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4章

    他果断地下了结论:“不能再走了,我们找个地方避雨。”

    崔净空望向捂着胸口的冯玉贞,“还能走吗?”

    冯玉贞白着脸点了点头,崔净空换了方向,两人快步朝西边行进。天色压抑,他们速度也愈来愈快。

    可跛脚经不住这样疾走,踩在松软的泥土上没立稳支住,她失去重心,身子朝一侧径直摔下,左脚踝处重重一折,骨骼发出清脆的错位声,再也站不起来。

    恰在此时,昏黑的天际渲染下,酝酿许久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犹如密集的雨幕,黄豆大的雨珠落在叶面上弹起迸溅。

    崔净空扭头的功夫,寡嫂半身倒在地上,额发微湿,左腿软绵的狼狈情态就映入眼底。

    关键时刻,他像一头身形矫健的豹子,回身蹲下,展臂揽过她的腰肢和腿弯。不顾她下意识的惊呼和反抗,把人轻轻松松地抱在怀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抱着她长腿立刻跑动起来。

    冯玉贞窝在青年怀里,显得人很小一团,双手撑在他胸膛上,很努力的想要拉开些距离——因为太烫了。

    不管是喷洒在耳侧的气息、还是牢牢搂着自己腰和腿的手,哪怕隔着厚厚的衣物,她都觉得过分烫了。

    遗憾的是,她所做的努力全作废了。因为左脚踝疼痛难忍,像是小刀插进骨头缝里旋转。

    疼得没有多余的力气,只得无力地全然倚靠着他。耳朵贴在对方胸口处,因为跑动而砰砰加快的心跳声传入鼓膜,一声比一声鼓噪。

    崔净空速度明显提高不少,淋雨跑了没几步,山洞出现在视野里,顺利躲进去后,他把人放下来,嘴上才追了一句“冒犯了”。

    这时候说冒犯还有什么用?抱都抱了……

    何况对方本意是帮她,要是把她撂在外面不管也不是干不出来,恐怕现在还算干爽的自己早成了流落野外的落汤鸡,哪里还有理由蹬鼻子上脸埋怨他。

    实际她也已经没那个精力去应对了。

    冯玉贞靠坐在凸起不平的石壁旁,屈腿抱住伤处,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嘴唇白的可怕。

    见她这副难受至极的模样,崔净空往下一瞟,女人的小腿呈现怪异的弧度,应该是方才摔倒时崴了。

    凑近低下头:“我看看。”

    “不……”

    心里陡然一颤,冯玉贞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女人家的脚怎么能随便给别人看?他又不是懂医术会正骨的大夫。

    “我是要为嫂嫂正骨,绝无什么旁的心思。”

    轰——

    冯玉贞睁大了眼睛,几乎生了几分羞恼。

    她,她什么时候怀疑崔净空这些有的没的了!

    单从礼法上说,自己都是崔净他的长嫂,民间自古就有长嫂如母的说法。

    即使只比他大了两岁,也是对方不折不扣的长辈,怎么就没头没尾绕到这个上面来了。

    可他气势冷峻,眼神沉着,一本正经的模样很有些说服力,好像心里半点杂念都没有。

    目光复杂地瞧了一眼那张还在往下滴水的俊脸,冯玉贞百口莫辩,又怕他冒出什么惊世之语,只觉得脑门和脚踝两处疼一块去了。

    她扭过头不去看他,眼不见心为静,干脆闭上了眼睛。

    青年将女人的裤脚解开,又把绣鞋半褪,冬日臃肿的衣物被全数堆积在腿弯上,一截细白的小腿,连带着半边金莲就暴露在湿冷的空气里,在山洞里几乎发着莹润的光。

    向下,原本细直的形状好似被外力所致,骨头突兀地以不自然的弧度抵住肉皮,凸现在一侧,好像要破皮而出。

    现在脚踝处又肿起一个泛红的大包,有碍观瞻。

    但崔净空只面无表情盯了片刻,继而出手握上了眼前白皙的小腿。

    这段寂静太煎熬,他手心不知道是汗还是雨,温热潮湿的大掌抚上的瞬间,冯玉贞只觉得自己汗毛竖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条腿下意识向上抬了抬,想要摆脱对方的桎梏,却纹丝不动地被攥在他掌心。

    崔净空掀起凝在她小腿上的眼睛,深瞳幽幽,几乎能从他眼里看到自己此时微微畏惧的神情。

    他敏捷地把女人的左脚夹在自己两膝之间,修长的身体俯下,几乎把纤弱的寡嫂覆在身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到她发白的唇边。

    “疼就咬我。”

