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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于景焕愤怒而又痛苦地看着林满杏,可让他深感无力的,还是是林满杏那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样的话,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她甚至连喜欢一个人,和一个人做爱这种事情意味着什么都不知道,他的所有愤怒都好像是发泄在了一团棉花上。

    于景焕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会为林满杏这个人心动呢?

    她明明那么普通,就是这个村里一个随处可见的村姑。

    她穿着那对他来说擦桌子都嫌搁着手疼的,布料廉价的睡衣,不属于她的,过分大的外套被随意地套在外面,甚至连她领口处的吻痕都遮挡不住。

    视线往下,因为她过于瘦小,而显得空荡荡的裤管上尽数都是溅到的泥点子,甚至裤脚都被泥水弄得有些发黄了。她的脚上还穿着一双被染得看不出是白色的拖鞋,因为长时间在潮湿的土地上走着,她的脚趾和脚背上都还沾着干涸的泥土。

    “于景焕,你为什么一直看这件衣服?”

    林满杏不懂他为什么抓着她的肩膀,她只是看见他一直盯着她的衣服看,心里奇怪,于是便开口问了。

    于景焕看着她的眼神更复杂了。

    他现在甚至有些恨林满杏,恨她是个傻子,恨她什么都不懂,随心所欲地做她想做的事情,她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知道,却毫不自知地让他因为她这么痛苦。

    她凭什么呢?她凭什么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就让他喜欢上她!

    抱着一种,想要将林满杏一头拉下水的恶劣想法,于景焕懒得去考虑事情的后果,他直接一只手掐住林满杏的下巴,让她只能看着他。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晦暗得像是用浓稠的黑雾溢出,他说:

    “……我不是在看这件破衣服,林满杏,我在看你。”

    说着,于景焕的另一只手,直接就碰上了那件外套的拉链。

    “唰”

    拉链被于景焕一口气拉到了底,他看着林满杏里头那件和裤子显然是一套的波点睡衣,食指准确无疑地点上了林满杏锁骨下方的那点红痕,眸光逐渐意味深长起来。

    “我在想,如果我现在对你做林骞尧对你做的事情,会怎么样。”

    其实也不会怎么样。

    于景焕想。

    哪怕他真的睡了林满杏,她又能拿他怎么样?她那个废物老公又能拿他怎么样?以他的家世背景,最后的结果只有可能是他们过来求他原谅,希望他大发慈悲能够放过他们。

    哪怕他现在把她的肚子给搞大了,他们直接用这个作为证据告他,最后也只会是被人赶出派出所。

    他其实可以对林满杏想做他任何想做的事情,他一开始就可以这样。这件事对他的影响,甚至还不如他烧于塍头发的一半来得严重。

    几乎只是想到这里,于景焕就感觉自己心里那股凌虐欲在蠢蠢欲动,身体里好像有一头野兽随时会冲出来,将那些下流的、粗暴的想法,彻底付诸实践。

    “你是要像上一次那样亲我吗?”

    林满杏不知道面前的人,心里此时怀揣着多大的恶意,她只是忽然想起那个她还没睡醒的早晨,于是就这么问了。

    “……”于景焕先是一愣。

    “是啊。”

    但很快,他就回应了她。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她的反应,反射着亮光的眉钉下,那双眼睛里,满满的全是不加掩饰的恶意。

    于景焕现在巴不得把话说得再恶毒,再坏一些。让林满杏跟他求饶,求他不要那么对她。

    “我还要做得更过分,我不仅要亲你,我还要跟你上床,就在这里!”

    于景焕直接隔着睡衣,摸上林满杏的小肚子。他没发觉自己的手,其实现在跟得了帕金森一样颤得厉害。而是依旧故意做出一副十恶不赦的样子,用着恶狠狠的声音,学着之前应元白强拉他看的,某些不太健康的片子里的话,威胁林满杏:

    “你知道到时候你会怎么样吗?你到时候只能被我搞大肚子,跟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这里,动都动不了!”

    “林满杏,怎么样?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

    说到这里,于景焕又“咻”地一下收回那只摸上林满杏小肚子的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好几下。

    不知道是不是她睡衣的布料太劣质,于景焕感觉自己的手心现在烫得厉害,像是被火给烫伤一样,他一个劲儿地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对于我想对你做的这些事情,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回应他的,是林满杏一个长长的哈欠。

    “……”于景焕几乎是用力忍着,才不至于被她传染,然后跟着她一起打哈欠,毁掉这个他很努力营造出来的,十八禁的氛围。

    这一个哈欠,直接把林满杏的眼泪都打出来了,她是真的很困了,抬手抹了下眼角的泪花,又揉了好几下眼睛,这才用着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说:

    “我没有什么想说的,我现在好困。”

    接着,林满杏低下头,又重新把衣服外套的拉链拉到顶,不管于景焕还在她面前瞪眼,直接就当着他的面侧躺了下来,就说:

    “我要睡觉了。”

    于景焕:“……”

    于景焕都要被她气死了,他好不容易有胆子说出那些话,结果林满杏说她要睡觉?于景焕当然不干了,他直接把林满杏抓起来,让她重新坐好,指着她的鼻子就开始咬牙切齿地说:

    “我要qj你,你看不出来吗林满杏?我现在要把你给睡了!”

