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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害了侯府,对他有什么好处。

    “父亲,事到如今,您便招认了吧,那副字画,我确实在沈家看见过,但我入朝做官不久,不知道顾惜之,便也没深问,父亲,母亲,侯府……”

    江贺抬起头,再次指认。

    老侯爷睚眦欲裂。

    江贺在说谎,这字画,分明是江晚舟刚刚放到祠堂的,他绝对不可能会在沈家看见过。

    江贺他这是想害侯府!

    那今日的事,是不是也有江贺的手笔。

    “陛下,罪证俱全,还请陛下下旨,抄了忠毅侯府,将所有谋反之人,全部拿下!”

    曹祁站起身,眼睛盯着老侯爷,里面是满满的恶意。

    “谁敢!”

    曹祁激动,一抹红色的身影更快,他飞身而起,直接挡在了老侯爷跟前。

    燕景身上的红衣格外的刺眼,在刚刚曹祁说话时,他几乎是跟江朝华同时朝着老侯爷靠近。

    他们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神色以及身上的衣裳,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一致。

    第453章大高潮,请苍天,辨忠奸!

    “燕景。”

    沈璞玉蹭的一下从坐席上站了起来,低咒一声。

    还是他慢了一步,没及时拉住燕景。

    江朝华一动,燕景的理智全都没有了。

    “大胆曹祁,陛下还没下令呢,你便要做陛下的主么!”

    赵保罗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怒斥曹祁。

    陛下还没发话呢,曹祁倒是着急给忠毅侯府定罪。

    事情的真相如何,还没查清,曹祁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

    怎么,是怕事情出现反转,倒霉的要换成他曹祁么。

    “陛下,因果对错,便是要定罪,难道便要如此草率,半分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侯府么。”

    与其说燕景跟江朝华并肩而战,不如说他站的位置巧妙,恰好挡住了江朝华半边身子。

    江朝华抿唇,眼神复杂闪过,对着上方的皇帝开口。

    她的心也跳的快了些。

    此时这般危机的状况,她绝对不能说错半句话。

    每一句话,都像是踩在刀刃上一般,稍微不留神,便会刺的满身是血。

    那燕景呢,她跟燕景虽有约定今日要帮助侯府,可他这么毫无顾虑的冲出来,这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陛下,还请给侯府一个解释的机会,若侯府真有谋逆之心,再抄家也不迟。”

    杨正乙站起身,对着皇帝行了一个礼。

    江晚意痴傻,根本就不懂发生了什么,只呆呆的看着陈冰等带刀侍卫。

    杨正乙心疼,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安慰安慰江晚意。

    可他知道,倘若这次侯府的危机不彻底解除,以后类似的事情还会发生。

    次数多了,哪怕皇帝没想处置侯府,侯府也会遭祸,那么连带着江晚意,也会落得一个不好的下场。

    江晚意是他的关门弟子,倘若这个时候他一句话都不为侯府说,还配当江晚意的老师么。

    “陛下,请给侯府一个解释的机会,便是罪犯,也需要在公堂上陈情。”

    郭晨赶忙出列,紧接着,关同还有张傲等大臣再次出声。

    江朝华的视线看向朱绍,朱绍嘴角又是一抽,也跪在地上,道:“陛下,杨老先生说的是,哪怕是犯人,也需要对证公堂,贸然定罪,只怕是会引起天下人的不服跟猜忌。”

    这么多大臣都在求情,而老侯爷也确实没解释,便是要抓人,也不合规矩。

    但事情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哪怕解释,能让那副画跟玉佩还有所谓的信件凭空消失么。

    “陛下,何不听我外祖父跟外祖母陈情,难道陛下便这么信不过衷心的臣子么,还是说陛下也想要趁此机会,解决了侯府。”

    江朝华双眼血红,她这番话可谓是大不敬了,所有人都被她的胆大至极吓了一跳。

    不知所谓,到底是年纪小,不知所谓啊。

    江朝华质问的可是盛唐的国主,是真龙天子!

    “朝华,不得无礼。”

    太后训斥,也跟着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皇帝身边。

    她这个时候出声,是在告诉所有人,她还是太后,她也是侯府之人!

    “不,我要说,就在刚刚,侯府的人还跪在祠堂跪了半个时辰,外祖父说忠君爱国是沈家人的信奉,是沈家人此生都要遵守的原则。

    我外祖父跟舅舅忠君爱国,天地可鉴,难道只凭一个不知怎么出现在侯府的画跟玉佩,便能证明侯府有不轨之心么,难道这些年的战场厮杀,这么多年为君之心,都错付了么!”

