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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她挣着跑,两条细腿又教那两个男人左右重新拽了回去。一巴掌狠打在她的脸上,惠子的哭声都散成呜咽,“义父……义父……”

    他们一人去舔舐腻滑的腿,一人去玩弄涩白的乳。

    方欢听她求救,道她果真是鬼灵精,知道求什么话最能让他心软,他喝了停。只是那两人早已沉迷,嗅着她的体香无法自拔,一人见另一人不停,都聚了胆气,抬着昂挺的驴货就往她腿间顶。

    方欢大怒,扬起鞭子直往那两人身上抽,狠得要命,背上皮开肉绽,溅起一痕血花,双双跪团在毯上。惠子卷着雀金裘缩到角落里,看着方欢浑身阴戾,怕是有千百年的怨恨才能如此狠毒,直抽得那两人血肉模糊都不见停,时间那般长久,久得她的心一点一点坠到深渊最底下,看着他们被活活打死。

    他溅上了血,侧着头擦到肩膀上,才扔下滴血的鞭子,抽出白绢,擦拭着手指上的红。

    擦净了,他寻到惠子,说:“过来,到义父这里来。”

    惠子看着横陈的尸体,好一阵儿,最终选择逃跑。

    她跌跌撞撞,在胭脂水粉里奔窜,跑得喉咙腥甜可始终找不对出去的路。

    最后一头撞进方欢的怀中,他反手勒紧了她的脖子,狠咬住她的耳朵,说:“……方才不是答应义父,以后要听话么?可真是天生做妓的货,这样小就懂得怎么骗男人。”

    作为惩罚,她被关进笼子,放在了人来人往的楼廊中,可供任何人远观亵玩。

    她三天不进水米,就缩在雀金裘里不出来,已不再哭,目睹了旁人的死状,她反而更想活,每一刻都在想,如何才能活。

    直到那合着玉坠响的扇子敲在了牢笼上,就似熹微赐予永寂长夜的第一道眩目的光。

    ——这里头藏着的是哪只雀儿?怎这样小。

    第57章

    风兼雨(四)*6

    小雅惠子知道,对于安逸尘而言,那次见面不过匆匆一场浮梦,裹在雀金裘里的小姑娘,怎会令堂堂六王爷放在心上?他只是偶然间起意,与她多说了几句话,许是先前久经沙场,才会格外怜爱那些个小玩意儿,故而对她也留了些情分。

    一掷千金已是传奇,而安逸尘临行前,当着众人的面,暧昧不清地讲她“伺候得很好”,或是有心,或是无意,小雅惠子已无从查证,只是这一句将她从深渊冷水里头捞了上来,安逸尘便似同旁人讲这是六王爷看上的姑娘,自此,就算是方欢,也不敢再将她带到众人前去调教,也无人再敢点惠子的花令,让她去伺候。

    因安逸尘一句话的庇护,她得以保留最后的尊严,一直支撑她到离开教坊司的那天。

    她常听姑娘们谈论,雁南王是何等义薄云天,又是何等的盖世英雄,强劲的北风将他的捷报一封一封自边疆吹往京城,呼啸着,响彻在大梁的每一寸疆土。

    教坊司没有一个官妓不盼望着能得到雁南王的垂青,也明白这多半会是一场痴心妄想。

    惠子笑她们傻,雁南王至亲可杀,向来薄情,得他的垂青,如饲狼伴虎,能有什么好下场。直到多年后梅林再见,他折下最艳的花枝儿,搁在她的手心里,她才知道,自己怕也免不了犯傻。

    小雅惠子掀开帐帘,正听得里头热闹。

    安逸尘似乎格外在意他的脸面,正对着盆清水左右照看,那营帐里的大夫瞧着想发笑,一边写方子一边嘱咐,絮絮叨叨:“王爷这伤无碍,留不下疤。倒是从前打仗时受得旧伤要格外小心,寻常人一处两处的没事,您这浑身没块好地方,血肉做的凡胎,又不是铁打的,真当自己刀枪不入呢。

    ”

    这大夫自安逸尘打仗开始就跟着他,安逸尘身上大多数的伤都是他治的,因此颇得安逸尘信赖,说话也是随心,没多少规矩。

    安逸尘不耐烦地摆手道:“好地方没让你这老碎嘴看见。药方写好了么。”

    这话就是在下逐客令了。

    大夫暗恨,又添了味补气的草药,专苦死他。

    小雅惠子一来,正听着这句,帐中人敬着“殿下”,安逸尘回头,目光逡巡上下,先看到了她腰上的宝刀。

    他一抬手,令道:“都退下。”

    待众人退去,小雅惠子走过来,单膝跪在他的腿上,捧着他的脸看伤。安逸尘顺势环住她的细腰,先不拿宝刀的事发作,而是往她胸脯间嗅闻,皱着眉看她,“怎一股臭味?”

