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38章

    薛琅还想拒绝,被谢承弼不由分说地拉过去坐下,屁股挨着男子坚硬壮实的大腿,这种感觉令他有些不适,刚想动就听见谢承弼问,“我们真是两口子吗。”

    薛琅以为他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微微变了,“自然是,你问这是何意。”

    因为坐在腿上,谢承弼要比薛琅矮半个头,看他时就需仰着,距离太近,脸上的困惑和委屈几乎全然写在了脸上,“我只是觉得,你对我很是疏离,不像两口子。”

    “怎么会。”薛琅微微攥紧了手,被谢承弼直白的眼神看的有些慌乱,几息后忽然抱着谢承弼在他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那真是个极轻极轻的吻,轻到谢承弼都怀疑刚刚是不是做了个梦。

    他的眼神变得炙热且满含侵略性,薛琅隐约觉得有些危险,然而自己的腰被一双大手扣着动弹不得。

    谢承弼呼吸粗重半分,薛琅湿了的发丝粘在莹白的脖颈上,肌肤很嫩,能看到细细的青紫血管,他忽然牙齿有些发痒,很想上去咬一口。

    他伸手卡住薛琅下巴,凶狠地吻了上去。

    薛琅感觉自己两瓣唇被人含在嘴里厮磨着,牙齿被轻易叩开,被迫露出柔软的舌尖,谢承弼一身都是力气,就连舌头都十分有力,他的舌头被勾着打转,被大力吮吸着,薛琅恍惚觉得他要吃了自己。

    晶亮的涎水顺着唇边留下来,闻景晔从来没在亲吻上如此凶狠过,他险些喘不上来气。

    谢承弼将人松开时,薛琅张着合不上的嘴,扒着谢承弼的肩膀直喘气,一截粉嫩的舌尖在红唇边若隐若现。谢承弼看了眸色加深,粗糙的手指擦去他唇边的涎水,细嫩的肌肤轻轻一碰就会留了印子,这使他不得不更加小心些,生怕把自己捧在心尖上的瓷器碰碎了。

    感觉到有什么坚硬的东西顶住了自己的腿根,薛琅面色变了,跟闻景晔待的久了,他很容易就能辨出来这是什么,于是大力推拒着谢承弼,声音都变的有些尖锐,“这个,这个不行!”

    ——

    大家为兰玉投投手中的月票啦

    第八十一章

    谄媚贪官

    谢承弼仰着头,凑过去亲他下巴,舔他唇角,嗓音沙哑,“为何。”

    “还,”薛琅喘一口气,偏过头躲闪他的吻,“还不曾成亲。”

    谢承弼怔了怔,忽然笑出声来,伸手进他衣衫中抚摸那截劲瘦的腰身,“原来云儿也跟女子一般在乎名节。”

    薛琅哪里是在乎什么名节的人,他是被闻景晔搞怕了,不想再体会三日下不来床。

    “好,待我回京,明媒正娶之日,我们再行床事。”

    武将嘴上没个把门的,先前觉得薛琅是天上月,后来处久了,就越发生出要摘一摘那九天之月的心思。

    薛琅为了稳住他,只得答应下来,反正入了京,他也就不需要谢承弼一路护送。

    雨停了,二人穿着潮湿的衣裳上路,薛琅指了个方向,那是地方官的私宅,这里的官平时收了薛琅不少恩惠,如今也是他们回报的时候了。

    红漆大门关的严实,谢承弼抬头看了看,“许”字牌匾大气磅礴,门口蹲俩栩栩如生的石狮子,上头没有一丝灰尘。

    “这里?”

    薛琅点头,“去敲门吧。”

    门敲了半天,就在谢承弼快要把门砸开时,侧门轻轻开了个缝,接着有人气急败坏道,“敲什么敲,敲什么敲!”

    他一脚踏出门槛,气势汹汹地想要杀人,脏话都挤在嘴边了,抬头瞧见一壮硕俊美的男子站在眼前,观其神色还不好惹,于是将话咽进肚子,哽着声音道,“你们是何人,敢闯知府府上。”

    “去告诉许练,就说……”薛琅一顿,免了自己名字,“右都御史薛某前来拜访。”

    那人定睛一看,这才瞧见谢承弼身后还有一人,这人靠在墙边,面容白玉,乌眉墨发,隐隐有些病气,隐隐有脆弱却不容攀折之态。

    只是生的再好,二人衣裳也不过是寻常布衣,许府下人踩高捧低惯了,当即便骂,“不过两贱民,也敢见知府,滚,有多远滚多远!”