    江朝华几乎是喊出来的。

    少女声嘶力竭,一身红衣与众人站在对立面,仿佛要跟全世界为敌,仿若困斗之兽,要给自已求一个公道。

    皇帝被她喊的半边身子一僵,脸色更沉了。

    “这幅画跟玉佩,不是沈家的,外祖父,您倒是解释一句啊,为何您不说话,你常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难道如今您便要认命么,您不是说沈家人哪怕死也要死在战场上么,为何。”

    江朝华握着拳头。

    她仿佛十分激动,她每动一下,燕景便会跟着她动一下。

    皇帝的眼神落在燕景身上,带着警告,可燕景好似都没看到一般。

    这个时候,若有侍卫来缉拿江朝华,便要先过燕景这一关。

    所以,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够了朝华,别说了。”

    老侯爷何尝不想解释,可今日他看出来了陛下也有想处置侯府之意。

    不管侯府坐实谋逆的罪名与否,皇帝已经对侯府心生不满了。

    “好,外祖父您不说,我说,敢问曹大人,你的意思是,所谓的罪证玉佩,是不是只有这两块,也就是说,绝对不可能再有人能拿出同样的玉佩,这两块玉佩,便是侯府跟反王联系的证据?”

    江朝华眼底闪过一丝诡异。

    她凶狠的盯着曹祁。

    曹祁冷冷的回看她,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一样,正声道:“确实如此,两块玉佩,都是侯府之物,绝对不可能再有第三块。”

    秦会的玉佩是从江晚舟那里得来的,然后他按照玉佩又打了一块同样的。

    绝对不会再有第三块,除非江朝华能提前察觉到今日之事,将玉佩给调换了。

    “是么,陛下跟诸位大人,可都听到了,曹大人的意思是,若有第三块玉佩,那便不能证明那两块玉佩是所谓的证据,那么今日的事,就是一个阴谋!”

    江朝华眯着眼睛,她眼底,忽然流露出一分恶,这恶不比刚刚曹祁眼中的恶意少,反而更加凌厉,像是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去人间索命!

    “诸位请看!这才是我沈家的玉佩,这才是我外祖父当初送给江晚舟的玉佩!!”

    在众人的注视下,江朝华从袖子中缓缓将那块玉佩拿了出来。

    那块玉佩不管是材质还是剔透程度上来看,都比刚刚的那两块玉佩要好太多了。

    “什么,怎么还有一块!”

    秦氏看见玉佩,惊呼一声,赶忙捂住了嘴,秦晚听见她说话,几乎要冲上去质问秦会为何要陷害侯府。

    事到如今,谋反一说是阴谋,已经有分晓了。

    “外祖父您说,这块玉佩是不是才是您当初给江晚舟的玉佩,凭什么只有他才能独享这块玉佩,我不服,所以这玉佩是我从他那里拿走的,不曾想,今日却反而成了证据。”

    江朝华愧疚的说着,老侯爷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她却微微摇头。

    “是,这块玉佩才是我侯府的玉佩,老头子,你快说话啊。”

    老夫人赶忙开口,可老侯爷不知怎么的,还是一声不吭。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皇帝,似乎只要皇帝要抄侯府的家,他绝对不会有意见。

    皇帝浑身一震,从老侯爷眼中看出了他的意思,嘴角动了动,眼神有了动容。

    太后一直观察着皇帝的神色,见状,她彻底松了一口气,知道危机已经解除了大半。

    “这才是我侯府的玉佩,那么那两块玉佩不知曹大人又是从何处得来的,你复制一块假玉佩又想干什么,嗯?你倒是说啊!”

    江朝华吼着,一边吼,她一边弯腰将老侯爷脚边的画捡了起来。

    “顾惜之的画?父亲刚刚说他入朝做官不久不知道顾惜之,那也就是说顾惜之肯定比我大上一轮都多,他所做的画,难道用的会是这两年盛唐才流行的水纹纸么。”

    江朝华说着,将画高高的举了起来。

    杨正乙闻言,立马上前。

    他摩擦着画卷,立马看向皇帝:“陛下,这确实是水纹纸,是这两年才流行的,若这画真是顾惜之所做,那他难道起死回生了不成!”

    杨正乙都如此说了,绝对不会有错。

    江朝华猛的一掀衣裙跪了下来,声嘶力竭:“请苍天,辨忠奸!还侯府公道!”

    第454章挡箭!以身入局

    “请上天,辨忠奸,还我侯府公道!”

    江朝华喊了一声,又喊了一声。

    她喊的声嘶力竭,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她是那么的落寞,是那么的伤心,她不求皇帝,反而是求上天,分明是在说皇帝无道!

    她跪在地上,死死的盯着半空,大红色的身影,似浓郁的血一般。

    “请苍天,辨忠奸!”

