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二人一时无话,只剩空气中暧昧的喘息和泥泞水声。沈云鹤克制着自己,只是用唇轻轻点了点,却被薛琅猛地按在胸膛上,他喘了口气道,“沈大人,今夜我允许你做些过分的。”
他一贯不让沈云鹤在身上留印子,就怕哪天被闻景晔发现,但今日却格外好说话。
沈云鹤顿了顿,低头咬了上去,几番吮吸后便盖住了薛琅身上原有的印子。
做到酣畅淋漓时,手腕忽然一凉,薛琅靠在沈云鹤怀里,抬起手腕,瞧见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做工精美,举世无双。
薛琅对宝物向来有眼力见,一斜眼,笑道,“送我?”
薛府堆了不少闻景晔送来的物件,对薛琅来说,这个镯子的确无足轻重,日后也只能是扔在棺材里给他当万千陪葬中的一件儿。
沈云鹤点头。
薛琅便掐着他的下巴奖赏地亲了亲他的薄唇。
沈云鹤望着他带了镯子的手腕,眉眼渐渐温和下来。
这东西是沈夫人准备送未来儿媳的,是沈府世代相传的宝贝,虽不比宝石贵重,意义却非凡,沈云鹤拿来给薛琅戴上了,又闭着嘴不说来历,薛琅只当又是沈府库房里的哪个宝贝,并未放在心上。
如此过了一月,薛琅夜里忽觉疼痛,彼时沈云鹤刚与他亲热完睡下,听见声音便支起身子,“兰玉,你怎么了。”
那疼痛迅猛急迫,顷刻间便将薛琅的五脏六腑搅在一起,他脸色发白,疼的蜷在一处,话都说不出来。
“兰玉!”
他这院里向来冷清,如今又是深夜,沈云鹤连衣裳都来不及穿,匆匆披了大衣便去叫郎中。
郎中来了诊脉,却是左诊右诊也说不出个什么,只说兴许是中毒,一问什么毒,又不吭声了。薛琅靠在沈云鹤怀里,额上渗着晶莹汗珠,他拽住沈云鹤衣襟,艰难地说着什么。
声音太小,沈云鹤只能侧耳去听,只闻微弱的“谢”字。
“阿誉?”
薛琅点头。
此刻谢承誉被关在宫中,宫门下钥,他们是无论如何都进不去的,沈云鹤思忖再三,只能叫郎中先给他开方子,自己将手搓热了,慢慢替薛琅揉肚子。
作用微乎其微,薛琅想骂他,却又无力开口。
如此一夜未眠,薛琅疼的昏过去又醒来,沈云鹤抱着薛琅在马车上等。天边微亮,晨光熹微,宫门一开沈家的马车便入了宫。
看守大牢的侍卫刚抱着双臂靠墙打哈欠,远远便听见有声音来,他站直身体,见沈大人疾步走来,脸上竟带着罕见的慌张,即便细微,但在沈云鹤身上,已足够令人惊奇了。
“沈大人。”
这是当今圣眷正浓的红人,侍卫自然不敢拦,见沈云鹤要找谢承誉,点头哈腰地便带人过去了。
沈云鹤走得快,大氅灌了风,于身后飘起来半截。
有薛琅招呼,谢承誉自然过得不大好,沈云鹤闻到一丝浓郁的血腥气,他抬头望去,只见大牢角落坐着一个身影,佝偻着,瘦削至极。
“阿誉?”
谢承誉迟钝地转过头来,他身上尽是伤,眼睛也有一只因红肿而紧闭,像是看不大清了。
他仿佛早知今日会有人来,慢慢扶墙站起,深深咳嗽两声,虚弱道,“沈大哥。”
一见他这模样,沈云鹤便知是谁的手笔,只是这会儿他也顾不上谢承誉,满脑子只有薛琅疼到昏厥的样子,甚至支撑不住了要咬舌头,沈云鹤拿自己的胳膊去替,留了几道血流不止的牙印。
“我知道你找我做什么,解药在我手里,只是……”一个月没说过话,深受重伤,如此长的橘子令他忍不住停下来喘了两口气,眼底变得深邃幽暗,“我要薛琅保证,不再诬陷我,不再诬陷谢家。倘若他能安分,我自会每个月给他解药。”
“为何是每月?”