    他转身回去要关门,谢承弼单手撑着石阶一跃而下,三两步来到侧门,伸手抵住。

    他身影太快,仿佛一闪就过来了,下人惊愕半晌,用力关了两下,门丝毫微动,“你,你大胆!”

    谢承弼展颜一笑,“叫你们许知府出来。”

    下人愣了半晌,被他的气势骇的后退几步,边跑边回头,“你给我哎呦……”

    他被绊了一下,往前趔趄两步才站稳,“你给我等着!”

    谢承弼见他走远,反身回到薛琅身边,“你认识这家人。”

    他对许府的不喜简直都摆在脸上,恨不得直接抄几块石头把门砸了走人。

    “你对他有成见?”薛琅顿了顿,“你都不记得他,怎么会对他有成见。”

    “下人如此蛮横,可见主人家也不是什么良德之人,这样的人如何能做的了地方父母官。”

    薛琅安抚地摸摸他的脸,“我与他不熟,只在京城偶然见得一面罢了,此番回京路途遥远,他能帮到我们,其余都等回京了再说。”

    谢承弼眯起眼,抓着薛琅的手到自己唇边吻了一下。

    大门吱呀一声缓缓而开,还没见到人就听见一声,“薛大人,下官有失远迎,请勿见怪。”

    一个体型微胖的人提着衣摆走出大门,与谢承弼预料中的穷凶极恶不同,此人五官如弥勒佛一般和善,常年带着笑意,声音温和敦厚。

    此地知府姓许,表面端的菩萨面,实际是个毒蝎肠,前些年水患敛了不少国库的赈灾款,其中这些又孝敬了大半给薛琅,不过以他的地位还够不着薛琅,二人之中还隔着个中间人。

    如今中间人远在京城,薛琅亲自来,跟皇帝进了农民窝没什么区别。

    许练在衣裳上擦了擦手,站到薛琅面前时微弯着腰,不住地行礼作揖,“下官不知是薛大人来,招待不周,府上下人多有得罪,已经拉下去处罚了。”

    他让开一条道,身后的五六个下人跟着往两边避让开,“来来来,薛大人快进来。”

    许练目光一侧,瞧见谢承弼时脸上神情顿了顿,“谢小将军也来了,下官真是……”

    他搓着自己的手,似乎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无妨,我们不过是路上遇到点麻烦,许知府不必客气。”

    “是,是。”

    进门的时候他发现薛琅腿上的异样,不由得露出担忧神色,“大人这腿是……”

    “扭了一下,不碍事的。”

    “下官这就吩咐大夫来为大人诊治。”许练回过头,“还不去把李大夫请来。”

    “是。”

    许练将头转回来,笑眯眯的,喋喋不休地奉承着,进门的时候薛琅听见一声惨叫。

    刚刚出言不逊的下人正被几个家丁按在地上用棍子打,那人被打的嗷嗷乱窜,棒子一下下结实地砸在肉体上,惨叫和哀嚎让人听了心尖都在颤。

    “大人,大人,小的知错了,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谢承弼不禁顿住脚步。

    即使他仗势欺人,可罪不至死。

    许练面色如常,仍旧带着笑意,“薛大人请。”

    薛琅看都没往那边看一眼,仿佛亦觉得此惩罚没什么不对。他不松口,许练自然不会停手。

    穿过大院,许练将他们请入正堂,又吩咐人泡了上好的茶送来。

    他不让下人动手,自己恭恭敬敬把泡好的茶奉上去,等薛琅接过去后就双手交叉一握,憨厚道,“薛大人,大夫就在门外了,下官这就让他进来。”

    谢承弼问,“这么快?”

    “是一直为家母调理身子的大夫,今日正好在府上,便叫了来。”

    忽然有家丁上前来道,“许大人……”烟衫庭

    他欲言又止,身上还带着血腥气,许练拧着眉头,“死了抬出去便是,冲撞了贵人是死有余辜。”

    待家丁下去后,许练道,“让这污秽事脏了大人耳朵了。”

    一条人命说打杀就打杀了,谢承弼有些恼怒,下意识去看薛琅,薛琅坐于高座,用茶盖吹了吹茶叶,垂眸轻轻喝了口,密长眼睫落下一小片阴影,恬淡安静,仿佛不曾听到什么。

    第八十二章

    不要多嘴

    陌生。

    薛琅这样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他感到陌生。可在这陌生当中又隐秘地浮现出一丝熟悉的感觉来。仿佛内心深处就知道,他本该如此。