    “喔……”

    于景焕也不知道这村姑有没有听懂他说的话,他就看见她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然后眼睛一闭就要往下躺。

    他于是又用力晃了两下她,把她给晃醒,然后开喷:“林满杏,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说的话!”

    林满杏:“听懂了。”

    于景焕:“那你说我要干什么?”

    林满杏:“你要亲我。”

    于景焕:“还有呢?”

    林满杏再一次打了个哈欠,她眼皮子都有点快撑不开了,她说:“我不要你亲我。”

    于景焕成功给她带偏,忍不住骂人:“靠,为什么!凭什么我不能亲!”

    于景焕没能把话说完。

    因为林满杏直接伸手,揪住了他的舌头。

    这下,于景焕彻底僵住了,就像是被咬住了后颈皮不能动弹的豹子。

    “因为你舌头上的钉子,刮得我嘴巴好疼。”

    在于景焕张口说话的时候,林满杏就看见他嘴巴里银色的东西在她眼前时隐时现,晃来晃去,晃得她眼睛疼。

    于是林满杏就那么一伸手,就像是捉鱼一样,一下子伸手捏住了他的舌头,还往外扯了扯。

    “你摘掉它,我就让你亲我。”

    “然后你就不要再吵我,我要睡觉了。”

    ?[23]小村姑也能被大少爷扑倒亲亲吗?

    什么叫“因为你舌头上的钉子,刮得我嘴巴好疼”?

    什么叫“你摘掉它,我就让你亲我”?

    乱七八糟。

    乱七八糟!

    她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她一个女孩子、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说这种话,做这种事!这太荒唐了!

    林满杏的话,像是一颗颗流星一样“咻”地往他头上砸,于景焕感觉他的脑袋都被砸得有些晕晕乎乎了。

    舌头上的那道力已经消失了,发麻的舌头重新回到自己的口腔里,可于景焕却觉得它好像不属于他的了。

    尤其是那上面那颗舌钉,因为接触了口气一段时间,变得有些冰凉,此时格外有存在感。

    这颗舌钉是于景焕一年前打的,他其实已经很习惯它的存在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突然觉得它的存在好奇怪。

    眼看着于景焕终于不吵吵了,耳朵总算是清静下来了。林满杏这才满意了,于是眼睛一闭,人就又利索地躺了下去,然后跟条虫似的蜷缩起身子,又蠕动了两下。

    只是动了两下后,林满杏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于是又哼哧哼哧地爬起来,准备去把趴在火堆前的林元宝抱走。

    但她还没来得及伸出手,就在这个空档,她整个人就又被于景焕拦腰捞走,重新抓到他跟前。

    这下,林满杏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她垮着张小脸,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哀怨地看着于景焕,因为眼皮耷拉的缘故,她的内侧眼角有些被挡住,乍一看像是只邪恶的地狱一头犬。鼻梁两侧,还有又粉又褐的雀斑点缀着。

    “于景焕,我要生气了,我要让林元宝咬你。”

    可于景焕看着她这张毫无威慑力,甚至还有些脏兮兮的,看上去又滑稽又好笑的脸,却只觉得心脏好像被细软的羽毛扫过一样,痒得要命。

    啊啊啊好烦好烦好烦!于景焕忍不住在心里疯狂咆哮。

    “林满杏。”

    他冷不丁地又喊了一下林满杏的名字,表情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像是碰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又紧张,但好像又在压抑着兴奋。

    他的声音也是止不住的颤抖:“能不能下次?”

    好烦!真的好烦人!为什么林满杏可以这么讨人厌!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于景焕感觉那道声音又开始在脑海里尖叫。

    本来就已经很困了,于景焕说的话她又听不懂,所以林满杏更不开心了,“什么下次?我不听懂,我要睡觉了。”

    不是,为什么林满杏可以这么笨,这么可爱啊!看着林满杏那张被火烤得红彤彤的脸,那一张一合的,看上去像是水果软糖一样的嘴巴,于景焕只觉得目眩神迷。

    “我的意思是,下次再摘掉舌钉。”于景焕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舔了下有些干燥的嘴唇,“这次,这次的话……”

    “林满杏,我要亲你了。”

    几乎是“你”这个字刚一说出口,于景焕直接就抓着林满杏的双臂,亲上了那一直晃着他的眼睛,让他脑袋都变得晕乎乎的嘴唇。

    亲到了!

    他终于又亲到了!

    好软好软好软!

    快亲快亲快亲!

    快点伸舌头啊死嘴!