“此毒没有解药,只能每月压制,不过仅靠压制也足够保他平平稳稳活几十年。”
沈云鹤犹豫许久,他知道谢承誉制毒的能力,也明白他所言非虚,只能道,“先把解药给我吧。”
“沈大哥,”谢承誉忽然笑了,“你如何能替薛琅说话,我信得过你,却信不过他。”
“你手上捏着他的命,他日后自是不敢再犯,我可替他做保。”
谢承誉盯着沈云鹤看了好半晌,见他那神情,忽而明白了什么,“看来沈大哥也被他迷得不清。”
第一百一十三章
莫非王土
恍惚间,薛琅似又记起上辈子的事来,他被断了男人的根,在这深宫中摸爬滚打,最后爬上那个人人得而诛之的位置,谩骂和畏惧包裹着他的一生,最后草草收场。
两辈子都在追求的东西,难道如今竟都是镜花水月扑一场空。
忽而有光照进来,薛琅勉力睁开眼,他浑身汗湿,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长睫濡湿地粘在一起,几乎难舍难分,视野也因此遭受阻碍,连面前之人的样貌都看不大清。
“兰玉。”
此人的声音如珠玉撞盘,清冷无双,着实好听,只是这人弹劾起自己来,那是冲着要他命去的,薛琅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打掉对方的手,将那人凑到自己嘴边的药丸打掉。
沈云鹤,这人能是什么好东西。道貌岸然之辈,凭什么他们前朝之人就能权势滔天?只因自己是个宦官就该被扣上阉党擅专的罪名。
药丸只有一颗,沈云鹤匆忙去接,总算将其捞在手里。
“这是解药,兰玉,快张嘴。”
早已疼的神志不清的薛琅并不配合。
沈云鹤只好掐着他的面颊,微微用力,将药丸塞进那被迫张开的唇齿间,见薛琅舌头要往外抵,他一时情急,用自己的唇堵了过去。药丸在二人唇舌间过了一遭,被沈云鹤轻轻推了回去,又挡着薛琅的舌头,令其不得不吞咽下去。
只是沈云鹤并未将人松开,反倒顺势把薛琅按在怀里里里外外吻了个遍,也是现在薛琅身心俱疲,若是神志尚存,恐怕要一巴掌甩上来了。薛琅愿意同他行床事,却这也不允那也不允,沈云鹤一律应他,因此也最得薛琅喜欢——仅仅是床事上的喜欢。
如今借着薛琅无力反抗,他行了这等事,沈云鹤只觉得自己卑劣不堪。
解药很快发挥效用,靠在他怀中的薛琅沉沉昏睡过去,沈云鹤将人抱的紧了些,面上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终于能在这时轻轻吐一口气。
他刻意不去想方才薛琅瞧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仇人一般。
即便先前二人多有龃龉,可那也远远达不到如此深切的恨意。
他明白薛琅并不属意自己,若他不是沈云鹤,若他不姓沈,薛琅必定瞧他一眼都欠奉。是以他不敢往深去想,他怕层层剖开来,会瞧见薛琅那颗巴不得他去死的心。
“大人,咱们往哪里去?”
薛琅如今这模样,是万不能上早朝的,沈云鹤的声音隔着帘子淡淡传出,“回府。”
“沈大人且慢——”
略微尖细的声音生生令车夫拉住了缰绳。
沈云鹤听见车夫颤颤巍巍的声音,“曲督公。”
他只看来人宦官服饰,又穿了长及脚踝的大长上衣,衣衫还绣了华丽尊崇的蟒纹,便知此人必定是皇帝身边最受宠信的曲督公。
“敢问沈大人,车内可是薛琅薛大人。”
沈云鹤眸色微暗。
曲嘉文面上带着笑意,因着圆脸显得无害又和善,叫人只觉得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太监,绝与深宫中太监之首的曲督公扯不上半分关系。
“陛下传了口谕,要见薛大人。”
沈云鹤不紧不慢道,“薛大人身体欠佳,为防过了病气给陛下,还是让他回府将养着吧。”
“竟是如此,”曲嘉文道,“宫中御医众多,刚好可以叫来为薛大人诊治一番,岂不方便。”
看来今日陛下是铁了心要见薛琅了。
沈云鹤轻轻翻开薛琅的衣领,将那处印子用手搓红了,薛琅皮子薄,一旦用力搓了,半日都下不来。他倒是不惧陛下发现,只是担忧薛琅会被牵连罢了。为着前朝稳定和江山稳固,陛下绝不会将男宠一事曝于明面,沈家没有错处之时,陛下能怪罪的便只有薛琅一人。
再是好脾气的人等了这许久也没了耐心,曲嘉文催促道,“沈大人?”