    冯玉贞还没反应过来,崔净空的右手放在肿起的脚踝上,用力反向一推,陡然间猛烈的痛感袭来,眼前一黑,她吃疼张嘴,一口咬在嘴边那只手的虎口处。

    等对方卸去力道,她歪着脑袋躺倒,头枕在包袱上,胸口起伏不定。

    虎口上被她结结实实咬出一圈深深的印子来,带出几缕血丝,但崔净空并不在意。

    他垂着头,目光游弋,令她秀气的脚踩在自己大腿上,手指慢条斯理地顺着裸露在外的脚后跟勾了一圈,提着半褪的罗袜套上去。

    女人的小腿还因为隐隐余痛在细微的颤动,一层薄薄的皮肤下,似乎能感受到温热的血液静静的流淌。

    掌心停留片刻,贴在触感柔滑的小腿内侧攀上,指尖伸进裤管里勾住,沿着膝盖一路把堆积的布料拽下,绑好裤腿。

    此时女人出了一身汗,侧头躺倒,碎发汗湿,径直黏连在雪白的颈子上。她眼神涣散,显然还没有从疼痛里缓过来。

    所以,只好劳烦贴心的小叔子费心费力伺候她,任由他肆意抬高腿,任由他细致入微地为她套上罗袜、绣鞋,穿上所有他方才亲手为她脱下的东西。

    夫子责罚

    腿上一波接着一波的刺痛还在叫嚣,涣散的瞳孔里映入一抹铜钱大的光晕。

    冯玉贞眨了眨眼,罩在视野前的雾气徐徐褪去,原来是崔净空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捡拾一堆的枯枝落叶,在昏暗的山洞里生起了火。

    身体恢复些微气力,手肘撑着地面,她支起上半身,小声向他道谢。

    “谢谢……空哥儿。”

    小叔子今天委实帮她良多,找簪子、躲雨、正骨,真要一声接一声板板正正谢下来,恐怕嘴皮子都要磨薄几寸。

    方才形势所迫,现在回想起来不免忸怩。冯玉贞本就是新妇,腿脚之类的部位也始终只有丈夫崔泽碰过。

    现在被他触摸过的皮肤长好似有蚂蚁爬过,痒麻麻一片,就好像小叔子湿热的手还握着她似的。

    见人已清醒,眼神躲闪不敢看他,崔净空只波澜不惊地嗯了一声。

    大抵是另一方的浑然不在意,冯玉贞原本不自然的情态也很快散去。

    她打开包裹,翻找出中午剩下的一个黄面窝头,和崔净空两个人掰扯掰扯,冷冰冰地咽进肚里里,聊胜于无。

    雨势愈大,活像是天上的神仙发怒,打穿了与下界的通道,细密的雨珠筑成一堵透明的墙拦在山洞外,犹如一个小型的瀑布奔流而下。

    两个人围坐在篝火旁取暖,冯玉贞心思越发凝重。

    也不知道下午雨能不能停,时候再推迟,就算云销雨霁也为时已晚,加上山路泥泞湿滑,恐怕今天是没法下山了。

    可一晚上都待在兴许有虎狼出没的山林间……

    “这里很安全。”

    清冷的声音突兀传来,冯玉贞蓦地反应过来,她刚刚居然将心里的话默念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

    话音戛然而止,崔净空熟稔的生火架势、石壁上隐约刻画的字迹冥冥中启发了她。

    从回忆中扯出模糊的一角,只依稀记得崔净空被庙里赶出来,有很长一段时间独自于野外谋生,风餐露宿,夜晚便栖身在山洞里。

    外界雷声大作,山洞里却弥漫着诡异的沉默。对于冯玉贞未尽之语,崔净空并未追问,两个人又相对无言。

    不知道多久,冯玉贞昏昏欲睡、强打起精神,听见崔净空突然出声:“嫂嫂的腿,瞧着不像是天生的。”

    这条腿——冯玉贞睡意全无,下意识将它缩回去。

    两手抱住膝盖,整个人宛如一把被拉满到极致的圆弓,她不由自主向后挺直脊背,全身上下不遗余力地表明了强烈的抗拒。

    但是崔净空不闪不避,直勾勾地迎上去,目光如影随形,就是要逼她亲手把愈合的陈伤重新割开,给他观赏自己血肉模糊的过往。

    冯玉贞心下暗嘲,这几天两人相处下来,她对崔净空还曾有过些微改观,甚至对话本里的内容都变得有些将信将疑。

    可是,现实如同一记重锤砸醒了她。

    无论是现在的穷酸秀才,还是以后的奸相权臣,崔净空的阴鸷和疯劲儿都是切切实实凿进骨子里的,一有机会便争相渗出金相玉质的皮囊。

    气氛僵持不下间,崔净空添了一把柴。

    冯玉贞是很不愿意讲的,但是,但是。

    扔进枯木碎叶,黯淡的火光猛然向上空一窜,青年的脸庞就在跳动的火焰中模糊变形。

    有那么一刹那,自眉骨到鼻尖,锋利的弧度变得温吞、粗犷,居然闪过五六分崔泽的影子,她一下就被这个重合的影子狠狠攫住心神。

    于是劝慰自己: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就算说了会掉两块肉吗?反正用这只难看的跛脚走了这么多年,如今把溃烂的伤口挖出来供人取乐,好像也没有多难。

    或许是因为那几分相似,又或许只是被火光温暖,冯玉贞艰难开口:“我……我十一岁那年摔的。”

    “怎么摔的?”

