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她垂头看着眼前的芙蓉花,纤细白皙的指尖轻轻拂过花瓣,心情并没有受到影响。直到她以为可以赏赏花,安静地待一会儿的时候,又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惬意。
看到走过来的男子,阮观南眼眸微顿,在看清男子衣裳的制式和腰间玉佩后,她扶住自己的肚子准备行大礼。
还没等她屈膝,就被男子制止了。
阮观南只好微微欠身,恭敬道:“妾身见过四殿下。”
四皇子也没有老土地问她是怎么认出他的身份的,温声道:
“不必多礼。”
阮观南顺势起身,垂眸盯着地面沉思这四皇子出现的目的。
难道是来找阮清月的?
可这个时间两人应该还不认识才对。
直到四皇子开口说了一句,“你就是阮将军的女儿观南?”
阮观南心里咯噔一声,不好,是冲她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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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高门纨绔与换亲嫡女(29)
四皇子东拉西扯地说了一些闲话,阮观南没法走,只能一问一答。
就在她瞅准空隙准备离开之际,四皇子突然意味深长说了一句,
“听说,魏景舟当初要娶的女子并非是你,你是被算计,被迫嫁过去的?”
阮观南心中一凛,脸上有些惊讶,
“四殿下是哪里听来的传言?妾身并非被迫。”
四皇子看着她,眼睛里的情绪明明灭灭,低声道,
“这么说,你是自愿的了?”
阮观南认真地点点头,“是。”
“可我怎么又听说,魏景舟连新房都不愿进?婚后对你也是百般冷淡,这你也愿意?”
四皇子走近了一些,惹的阮观南跟着后退。
阮观南眉头微皱,莫名觉得四皇子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让她很不舒服,问的话也颇为逾矩。
正在阮观南垂头想着脱身之法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四殿下,您怎的在这儿?”
“您衣裳换好了?那正好,前厅不少人还等着您呢。”
魏景舟大步上前,笑着躬身行了个礼。
四皇子见是他,也没了聊下去的兴趣,下巴微扬点了点头,转身往前厅的方向去了。
在他转身之后,魏景舟嘴角的笑瞬间沉了下来,眼眸深邃而幽暗,隐隐乍现出无数寒凉的锋芒。
阮观南伸手轻轻握住他的大掌,微微晃了晃,带着轻轻地安抚意味。
魏景舟回过神,看向身后之人时,眼睛里的情绪已经散去。
他把掌心的小手扣紧了几分,忧声道:
“累不累?要不我们先回府?”
阮观南点点头,“我也不想待了。”
她扭头对着白鹭吩咐道:
“你去和婆母说一声,就说我身体有些不适,就先和夫君回去了。”
等回到自己的院子后,阮观南才松了口气,浑身都有些疲惫。
魏景舟在她睡着后守了一会儿,垂眸看着她安静的睡颜,魏景舟眼神温柔而缠绵。
随即想到了什么,他眼神瞬间沉了下来。
吩咐白鹭看好夫人,魏景舟起身回了自己的书房。
阮观南醒来后,侯夫人还派人来问她的情况。
把人送走,见屋子里没了那个存在感极强的人,她开口问道:
“夫君人呢?”