    许练让人收拾了间上好的房间出来,分房的时候谢承弼打断他,说要跟薛琅住在一起。

    即便远在京外,许练也知道薛琅一向与谢家不合,他略有些迟疑地看向薛琅。

    谢承弼伸手将薛琅搂在怀里,薛琅推他一下,有些不悦,“做什么。”

    他偏过头,贴着薛琅的耳边,视线从莹白泛红的耳尖挪到有些吃惊的许练身上,轻声道,“云儿,我要跟你,住一间。”

    照实说,谢承弼那张脸生的十分野性,抬眼面无表情地看过来时,那双隐在碎发中的双眼仿佛野狼般幽幽发亮,许练心中一突。

    薛琅按着他的肩膀将人推开,“安排一间吧。”

    在他看来这都是小事,何况这些日子都是这么过来,薛琅身心俱疲,一时间也没往深了想。

    许练着人安排,心里头却盘算着薛琅什么时候跟谢家关系如此亲密。

    薛琅与谢小将军一同失踪的事闹得不小,许练也十分清楚,原本都说二人估计是遭遇不测,但如今看来,只是稍狼狈了些。

    屋内放了一盏珠翠百鸟朝凤屏风,屏风后偶有人影闪动。

    薛琅靠在软塌上,雍容华贵的闲适模样,许练殷勤地站在一旁,“我们这里地贫民瘠,若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大人海涵,大人可还需要什么,下官这就去准备。”

    “不必麻烦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谢承弼如今脑子混乱,你不要同他多说什么。”

    许练不大明白,迟疑道,“脑子混乱是……”

    “不记得前尘往事了,”薛琅懒懒抬起眼皮,漆黑眼眸盯住他,“许大人,不要多嘴。”

    许练扬起一个笑容,脸颊上挤出褶皱,“下官谨记在心。”

    大夫为薛琅看了腿伤,又开了许多药来,谢承弼恢复力惊人,俨然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薛琅每每见到都十分苦闷,分明是找人暗杀谢承弼的,结果对方侥幸逃脱不算,还把自己拉下了水,如今他瘸了条腿,回京困难,谢承弼倒是生龙活虎。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谢承弼手中不知从哪顺了个苹果来,在嘴里咬得咔嚓咔嚓的,绕过屏风就见薛琅靠在软塌上,受伤的那条腿架在床栏上,脚踝处被纱布层层包着,脚背莹白,脚趾如绽放的桃花花蕊,正闭着眼听边上的琴女抱着手中的琵琶弹奏。

    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脚,薛琅缩了一下,睁开眼,见谢承弼蹲在软塌前,嘴里叼着个苹果。

    薛琅道,“许练说时间仓促,他还要准备一番,我们今日暂且现在这住一晚,等明日再走。”

    “我不喜欢这里,明日一早我们就走。”

    薛琅点点头。

    他想摸薛琅的脚,又怕弄疼了他,只轻轻摸着脚腕上面的那截小腿,手下是温热滑腻的触感,谢承弼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

    “云儿……”

    薛琅按住他的手,“下去。”

    这话却不是冲他说的,弹琴的女子抱着琵琶站起来行了个礼,无声退下了。

    房门被带上,薛琅道,“在外人面前收敛些。”

    “我晓得。”谢承弼拉着他的手,单腿跪上软塌。

    少年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薛琅被压着无法动弹,过近的距离令他有些慌张,漆黑瞳孔轻微颤动着。

    谢承弼垂头看他,几捋发丝垂下来,与薛琅的混在一起,如真的结发一般,看的他心中一动,哑声道,“现在没有外人。”

    他低下头,咬住那双微微张着还想要说什么的唇瓣。

    呼吸变得乱七八糟,薛琅被迫承受着一切。

    欲火在谢承弼身上蔓延,他不知该怎么发泄,只能狠狠咬着薛琅,在他脖颈上留下一连串的咬痕和吻痕。

    薛琅被他烫的难受,伸手不断推拒着,抓着他头发的手终究没有用上力气。

    他们如今的关系不允许他做出太过极端的反抗行为。

    薛琅抻长了脖子,躲避着滚烫热烈的撕咬。在谢承弼看来却仿佛引颈就戮般将自己的生命献祭到他面前。

    “谢,谢承弼——!”