    小雅惠子诧异,侧着头求证,“哪有?”

    “哪里都有……”他隔着衣衫衔住她的乳尖儿,喘息着含糊不清地说,“……越祇蛮子身上的味道。”

    小雅惠子教他气得一愣,抬手打在他肩膀上,“你拿我消遣。”

    安逸尘一手拽下她腰间的宝刀,横到她眼前,“这不是证据?”

    小雅惠子也不忙着夺回来,仔细端详他的脸,“方才的话,我听到了。怎么这些事,你从不告诉我?”

    她也不是个好对付的,另一只腿跨上来,跪坐在他身上,手探进安逸尘的领子,很快抚到他背上的疤。

    安逸尘在她颈间吮吻啃咬,“又想蒙混过关?也得看看你在糊弄谁。”

    小雅惠子说:“比起奕陵君,我当然更在乎王爷。”

    一句话就能取悦得了安逸尘,除却她,其他人可都做不到。

    安逸尘挑眉,别样地看她,“小雅惠子,本王怎发现你……”他失笑,将刀弃掷在地,揽着小雅惠子的腰将她放倒在榻上,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脸颊,“越来越长本事了。”

    他杵着头看她,一手挑着她的一绺头发捻捏把玩,解释道:“不过是些旧伤,左不过行军打仗时要留心,好在现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不必再上沙场。本王的头等大事就是疼你。”他撩着那发丝亲吻,笑得邪气,“在马车上,再多的伤也??不碍着我疼你,是不是?”

    “不正经。”小雅惠子听他说荤话,耳朵透红。

    “再不正经的,你都见识过了,脸红什么?”他笑小雅惠子,惹得她掐他腰间的肉,痒比疼更甚,安逸尘忙曲膝制住她,“劝你别动。”

    小雅惠子知他过后还要去面圣,也不敢再动。

    安逸尘又侧了侧首,将脸上的伤展示给小雅惠子看,“回头若是留疤,本王就去宰了你的萧原哥哥。”

    他倒不是多在乎这副皮囊,毕竟雁南王又不靠这张脸过活,只是想到,往后待小雅惠子看到就想起萧原,这股子窝囊火就烧得他心肺疼。

    小雅惠子瞧他这口陈年老醋是咽不下去了,便想花招儿哄他,“王爷美色,留疤也好看的。”

    安逸尘笑她言辞灵俏,也随之戏言道:“这话怎么听着,倒象是本王在以色侍君了?”

    第58章

    风兼雨(五)*6

    两人如此厮磨许久,小雅惠子安静地伏在他颈窝间,神思又不禁飘到小雅寄的死讯上,她悲戚于心,又难跟旁人讲起。

    安逸尘要去面圣,哄着她从身上下来。小雅惠子紧紧环住他的腰,小声央道:“再陪我一小会儿。”

    安逸尘欢喜她缠人,拢着她的脸,衔住软唇亲吻。小雅惠子挺起腰微俯着首回应,轻吮着他的上唇,一点一掠,浅尝辄止。安逸尘不满足于此,手指穿过墨色发丝,着力吮了几下,唇与唇很快便似缠住,声声轻啧,难舍难分。

    安逸尘去抚她的背,滚烫的喘息彼此交互,片刻后,小雅惠子动了动腰,与他分开唇。

    他眼神湛深,按住她的腰,“怎么了?恩?”

    “你又……”小雅惠子有些难为情,安逸尘那物着实跟个凶器似的,抵在她腿内侧,令人不安。

    “又如何?”安逸尘偏想听她讲,按着她往下坐。隔着薄软的衣料,凶险也不减一分,反而欲盖弥彰。小雅惠子呼吸都乱了,搡着他的肩,脸色绯红,“别,别……承策……来不及……”

    安逸尘瞧她那个慌乱的小可怜样儿,不禁促笑几声,正了阴阳,将她压覆在身下,道:“殿下还挺识大体。”

    这话用在床笫之间,自是揶揄得多。可这人是小雅惠子自个儿要留的,她占不了理,轻咬下嘴唇儿,红着脸不说话。

    她不占理,模样还委屈,安逸尘拨开她的齿,放了那唇出来,也就不舍得再欺负她,“拿夫人寻个开心,怎么这场面,倒象是本王强抢民女一样?”