白鹭扶着她走到桌边坐下,轻声道:“公子回前院书房了。”
阮观南点点头也没多想。
直到夜半时分,依旧不见魏景舟的影子,阮观南这才察觉出有些不对劲。
前院书房院子里,魏景舟一身黑衣,手持银色长枪,在院子里舞的略显凌乱和生涩。
令书站在台阶上,见自家公子这反常的举动,有些摸不着头脑。
作为从小陪着公子一起长大的小厮,令书也已经五六年不曾见过自家公子舞枪了。
他之前很疑惑,明明公子那么喜欢那杆侯爷特意为他定制的银枪,还声称及冠后要和侯爷一起上战场。
为何会突然放弃了练武,去学堂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就连那杆他最喜欢的长枪也一并锁了起来,不再碰。
令书眼睁睁地看着他从一个人见人夸的小公子,变成了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明明自家公子才是侯府里天资最为出众的子嗣,是比大公子更有资格成为侯府世子的人。
他身为公子的小厮,没资格问其他的,只是心里为公子感到可惜。
如今见公子又把那杆长枪取了出来,令书心里很是高兴。
院子里的魏景舟舞枪的动作渐渐熟练。
但说到底放弃了这么多年,挥动间还是少了些根骨。
魏景舟眼神漆黑而幽暗,一遍一遍熟悉着长枪的招式。
他脑海里一遍遍回想起今日四皇子看向卿卿的眼神,那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
根本不是在看一个已婚的妇人,那是男人看一个心仪女人的眼神。
带着兴味、占有,和强势的掠夺性。
魏景舟握着枪柄的手陡然握紧,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眼睛里带着连黑夜都抑制不住的愤怒和凶戾。
等终于停下来后,魏景舟站在院子里,垂眸看着手中长枪,沉默不语。
手中的长枪是他十四岁那年,父亲命人特意打造的。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收到这杆长枪时的心情,以及许下的豪言壮语。
大哥打小不喜舞枪弄棒,在诗词歌赋上倒是有些天赋,所以父亲给他定下走科举做文官的路子。
而他走文走武都可,不过更喜欢习武,所以父亲把更多的期望都放在了他身上。
年幼时,父亲连年出征在外,母亲又要管家又要忧心在外的父亲。
他从小更多的是跟着大哥,被大哥照顾呵护着。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大哥的努力。
每次从学堂归来,他都要自己挑灯夜读到深夜。
他那时不明白,明明书本的知识不算很难,他看几遍就记住了,为何大哥还要看到半夜?
后来渐渐长大些,他才明白,大哥不仅不能像父亲一样成为武将来振兴承恩侯府,在文学上的天赋可能也比不上他这个嫡亲弟弟。
作为继承侯府衣钵的嫡长子,大哥有些普通了,以至于自己的天赋无形中又给他增添了很大的压力。
所以他不得不勤能补拙,拼的熬坏身体的代价也要在科举中取得好名次。
在看到他即使熬的生病卧床,手里依然手不释卷,魏景舟开始变了。
他变得不学无术,贪玩闯祸。
变得游手好闲,混吃等死。
变得父亲失望,母亲头疼。
变得让父母的视线重新回到稳重的大哥身上。
最后在自己的婚事上,也选了门第不高的人家。
这么多年下来,魏景舟都快忘了,自己曾经也是被期望和夸赞包围的人了。
如果不是娶了卿卿,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可能这般碌碌无为下去。
可是不行,他的夫人,他的卿卿太好了,好到惹的众人不顾身份的觊觎她。
下面那些杂种他尚能震慑一二,可如果是上层掌握生死的人呢?
他还能护得住吗?
他用什么去护她不受侵扰?
侯府世子之位他不稀罕。
可如果有人敢觊觎他的宝贝,他就算是死也要把那些人统统一起带入地府!
魏景舟周身气势沉郁而强悍,像是一头被激怒后即将爆发的凶兽,誓要把欲抢夺珍宝的人撕个粉碎。
第407章
高门纨绔与换亲嫡女(30)
距离宴会刚过去没两天,阮清月就收拾东西来了侯府。
阮夫人本就被自己亲生女儿的事儿闹的心力憔悴。
听阮清月要去侯府陪大房的侄女解闷,她想也没想直接点头同意。
别以为她没看出来这小狐狸精嫌弃她给挑的那些男子,甚至可能去侯府都抱着说不出的小心思。
不过这关她什么事?
