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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你若要为我薛琅的人,便要事事以我为尊,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

    沈云鹤有些踌躇,他痛苦地闭了闭眼,“恶事,不可。”

    都这时候了还这么冥顽不灵,薛琅神色挂上些鄙夷,退一步道,“不会让你做坏事,但我要做的事,你也莫要阻拦。”

    沈云鹤轻轻颔首。

    “你沈家所有的东西,我想拿便拿。”

    沈云鹤又犹豫起来。

    薛琅便只能再退一步,“除了你的,别人的我不会动,还有你名下的田产铺子,真金白银亦得分我一半。”

    “好,都依你。”

    “在朝堂上不准与我意见相左。”

    “也依你。”

    薛琅思忖半天,“还有……”

    面前白影忽然凑近,将他实实在在的压在了身下,沈云鹤额头渗出汗水,那双较常人较浅的眼眸也幽深几许,眼底尽是血丝,艰难道,“兰玉,我们容后再议。”

    薛琅终于松了抵抗的力道,沈云鹤一喜,动手去拆他的衣衫。

    白皙的肌肤显露于空气中,沈云鹤没让人点炭火,屋里冷的像个冰窖,薛琅不由得打了个抖。沈云鹤便将人抱在怀里,又用被子罩住了二人。

    即便对方动作温润如水,可进入的时候薛琅还是疼的骂了人,他将气撒在了沈云鹤身上,这人并未如前世般无视或憎恶他,反倒将人抱起来,轻轻吻着额头,恍若抚慰。

    因为过于疼痛,薛琅身上也起了层薄薄的冷汗,察觉到对方细密小心的亲吻,他睁开眼,瞧见沈云鹤那张仙人般的面孔时仍旧恍惚一瞬。

    面前这望着自己如同看着珍宝似的人竟是沈云鹤。

    竟是那个上辈子要杀他的沈云鹤。

    “沈大人,”薛琅喘着气笑,他一露出这样的笑,便是要讥讽人了,沈云鹤即便熟知,却也有耐心地看向了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薛琅扒着他的肩膀,覆在他耳边轻声道,“沈大人竟有两幅面孔,真是叫人意外,沈大人想不想瞧瞧自己现在的模样,那边桌上就有铜镜。这模样若是叫京中知道了,不知有多少女子要为沈大人哭断了肠,怕是要排着队上门来找你……唔!”

    薛琅被这突然的一下撞得破了音,他略有些惊愕地望着沈云鹤,似乎不敢相信这人竟起这样坏的心思,“沈云鹤,我,我命你啊——!”

    似乎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沈云鹤压根不给他机会,轻柔地捂住他的嘴,轻吻那颤抖的眼皮,与之相反的却是身下越发重的冲撞。

    二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最后一层薄衫褪去,床下堆叠起花瓣似的逶迤在一起的衣衫,床上他们肌肤相贴,沈云鹤望着几乎失神的薛琅,神台略微有丝清明。

    原来想叫他闭上嘴,不需与他争辩,也不必视若无睹,只需要像这样动一动。

    “啊!沈……”薛琅凶狠地看向他,却又因为下面那物被撞得支离破碎,想说出的话尽数变成呜咽。

    沈云鹤轻轻笑了。

    原来不光会说些尖酸刻薄之语,还能发出如此悦耳的声音。

    第一百零七章

    想嫁之人

    沈云鹤瞧着文文弱弱,既不如闻景晔城府深,又不及谢承弼力气大,在床上更是贴心极了,每一处都顾及着薛琅,生怕他受不住,但架不住他那玩意大,再怎么柔情也不顶事。

    薛琅又一惯是会挑软柿子捏的,见沈云鹤面露歉意,他便变本加厉,将你情我愿的交易全都栽在他头上,沈云鹤也不恼,对他的坏脾气照单全收。

    窗子半支起来,风雪自窗口飘来,他这院里只有一个葛不为在伺候,前些日子恰逢葛不为母亲病重,沈云鹤让他回去侍奉,这院子里便一人都不剩了。

    薛琅披着床上唯一的厚被子,见沈云鹤药性解了大半,抬脚按着他肩头将人往床下踹,“去生炭火。”

    若是闻谢之流,早压着他再来一回了。

    沈云鹤当真撤了出来,捡了地上湿淋淋的冰冷的衣裳,再穿外套时被薛琅扯了下来。

    “都这时候了,沈大人还端着自己那套雅正做派,”他催促道,“快去。”

    沈云鹤无奈,只得自个儿穿着里衣去生炭火,他蹲下身来时,薛琅得以看到他宽阔的背肌,隆起的流畅线条在薄衫下若隐若现。

    此人果真表里不一。

    瞧着瘦弱,衣裳一脱,又是另一番模样。

    若说是弹琴调香,沈云鹤或许游刃有余,可生炭火便有些生疏了,足足捣鼓了一刻钟才好,让将炭火盆推到床边,用被烤热了手去拉薛琅脚踝,“如此可好?”