    脑子里的声音像是发酵了很久终于冲出罐头的百香果汁,开始疯了一样在大脑四壁横冲直撞,于景焕被它驱使得越发冲动粗暴,但也越发得心应手。

    无论是那软嘟嘟的嘴唇,还是柔软的小舌,又或者是脆弱的口腔内壁,于景焕都能够熟练地用那枚沾染了他温度的舌钉一一刮过,再用舌头轻轻地抚慰。

    但渐渐的,于景焕不止满足于此了。

    原本抓着少女双臂的手,忍不住落到了她的腰上,于景焕双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扶着林满杏的腰,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就又将人放倒在地上。

    “林满杏,林满杏……”

    于景焕暂时终止这个吻,像是只小狗一样,他一会儿咬着她的唇,她的脸颊,一会儿又一个劲儿地喊着她的名字。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喊她,可能是因为现在脑袋里只剩下了这三个字,所以他就是忍不住想喊。

    “满满,满满……”

    “满满满满,满满满满……”

    于景焕黏糊糊地蹭着她的脖子,又是舔又是亲又是喊。他一边跟小狗一样在她身上打下痕迹,一边迷迷糊糊地想,为什么林满杏的脖子可以这么细这么白,这么适合他咬。

    想不出来,于景焕忍不住又继续往下了。“哗”的一声,那件在他看来丑得要死的外套,拉链便被他用牙齿咬住往下拉开,露出了里面富有乡村气息的波点睡衣。

    但于景焕才不在乎这个,就算现在林满杏穿的是什么我是小皇帝的龙图睡衣,他可能都会喊一声奴才在。他半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就凑上去,一口叼住那个让他讨厌得不行的痕迹。

    直到那痕迹被一个新的,红艳艳的吻痕覆盖上去,他才稍稍顺眼了些,然后又“吧唧”地就用力又亲了一口。

    但也是这时候,于景焕感觉到自己的下巴一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他有些懵。

    意识到自己刚才碰到了什么,于景焕本来就被迷得五迷三道的脑袋,一下子就更眩晕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那里,觉得自己越发口干舌燥了,以至于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林满杏,我、我能不能摸摸……能不能亲亲?”

    “……”

    没有人回应他。

    于景焕眨也不眨地继续盯着,看着那里随着林满杏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着,他心跳的频率好像也被带成了那个节奏。

    “林满杏,你不拒绝,我、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

    还是没有人搭理他。

    这才,于景焕是真的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了。他迟钝地又看向林满杏的脸。

    “zZZ……”

    只见,少女头微微往一侧偏去,双目紧闭,脸颊上还带着被亲过的酡红。她微张着口,一下又一下地呼吸着,于景焕甚至能看到,刚才还被他反复吸吮过的,那一抹藏起来的绯红。

    显然,林满杏睡着了。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是他在跟狗一样刨着她的脖子的时候,也可能是他咬着她的外套拉链往下拉的时候。

    也可能是在他亲她时,后来她舌头几乎都没动的时候。

    顿时,于景焕觉得自己火热的内心和躁动的肉体被当众泼了盆凉水,稀巴凉。

    靠!

    她怎么就睡着了!他还没、他还没那什么,她怎么就直接睡过去了!

    于景焕有些抓狂了,他忍不住对着空气开始挥拳,最后紧握着拳,对着山洞的天花壁就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咆哮。

    怎么可以这么讨厌啊林满杏!

    *

    “呼哧”

    耳朵旁边是火焰燃烧的声音,于景焕侧着身子,看着林满杏安静的睡颜,脑子里乱糟糟的。

    林满杏的外套他已经重新帮她把拉链拉起来了,她那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他也用自己被烤干的衣服擦了下重新替她铺在脑袋后面。

    要不是现在他还能看见林满杏那红艳艳的嘴唇,还有她脖颈处那个若隐若现的吻痕,于景焕甚至都觉得刚才发生的事情就是他的一场幻觉。

    但是事实就是,他又一次亲了林满杏,甚至、甚至做了比上次更过分的事情。

    做了只有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情。

    对啊,可不就是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情吗?于景焕莫名地又理直气壮了起来。亲嘴巴、亲脖子、还……虽然那里还没摸到,但他看都快看到了,这可不就是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情吗!

    那既然都做了这么多了。于景焕的思绪忍不住飘得更远,飘到远隔千里的京市。

    那再多做一些也没什么吧?

    反正,就是带一个人回去而已,这有什么的!

    大不了,他跟那死老头子认个错,他同意他把林满杏带回去,他也不计较他那拐杖抽了他一顿,还把他丢到这个鬼地方的事情。

    ……对啊,说起来,还是死老头把他送过来劳改,他才会遇到林满杏的!他凭什么不答应!

    想到这里,于景焕这下是真的底气十足了。他甚至跃跃欲试,恨不得明天下山就让乔斯佰帮他联系于塍,然后就直接让直升机开过来带林满杏回京市。

    不过。

    于景焕的目光又落到了那件极其碍眼的外套上,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

    林满杏还有个老公……啊呸,什么老公!

    这个晦气的词语又在脑海里晃过,于景焕立刻就给它来了一拳,接着就开始在心里冷笑。

    没名没分的,连结婚证也没有,他算个什么老公,撑死就是林满杏在他们家住了一段时间。

    青年充斥着鄙夷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的狠意。

    不过一个穷山恶水养出来的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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