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卫安华给顾久安盖好被子，转身跪下，“母亲交代过世孙肠胃弱，不能吃油腻之物。但儿媳仍疏忽大意，请您责罚。”“你是要罚。”南王妃让卫安华跪在此反醒到天明。
南王妃说完，让人将顾久安抬回乐山院。
人离开，妙洁进来，“夫人，王妃走了，您先起来。”
卫安华没有动，“妙洁，你去看看壑儿、颀颀醒了没。注意别让她们过来。”
“夫人。屋里没外人。夜晚凉，您快起来。”妙洁不走。
“快去。”卫安华催促。
“奴婢去，但您不能直接跪在地上。护膝您垫在膝盖下。”妙洁拿出一对护膝。
卫安华同意，跪在护膝上。
妙洁离开，屋子里只有自己。卫安华才叹息一声，她不该心软的。
听到脚步声，卫安华抬头，“壑儿和颀颀怎么样？”
进来的是顾斓，不是卫安华以为的妙洁。
“郡王。”卫安华低头。
“起来。”顾斓不废话。
卫安华没有动。
顾斓加重语气，“起来，母亲那，有我。”
卫安华撑着地，缓慢起来。
顾斓问询，“安儿是怎么回事？”
“安太医说是吃了油腻之物。”卫安华解释。
“你的说法呢？”顾斓再问。
卫安华不解抬头看了一眼顾斓，收回眼神，“我自然听太医的。”
“我要听实话。”顾斓声音没有波动。
卫安华回想自己的把脉情况，过了好一会才开说。
顾久安近段时间身体好许多，少许吃肉是可以的。白日里，他吃了一片肉脯、一小块南瓜饼，不应该会刺激肠胃。
卫安华猜测顾久安除了南瓜饼和肉脯外，私下应还吃了别的油腻之物。
具体是什么还来不及问。
顾斓听完让卫安华回屋休息，他去乐山院。
卫安华哪里能安心休息，去东屋查看两个孩子。
顾壑、顾颀睡得沉，之前吵闹都没能让她们醒。
卫安华去书房查医书，想要找类似病症，好确认病症。
天亮，南王妃派人来锁了惜时院的大门，照顾世孙不利，罚卫安华闭门思过。
“娘，大门怎么锁上了？”顾壑不解。
“娘，二哥哥人呢？”顾颀发现顾久安不在东厢房。
卫安华没有隐瞒，将昨晚顾久安生病的事说了。
“都怪我。”顾壑自责自己不该给顾久安吃肉脯的。
“还有我。”顾颀也自责不已。
“意外是谁都不想的。”卫安华安慰两个孩子。带着他们去书房抄写药经，为顾久安祈福，早点恢复。
龙凤胎没有推拒，认真抄写。
闭门思过五日，林兰馨亲自送了顾久安来。
“五婶婶，我回来了。”顾久安扬着笑脸和卫安华打招呼。心里担忧，怕卫安华会不再喜欢自己。
“世孙没事，真是太好了。”卫安华上前摸了摸顾久安的头。
顾久安点头，“五婶婶，我没事。壑儿，颀颀呢？”养病这几日，他可想弟弟妹妹了。
“二哥哥，我们在这。”顾壑、顾颀从屋内出来。
三个小的去东厢房玩。
林兰馨被两名丫环架进屋内坐下。
林兰馨解释事情缘由。顾久安与卫安华日益亲近，让张奶娘起了危机。
尤其在一次张奶娘说卫安华坏话，顾久安生气，“奶娘看不惯五婶婶，回惜时院吧。”
回惜时院，郡王妃知道，自己哪有好果子吃。
张奶娘吓得跪下，“世孙，奴婢失言，奴婢再也不说了。求世孙饶过奴婢这一回。”
“奶娘，没有下次。”
“是是是。”张奶娘忙应声。
但张奶娘只是表面答应，内里却是恨上卫安华。觉得是卫安华故意离间世孙与她的关系，不让她再贴身伺候世孙。
不得世孙信任，张奶娘想再继续捞好处，是很难了。
为继续掌控顾久安，张奶娘故意在顾久安的饭菜里，加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引起他肠胃不适。
