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妈,您是不是记错了?”说着,他便扭头往外面看去,刚才还开着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他走过去拧了拧门把手,拧不开。他手里的动作一顿,心里咯噔一跳,很快便意识到房门被从外面反锁了,使劲拧也拧不开。
心里各种情绪奔涌而出,但林清晏此时的表情却异常平静,唇角甚至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原来摔伤什么的都是借口。
“妈,你把我骗回来就是为了这个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月兰好好地站在门外,完全没有刚才虚弱的模样,她眼里带着些许愧疚的情绪,语气却苦口婆心:“小晏,妈妈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我听说你突然要参加什么选秀节目,你说你这孩子又没学过唱歌跳舞,搞这些玩意儿做甚?那都是有钱人玩儿的!”
“小晏啊,妈妈一直教导你要脚踏实地做人,不能搞那些歪门邪道的事情,人生没有捷径可走……”
“所以……”林清晏冷不丁打断了她的话:“你今天是不打算放我出去了对吗?”
外面的人沉默片刻,才为难地说:“小晏,你也别怪妈妈,你今天就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抽屉里有吃的,等明天妈妈就放你出去。”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这个不重要,你只要知道妈妈是不会害你的……”
“行,我知道了,你别说了。”
林清晏紧紧地攥着拳头,背靠着门板闭上眼睛深呼吸两下,强行忍下了眼里的泪水,什么都是为了他好,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这种话他上辈子听得已经够多了。
这个家……他果然是不该回来的。
他的面试时间是明天下午,得想办法离开。
外面的人没有再说话,少年顺着门板坐在了地板上,双腿屈着,瘦削的背部微微弓着,看起来格外孤独无助。
他一动不动地坐了几分钟,直到手机震动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有些突兀地响起。
是顾斐打来的电话。
第45章:晏晏委屈哭泣
“斐哥?”
“听沈叔说,你回家了?”
明明他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哪怕刚得知真相的时候也忍着没有掉眼泪,但此时听到男人那道熟悉的低沉冷清的嗓音,林清晏却忍不住鼻子发酸。
他的喉咙哽住了,堵着难受,沉默了几秒钟也没有说话,顾斐又问他怎么了,林清晏才强忍着情绪,努力用平静的声音说:
“没事儿,我妈的腿摔伤了,我回家看看她,明天早上我就回去了。”
“是吗?”
“嗯真的,时间也不早了,斐哥您出差那么辛苦,早点休息吧。”
少年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不想再继续说下去,那边的顾斐沉默了两秒,嗯道:“你也早点睡,明天加油。”
“好,斐哥。”在听到顾斐回了句之后,林清晏便迅速挂了电话,他抬头看着天花板,强行把眼泪给憋回去了。
顾斐还在外地出差,林清晏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不想让他担心。
听着房间里面没有动静,周月兰不放心地守在门口,她来回转了几圈,试探性地说道:“小晏,时间也不早了,你先睡觉吧,等睡醒了妈妈就让你出来。”
没有人回答,反倒是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来电显示,便走进洗手间里关上了门,接通了电话,说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生怕房间里的人听到。
“嗯……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他在房间里出不来,你放心。”
“你还是有空的话,可不可以跟妈妈见一面,妈妈想看看你。”
电话那边的是一道年轻的男声,带着些许不耐烦和敷衍:“我最近很忙,以后再说吧,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才睡了几个小时的林清晏便从床上起来了,简单洗了把脸,他便推开门走进了阳台里。
他有个办法可以出去,他弟的房间里有个小阳台,阳台外面有棵挺大的树,挨着阳台很近,这里是二楼,距离地面并不算高,他可以爬树下去。
他小时候也干过这种爬树的事情。
只是现在很久没爬了,有些生疏。
清晨时分,附近的居民们还在睡梦中,路边大树的枝叶轻轻地颤动着,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清晨里格外清晰,身材纤长的少年抱着粗壮的树枝,小心翼翼地往下爬着。
他白净的额角上冒出了薄薄的汗水,淡色的唇也紧张地抿着,手背的青筋微微凸起,在白皙细腻的皮肤上看着特别明显。
快了,就快了……
距离地面还有一米左右,林清晏在心里默念一句加油,结果立刻脚下一滑,连惊叫都还未来得及脱口,他便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
“……”
果然,还是生疏了。
摔了也不痛不痒,只不过地上有点脏。
林清晏拍拍白色t恤上的泥土,但泥土是湿的,反而越拍越脏,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灰头土脸地往街道上走去。
他昨晚接到周月兰的电话之后,连晚饭也没吃就赶过来了,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现在他肚子空空饿得快走不动道了,心里又涌上来一股失望愤怒委屈等复杂的情绪。
这个时间点,街道上车辆和行人都很少,街边的早餐店倒是开门了,热气腾腾的往外冒着香气,林清晏忍不住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想吃,但他身上没有现金,手机昨晚就没电关机了,他弟的房间里连个充电器都找不到,所以现在也用不了网络支付。
林清晏站在早餐店门口,想着要不要过去问老板借个充电器,他专注地看着那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又白又胖的包子,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路上停了辆轿车。
黑色的迈巴赫。
后座的车窗半开着,坐在里面的男人露出半张线条优越的脸,那双狭长深邃的眸子锁定不远处的少年,少年站在早餐店门口,渴望又眼巴巴地看着新鲜出笼的包子。
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还有些脏,黑色的短发稍显凌乱,活像一只流浪的小猫。
顾斐又想起了半个月前他在街边遇到林清晏的那天晚上,也像现在这样,只不过当时他手里还有两个馒头,现在连馒头都没有了。
他打开车门,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少年身后,“在看什么?”
