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128章燕景,有时候你挺无聊的“回去吧,一会朕命人将晋阳郡王宣进宫。”
江晚风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更让太宗皇帝满意。
他挥挥手,曹运跟忠毅侯赶忙跪安,一起出了御书房。
“江大公子,日后你我便是同僚了,若有需要,尽管命人传信。”
一脚踏出御书房,曹运将那图纸卷了起来放进衣袖中,满脸笑意。
这图纸他能有幸一见并且带回库部司研究,也是幸运。
不过他很期待日后跟江晚风共事,江晚风还会画出什么惊天之作,只是想一想曹运就觉得十分期待。
“多谢曹大人,若有需要,我一定不会与你客气的。”
江晚风点了点头,面带微笑,他本来就生的英俊清贵,如此一副模样,引得曹运连连点头,对着忠毅侯拱拱手:
“侯爷有江大公子这样的外甥,真是好生有福气,库部司还有事,下官便先告辞了。”
说着,曹运便脚下生风的朝着宫外去了。
看着他的身影,忠毅侯一边推着江晚风,一边道:
“晚风,曹运此人性情豁达,一门心思扑在兵器铸造上,日后你与他相处,若有不懂的,可问他。”
库部司跟兵工司都是跟武将打交道的,所以曹运的人品如何,忠毅侯心中有数。
“多谢舅舅,此番差点连累侯府,是晚风的不是,只是朝华那边。”
江晚风面带愧疚,刚刚在御书房中有小太监回禀,说朝华跟晏咏歌都被带去了九门提督府。
燕景心思阴沉,又是替皇帝办事的,他真怕燕景会为难朝华。
“你且安心,我会让从文去提督府将朝华接回来的,都是一家人,日后不许再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舅舅只是后悔,后悔没有早点将你们接回侯府。”
忠毅侯低叹一声,看着江晚风的腿,满眼怜惜。
天妒英才啊,才会让他两个外甥都遭此横祸,不过好在晚风并没有因此而颓丧,倒是出乎他的预料。
“舅舅放心,我没事的,总有一日……”
江晚风的手骤然握紧,眸子半眯,后半句话没说完,只在心中默默的说着。
总有一日,他要让江贺跟林枫付出代价,那一日,不会太远。
“对了舅舅,三表哥说要给我请一个武师傅,不知那人是何身份,我想去拜访一番。”
忠毅侯推着轮椅,没一会便带着江晚风出宫了。
出了宫门,江晚风看着身后朱红色的巍峨宫墙,试探的说着。
忠毅侯摇了摇头,道:
“从文神神秘秘的,不过他说了,就在这两日,他给你请的那武师傅会来侯府看你,你莫要心急。你有此心,他一定会体谅的。”
沈从文跟他说那武师傅知道江晚风的情况,并且指导人习武很有一套,若能得他教诲,就算江晚风的腿好不了,身子骨也会越发强壮的。
只是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位神秘的武师傅究竟是谁。
“是。”
江晚风垂首,看向自已的腿,眼底一片钝痛。
他的腿,当真是被江贺弄断的么,江贺一定很希望他一辈子就当个残废吧,可他偏不如江贺所愿。
“走吧。”
宫外停着侯府的马车,沈氏在家一定等着急了,忠毅侯也没耽误时间,将江晚风抱上马车,朝着侯府去了。
与此同时,九门提督府。
侍卫们抬着晏咏歌将他抬到了提督府。
他身上的粪水实在是味道太大,燕景看见他的瞬间脸就黑了,当场命人去晋阳郡王府请人来给晏咏歌清洗一番。
晋阳郡王已经入宫了,郡王妃得知晏咏歌被弄去了提督府,当场便怒了。
不仅晋阳郡王告诫过晏咏歌,就连她也多次提醒晏咏歌不要为了一个孤女跟江朝华作对。
敢去忠毅侯府闹事,晏咏歌是巴不得被侯府捉到把柄么,为了一个女人,他可当真是脑子都不要了。
郡王妃十分生气,一气之下,病倒了,当然这一切晏咏歌都不知道。
提督府,正堂。
燕景穿着一身红衣,看着堂下的江朝华,见她微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燕景的眼神越发的深邃了一些。
“江朝华,看着本座。”
低沉的嗓音回荡在正堂内,江朝华缓缓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燕景。
她的眼神没有梦中那般幽怨,也没有梦中那样带着指责,可燕景就是从她的眼神中察觉到了疏远排斥。
心脏处又隐隐作痛,燕景越发的怀疑江朝华上次给他食用的冰蚕中动了手脚。
大手抚在胸口,燕景的眼尾有些发红:
“江朝华,本座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不是在冰蚕中动了手脚。”
不然他怎么会总做梦,梦见江朝华。
“燕小侯爷,有时候我觉得你挺无聊的,有一句话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冰蚕你已经服用了那么多日,若我动了手脚,你早就一命呜呼了,哪里还能在这里责怪我。”
江朝华抿唇,心中有些烦躁。
她懒得跟燕景在这里浪费唇舌,晏咏歌怎么还不醒。
“很好。”
燕景一顿,察觉到江朝华浮躁的气息,眼睛一眯,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
“上次本座说不要再出现在本座跟前,你都忘了么,江朝华,你总招惹本座,真的很让本座怀疑你的目的。”
说着,燕景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堂下,离江朝华只有一步之遥。
江朝华皱眉:
“今日来,非我所愿,难道九门提督府不是审案的地方么,若小侯爷不想看见我,不如再将我跟晏咏歌交给京兆伊。”
燕景当她想来?