在顾久安腹痛难忍、恶心呕吐时，张奶娘不仅不照顾，还偷跑去乐山院，找南王妃告状。
张奶娘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南王妃厌恶不再让卫安华照顾顾久安。
滤昼 南王妃一眼看出张奶娘的小心思。
南王妃会罚卫安华是生气，她一个主子居然被小小的奶娘给算计，害顾久安生病。
“是我不好，太相信张奶娘，养大了她的胃口。害了我儿。”林兰馨一想到张奶娘做的，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知人知面不知心，郡王妃别自责。是我不对，没照顾好世孙。”卫安华安慰。
“五弟妹，以后还要麻烦你照顾安儿。”
卫安华以为经过这事，府里几位当家人，不会放心把顾久安交给自己照顾。
不想这几位还是交给自己，这是心大呢？还是心大呢！
“之前王妃和您对我信任，把世孙交给我。但我有愧没有照顾好。”卫安华不太想接手。
“五弟妹，你放心。不会再有第二次。”林兰馨说着一阵剧烈咳嗽，然后身子晃了晃要晕。
丫鬟婆子涌上来，扶着林兰馨走了。
顾久安就这么留在惜时院。
卫安华：……为什么就认准了她呢？
“姑娘，您为何一定要五夫人照顾世孙？”林兰馨的贴身丫鬟蒹葭不解。
林兰馨垂眸望向腰间的比翼双飞禁步。
“姑娘？”
“因为，卫安华能让我的儿子继承王位。”
“五夫人，怎么可能呢？”蒹葭不信3360，卫安华不过王府一庶子娘子，哪有那么大的本领。
林兰馨没有说话，再次垂眸望向腰间的比翼双飞禁步。
第33章
郡王妃没
端午刚过三日，南亲王府的郡王妃英年早逝。
虽然前几个月，京城就有传闻。但南王府真的挂上白灯笼，还是让人惊诧又惊喜。
惊诧是年纪轻轻的，人没了。
惊喜是郡王妃没了，那么郡王很快就要选妃。早产身子骨弱的世孙未必能活到成年。
嫁给郡王，成为郡王妃、王妃。未来她们的儿子成为王爷的几率很大。这是一场非常好的赌注。
外人如何想，南亲王府没有多理会，现在最重要的是郡王妃的丧事。
顾久安作为儿子要为母守灵，他身子骨弱，卫安华不放心自愿陪着。
“五婶婶，我自己可以的。”顾久安懂事的让卫安华回去。
“我想陪着安儿。”卫安华的话，让顾久安想到娘亲，眼泪再次落下。
卫安华没有劝，在一旁烧纸钱，希望林兰馨在地下能过的更好。
顾久安哭累了，趴在卫安华怀里睡着。
卫安华搂着他，守在灵堂。死过一次的卫安华心里是怕的。
脚步声传来，是顾斓。很奇怪，卫安华居然听得出他的脚步声。
“你不必守在这里。”顾斓声音透着疲惫。
“我不放心世孙。”卫安华说着拍拍顾久安的背，让他安心睡。
顾斓嗯了一声，不再说话，沉默地烧着纸钱。
气氛有些尴尬，卫安华想到林兰馨中毒，“害死郡王妃的人找到了吗？”
顾斓没有意外顾安华知道林兰馨中毒，回答她，“找到了。”
“是谁？”卫安华不解是谁那么大仇恨要下毒。
顾斓没有回答，只低头烧纸钱。
卫安华放弃等答案时，顾斓吐出一个名字，“林兰溪。”
林兰溪，显国公府的二姑娘，林兰馨的嫡亲妹妹。
卫安华在娘家跟随陆如妍外出参加宴会时，见过几次林兰溪。
林兰溪总是一副鼻孔朝天看不起人的模样，卫安华对她的印象不好。
“她怎么敢给自己的亲姐姐下毒？”
顾斓再次沉默，没有回答。
卫安华看着眼前虽然疲惫但依旧难掩其俊美贵气的顾斓，突然福至心灵，“她恋慕郡王。”
顾斓依旧沉默，给出明确答案。
卫安华低眸看着顾久安，可怜孩子，亲娘竟被姨娘所害。