    帐外的人又在催促安逸尘了。

    安逸尘兴致败尽,不耐地轻啧了一声,最后吻了小雅惠子,“本王派人送你回府。”

    小雅惠子道:“民女恭送王爷。”

    安逸尘听她真顺了“强抢民女”的道,一时气笑:“胆儿肥,还敢招惹本王?”他捏了一把小雅惠子的脸,“判,就地正法。”

    他左右手一伸,露出手腕,忽地去挠小雅惠子的痒。

    小雅惠子怕得很,曲蹬着腿乱躲,可总也躲不及,笑得泪意点点,喘不过气来,只得求道:“我知错了,再不敢了……”

    安逸尘浑似同她玩闹,小孩儿必得争个输赢的,待听得了她求饶,这才收手。

    小雅惠子忙滚裹着毯子缩到角落里,笑意不减,轻喘着说:“堂堂雁南王,也不怕人笑话!”

    安逸尘看她嫣红的脸,听她娇俏的声,总算在这个姑娘身上寻到着小女儿气来。

    安逸尘想,外人笑话也就笑话了,谁教这一刻的小雅惠子如此难得。

    *

    猎场晚间与越祇还有一场乐宴,白天大梁士兵和越祇勇士猎得的好物,教宫廷厨子做成道道山珍海味,宴上甘旨肥浓,觥筹交错。

    安桓已先行摆驾回宫,萧原为主宾,安逸尘作陪。

    萧原懊恼比试未能赢下安逸尘,存着私心到酒桌上再开辟一个战场。安逸尘素来好酒,又是数得上名号的海量,也不惧他。

    杯酒戈矛,来回较量数巡,双方都已醉意熏熏。

    月行中天时,宴至余音。

    萧原大醉,随从扶着他回了四方馆休息。安逸尘派两队兵马护送,自己则领安桓的旨意,留在猎场营帐中休息一晚,待明日点兵,料理好猎场余下诸事,再回京城。

    他是有些醉了,饮了解酒汤,由人陪着在料峭的春风中散了些酒意,才回到营地。

    守在帐外的士兵禀报,皇上留了个奴才服侍,现在帐中。

    安逸尘一听,不由嗤笑,知道这奴才“名为服侍,实为监视”,便不放在心上。

    安逸尘进帐,挥手将人打发了去,“本王不需要人伺候,就在帐外候着罢。”

    “贵人多忘事,王爷不记得奴才,可奴才一直记着王爷……”方欢立着身,也未跪,但改不了从小的习性,腰身是轻微弓着的,低眉垂眼,可见卑微。

    安逸尘看他脸生得阴美无方,算是奴才里头个中出挑的,但他的确不记得此人。

    方欢道:“奴才落了一样宝贝在王爷手里,如今想同王爷讨还,不知王爷可否物归原主?”

    安逸尘笑了,“你说话有几分意思。但你一个奴才,能有什么宝贝,可入本王的眼?”

    方欢抬起眼来,笑得森森,“惠子。”

    第59章

    风兼雨(六)*6

    安逸尘本因酒意而朦胧的眼,一下收紧了光,眼底有暗潮汹涌。他盯着方欢,问道:“你是谁?”

    “奴才是她的主子。”方欢咧开一口白牙,“惠子不敢跟王爷提奴才,因为在教坊司的时候,是奴才给她开得苞儿……”

    安逸尘一下擒住他的喉咙。

    方欢在疼痛中窒息,接连后退,腰折在矮桌上,桌上酒壶茶盏霹雳乓啷倒了一地。方欢浑身大痛,可他是个会忍的,卑微的身份决定了他的耐性不输于旁人,所以他还在笑。

    安逸尘声音低得如深渊回响,“你找死。”

    方欢笑道:“落在你们安家人手上,奴才没得活。王爷最清楚了,皇上会给人留活路么?”他掰着安逸尘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可该是奴才的,奴才死也要带着……黄泉路上,也好就个伴儿……”

    “你也配?”

    安逸尘大抵猜出了此人的身份,那令小雅惠子夜夜困顿于梦魇中的“义父”,当年在教坊司执驯鞭的太监。

    他以为他早就死了,没想到居然逃得了高家的手,一直活到现在。

    “你早该死了。”安逸尘的手越收越紧,醉意催得他心火烧成灰烬,手下已起了杀意。

    方欢脸色很快涨成猪肝紫,他从喉管中涌出来的残喘中,呃声说:“王爷难道不想知道,您和她的孩子,怎么没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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