还不是沈璞玉跟石广多事。
“你的意思是,你不情愿。”
燕景一顿,身上的气息格外的不善。
“小侯爷,你的病,是不是提前发作了。”
江朝华不懂燕景什么意思,提督府是燕景说了算,沈璞玉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是得了燕景默认的么。
既然如此,他怎么还来反问自已,此人好生傲娇。
“牙尖嘴利,你吞了火不成,语气如此不善。”
看着江朝华的小脸,燕景心中的憋闷之意不自觉的降了下去,就连胸口一直隐隐不适的感觉也消失了。
他低低一笑,摩擦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伸出手,朝着江朝华而去。
他似乎是想看看江朝华的牙到底有多锋利,每一次都带着隐隐的凶残之意。
“燕子京,你做什么。”
江朝华一顿,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退,骨子中她对燕景的忌惮让她的动作都成了下意识的。
沈从文赶到的时候,便看见燕景伸手要抓江朝华,他足间一点,揽着江朝华,将她带的离燕景远了很多。
“误会误会,又是一场误会,燕景他就是手痒了,这才伸出来活动一下,没别的意思。”
沈璞玉站在正堂后,眼看着沈从文动怒了,赶忙站了出来。
江朝华的心跳的有些快,沈从文来了,她便更有理由离开了。
“哥哥,我头有些晕,大概是被晏世子气的,他如此羞辱侯府,当真是……”
话没说完,江朝华便两眼一闭,倒在了沈从文的怀中。
沈从文赶忙将她打横抱起,命沈聪将她带回侯府。
“不是,这晕的也太是时候了吧。”
沈璞玉满脸唏嘘,他扭头,下意识的看向燕景,只见燕景不仅没生气,反而还满眼笑意,嘴角忍不住一抽。
燕景不正常,真的不正常。
第129章共御一女,岂不快哉?
“呵。”
沈从文抱着江朝华,唯恐她会出什么事,亲自送她回侯府了。
他一走,提督府只剩下了晏咏歌,燕景低低一笑,笑声回荡在正堂,引得沈璞玉忍不住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燕景笑什么,难道江朝华走了,他很开心?
还是说因为江朝华来见他了,他日后有了理由继续跟江朝华见面而高兴?