林清晏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顾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惊讶地往后退了两步,结巴道:“顾……顾先生,您怎么来了,您不是出差去了吗?”
昨天他亲自送走的。
走近了些,顾斐才更加看清楚少年此时的模样,他粗略扫了一眼,小孩儿白净的脸上还沾了些许尘土,额角上有汗水,眼底微微泛着黑眼圈,t恤和裤子上的泥土更多。
顾斐微微紧了紧眉,怎么他才离开一天,这小孩儿就把自已搞得这么狼狈。
林清晏注意到了他的反应,想来自已现在的模样一定很难看,于是赶紧理了理发皱的t恤,昨晚他没洗澡,衣服自然也没换。
他紧张地低头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不会臭了吧?有吗?真的臭了?好像是有点臭……
顾斐看着少年那无比纠结的表情,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别闻了,没臭。”他抬手放在那张白嫩的小脸上,用指腹轻轻拭去少年脸颊上的灰尘,顺便问:“饿了?”
林清晏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包子,他小声地开口,清浅的嗓音温软:“斐哥,我手机没电了,你能不能给我买两个包子?”
顾斐忍住了要把整间包子铺买下的冲动。
他说了句等着,便走进了铺子里面,等他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的不是两个包子,而是两大袋包子,还有两杯豆浆。
林清晏:“……您怎么买这么多?”
顾斐语气平淡地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的,每样都买了两个。”
“……”行吧,林清晏带着疑问和忐忑,跟在顾斐身后上了车,他刚想开口,顾斐便把一袋包子递给他,“先吃了再说。”
林清晏便把说的话咽了回去,他确实很饿,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从里面拿了个还冒着热气的奶黄包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顾斐插好吸管,将温热的豆浆递给他。
“有点烫,慢点吃。”
少年的动作顿了顿,他嗯一声点了点头,随后便低垂着眼眸,沉默地吃完了手里的包子,又喝了几口豆浆,胃里终于不再空虚,暖洋洋的。
他那颗被伤害过的失望的像是陷入了寒冬的心脏也终于有了回春的迹象,身旁的男人跟他非亲非故,却能为了他连夜从外地赶过来。
而自已最亲的家人却用那种哄骗傻子似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一次又一次伤害他。
林清晏从昨晚就一直忍着自已的情绪,如今在这个安静的清晨里,在狭窄的车厢里,在顾斐的身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少年哭起来的时候不是那种看起来非常伤心的号啕大哭,他只是微微低垂着脑袋,豆大的滚烫的泪水无声无息从眼眶里流出,只发出轻微的抽泣声和哽咽声。
连哭都是隐忍着的,生怕打扰到别人,殊不知这样看起来才更可怜更委屈,让旁观的人心脏都忍不住跟着抽痛起来。
顾斐不知道眼前的小孩儿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像现在这样哭得这么委屈和无助,头一回让他产生了手足无措的感觉。
小孩儿的脸颊淌满了泪水,止也止不住,眼睛哭得红红的,纤长浓密的眼睫被泪水打湿,嘴巴哭得哆嗦着,单薄的肩膀忍不住地颤抖。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林清晏抱进了怀里,沉默着动作轻柔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又重复地顺着少年的背脊。
温热的泪水洇湿了他胸前的衬衫布料。
林清晏在踏进家门的时候并没有归属感,但此时埋在男人的怀里,这种感觉瞬间填满了他的内心,就像在浩渺大海里航行的小船只终于回到了港湾,倦鸟归了山林。
他埋在男人的胸膛里,不由抬手搂住了男人结实精壮的腰,哭了一会儿便止住了眼泪,又觉得很丢人,连脑袋都没勇气抬起来,闷声闷气地说:“对不起,我给您添麻烦了……”
重活了一回,还哭得像个小孩儿。
林清晏你真是越活越没出息了。
顾斐一垂眸,少年那泛着红的耳根子便闯入了他的视线里,他喊了句晏晏,双手捧着少年的脸颊,让他抬起头来,看着那双氤氲着水汽,哭得泛红的桃花眼,“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顾斐说:“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嗯?”