    薛琅见他越靠越近,心道不好,“你做什么?你起开。”

    他挺身想躲,被沈云鹤轻轻揽住腰身,分明温柔似水的动作,薛琅却分毫都动弹不得,被褥被掀开,沈云鹤的手也顺着薛琅未穿裤子的下摆钻了进去。

    “沈云鹤,你药性已除,你——!”

    那东西骤然进入,薛琅攀着他肩膀的手猛地一紧,将那片轻薄布料攥的皱皱巴巴,他仰起头来,小声地喘着气,喉结细细的动,“你……你混账!”

    沈云鹤浅淡的眸子深了深,拖着他的后脑凑过去吻住,又轻轻咬了咬。

    这一回又到了深夜,院里竹柏影影绰绰,入夜时下了雪,映的地上白晃晃一片,薛琅身心俱疲,精神却极好,坐在窗前的卧榻上看雪。

    沈云鹤穿戴得体,没人换热水,他便用凉水沐浴,这会儿坐在卧榻边替薛琅揉他发酸发痛的腿根。雁扇挺

    薛琅伸手去抓沈云鹤尚湿的发尾,笑道,“你何时喜欢的我,我怎么从来不知。”

    沈云鹤这人,若非自己喜欢,断不会做这些事出来。

    捏腿的动作一顿,沈云鹤垂眸望他,仍旧是冷冷清清的样子,倘若没见到他方才失控模样,薛琅还真以为是自己自作多情。

    “听闻你在为自己修建墓道。”

    薛琅修墓极近豪奢,几乎到了劳民伤财的地步,闻景晔在这方面极度纵容,以至对墓内有些不符礼制的规格也视而不见。

    “怎么,”薛琅收回手,眉目冷下来,“沈大人又要说教我不成?”

    “只是一问罢了。”沈云鹤摇摇头,将锦被替他拉高了些,“窗边易招风寒,还是去床上吧。”

    薛琅存了心思想羞辱他,知道沈云鹤不亲近人,便抱着他的脖子让他抱自己过去。

    发红的眼尾上挑,沈云鹤那双眼中看出不加掩饰的恶意和试探,他摇摇头,将人抱了起来。

    放到床上时,薛琅收了戏弄之意。

    若是这件事无法羞辱到沈云鹤,他便不再费心思去做了。

    翌日早,薛琅醒的时候,沈云鹤就在桌案上下棋,见他醒了,便喊他,“兰玉,陪我手谈一局。”

    薛琅不爱在棋局上琢磨,随意摸了几个黑子下,沈云鹤有意让着他,两人也有模有样地下了几个来回。

    “不去上朝吗?沈大人如今可是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了。”

    “若我离开,有负心之嫌。”

    薛琅哼笑,“我又不是女子,难不成还要逼着你娶我不成。”

    沈云鹤默然,似乎真的在思忖。

    “即便真要娶,也要有先来后到之分吧。若我将你昨夜做的事告诉圣上,恐怕你头顶乌纱帽不保。”

    沈云鹤恬淡地落下一子,“何时动身,我可以叫人套车送你去宫中。”

    薛琅一掌拍在黑子无力挽救的棋局上,棋盘颤动,几枚棋子掉在了地上,“你这是笃定我不会说。”

    沈云鹤将棋子捡起来,分色放回去,“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昨夜之事……我不会不认。”

    “无趣。”

    薛琅站起身来,从地上捡起自己衣裳,随意套好后便出去了,回薛府时,薛重唤早已等在门口。

    “大人,”他瞧着薛琅衣冠不整,有些着急,“大人这是去了何处,为何一夜未归。”

    薛琅这会儿腰疼腿也疼,思来想去总觉得跟沈云鹤这交易亏了,薛重唤又在边上喋喋不休甚是惹人厌烦,便不耐道,“多事!我去何处还要向你一个奴才上报不成。”

