阳殿。刚才走进寝殿外头的游园,见青梨手拿一藤篮,急匆匆地朝他这个方向过来,索性拦了她问个究竟。

    青梨赶着给自家小姐去后园采些新鲜的花瓣来,惯着性低着头快步走着,这时突地听前头有人说话,本能地吓一跳,见是三皇子在问话,便定下心答他道:“小姐适才起了身要沐身子,青梨想着去采些新鲜的梨花瓣来。”青梨顿了会儿,恭谨地问道,“三皇子可是有急事?青梨可代为转告。”

    “你采完花瓣将藤篮交与我便可。”三皇子见小婢子一脸犹疑的神态,咳了声又道,“你家小姐是我的妻,不必防着。”

    正犹豫着是否要按三皇子所说的那般行事,听到三皇子说小姐是他的妻,知晓三皇子待小姐是真心的,领了命便欣然前去了。

    三皇子一本正经地瞧着小婢子欢欣而去的背影,突然觉着自己好生了不得。分明是想偷-香-窃-玉,却要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等青梨从后园提着半满的藤篮下了游廊之时,见着三皇子仍自站在远处,身子朝向小姐的寝宫,不免心下好笑。顺服地将手中装有新鲜梨花瓣的藤篮交到三皇子手中,这才安心地离开去膳房查看了。小姐沐完身子,整好可到用膳的时辰,膳房的下人第一次服侍小姐,小姐的口味偏好一概不知,她恰好可以去叮嘱一番。

    接过藤篮的三皇子依旧站在原地,纠结着要不要真的进去。方才只不过是想想,可真到了要他偷着去做这种事的时候,竟让他有了几分君子的心思,当真是……可笑可叹。

    三皇子略略叹息一声,料想自己还是当个小人的好。毕竟小人行事自是潇洒肆意得多,对她,多做几回小人的的确确是要好过君子的。

    ~~~

    三皇子在门口听清了里间房中人的鼻息声,这回手掌只停留了片刻便推门进去了。

    外殿果真未侍奉有任何宫女。她倒是放心,洗浴的时候外头也不放个一奴半婢的,倒像是特意好让他做小人的。

    转过耳房,长立的数人余宽的鱼雁春锦屏风后,隐约可见佳人的身影。

    三皇子扫了眼屏风上挂着的衣饰,绕开屏风,烟雾缭绕的,显然是那女子早已步入桶中了。

    “就你调的水温最最合适了。待得热气散开一些,下水之时浑身通透得紧。”尘暮听外间有脚步声传来,以为是青梨采了花瓣进来,也不多想,就向她坦言道。

    这三日路上虽有提前安排的雅院驿居,到底不比皇宫里周全,难得全身心好好洗浴一番。如今她才下了水,才觉洗浴一事当真是极好的。

    闻言,三皇子垂头望了眼自己的金靴。他进来之时并没有特意放轻脚步,因此那女子只当他是她的贴身婢子了。

    如此也好,能让她放得开些。

    三皇子无声勾起嘴角,走到她身后,将藤篮放到浴桶旁的一张矮凳上,拾了把已带了些湿意的梨花瓣撒在浴汤里。

    尘暮舒服得直哼哼,全身心呈放松状态,连眼睛都阖了上去。觉察到水面星星点点的凉意与鼻尖传来的新鲜花瓣的清香,尘暮惬意得屏住呼吸,忽然一下整个人就浸到水里去了。

    本悠闲服侍在一旁的三皇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什么心思都没有了,一下将人从水中捞起来,慌忙问:“怎了,要不要紧?”见身下女子呆愣愣地不说话,以为是呛了水虚弱得没有力气应他,一边抱起毫无反应的人儿,一边扯下挂在屏风的衣衫随手裹在她身上以防着凉,大步向床榻走去。

    这厢尘暮满脸木然不知所措,只道自己不过是想要整个人浸在水中,若是空间足够,她甚至还想游几个来回。她这才将头浸到水下,不觉身子忽然一轻,紧接着却听到朝阳稍显急切的问询,陡然一惊,脑子瞬间被抽成一片空白,说不出话来。后来又被那人抱了起来披上衣衫,才觉事情不对。

    她这时正在沐浴,朝阳怎的就出现在她面前了?青梨又去了哪?她欲再想个究竟,背后触到一片凉意,莫名回过神来。她这时身上一-丝-不-挂的,碰到锦被自然是冷飕飕的。可这并非问题的关键,关键是朝阳那厮,竟在她沐浴时进来,进来不说还打扰她沐浴,打扰她沐浴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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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二上位攻略

    作者:风月千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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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一声不响地看光了她的身子!