她女儿的婚事没有着落,她巴不得阮观南也跟着倒霉呢。
于是,时隔两天,阮清月就被允许进了侯府。
阮观南把她安排到了二房的其他院落中,让彩儿去帮衬一二。
白鹭把糕点和牛乳都摆到了她面前的桌子上,看着自家夫人一无所觉的样子,白鹭实在忍不住开口小声道:
“夫人,这三小姐正是议亲的年纪,她现在住在侯府,怕是有些不太妥当。”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这三小姐长的颇有姿色,住在侯府难免会生出些旁的心思。
阮观南看着眼前这个一心为她打算的小丫头,心里很是动容。
想了想她的打算,阮观南招手让白鹭凑过来,她低声嘱咐了几句。
白鹭有些惊讶,“彩儿可以吗?”
阮观南轻笑出声,“彩儿虽说胆小怕事,但最是识眼色,人也很机敏,让她去盯着些最是合适不过了。”
白鹭这下彻底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连出门的步伐都松快了不少。
阮观南闲适地喝了口温牛乳,伸手抚了抚起伏明显的肚子,脸上沉静柔和。
既然她如今是魏景舟的原配妻子,那她就不可能成为给阮清月让位的踏脚石。
也不可能和四皇子妃亲近,让老皇帝把暗中的忌惮摆在明面上,以魏景舟为筏子打压侯府。
导致承恩侯府门庭冷落,最后丢了兵权。
阮清月成为原配和续弦的剧情都走不下去,干脆这剧情就改变的彻底一些。
把阮清月放在眼皮子底下控制起来,把她去庄子救四皇子,然后两人强制爱的剧情直接掐死。
省的她心里惦记着魏景舟,面上和四皇子牵扯,最后又惹出什么祸事来。
她倒要看看,之后的剧情又会往什么方向走。
想到这里,阮观南心情有些沉重。
虽然原剧情中,四皇子为了得到阮清月设计覆灭了整个承恩侯府。
但谁敢肯定,四皇子不是对承恩侯府忌惮颇深,早就想一除为快?
所以最根本的威胁,还是来自上层的掌权者。
原剧情的亡国结局也明确表示,四皇子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掌权者。
如果四皇子依旧上位,那承恩侯府迟早会成为他玩弄权术下的牺牲品。
阮观南指尖轻点桌面沉思。
不过现在距离老皇帝去世还有些时间,四皇子上位还有的争呢,她不急。
到了午时,阮清月的东西就收拾的差不多了,到了正屋来找阮观南。
“姐姐。”
阮清月见到阮观南后,做小伏低地行了个礼,脸上满是乖巧和对她的亲近之意。
阮观南笑着示意她起身,两人就在屋子里叙话。
午膳时,阮观南顺势把她留了下来,两人一起用。
阮清月往屋外扫了一眼,没有见到魏景舟的身影,眼睛里一点也不惊讶。
毕竟上一世,她到侯府陪伴阮清云时,也很少见景舟到正屋里来。
想必外界传言他对新婚妻子如珠如宝,也不是那般可信。
阮清月抬眸看向一旁的女子,刚得出的结论瞬间又有些不确定了。
面对堂姐这般姝丽无双的女子,真的能有人不如珠如宝地对待吗?
阮清月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她甩开心中繁杂的思绪,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如果不是他控制住发疯的马匹,她早就成了马蹄下的凄惨亡魂。
阮清云怀的那个孽种先不说,最起码堂姐如今肚子里怀着的,是他真正的子嗣。
如果堂姐也如阮清云那般生产艰难,她会好好对待这个孩子的。
阮清月想清楚后,抬眸看向阮观南肚子时,眼里带着真切的欢喜。
她有些庆幸地开口道:
“姐姐,幸好我来了。不然你一个人用膳,确实会心生无趣。”
这时,白鹭刚从外面传膳回来,听到她这话以后眉头微皱,恭敬道:
“三小姐,姑爷对夫人爱护有加,每日用膳都是陪着的,今日碰巧有事。”
随后对阮观南说道:“夫人,刚刚令书来报,说公子在前院还有事没有忙完,让您先自行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