    沈从文握着拳头,跪在地上,高声呼喊。

    他一跪,秦晚跟沈氏,也跪了下来。

    “请苍天,辨忠奸!”

    喊声蔓延至院子中。

    江晚舟也从轮椅上起身跪在地上。

    他双脚不便,红着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江贺,仿佛在无声的质问他,沈家到底对他怎么了,他竟然污蔑沈家。

    “陛下,这作画的笔迹,不像是顾惜之的,但却与顾惜之很像,乍一看,就像是顾惜之的真作一般。”

    院子中漫天的喊声,声声不息。

    大臣们被沈家人的喊声震的浑身发麻,都呆滞在了原地。

    一个年岁六十左右的老臣珊珊而来,一来便上前行礼,然后接过了杨正乙手上的画,仔细的看着。

    “苏辙苏大人乃是盛唐有名的画师,当年他研究顾惜之的画研究的透彻,是真还是假,苏大人一眼便能看出。”

    苏辙来了,杨正乙也松了一口气。

    这画不是顾惜之画的,他也看出来了,但他作为江晚意的老师,说这话不合适。

    苏辙是朝中的老臣了,又是个老古板,脾气古怪,无人敢惹。

    他说这画是假的,众人绝对不会怀疑是沈家收买了他。

    当然,就连皇帝也不会怀疑。

    毕竟顾惜之当年死了,是他亲眼所见,骨灰都扬了,难道他能起死回生再画一幅画跟侯府联系?

    “不可能,这画不可能是假的。”

    从江朝华刚刚拿出玉佩的时候曹祁就蒙圈了。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下意识的怀疑是秦会背叛了他。

    可秦会跟秦氏震惊的神色也不像是假的。

    “曹大人为何如此笃定这画一定是真的,还有玉佩,难道曹大人能未卜先知,知道侯府藏有字画?

    还是说,那字画根本就是你放在侯府祠堂的!曹大人你口口声声说将我外祖父当做亲父,侯府厚待你,信任你,可你便是如此回报侯府的么。”

    江朝华转过头,神色似恶鬼:“难道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一些狼心狗肺、是非不分之人么,难道这个世道,就那么容不得衷心之人,但凡有一丝可能,便要致我们于死地么!”

    “苍天啊,可怜我沈家保护了盛唐千千万万的子民,世世代代都效忠天子,如今,我外祖父大寿之上,却要扣给他一个谋反的罪名,这不是拿着刀子,戳忠毅侯府之人的心么,来啊,你们想杀沈家人,来啊!”

    江朝华猛的站起身,想朝着曹祁冲过去。

    燕景动作快,一把拉住她,这才没让她冲动做事。

    “你放开我,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过是个走狗罢了!”

    江朝华好似恼恨极了,恼怒起来连燕景也骂。

    当然了,她是在指桑骂槐的骂皇帝。

    皇帝的疑心病太重了,今日倘若不狠狠的骂,来日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江朝华,你怎么好赖不分呢,燕景刚刚在帮你。”

    沈璞玉一顿,高声开口。

    江朝华恶狠狠的指着他:“你闭嘴!刚刚曹祁诬陷侯府谋反,有人站出来作证,有谁坚信侯府是清白的?难道沈家的人在战场厮杀,这些年没保护你们么!”

    “为何要默认侯府有谋反之心,为何不相信我们,便是因为我们保家卫国取得了荣耀,你们眼红嫉妒么,是也不是,尔等说啊!”

    江朝华尽情的发泄,好似要将前世的所有怨恨都发泄出来。

    燕景看着她的侧脸,不知为何,眼前好似浮现了相同的景象。

    曾几何时,江朝华也是这么声嘶力竭的为侯府辩解,可没人相信她,没人心中有半分悔恨。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松开了手,任由江朝华发泄。

    “燕山,将曹祁拿下!”

    江朝华吼着,她不仅骂了皇帝,还骂了大臣们。

    是他们的冷漠与事不关已,造成了一出出的悲剧。

    来日祸临已身之时,他们可曾会后悔半分今日自已冷眼旁观?

    蠢货,都是一群蠢货,他们当雪山崩塌,只会塌陷一角么,他们以为不站出来,祸事就会戛然而止么。

    什么狗屁大臣们,什么狗屁世道,都是无耻的。

    “拿下。”

    没人制止江朝华,也无人拦着她。

    燕景与她站的最近,他的手一松开,便相当于默认了江朝华的做法。

    燕南天吩咐着,燕山身子一闪,直接将曹祁钳制住了。

    画是假的,玉佩也是假的,那所谓的信件,当然也是假的。

    今日的事,都是一个阴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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