    虽然他很有风度地为她盖了件衣衫,却掩盖不了他偷看她的事实。

    尘暮卷起锦被一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就如此这般蹲在床榻之上同三皇子大眼瞪小眼。

    朝阳心忧这女子出了什么事端,不想才将她放到锦被上,那女子竟像练习过很多遍一样就地儿将被子一卷,只露出个头来与他对视。见她生气勃勃的,哪是有什么事端的样子,再看她眼中的防备之色,想起先前自己的行为,不觉耳根一烫。

    先前他担心着她的身子,倒未存何旖旎心思。如今见她这般模样,回想起他抱她时手掌碰过的肌肤之下细腻柔滑的触感,被她这么瞧着,倒叫他不自在起来。

    “你……”

    “你……”

    二人瞪得眼睛酸了,分别将视线错开,又等了一会儿后,才看向对方,却恰恰好地,不仅目光也撞上了,便连说出的话都只一个“你”字。

    “你出去。”

    尘暮现在身子光-溜-溜的,可不想再这样继续与他干耗着了,又担心二人谁也不开口只得僵持着,就先发制人地赶他出去。现在不是她追究他的好时机,只求他快快离开好让她穿戴整齐咯。

    原本三皇子这头明白过来是自己小题大做,自己又铁定被她冠了莫须有的罪名,心下多少对她有些愧意,这时或许只要她与一般女子无二地红着脸让他出去,他大概就照做了。哪知那女子虽也说了让他离开的话,语气却是不佳。三皇子才刚升起的几缕细如尘沫的歉疚转瞬便被拍得平平的。遂半眯着眼倾身向裹成一团的女子靠近,冷声道:“本皇子为何要出去?”

    “你我二人尚未大婚,三皇子如今这般模样,便是不合规矩。”

    尘暮这头火气蹭蹭的,好不生气。这人暗戳戳地看光了自己的身子,顶着她未婚夫的名义倒还理直气壮起来了。

    “规矩?”三皇子听了,眉梢一扬,好似听了什么天外来词,身子又欺近她几分,“日后本皇子便是你的规矩。”

    她不提醒他,他却真忘了规矩这回事。既然她求个规矩,那他便给她。

    “你……过分。”

    尘暮自然知晓这古代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道理,何况面前这人还是个响当当的皇子。她说不过他,小嘴一扁,说完之后干脆就不理他了。

    “咳……”

    三皇子见平素伶牙俐齿的女子忽地就噤了声,又见她扁着嘴好不委屈的模样,配上她那裹着锦被的滑稽相,气也去了大半。琢磨着怎么再将她哄开心了,冷不防听着外头婢子的声音响起:“小姐,大皇子求见。”

    尘暮瞅了眼面色不虞的三皇子殿下,心知大皇子与他自小不和,便出声应了句:“我过会儿就来,你命人先迎大皇子去前殿堂前。”

    左右再过不久她便是这西澜大皇子的皇弟妹了,岂有不见的道理。再者他现在来见她,应是探探她到底是个何方神圣。

    瞟了眼身前自青梨通报完后保持同个姿势未再变化的朝阳,暗叹一声。看样子朝阳是不会随她一齐去见大皇子了,过会儿还得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谋生路。也不知大皇子是个何方神圣,她今日便好好会会他。

    “劳烦三皇子回避,让小女子我换身衣裳。”

    没时间再同朝阳耗着,尘暮裹着被子将身子探出一些,好言试探道。

    “要去见他?”三皇子蹙眉。

    “我说三皇子殿下,小女子没您那么能耐,随便一个不高兴就闭门谢客了,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不见您的皇兄啊。”

    尘暮一垂头,又道。

    她知朝华此人几多深藏不露,如今她既然跟朝阳绑在同一条线上,与此人自然是避无可避。

    “我随你去。”

    朝阳忽然道。

    作者有话要说:  初见大皇子~蹦蹦擦

    ☆、一丘之貉

    尘暮听了,暗自咋舌。也不知他今日吃了什么药,分明不愿去见大皇子,又要随她一齐去。却知他一向言出必行,换上衣衫也就跟着他的步子走了出去。

    这边大皇子由婢子领着先行去到前殿,方才环视了一周这落阳殿的会堂,便听外间廊道传来轻轻重重的脚步声,不由敛了本就无多少情绪的面色,侧过身,望向殿门。

    不出片刻,见着他那皇兄转过宫门,接着后头跟进一女子来,伴着候在堂中宫婢的迎接声,“参见三皇子殿下,参见三皇子妃。”

    “你终于回来了。”

    大皇子看向三皇子身侧走上前来的女子,话虽是说给三皇子的,只那眼神却停在了尘暮身上。

    三皇子方抬了手示意候在殿里头的宫婢平身,便听那人的话在前头响起,只消半刻,便抬眼望向那人,回道:“皇兄别来无恙。”

    朝阳心里自然清楚朝华那一句“终于”是何意,虽则他不愿同他相见,然他今时将主意打到尘暮身上,他又如何能不出面。且朝华落在尘暮身上的目光,让他莫名不喜。

    “这便是皇弟妹?”