“林兰溪怎么处理？”
“显国公府在一个月后对外报丧。”
卫安华明白顾斓说的什么，不过，“真死假死？”
“显国公找了圣上和父亲求情。对外报丧，实则送回老家。”顾斓没有看卫安华，不停烧纸钱。
“郡王妃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安儿就这么没了娘亲？”卫安华因为愤怒声音略高。
趴在卫安华怀中的顾久安身子动了动，卫安华忙拍了拍顾久安，哄着他继续睡。
扫了眼浑身散发冷气的顾斓，卫安华心里后悔刚才的举动，“郡王，我不是有意指责您。”她只是心疼顾久安，小小年纪没了亲娘，以后要在后娘手里讨生活。
“你说的是实话。”顾斓没有怪罪，继续烧纸钱，“是我对不起她们母子。”
“这不是您的错。”林兰溪因为爱慕郡王就给亲姐下毒，这是显国公夫妇教导有错。为了保小女儿，无视大女儿的死和外孙的苦，显国公夫妇更是错上加错。
灵堂再次的沉默，卫安华搂着顾久安不知觉间睡着了。
打更声响起，惊醒卫安华。
顾斓开口，“你带安儿回去休息。安儿身子弱，兰馨会理解的。”
卫安华嗯了一声，想要起身但坐久了腿麻了。缓解一会，才起身抱起顾久安离开。
停灵三天，林兰馨葬进皇室祖坟。
顾久安回来就大病了一场。
“五婶婶，我没有娘了。我以后就是没娘的孩子了……”顾久安趴在卫安华怀里痛哭。
“二哥哥，我把娘让给你。”顾壑开口。
“对，二哥哥，以后我娘也是你娘。”顾颀附和。
卫安华：……娘是能让的吗？
有了顾壑顾颀的安慰，顾久安恢复。不过从那天起，他就喊卫安华，“婶娘。”喊李云兰、马芳、江浅荷还是带着排序的婶婶。
南王妃怜惜他没了娘亲，没有责怪。只交代卫安华多顾着些顾久安。
卫安华答应，转头怎么待顾壑、顾颀就怎么待顾久安。
顾久安做错事，也会和龙凤胎一样，打手心、罚抄大字。
有人将这些禀告南王妃。
南王妃还没找卫安华，顾久安先去找南王妃。
“祖母，我做错事，该罚。”
“安儿，你不生气。”
顾久安摇头，“祖母，婶娘不仅罚了我，也罚了壑儿、颀颀。”顾久安说了日常的相处。
做错，有罚；做好，奖。惩罚也不仅仅就是罚，卫安华会耐心细致听三个孩子讲他们这么做的缘由，让三人打从心底明白自己是错的，该罚。
“祖母，我常想，娘亲活着，应该也是这么做的，错了罚，对了奖励。”顾久安想到娘亲眼圈有些红。
南亲王妃搂住顾久安，心里都是怜惜。
卫安华罚了世孙，没有得到处罚，反而得到大笔奖赏。暗里告状的人，反而被南亲王妃给惩罚。
这样一来，南亲王府再没什么人对卫安华教导顾久安说三道四。
“婶娘，是我不好。”顾久安自责。
看着不满五岁的顾久安这么懂事，卫安华都是心疼，伸手搂住顾久安。
“世孙，你还是小孩子。就像个小孩子，开开心心的。别多想这些。你婶娘我啊一点都不生气。”
卫安华说着抓起一把首饰，“看看，这一次我获得多少好东西。这告状真是给我送钱呢。我还想多来几次呢，新开的库房可空着呢。”
卫安华一副，财迷模样，让顾久安没忍住露出笑。
“娘，我的库房也空着呢。”顾颀举起小手，露出相同的财迷样。
卫安华有时觉得顾颀周岁宴应该抓貔貅才对。
“颀颀喜欢，我送你。”顾久安大方。
“二哥哥最好了，我最喜欢二哥哥。”顾颀狂拍马屁。
“是谁昨天说，最喜欢哥哥的。”顾壑悠悠开口。
“都喜欢，都喜欢。”小小年纪的顾颀深谙端水之道。
卫安华看着三个孩子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