    “我和五弟上山摘果子,他嫌我啰嗦。”

    她声音很小,轻得落地也发不出半点响儿。

    “是他把你推下去了。”

    崔净空语气漠然,替她补上这个简短故事的末尾。

    冯玉贞不再说话了,她再发不出声音。嘴唇抿成僵直的线,面容忽地很哀伤。

    麻木的神情迅速笼罩了五官,寡嫂就抱着腿一动不动,像是一尊悲悯的泥塑菩萨像。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夜色降临,气温骤降,她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未知的原因,禁不住瑟瑟发抖,菩萨像上也有了人间的裂痕。

    崔净空解开盘扣,脱下外层的薄袄,起身走到她身边,给她严严实实盖在她腿上。

    除去外衣后,青年的身形就被单薄的衣衫勾勒明显。紧实的肌肉和宽肩窄腰都在他动作间显露无遗。

    为他突如其来的示好感到受宠若惊的冯玉贞愣了愣,拘谨地用手指头揪着他的薄袄,这才后知后觉,兴许崔净空真的只是单纯问问,没有拿她取乐的意图。

    她对污蔑了“好人”而感到不安,数次想要张嘴,又看着崔净空那张不是十分和煦的脸讪讪闭上了。

    彻底的无言里,冯玉贞撑不住沉沉睡去,篝火也燃尽,亮光趋于熄灭。

    崔净空隐匿在黑森森的山林夜色里,比白日时明显更为自得、放松。

    他摩挲着自己虎口处被寡嫂咬出来的那圈牙印,若有所思。

    不难猜,冯玉贞的五弟在这件事上,肯定没有得到该有的惩罚,或许应该是受到了他们爹娘明目张胆的偏袒和包庇。

    痛苦、愤怒、无力最后杂糅成麻木,潜移默化中,亲弟对她犯下的罪行也被她咽下去,受害者甘愿为行凶者隐瞒真相。

    那副神情,自甘奉献的无私中蕴含着自毁的倾向,类似母性——令他想起了慈母图。崔净空是没有母亲的。孕育他的母体在他呱呱坠地的那一刻就彻底失去了生息。

    诗文里歌颂的慈母柔肠于是在他这里成了一桩悬案,连带着他自小到大,同女子的接触往来都寡淡如一张白纸。

    迄今为止,他对女人的认知里浓墨重彩的几笔,便全在于这半个月间的日日夜夜。

    夜里垂落床沿的手,挽起袖口的纤纤玉臂,扭曲突兀的左小腿,好的坏的,无不出自这位温顺敦厚的寡嫂身上。

    崔净空明明穿着单衣,却浑然不觉得冷。他走到睡熟的女人身旁,无声无息蹲下身,动作轻缓地解开她的右裤脚,再向上挽起。

    她的右腿完好无损,保持了最自然漂亮的长法。笔直细长的腿型曲线流畅,肌理几乎如同羊脂玉一般,在月色清辉下泛着润泽的光。

    他难得感到一点惋惜。

    这么漂亮的小腿和脚踝,本来应该有一对。

    *

    第二天天亮,两个人走下山,崔净空搀扶着冯玉贞,其实崴的脚并无大碍,只在落地的时候残留些许疼痛。

    崔净空已然失约,回村没歇脚就往私塾赶去。

    此地十里八乡唯一的私塾,就位于黔山村和邻村的交界处附近,跟村西离得不算太远,崔净空脚程加快,走上半个时辰就到了。

    站在广亮红漆大门前,他抬手叩响螺狮衔环,片刻后,从里探出一张大饼脸。

    来人挤在肉堆往外射光的三角眼甫一瞄见他,立刻高嚷起来:“都来看看是谁回来了!原来是我们翘了整整一天课的状元郎啊!”

    崔净空面色如常,向他拱手:“钟兄过奖,某的学问只比钟兄好上半点,还远远不及状元。”

    钟昌勋闻言大怒,指着他鼻子咒骂:“好一个没爹没娘的崔二,爷好心收留你一个乞丐,不跪着要饭就算了,还敢跟爷顶嘴!”

    跟在他身后的那群学生个个有样学样,卷起袖子纷纷颐指气使起来。

    “说得对,崔二你昨日言而无信,无故旷课,连个招呼也不跟夫子打,活该手心挨十个板子。”

    “一回来就出口顶撞师兄,得再加十个!”

