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廖昭杭没法不多想。手机振动,廖昭杭当即接起,传来的却是母亲的声音,询问他为什么离开那么久。
“妈,”廖昭杭听见自己语调平稳地说,“有本书落在出租屋里了,我要回去拿一下。”
“什么书?我让老张开车……”
廖昭杭打断:“很重要的书,我自己去就行。妈,你们继续吃吧,不用等我了。”
自初中以来,廖昭杭的表现无可挑剔,他的懂事换来了自由,母亲不再如以往那般束缚他。
廖昭杭大步往屋外走。
天色渐暗,盏盏街灯亮起,他的影子和行道树重叠,歪斜扭曲。
廖昭杭定位打车,在车上又给阮芙夏打了个电话,照旧没人接。
她太任性了,这次真的触到他的逆鳞。
他气她怀有二心,更气她天真到不顾自己安危。
车窗外流转过繁华的街景,他无心欣赏,沉了沉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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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阮芙夏兴趣盎然地找到了那家隐秘的酒吧。它开在地下商场,负一层,位置不起眼,她转了一圈才发现。
清凉的夏夜,阮芙夏穿着一字肩短上衣,侧边挂金属链条的小皮裙,脚踩马丁靴,脸上化了个半浓妆,顺利进到了酒吧。
她的化妆技术很一般,按着教程视频化的烟熏眼妆,最后像被人揍了一拳。但再浓重的妆容也只是拙劣的掩饰,难藏她青涩的底色,没几分钟便有人和孤身一人的她搭话。
“一个人?”极其熟悉的搭讪开场白。
酒吧里的音乐开得大,阮芙夏没听清,“嗯?”了一声。
那人凑近重复刚才的话,身上烟味飘来,阮芙夏皱眉,撒谎说:“没啊,等男朋友来。”
她的语气半真半假,那人笑了笑,没有放弃:“小姐姐是大学生?我请你一杯吧,你边喝边等。”
臭烟味更重了,阮芙夏呵呵一笑,摇头:“不用了,我男朋友马上来。”
说着,后颈被人狠掐住,阮芙夏叫了一声,条件反射缩紧脖子,吓得要从包里掏防狼棒。
昏暗中惊慌地拉开挎包拉链,蓦地,鼻间嗅到一股熟悉的淡香。
她讶异回头,看见廖昭杭面无表情地对那人说:“滚。”
0052
52.廖昭杭,你真是个畜牲……
廖昭杭一路拽着阮芙夏出了酒吧,拽到大街上,他打了车,又拽她上车。
他的手死死扣着阮芙夏的腕,捏得用力,连手指上的骨头都在紧绷。
阮芙夏惊魂未定。
几分钟前,廖昭杭一言不发地从另一个人旁边拉走她,睨也没睨那人一眼。
他傲慢的态度自然引起那人不满,那人指着他鼻子问“你谁啊”,廖昭杭冷着脸又说了个“滚”字。
两人起了冲突,那人想闹架,廖昭杭却是不予理会,头也不回拉着阮芙夏走。
阮芙夏偷偷用余光瞄廖昭杭,她在想,若不是保安及时来了,廖昭杭那时看人的眼神,是真的想动手。
阮芙夏瞟着他的侧脸,心中疑惑重重。
她问出在意的问题:“廖昭杭,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他不回答,手掐她更紧。
“痛啊。”
他不松,反给了她一个冷眼。
阮芙夏瞪回去:“你这是什么眼神,之前的账都还没跟你算呢。”
阮芙夏承认自己在酒吧见到廖昭杭的那瞬是惊喜的,男朋友空降解救,她怎么会不高兴。但撇去喜悦部分,余下便是震惊。
她一天都没理廖昭杭,廖昭杭怎么可能知道她在哪。
他不给她答案,她便自己胡思乱猜。
“廖昭杭,你是不是跟踪我?”
“你给我手机装定位监控了?”