    薛重唤怔在原地,好半晌才道,“奴才失言。”

    薛琅刚坐回去,一口热茶都没来得及喝,那边曲嘉文又带着皇帝口谕进了门。

    他坐高堂,即便曲嘉文站在面前也并不下跪,“容我沐浴更衣一番,曲公公在此稍等片刻吧。”

    他一走,不多时便有仆人将厚重的帘子拉了起来,地上炭火也撤去了,曲嘉文在原地吹着冷风,仆人拿了个冷板凳过来,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对方毕竟是陛下贴身伺候的人,薛重唤不免担心,一面替薛琅备衣裳,一面道,“这样会不会惹怒圣上。”

    薛琅坐在浴桶中,闭着眼,水雾袅袅上升,模糊了那珠玉似的面孔。

    听到薛重唤的话,他倏然一笑,带着星点讥讽,“惹怒?你太高看曲嘉文了,他还没这能耐。”

    薛重唤端着热水进去,看到薛琅墨发掩映下白皙圆润的肩头,绕到前面,却发现自锁骨以上尽是欢好爱痕,他遽然顿住脚步。

    昨日陛下回了宫,薛琅是在沈家过得夜,若不是皇帝,还能是谁。

    “大人……”

    他喉头猛地哽住,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薛琅轻轻睁开眼,见他红着眼却无话可说,又闭上了,“到底何事。”

    他咽下话语,只旁敲侧击道,“大人昨日是否遭遇了什么不测,怎的身上多了这些东西。”

    薛琅举起手臂,水滴簌簌下落,他仰起头来看,那整个臂膀上尽是暧昧惊心的痕迹。

    他又笑出了声来,心道这沈云鹤表面端的如此清正儒雅,脱了衣服还不是个禽兽模样。

    薛琅有意磨蹭,等他穿好衣裳出来,早已过了一个时辰,曲嘉文冻的唇色发紫,面上却无甚表情,薛琅盯着他看了会儿,心中又涌出莫名的痛快来。

    毕竟上辈子这人可是被闻景晔捧在手心里的,如今虽仍在皇帝身边伺候,可却终归与上辈子不同了。

    入宫后,薛琅往奉銮宫去,宫内空无一人,他叫住曲嘉文,曲嘉文道,“陛下忙于公务,大人便在此等着吧。”

    曲嘉文走后没多久,忽听外面一道通传声,“皇后娘娘到——!”

    薛琅起身,躲去了屏风之后,宫女上前跪在地上。皇后进了门,左右看看,道,“本宫来瞧瞧妹妹,妹妹如今可病好了?”

    宫人对视一眼,“娘娘,我家主子他还未……”

    “大胆,娘娘命你开口了吗?不过一个贱婢也敢回娘娘的话。”

    那宫人被吓得讷讷不敢动弹。

    皇后环视一遭,“本宫再如何也是皇后,妹妹避而不见,岂非失礼。”

    她盯着屏风后隐隐约约的影子,脸色渐渐难看起来,她的婢女便道,“来人,去将人带出来。”

    一时间没人敢动。

    “放肆,她连封号都没有,不过一介庶人,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娘娘的命令也要违抗吗!”

    双方僵持之际,屏风后的人影忽然动了,待皇后看清那人的一瞬,眼中霎时露出惊愕。

    “臣薛琅,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后退半步,两侧步摇轻晃,“你……”盐姗听

    她想起自己的身份,抓紧了手中的帕子,“你怎会在这里。”

    “娘娘,臣来此乃是陛下所召,商讨朝政公务。”

    皇后怔怔道,“可这是妃嫔后宫。”

    薛琅立刻惶恐起来,“臣来时匆忙,竟误闯了圣上后宫,臣罪该该死。”

    擅闯后宫自然是重罪,轻则罢黜,重则削首。皇后捏紧了手指,指尖几乎泛白,“本宫听闻,伺候陛下的女子便住在此处。”

    薛琅面露茫然,“臣来时并未见到什么女子,否则也不会在此乱闯。”

    “既如此,想必大人亦是无心之失。”皇后转过身,看向众人,“今日之事,都给本宫烂在肚子里,若是谁传出去半句,休怪本宫无情。”

    宫人齐齐称是。

    皇后转过身,“从这里出去转至右侧一条小路,那里人少且近,大人快走吧,莫叫其他人瞧见了。”

    “多谢皇后娘娘。”

    薛琅拱手行礼。

    皇后立于门下望着他的背影,眼神怔忪又有怅惘,她抓住婢女的衣袖,喃喃道,“这是我……先前想嫁之人。”

    “娘娘慎言!”