    朝华只极淡地勾起唇,将话题拉到那女子身上。

    今日他来,便是看个究竟,至于他那皇兄如何,倒不是他的目的了。

    堪堪将头仰起来与面前一身素净白袍的男子打了个照面的尘暮登时回过神,正要出声应下,就听身旁之人接过大皇子的话,代她应道:“皇兄今日来此,不仅仅是为了看皇弟的妃子罢?”说着一并扯过她的袖子将她拉到身后。

    尘暮默默翻了个白眼,却也只是任他拉着。虽说二人这首次见面是大皇子与她的正场,但就凭朝阳那个样子,她若是同大皇子多说一句,这往后的小日子怕是得天天对着他拉到地面的黑脸了。

    不过大皇子这人,她适才见到了,只觉心中突突。那人面上端的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到底是天家贵胄,又与朝阳气场不合兼带深仇大恨的,内里几多黑心肠子,她肉眼看不见,心里却是知晓的。朝阳这般动作,无疑是想她远离那人。

    “自然。”大皇子扫了眼被朝阳拉到身后的女子,面上笑意不减,将视线转到朝阳的地方,对视了约莫半柱香的时辰,才拍了拍手示意下人将事先备好的礼品带了上来。

    “前些日子听闻皇弟运往北齐的聘礼生了事端,虽未被人中途劫去,左右还是误了吉时,”大皇子挥退下人,又道,“小小心意,不成敬礼。”

    “本欲在晚宴上献与皇弟与皇弟妹的,奈何晚间的宫宴取消,便亲自差人送来了,还望皇弟莫要嫌弃的好。”大皇子稍稍一顿,“这箱子里的送子观音,可是皇兄高价从南灵购得。”

    朝华看着因了他这句话眼中一瞬风云变幻的朝阳,唇边笑意比之先前更甚。

    看来,他这皇兄,迎娶尘氏,或也存了别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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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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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风月千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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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兄身在西澜,消息倒是灵通。”朝阳仍是看着面前的那人,面色愈发冷肃,“皇弟在西澜出事的聘礼,倒也是被皇兄惦记上了。”

    他早知沈长策有动作,却不清楚沈长策是为一己之私还是听从他那便宜皇兄的命令。现在看来,多半是听朝华的令行事。朝华如此这般暗示于他,便是想告诉他,哪怕他被困方寸,他的一举一动他都掌握得一清二楚;且他此回的敬礼,便是买自南灵的送子观音。

    南灵……倘若他亦知晓南灵之事,尘暮的处境怕是危矣。

    朝华的意思,是否如他猜测的一般无二?

    隐在三皇子身后的尘暮听大皇子说起观音与南灵,脑中似有光亮一闪而过,眉头渐渐锁起来。

    朝华自然是听出了朝阳话中的讽刺之意,只依旧那副风淡云清的模样,又望了眼朝阳身后只看得见青丝与发饰的女子,从另一头错身而过,“你二人舟车劳顿,用完晚膳之后早些歇了罢。”

    援和殿因为他自小养成的习惯,膳时总比皇宫各处早上半个时辰。如今这个点,落阳殿必是还未上过晚膳,被他这么一叨扰,他这皇弟与皇弟妹定会怨他来得不是时候了。

    “恭送大皇子。”

    听闻侍女的声音自后头传了过来,隐隐伴着那女子的音色,走到门槛处的身子向里偏过半寸,用余光扫了眼那女子拖曳在地上的绣裙,才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你倒是唯恐天下不乱。”

    尘暮人就放在三皇子后头,她这轻轻一动他都知道,何况是开口相送那人发出的声响,虽然是依附在宫女声音里头,还若有若无的,可他就是听着了,未免有些无奈。

    尘暮撇撇嘴,将头转回来,看向一脸无奈的朝阳,学着他的样子,道:“你倒是将我的话全给说了去。”

    三皇子瞅着身前女子眼中愈见明亮的眸光,清冷的眸子一沉,想起那人说过的话,沉声道:“我不在的时候,莫去见他。”

    保不齐这女子哪日好奇心一重,背着他去见那人,倒叫她无意地就中了那人的计。

    “知道了知道了,本姑娘不会私下见他的。”尘暮一口应下,摸了摸肚子,觉着的确到了饭点,唤了候在旁侧的青梨进来吩咐厨房上菜。

    笑话,朝华是什么人她还不清楚?毕竟某人那处的伤都是朝华给害出来的,这仇这怨,非一日两日可累。

    三皇子见这女子应得极快,心里头凉飕飕的。她应得越是快,就说明越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本来她少放个男子在心上他固然乐意,可今时不同往日,若是不防着朝华,她这不仅小命有问题,还关系到四国的局势。