    “愣着干什么呢,快跟师兄认错啊!”

    被堵在门外,拳脚都要招呼到脸上的崔净空却只把双手兜在袖子里,低眉顺眼,一句话也不反驳。

    私塾门口闹得跟热闹的集市有一拼,喧哗声层出不穷,直到院子里传来一声喝止:“成何体统!都滚回去抄十遍礼记!”

    见亲爹兼夫子驾到,领头的钟昌勋脚底抹油跑开,剩下的人群亦作鸟兽散,门口只剩下崔净空一个人垂头恭敬站在原地。

    钟夫子——钟济德面色铁青:“你跟我来。”

    崔净空随他进了书房,干脆利落地撩起衣袍,双膝跪地,抬起左手。钟济德从书架上取下戒尺,站在他身前,冷声命令道:“右手。”

    从善如流地换手递到他面前,钟济德一点力道没收,破空声和噼啪抽打声响彻书房,直到手心肿的得有鸡蛋那么高才罢休。

    只是这样全力挥舞挥舞戒尺,钟济德就累了,他耳顺之年的岁数到底摆在这儿,不得不停下喘口气问他:“为何无故旷课不回?”

    崔净空把这几天的事情来龙去脉大致讲了一遍,自然隐去他和冯玉贞之间的暗潮涌动,只说寡嫂现在同他住在村西。

    而钟济德目光复杂地瞧着青年面不改色把凄惨的左手收回去,神情间没有一丝怨毒,甚至是波动,定力可谓修养到了极致。

    在三年前,钟济德还不是此地的一个落魄的教书先生。钟家从京城远赴来此地避难,驾着宽敞奢华的马车,家财丰厚,不然也不会建起这么一座气派的四合院来。

    钟济德曾官至工部尚书,却在党争最激烈的时候不慎落下把柄,为了活命,在旧友的帮助下连夜和妻女逃来此地,伪装成一个教书先生过活。

    而崔净空此子,绝非池中物。

    彼时他郁气横生,不甘心日后只委身于乡野间,只隐约听妻子提过一嘴,她看一个不时在村口游荡的小叫花子可怜,起了善心,招他来家里做工。

    崔二那时候十三四岁,在他授课时躲在墙角偷听,见他并不驱赶自己,之后便正大光明站在窗户外听课。

    某天夜里,钟济德趁着酒兴诗意大发,对月吟诗一首,不料回头却见崔二静静站在不远处。他一时起了逗玩的念头,承诺如果他把自己方才随口吟作的那首诗背出来就赏五两银子。

    不料这孩子睁着眼睛望向他,居然一字不差。他心里一惊,认真考校,从《大学》《中庸》到五经,虽然崔二直言自己不识字,但光靠死记硬背,竟然无一不是对答如流。

    他捡到了一个神童!

    钟济德兴奋得一个月没好好睡觉,以为这是上天的垂怜。他胸有成竹,把崔净空挪放在了布局的关键位置——要把他打磨成最有用的棋子,崔净空日后将会为他铺好回京的通天大路。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崔二确实如他期盼的那样日渐长大。博学,沉稳,喜怒不形于色,对他的恭敬远胜寻常,然而那种好比风筝脱线的失控感却越来越强烈。

    他六十有一,身体每况愈下,今年更是因一场风寒缠绵病榻半个月,险些没挺过来。

    一边是暮气沉沉,呈现老态龙钟之势的自己,不知还有没有重返官场的可能;另一边,崔净空却正值青春年少,恰如初升的红日,在他为其筑基的高楼上光芒万丈,手可摘星,如何不令他心态失衡,嫉贤妒能?

    于是次次下狠手责罚他。

    把崔净空引入这盘棋局,究竟是棋差一着,还是能彻底扭转乾坤……?

    疲累冲青年摆摆手,钟济德让崔净空自己回学堂,跟着别人一同罚抄《礼记》。

    崔净空把肿起的那只手藏在袖下,他穿过园林正要左拐,却见一旁走出一位身着狐白裘的少女。

    她瞧着十五六岁,女孩青涩的羞意在眼里一闪而过,托起手里盛放着精致糕点的珍盘,声音犹如黄鹂般动听:“二哥哥,我亲手做的,你尝一块罢?”

    娇俏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烟霞,少女莲步款款,每一步都好像经过丈量似的婀娜多姿。

    端庄、漂亮的贵女在前,崔净空的目光却没有如她所料,落在她略施粉黛的脸或者撒着金粉的糕点上。

    而是不动声色的下移,轻轻扫过她藏在嫩黄襦裙下摆里的腿。

    之前从未注意过,今儿一看,她走路很稳,步子大小一致,这双腿看起来长得很好。

    要是能接在他的寡嫂身上,就更好了。

    报复

    “某课业繁重,不打搅三姑娘赏园的雅兴了。”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