不管是哪一点,沈璞玉都觉得燕景十分不正常。
“燕景,江朝华走了,晏咏歌怎么办。”
说到晏咏歌,沈璞玉嫌弃的捏了捏鼻子。
郡王府的人来给晏咏歌清洗,但却洗不掉他身上的臭味。
那味道太熏人了,若是继续留着晏咏歌,提督府内也会满是臭味的。
“恶意闹事,欲闯民宅,自然是要将晏咏歌关押的,不过本座觉得此事没那般简单,晏咏歌定然是受人指使这才去侯府闹事,本座自然要进宫禀明实情,继续调查。”
燕景笑着,手背在身后,朝着正堂外去了。
沈璞玉竖起大拇指,立马跟了上去。
苏北的盐税是盛唐一众事物中最重要的,燕景早就想插手盐税一事,正愁没处下手,晏咏歌自已便送上了门。
若事情顺利,他想他们很可能要去苏北一趟。
若去了苏北,当年先太子谋反一事的线索就会多了一条。
燕景出了提督府,带着几个侍卫便进了宫。
晋阳郡王也在宫中,燕景过去,难免跟晋阳郡王撞上,不过此事正合他意。
骑着大马到了皇宫门口,沈璞玉翻身下马,将马缰交给皇宫的侍卫,他视线一转,看到了江贺的身影。
他有些惊讶,想着江贺跟江老太太之前被安德路带进皇宫,太宗皇帝当场命老嬷嬷将江老太太带去学规矩,好一阵敲打,江老太太年岁大了,不死也被扒了一层皮,好不到哪里去。
至于江贺,连太宗皇帝的面都没见到,直接在皇宫中跪了整整两日。
这两日,凡是进宫的大臣都能看见江贺的身影,若非今日林相进宫,江贺只怕还要跪着。
跪了两日,再加上胸口中了一箭,江贺的脸白的像死人一般,浑身透着一股落寞。
“燕景,江贺果然跟林相勾结在了一起,不过么。”
沈璞玉收回视线,语气冷漠。
燕景往后看了一眼,妖孽的脸上波澜不惊,他摆摆手,沈璞玉立马会意。
江贺这样的小人为了往上爬,不惜将自已的结发妻子送给林相,当真是无耻。
不过有了江朝华在中间横插一脚,那人变成了林嘉柔。
林相好色,今日给江贺解围,定然不会轻易就这么放江贺回去的。
不知江贺自已被戴了绿帽子,还能心无芥蒂的跟林相合作么。
真是有意思。
沈璞玉轻笑一声,没一会,就进了宫。
宫门外,江骞扶着江贺,将他带进了马车中。
在皇宫跪了两日,再加上受伤,江贺有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他身上的官服,已经被血染红。
好在官袍本来就是红色的,轻易不会被人看出来。
“噗嗤。”一声。
刚坐下,江贺便直接吐出了一大口血,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江骞赶忙从药箱中拿出一枚药丸塞进江贺嘴中。
江贺两天两夜没吃过饭喝过水,整个人已经虚脱了,若非强撑着,他只怕早就晕死在了皇宫。
“母亲怎么样了。”
江贺闭上眼,将眼底的阴鸷遮掩住。
他有气无力的开口,说起江老太太,他满身的怨气怎么遮都遮不住。
“回主子,老夫人她病了,已经被人送回了飞鹤院。”
江骞说的小心,唯恐会惹的江贺更生气,拉扯到伤口。
“沈氏回来了么。”
江贺的手骤然攥紧,睁开眼睛,眼底满是红血丝。
他如此落魄,沈氏却在侯府享清福,当真是个贱人!
“还没有,忠毅侯今日带着大公子进宫,以养病为由,让陛下恩准沈氏在家多住几日,陛下欣然同意了。”
江骞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今日发生的事说了。
江贺一顿,眸子眯起:“你说沈秉正带着江晚风进宫了?为何?”
他这两日消息闭塞,长安城发生了何事他一概不知。
“主子,大公子他不知对陛下说了什么,引得陛下龙颜大悦,已经封了大公子为兵工司,明日大公子便要去兵工营任职。”
江骞观察着江贺的神色,话落,车厢内的气息骤然一变,江贺伸手,将桌案上的茶水打翻。
茶盏落在地上,碎成了好多片。
“江晚风,怎么能!”
江贺又吐出一口血,江晚风不过是进了一趟宫,便摇身一变变成了七品官员。
而他呢,在朝做官二十多年才是个兵部侍郎,果然靠着忠毅侯府就是好,沈秉正不过是说了几句话,江晚风就能做官了。
若是当初忠毅侯府也为自已出头,那么他如今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
江贺心中痛恨,恨忠毅侯府,更恨江晚风,最恨沈氏,沈氏这个没用的废物,若是她肯为自已说话,自已何愁升官。
“主子您别生气,您还有伤在身呢,且……”
江贺动怒了,江骞赶忙拿着干净的白布给江贺包扎伤口。
江晚风得了官职,他知道江贺除了不平外,还有林枫的原因。
林枫如今只是国学院的学生,连个官职也没有,反而是江晚风那个残废,居然先做上了官,甚至连科举都不用参加。
这一切的一切,难免让江贺为林枫抱不平。
“主子你想想,大公子做了官,林枫公子作为他的伴读,也对林枫公子有利,踩着大公子,林枫公子的仕途一定会更顺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