    见她又自行吩咐了侍女传膳,才想起自己同她均未用过晚膳,便不去扰她正兴头上的兴致了。

    他这儿先去做了汇报,后来在丞阳殿转了一圈,再回落阳殿“服侍”了回他这未来的皇子妃沐浴,等到送走朝华,委实也是累到她了。

    往后的事,便往后再慢慢灌输与她。不然依她的性子,怕是会扔下他一走了之,他先前所做的一切便都白费了。

    “走啊,你不饿吗?”

    尘暮兀自走出几步,见后头没有动静传来,不解地朝身后看去,见朝阳怔忪在原处,眉宇紧锁,薄唇也抿得紧紧的,像是仍在想方才的事,遂又退回来,直接拽着他的袍角一处走了。

    反正如果她劝不动他,拉一个正在神游毫无防备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先前他趁她洗浴之际进来,身上那套衣衫却是换过了,想来他也刚浴完身决意到她这处一起用膳,只不曾想中间被突然冒出来的大皇子打断了。然而要不是大皇子突然造访,她那般光-溜-着-身-子裹在锦被下与这人衣冠整齐地对峙也实在不成样子。话说回来,她是不是还得好生谢一回大皇子了?

    尘暮暗自好笑,想起二人之前的画面,不禁仰面朝被廊檐遮住并不看得清楚的天空好一番捶胸顿足。明明他几番欺她,到了紧要关头她却总魔怔似的想着他,当真是成了他忠心耿耿的小婢子了。

    三皇子从省思中跳出来的时候,人已被尘暮拉着走出好一段路了。低头瞅了眼那女子在他新换上的锦缎上扯出的几多褶皱,摇头苦笑。他这才换上的衣物,倒是又遭了她的毒手,看来日后还是穿麻布粗棉的好。

    二人跨进用膳的偏殿时,桌上已零零总总地摆齐了膳食。青梨细心地刚吩咐了宫人揭开肴顶,菜都还是热着的,小姐就同三皇子进来了。

    尘暮只看了一眼,便知青梨这丫头真是她的贴心棉袄。落阳殿她今日才进来,殿中上下无一人知晓她的喜好,如果没有青梨先去厨房做了叮嘱,如何能做出这满桌子她喜欢的菜肴来,总不赖是身旁这尊高高在上的三皇子殿下罢?

    心思拐到朝阳身上,尘暮记起来自己好似的确不清楚他的习性。偏好、忌讳,她对他真可以说是半分不知的。

    这般寻思着,便清了清嗓子戳戳他的手臂,一边道:“咱尊贵帅气的三皇子殿下,请先入座。”

    三皇子斜着眼轻睨了身旁的女子一眼,见她明明很想先用膳偏偏碍着这旁侧宫人的面儿昧着良心顾到他的模样,甚是好笑。不过这好笑他固然不会表现出来,只遂了她的意寡淡地应了声“嗯”便坐下了。

    尘暮哪管这人的面色如何,看这尊大神没有找她茬又顺着她的意思坐下来,安了心后“唰”地一下似沾了胶水直截粘到椅子上去了。

    在一旁的青梨看着,额头划下几条黑线。

    小姐这般做样子,怎感觉做到西边去了,还不如不做呢。

    这一餐下来,大半都是尘暮自个儿一人给消灭殆尽的,反观人三皇子,只挑着尘暮不多停留的几些菜肴安静而又快速地解决完了。

    “嗝……”

    用完晚膳以后,尘暮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这才顺下肚中一口气,便听外头乐声渺渺似近乎远地传了过来。

    “怎么回事?”

    三皇子分明看清了尘暮眼中的茫然,按这声音的距离,应是在落阳殿之中,可既然不是她吩咐下去的,又不是他的意思,怎会有声乐凭空响起?朝华膳前来过,此番定不是他。

    “不知,”青梨皱了皱眉,料想殿中事宜并无这一出,又道,“奴婢去看看。”

    “等等,”尘暮站起身唤住欲要出去的青梨,“左不过刚才吃完,这会儿正撑着,便一起去罢。”

    青梨今日才跟着她来北齐,皇宫之内除了这落阳殿,宫中人不见得识得她,外头那无名乐音这会儿奏起来,分明不是她殿中之人,定不会买青梨的账,倒不如由她亲自去。

    尘暮轻叹一口气,日后怕是不会有太平日子过了。

    三皇子闻这女子有自己的心思,便跟她在后头,一行人浩浩荡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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