他的话像是有什么魔力,林清晏脑子里空白了一瞬,接着一股脑地把事情交待了出来:“对不起,我昨晚没有跟您说实话……我妈撒谎说摔倒了,把我骗回家……”
听完了整件事的经过,男人那双平静的眼眸逐渐阴沉了下来,心里有股无名火在燃烧着,他沉声道:“所以,你是怎么出来的?”
林清晏:“……从阳台外面的树爬下来的。”
闻言,顾斐额角隐隐一抽。
他又上下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少年,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才发现少年的左脚脚腕上有鲜红的血,是顺着上面的小腿肚子流下来的。
第46章:你不是你妈亲生的
相处半个月,这还是林清晏第一回看见顾斐的脸色这么阴沉,虽然这个男人平时总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从没这么可怕过。
男人的眉眼之间笼罩着阴霾,薄削的唇微抿着,沉声道:“受伤了怎么不说?”
“什么?”
林清晏顺着顾斐的视线往下看,才发现自已的左腿流血了,他惊讶地张了张嘴,刚才摔倒的时候根本没发现自已受伤了,裤子是深色的,并不太能看出来。
所以,没有痛觉的坏处就是这样。
可能哪天突发什么疾病,哪儿疼也感觉不到,突然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林清晏该感到庆幸,这些年来的人生里还算无病无灾。
林清晏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沉默地看着顾斐弯下腰,动作小心地卷起了他的裤管,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腿,只不过腿肚子上有一道三四厘米左右的小口子,不知道被什么划破了。
伤口划得并不深,并不是很严重的伤,流的血其实不多,也止住了,但鲜红的血在少年白皙细嫩的皮肤衬托下,显得触目惊心。
顾斐看着那道伤口,锋利的眉蹙得更紧了,他让司机立刻开车去附近的医院,又问林清晏:“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了?”
男人的脸色缓和了些,但还是有些可怕,林清晏迟疑地摇摇头,又低头检查了一遍露在外面的皮肤,“没……没了吧。”
顾斐看着少年略显不知所措的模样,眼睛还红通通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这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说不出责备的话来。
顾斐抿了抿唇,忍住了要把小孩儿衣服掀起来检查的冲动,最终只是抬手安抚性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微微低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疼不疼?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清晏在顾斐的注视下,小声道:“有点疼,不是很疼。”
对于第二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自已受伤了,大概是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被地上的碎玻璃划到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不想让您知道我是爬树下来的,所以没说。”
这话倒是提醒了顾斐,他抬手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少年的脑门,低沉的嗓音里透露着认真和严肃:“晏晏,以后不许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我希望以后,你再遇到这种事情,可以找我。”
听到这些话从男人的嘴里说出来,林清晏的鼻子又有些发酸。
他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后扬起唇角,冲顾斐露出一抹乖巧灿烂的笑,湿漉漉的眸子里有泪光在闪烁,微微弯成月牙状,像是有星星在月亮里闪烁着。
顾斐看着那双眼睛,微微怔了怔,随后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包子递到林清晏嘴边,薄唇翕动,吐出一个非常熟悉的字眼:“吃。”
林清晏:“……谢谢斐哥。”
两人在车里草草地解决了一顿早餐,顾斐连夜从外地赶回来的,也没吃东西。
顾斐从昨晚的那通电话里就听出了不对劲儿,也许林清晏能骗得了别人,但瞒不过顾斐。
顾斐知道自已的行为非常不对劲儿,在过去的二十几年的人生里,是从未有过的,但他还是放下了工作,连夜赶了回来。
他担心小孩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是不是被人欺负了,他一个人能解决吗?能应付得过来吗?这些想法占据了顾斐的脑海。
有些人有些事,就是值得,他心甘情愿。
医院里,林清晏小腿上的伤需要缝针,顾斐没忍心看,便出去外面等着,他安静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偶尔有病人和医生护土路过,会往这个身材和模样出众的男人身上看多几眼。
顾斐并没有在意这些目光,他在想一件事情,不对劲儿……刚才发现林清晏腿上受伤的时候,少年脸上的表情明显是惊讶的,说明他之前也不知道自已受伤了。
伤口严重得流血了,一定会疼的,怎么会不知道?