    第一百零八章

    逐出京城

    闻景晔翻开最后一本折子时,大门忽而被推开,本以为是哪个不知轻重的狗奴才,他抬起眼时眼中带着沉沉的肃杀,触及到门口那朗润身形的刹那倏然顿住,接着如积雪消融,豁然开朗。

    “你怎么来了。”

    原本气势汹汹的薛琅停住了脚步。

    方才闻景晔的眼神,分明是久居上位而养出的凌厉和优越。曾经不论闻景礼对他多么宠信,他始终谨记自己是东宫奴才,紧守本分,不敢僭越半分,闻景礼尚且心软,可面对猜忌多疑的闻景晔,他怎能将人放在与自身平等的位子。

    即便曾经再不受宠,可如今也是楚国之主,自己又如何能凭着性子来。

    闻景晔的确纵着他,但这会儿不照样收了他的权势,只要他想,自己的生死照样捏在他手中,不知何时,这份宠幸就会变为厌弃,到那时自己的下场,恐怕不会好过上辈子。

    陡然想清其中利害,薛琅冷汗簌簌而落。

    “朕不是让你在奉銮宫吗,怎么顶着冷风来?”他走到门口,“脸色如此难看,是不是冷着了。”

    他伸手想去握薛琅的手,却被那人下跪叩拜之礼生生躲开。

    “微臣拜见陛下。”

    闻景晔一怔,但见门口诸多侍卫,想着薛琅应是怕落人口实,便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起来吧,快进来。”

    待门关上,闻景晔便拉住薛琅的胳膊将人抱进怀里,荼芜冷香扑面而来,他嗅着薛琅的脖颈。

    旖旎间薛琅遽然想起沈云鹤留下的痕迹,便捂着脖颈往后退了两步。

    如此抵抗的动作令闻景晔不得其解,他上下看着薛琅,“怎么?”

    薛琅垂下眼,掩住其中心绪道,“陛下召臣来,是为折辱吗。”

    “折辱?”

    “先召臣来奉銮宫,接着让皇后娘娘来,陛下是当真将微臣当做后宫女子吗。”

    “朕何时让皇后去了。”闻景晔原地走了两圈,忽而对门外道,“曲嘉文。”

    曲嘉文推门而入,下跪行礼,“陛下。”

    “皇后是怎么回事?”

    曲嘉文若有若无地瞥了眼薛琅的方向,“奴才不知,只知薛大人进了奉銮宫后,皇后便也匆匆而来。”

    “不知?”几乎是曲嘉文话音刚落,薛琅便开口道,“曲公公掌着宫中下人,竟也有不知的事,怕是非为不知,实为故意。”

    “薛大人这话,真是叫奴才百口莫辩,奴才是陛下的贴身太监,自然事事紧着陛下来,皇后娘娘是这后宫之主,主子要去哪,要做什么,岂是奴才们可以管得了的。”

    一来一回,闻景晔也听明白了,兰玉平日最是看重名声,怕是被皇后撞见,心中郁愤难平了。

    “朕当什么事,兰玉,你放心,即便皇后知晓,她也绝对不敢往外说一个字。”

    “陛下。”

    见薛琅神色不悦,面露隐忍,闻景晔一噎,便假模假样罚了曲嘉文半年俸禄了事。

    看着曲嘉文全身而退,薛琅大约也知道闻景晔这一条路走不通,如今他满心怕都是忌惮着自己手握权势太多,动摇他的帝位。

    闻景晔将人抱到自己腿上,哄道,“兰玉,这两日朕将平南治水一事交付你手,待此事了了,朕便给你升官。”

    升的再高,就算官至一品,没有实权,说出去也不过是条皇帝喜欢的狗罢了。

    如今闻景晔撤了自己,又把矛头对准谢家,谢家可是块硬骨头,断不会像自己这样被闻景晔三言两语的拿捏,这样一看,反倒是沈云鹤更加牢靠。

    薛琅轻轻弯起唇,面若桃花,明艳动人,他的手按在桌案上打开的折子上,道,“这位可是张辙远张大人的折子。”

    “是,沈家一个门生,你还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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