她确信自己没有和廖昭杭提过这个酒吧,所有和她有联络的好友中,只有一人知道这事。
灵光闪过,脑海中蓦地冒出一句话——
不准去。
多么熟悉的命令语气。
阮芙夏顿住,转头看着廖昭杭,他仍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
她缓慢猜测:“你有别的事情瞒着我?”
“廖昭杭?”
“说话啊。”
廖昭杭始终不语,直到车停在他常住的门前,才冷冰冰吐出两个字:“安静。”
他带她回屋,阮芙夏被半拖着走,嘴上仍在反复问:“那你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哪的?”
“你说话啊。”
他今晚的话异常少,连面色波动都很少有,冷淡得像山间的雪。
廖昭杭已经要被阮芙夏气疯了。
天知道他在视线昏沉的酒吧里看到阮芙夏身边跟着另一个人的时候,心情有多糟糕。
她化着浓妆,露着漂亮的锁骨和腿,散着微卷的发,和另一个人搭话。
而他在下车后一路狂奔,一刻也没有停过,汗湿后背,却见到了那样的画面。廖昭杭要极力咬牙才能克制着自己不做出出格的事情,他只说了“滚”,因为再说一字,廖昭杭便会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
钥匙插孔,扭动。
关门的瞬间,廖昭杭即刻将阮芙夏压在门板上。
她挣扎,踹他腿:“那个号是不是你?把你手机给我看。”
廖昭杭用膝盖抵住她小腿,反问:“我是不是告诉你,不要一个人去……”
“为什么还要去?”
她一个瘦弱的年轻女生,去圈内的聚会场所,廖昭杭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还是说,”他一字一字问,“你真想换主了?”
“小夏。”
尾音落在她的唇边。
怕听到不好的回答,廖昭杭不给她出声的机会,捏起她下巴吻住了她的唇。
他没开灯,房间内漆黑一片,犹如沉沉乌云笼罩。
视线的阻隔使得其他感观愈加敏锐,他嘴唇的湿润,呼吸的灼热,腿间的胀硬,全在刹那间变得清晰。阮芙夏被圈在拥挤的小角落中,快要失去氧气。
唇被吻得软麻,心也迷乱。阮芙夏不甘心又被他牵着鼻子走,竭力维持脑中清醒。
她不是傻子,他出现的时间太恰巧,她很难不去怀疑。
细细回想,很容易找到蛛丝马迹,那些零碎的场景一点点串成完整的真相。
[我也喜欢OTK]他发来的好友申请。
他们第一次实践便是OTK。
她转交好友的情书。
[我做错了吗?]
[你没错,是他太喜欢你了。]
她坐在了他的脸上。
[如果你的贝骑在你脸上,你会怎么样?]
[你说呢。]
[你应该会把Ta绑起来,按在桌边狠狠打一顿吧?]
的确,她后来被他绑了手口交,又被他按在桌边边打边后入。
砰的声,她被摔在了床上,思绪被打断,廖昭杭重重压上来,粗蛮地拽下她的内裤。
[你去过SP酒吧么?里面是干嘛的啊?]
[不准去。]
阮芙夏无需再多回忆,这已足够证明一切。
“你早就盯上我了是不是?”
“之前你都是装的?”
她犹记得自己第一次和他提“SP”,他装作好学生的样子翻化学书问她是不是硫和磷。
她不想打扫卫生,他适时出现。
她和他聊过那么多,他早就知道她的喜好,才在补课的时候用尺子打她手心。
阮芙夏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么多信息,问面前的人:“廖昭杭,你什么时候惦记上我的?”
他不回答。
他只在意她到底抱了什么样的心态,隐瞒他这个男友,也不管安全不安全,就去那个酒吧。且从头到尾,只告诉过一个网络上根本未曾见过面的人。
他在意她存有潜在变心的可能,在意她总是不考虑他的感受,在意她天真的任性,想当然的我行我素。
廖昭杭不会告诉她他密密麻麻的在意,他戴上套,要和她做爱。
阮芙夏心头混乱,推人:“今天不想做,生理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