顾斐抿了抿唇,在脑海里回想着少年之前的一举一动,就连走路的时候都很正常,完全不像受伤的模样,就跟不会疼似的……
“斐哥,我的伤口处理好了,咱们回去吧。”
顾斐的思绪被打断,他起身扶住了单脚从里面蹦出来的少年,低头看了眼少年包裹着白纱布的小腿,“怎么不叫我?”
说着,他便屈膝在林清晏的面前蹲了下来,拍了拍自已的肩膀,示意少年趴上来。
“不用麻烦您的,我自已能走的,就一点小伤。”
“不麻烦。”
“我身上脏……”
“上来。”
平静的语气里带着无法拒绝的强势,每次顾斐这样说话的时候,林清晏好像都没法拒绝,他犹豫地抿紧了唇,慢吞吞地趴在了男人结实宽大的背上。
顾斐的手臂托着林清晏的腿弯,然后平稳地站了起来,少年长得纤瘦,背上的重量并不重,他背着人一步步往前面走去。
林清晏的下巴抵在顾斐的肩膀上,清清浅浅地呼吸着,热气喷洒在男人的耳廓处,耳边响起少年温软的带着试探性语气的嗓音:“斐哥,……你是因为我才连夜赶回来的吗?”
顾斐嗯一声,又说:“不许说对不起。”
林清晏:“……”为什么顾斐总是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愧疚之余,他的心情却一扫之前的失落灰暗,反而很愉悦,这种像吃了果糖一样的感觉丝丝缕缕的在心底里蔓延开来。
顾斐是为了他而抛下工作,连夜赶回来的,不是为了别人,那是不是证明,他在顾斐的心里是特别的?
如果顾斐此时回头看的话,就能发现少年那张俊秀漂亮的脸上是挂着笑的,唇角微微翘起,眉梢眼角上扬,清澈的眸子专注地看着男人线条优越的半边侧脸。
他想跟男人说说话,便找了个话题:“斐哥,你是怎么找到我家在哪儿的?”
顾斐说:“抱歉,我之前让人查过你的信息。”
所以他知道小孩儿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父亲吃喝嫖赌是个人渣,母亲性格软弱自私自利,偏心小儿子,却让听话懂事的大儿子早早辍学出来打工赚钱养家。
林清晏笑笑,“没事,你也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的。”
顾斐嗯一声,唇角微微翘了翘,想到林清晏妈妈做的事情后,他脸上的那点儿笑容又迅速褪去了,沉默片刻,他冷不丁地开口:“你不是你妈亲生的?捡来的?”
显然没预料到男人会问这种问题,林清晏愣了愣,他脸上挂着笑,眼里却没有几分笑意,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我有时候也这么怀疑过,但我妈是在医院把我生下来的,亲自抱回家的。”
他又问:“您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顾斐微微蹙了蹙眉,清冷淡漠的语气里透露着认真:“他们长得丑,你长得好看,不像一家人。”除了认真之外,似乎还有一丝骄傲。
林清晏还疑惑顾斐没见过他家人,为什么会知道他们的长相,又想想顾爷神通广大,有钱有势,估计把他家祖孙三代的资料都查出来了,肯定是看过照片的。
他又忍不住低低笑了出来,附在男人耳边,有些狡黠地说:“听您话里的意思,顾爷是夸我长得好看?有多好看?”
少年的语气里含着愉悦的笑意,说话时的热气喷薄而出,洒在耳边,就像通电似的,一阵酥麻的感觉从耳廓蔓延至全身。
顾斐罕见地红了耳尖,他说,你最好看。
“你怎么回事?让你看个人都看不住?”安南意烦躁地在阳台里走了两圈,电话那边传来女人怯弱的很没底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