沈云鹤掀起帘子,清冷的眉眼静静瞥着曲嘉文。
他厌恶宦官摄政,然而如今朝中谢家被打压,未免沈家权势独大,他便扶了曲嘉文的宦权与前朝对抗,这等弄权之术,沈云鹤无法认同。
“沈某进宫不到半个时辰,督公的风声听得倒快。”
能让从来不对人恶言相向的沈云鹤阴阳至此,也是种本事,曲嘉文倒不知自己如何得罪了沈云鹤,他只觉得沈云鹤从帘子后瞧他的眼神十分熟悉,仿佛自哪里见过,只是那帘子很快放了下去,他看不到对方的眉眼,也就无从想起。
“沈大人说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沈大人带薛大人入了宫,陛下自然是知晓的。”
片刻后,沈云鹤抱着一人下了马车。
曲嘉文稍有些惊愕,“薛大人这是……”
“身体不适。”
“圣上下了口谕,咱们做奴才的,也只能照办,委屈薛大人了。”他转过头吩咐着,“去,给薛大人备轿辇来。”
于是昏迷着的薛琅被几个宫人一抬,抬去了奉銮宫。
闻景晔原也只是不情愿薛琅同那沈云鹤关系这般好,不成想回来的竟是个昏迷不醒之人,召御医看了几回,皆言薛琅身体无碍。
恰逢此刻薛琅转醒,闻景晔便将几个庸医赶了出去,“兰玉,你这是怎么了。”
薛琅不想追究自己是如何从沈府到皇宫的,见闻景晔这般,想必也是不曾发现自己与沈云鹤那档子事,便随意敷衍道,“近日劳累罢了。”
谢承誉那毒当真厉害,探又探不出,服了解药顷刻见效,发作时也是真要了命。
见薛琅面色红润,唇红齿白,闻景晔便也信了他这番说辞,他伸手碰了碰薛琅的面颊,接着往下解开了他的领子,手指点着那片红痕,“兰玉,这里是怎么回事。”
薛琅微微凛了神,“今早被架子上的玉瓶砸了下。”
微凉的手指绕着那片红痕,闻景晔半晌才应了声,也不知到底有没有信。
他从床帐上扯下来一段黄绸,将其慢慢绑在薛琅的手腕上,语气平静,“朕说过了,让你少与沈云鹤往来,看来你并未将朕的话放在眼里。”
若是忌惮自己同朝臣结交而擅揽权势,薛琅还不觉有异,但闻景晔这样分明是后院女子争宠,拈酸吃醋之态,他只觉厌烦。
“臣与沈云鹤只有同僚之谊。”
“同僚?先前怎么不见你们有这份情谊。”
“陛下把心思放在我这,不如多想想谢家。”
“谢家之事急不得,如今璩古虎视眈眈,朕还用得到他们。”闻景晔顿了顿,语气有些迟疑,“倒是岐舌,沉寂了这么久,最近倒是有些动作,其旧主病重,恐怕又要变天了。”
他揽着薛琅,把玩着那几根细嫩的手指,指尖在其手腕上暧昧地如同滑蛇般游移着,轻轻扒开那段黄绸,就如同解开了薛琅身上的衣衫。
薛琅抬起眼,撞进闻景晔深沉的双目中。
他静了静,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衫,却被闻景晔按住。
“朕待会儿早朝。”他凑过去吻了吻薛琅的眉目,“你身体不适,就别去了,乖乖等着。”
薛琅却烦他将自己当做寻常男宠,“我要去。”
“你未着朝服,一来一回的拿早误了时辰,朕摸着你出了身汗,待会儿叫宫人给你打热水来,你沐浴一番,别着了风寒。”
——
小剧场:
假如薛琅当了皇帝
登基后册封端正温和的竹马闻景礼为皇后
忽一日,闻景晔悄悄爬上龙床被封侧妃
再一日,大楚兵强马壮,璩古国不堪其扰,派公主前去和亲,“公主”膀大腰圆好生养,封强妃
又一日,陛下遇一清冷禁欲美人,强娶回宫中,封冷妃
据传璩古国要来和亲的原是谢承誉,被谢承弼主动且兴奋的顶替
据传陛下每每来强妃宫中,次日都要扶着腰出门
据传陛下十分宠爱冷妃,引的皇后和两位侧妃十分不快,认为其狐媚非常
第一百一十四章
御兽之术
四十年前,岐舌与大楚一战,歧舌不敌战败,于是签下降书,答应割让土地赔偿粮草战马,每三年进贡一次。
如今歧舌与大楚交界处便是当初歧舌的国土,那里的人仍旧讲着晦涩难懂的歧舌语。
歧舌女帝亡故,长公主容乔登基,先帝原本更属意容乔的妹妹容嬿,这是这容乔不知从何处笼络了一位从不露面的神秘国师,行事十分有手段,竟一直将储君的位子牢牢攥在手里。容乔登基后不过两日,宫中便传来二公主容嬿暴毙的消息。追随二公主的臣子众多,一时间将矛头都指向了容乔,容乔对这些包藏祸心的臣子并不容忍,顺者昌,逆者亡。金殿上染了数位臣子的血,其九族亦不曾幸免,容乔就这样将皇权牢牢攥在了手里。