    谢承弼撑起身子,看着身下被自己亲的惊慌失措的美人,伸手摸着那些他并不曾用力就轻易留下的痕迹,弯唇无声又无奈地笑了笑。

    他的云儿果真如瓷器一般,精美又脆弱,叫他含着都怕化了,只能捧在手心里,放在胸膛前。

    当夜许练安排了好一顿丰盛晚宴,薛琅挑挑拣拣的吃了些,谢承弼默默将那些菜记在心里。他将羊腿上的肉切下来,他用匕首非常熟练,三两下就将那些肉片成片,工工整整码在盘子里,推到薛琅面前。

    “多吃点,长肉。”

    薛琅不爱吃大鱼大肉,蹙着眉头一口没动。谢承弼习惯吃肉,光自己一个人就干了二斤羊肉。

    到了夜里,薛琅沐浴后上了床,蜡烛已灭,屋内清清冷冷。

    不多时,他忽然察觉到床边有人在动,他睁开眼,正见谢承弼坐在床边,脱了鞋后就要往床上躺。

    “这床小,占不下你我二人。”

    谢承弼不听,突然放着外面的软塌不去,硬要跟薛琅挤一个,薛琅推拒不过,只能应允。

    只是一张床要睡两个男子着实有些勉强,谢承弼又生的高大,他往上一躺,二人连腿都迈不开。

    片刻后,谢承弼侧过身,将薛琅伸手捞进怀里,这样便宽敞许多。

    薛琅贴着他脖颈,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皂角香气。这种姿势初时有些难受,适应之后竟有些从未感受到过的安全感。

    薛琅是真的累了,拽着谢承弼胸前的衣襟,眼睛一闭,没多久就睡了过去,呼吸清浅绵长。

    谢承弼拍着他的背,低头在他额前珍惜的吻了吻。

    没多久,薛琅感觉有些自己在乘一搜小船,原本平静的江面忽然掀起了浪,船被打的四处飘荡,他自己也站立不稳,掉进江水前他惊醒过来,发觉只是一场噩梦,而刚刚将他摇醒的谢承弼捂住他的嘴,竖着食指在嘴边轻声道,“嘘,别说话。”

    第八十三章

    送他上路

    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就在眼前,静谧的空气中,薛琅听见外面传来细微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他们门口小声说话。

    困意几乎瞬间消散,薛琅点点头,谢承弼将人松开,快速又低声道,“外面的人来者不善,听声音都带着兵器,待会儿你见机行事。”

    谢承弼要下床,薛琅猛地抓住他衣襟,眼中仍存犹疑,“我如今腿伤着,真要有什么事如何能跑得出去!”

    借着月色,那双含着春水的眸子美得惊人,谢承弼捧着他的脸颊珍重地吻了吻,不带任何的情欲,更像是一种安抚,来自野兽之间舔毛的安抚。

    两人额头相抵,谢承弼闭上眼,发誓般笃定道,“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他用衣裳将薛琅裹的严实,翻身下床,脚尖点地,身形极快地挪到门口,并未发出任何声响。

    纸窗忽然润湿了一块,有细细的竹管插进来,在竹管吐出烟雾之前,谢承弼猛地推开门,门板撞到了什么东西弹了回来,接着有人哎呦一声倒在地上。

    “他们醒了!”

    “杀了他们,不留活口!”

    外面的都是手持棍棒的家丁,正是白天打杀下人的那些,谢承弼抓住破空而来的棍棒,当胸一踹将人踹翻二尺之外。嬿善厅

    家丁就在门外的廊下,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谢承弼很快被淹了下去,他身手矫健,武力高强,一时片刻也能挡得住这些人。

    在他们混战之际,薛琅扶着门一瘸一拐地出去,谢承弼有意为他拓出一条路,他很快便沿着小路出了府。

    夜色幽深,大街小巷的门户都关的严实,薛琅就在空旷无人的道路上走。

    明亮月光照下,将薛琅的眉目映地仿佛凝了几片霜花,他神情冷肃,面色沉沉。

    许练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他下手。

    这也证实了他这些日子以来心中所想——他在京中的权势被剥夺了。

    手底下这些人,必定是看他倒台,于是纷纷散伙,说不准还瓜分了他的一些暗桩生意,许练就是其中之一。薛琅睚眦必报的性格大家都心知肚明,许练更是人精一样,若是此刻让薛琅或者回去,对他而言没有好处。

    “薛大人这是要去哪呀。”

    因周遭静谧,这句突兀的话就显得十分刺耳,薛琅陡然停住脚步。

    在他身前站着一个拦路人,那人双手交握,面色和善,脸上带着常年不褪的笑意,连带着眼睛都眯了起来。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