这样的魄力和决心连闻景晔都佩服,当日他就算逼宫,也没有踩过如此多尸骨上位。
他偏过头,隔着层层纱幔看向床上衣衫不整的薛琅。
里衣解了大半,床帐挂在金钩之上,薛琅正捧着奏折,借着窗外泄进来的更亮的光去看。
那折子他看过,不过是禹州又闹了灾荒,这些日子也在琢磨拨赈灾款,并派个朝中大臣前去安抚。
初年开春之时,又到了同岐舌国约定好的上供之日。大楚十分看重这次进贡,宫中上下谨慎做事,早在数月前便备下了宴会所需。
城门大开,长街清人,铃声悠扬,自城门上可见歧舌兵队缓缓而来。
中间有一道高高的仪仗十分惹眼,赤色纱幔四合而围,清风拂过,依稀可见端坐其中的瑰丽身影。
路上有官兵将看热闹的百姓与岐舌国隔开,岐舌虽为四国中实力最弱的,但疆土却一直安稳,一是岐舌地处偏僻,穷山恶水的打下来也是空耗,二便是其出名的御兽之术。攻打岐舌时敌方兴许不是人,而是不知何处掉下来的蛇,庞大傲然的象,凌空而降的飞鹰等,十分难缠。久而久之,其余三国摩擦不断,反倒是相对弱小的岐舌偏安一隅。
百姓们扒着墙头看,在他们眼中,这些岐舌之人各个都会巫术,引的他们好奇不已。
外头喧闹不已,一阵阵的盖过了铮铮琴音,沈云鹤不得不停下来,双手按住尚在嗡鸣的细弦。
被他叫来听琴的薛琅无所事事,兴致缺缺。这些日子闻景晔公务繁忙,顾不上他,他大半时间都跟沈云鹤腻在一起,带着清风霁月沈大人逛花楼吃花酒,沈云鹤一开始不自在,后面来的多了,便反客为主,见薛琅总往这跑,索性将花楼采光最好的屋子盘了下来,平日里也不许薛琅叫姑娘们,只在这屋子里同薛琅下棋弹琴,边上屋子风花雪月,他们这里琴棋书画。
日子久了,便有人说沈云鹤在花楼包了名妓,真真假假说什么的都有。
薛琅带他来,只是想敲碎沈云鹤那点文人风骨,启料对方没几日便适应了,还拉着他学琴学书,偶尔薛琅觉得烦,想让沈云鹤闭嘴,便顺手将人压到床上——沈云鹤喋喋不休的时候,这个法子最管用。他们没叫姑娘,屋子里却传出与其他屋里一样的声音。
此刻二人刚赴完云雨,沈云鹤衣衫整齐,薛琅却不拘这些,只随意披了件外裳,听见外头热闹的很,便将窗子打开来。
尚带着寒意的风吹进来,薛琅坐在桌子边,侧目便能看清街上所有人。
他捏着杯中玉盏,瞧着外头队列走过的岐舌人,观察他们身上与大楚截然不同的服饰和样貌。
“这位岐舌国师,倒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呢,若没有他,岐舌皇室如今是个什么模样都说不准。”
薛琅托着下巴,去看那尊贵仪仗中的人,只是纱幔掩映,他看不清。
“这些岐舌人都带着如此怪异的面具,难怪坊间流传他们精通巫术。”
话音刚落,纱幔被风掀开一条缝隙,薛琅得以看清那人,墨发平铺而泻,身体端正,着一身月白华服,上面绣着过于繁复而显得略微有些诡异的纹路,即便带着面具,亦能看出其明艳动人的气质。
啪。
窗子被关上了,沈云鹤将自己衣裳也给薛琅披上,道,“风凉。”
薛琅偏过头,望着他清清冷冷的侧脸,忽然问,“沈云鹤,你可喜欢我?”
沈云鹤一怔,却也是不加犹豫地点了头。
薛琅按住他的手,挑逗般往上摸,“那你还要娶妻?”
“家母之意,非我能改,但你放心,我绝不会另娶他人。”
沈云鹤是否婚娶,薛琅半点都不在意,他只想看他迟疑纠结的模样。
“既如此,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将我二人的事告知长辈?”
沈父沈母年纪都大了,若是叫他们知道沈云鹤同薛琅的关系,恐怕会急出病来。
薛琅站起身,盯着他道,“怎么,很难回吗。”
“兰玉,家母身体不好,这件事不能让她知道。”
薛琅偏偏道,“你若不说,便是不在意我,那不如就此断了,也省的你家长辈担忧。”
他话音刚落,手腕便被攥住了,一抬眼,见沈云鹤神色都变了,他瞧着瞧着,忍不住拊掌笑出了声。
“说笑的,这事我瞒着还来不及,若是叫陛下知道了,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摘的。”
他说着挠了挠沈云鹤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