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如此往复，始终也没找到人。而水底下，覃佐郁戴着潜水工具，在赵大宝落水的那一刻就接住了他，直接将他拖出落水点，再将他头朝下按在水里，把轮椅卡在他身上，足足按了十分钟才松开手，然后从暗河潜回了时家后院的井里。
脱下潜水服，换上衣服，吹干头发，还给头上抹了点灰尘，才飞一般地赶到河边来。
打捞赵大宝的工作一直没有停，见义勇为的人经过几轮都没找到人后，也没人愿意再下水了。
天色暗下来，谁也不愿意因为救别人而搭上自己的命。
最后是消防人员下水，将卡在轮椅里的赵大宝捞了上来，人早已没有了呼吸。
人捞上来了，却已经淹死了，围观的人一片叹息声，“这，他妈刚出事，他又死了，真不知这母子俩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要这辈子还”
“唉，也是命苦的”
“苦啥苦，那康文秀可不是善茬，任谁的便宜都想占一脚”。
“听说他们之前还想霸占人家时老师家的房子呢，是时序回来了，才将他们赶出来的”。
“可这大宝也没做啥坏事啊，就这么死了”。
“那谁知道他暗地里都做了些啥，他妈那么坏，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就是，听说他亲爹还是他唆使康文秀去把他活埋了的”。
各种议论声不绝于耳，时序和覃佐郁听着，一言不发，跟着人流往回走，也跟着大家一起看热闹。
康文秀在镇上没什么朋友，左邻右舍全都吵过架，给所有人的印象都不好，如今她自己被抓，儿子死了，连个帮他收尸的人都没有。
康文娟听到消息时，人还在医院里，那是她的亲外甥，她不出面，说不过去。
赵大宝的死，没有任何异义，就是轮椅失控掉进沧洱河里淹死的，虽然有许多疑点，但是，因为没有亲人为他主张，旁人也不会多管闲事，所以，就以意外落水了结。
两天后，赵大宝就被火化了，康文娟直接将他的骨灰送回到了赵家寨，在他奶奶的坟墓旁边给他起了一个坟，也算是入了赵家的祖坟地。
康文娟决定到蕙城去，还是要将赵大宝的事告诉康文秀一声，她再怎么凶恶，也总归是亲姐妹一场，就算是给父母一个交待吧！
父亲临终时才告诉她，康文秀只是她同母异父的姐姐，所以她的恶，是从根子里带来的，与教养无关。
父亲曾叮嘱她，要提防着这位姐姐，尽量不要跟她走得太近。
果然如父亲所料，她竟然敢杀人，还不止一个。
第214章
交易
时序此刻的心情十分轻松，终于除掉了这两个祸根，还顺便把那两个人贩子也给送进去了。
时序很快乐地走在了茶溪的路上，看着夏日里枝繁叶茂的花花草草，每一枝树每一朵花都在向前她笑。
连在路边窜行的各色蛇虫都是可爱的，时序已经习惯了他们在草丛中穿梭，她身上早已经有了护林人的味道，大小动物都不会攻击她的。
一路往山里走，像小时候一样蹦跳着，唱着歌，心情好得无以言说。
走进木屋，拉响屋里的铃当，然后自己在屋外的空地上练了一下身手，虽然高中三年没有每周进山来学习，但在没人的时候，她时不时也会活动活动的，唯恐生疏了，辜负了师父的教导。
铃声在山谷里回荡，一声被放大成若干声，从这个山头传递到另一个山头，时序的师父此刻正坐在屋里等她，听到铃声，嘴角不自觉就翘起来，“忘恩负义的小丫头，终于想起我这老头子了”。
离墨丢开手里的茶壶，慢腾腾地起身，准备往山下去。
“师父，是不是时序小师妹又来了”，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将脑袋伸进屋子里，盯着师父问。
“知道了还问？”离墨白他一眼，“今天不准跟着”。
“不，师父，我要跟着，我喜欢小师妹，我想把她留下”，离云深抓着师父的衣袖，很坚定地要跟他去。
离墨把他的手一甩，“歇了你那些心思吧，时序她不是咱们这儿的人，她有她的世界”。
“可是，师父，为什么呀，她能进山来，也能出山去，为什么就不能留下”，离云深十分不解也不甘。
但是离墨没再和他说话，已经往山下去了。
别看他已是白发苍苍，年近古稀，从一根藤条荡到另一根藤条，比山间里的猴子还要敏捷。
离云深紧紧跟在身后，师父不帮他，他决定亲自挽留师妹。
时序在山下热了热身，越练越有感觉，只要身手还在，就不怕师父的考问。
听到铃声响起，知道师父来了，时序按着古礼，恭敬地站在一旁，低着头等待着。
离墨站在时序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下三年未见的小姑娘，长高了，身材更纤细苗条了，刚运动过，脸蛋红扑扑的，更像是一朵盛开的花，心里感叹一声，难怪云深动心了呢。
离墨也不说话，伸出自己的拐杖就向时序袭击过来，时序赶紧躲闪，明白这是师父要考校她的功夫，于是使出全力，各种应对，最后被师父的拐杖压着起不来身。
“师父”，时序赶紧撒个娇，离墨的拐杖一松，时序赶紧跑过来抱着师父的胳膊，“师父，你最近还好吗？”。
“你看老头子我好不好啊！”
“师妹，师父好着呢”，离云深突然窜出来，把时序吓了一跳，她完全没注意到紧跟在师父身后的云深师兄。
“你可以出师了，以后可以不用来了”，离墨没理睬离云深，径直往屋里走，从墙洞里拿出一个折叠的本子，嗯，像电视剧里古人写的奏折，是一本书札。
离墨将那书札递给时序，“这是当年和你外婆签字的协议，如今已经到了约定的期限，你仔细看看，还有没有遗漏，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时序疑惑地接过书札，一页一页地展开来仔细看，原来，外婆和护林人之间竟然做了这么多的交易。
“你外婆是色烟人的后裔，所以，你也有色烟血统，不然，你进不来山里”，离墨边说边往外走，时序不由自主就跟着师父的步子一起走出了木屋。
“色烟族人自古就是洛离人的伙伴和仆从，当然，你们现代人已经不讲究这些老规矩了”。
他们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另一个山涧，时序突然觉得好熟悉，这里？好像来过的呢！
“师父，这是哪里，我，我好像来过这里”，时序惊愕地问出了口。
“你当然来过的，因为你母亲的自戕，所以你必须要承担孤苦，看看，这是你的第一世，我们离氏族人是不允许自戕的”。
时序顺着师父的指点看着书札上的记录，她想起来了，她跳下悬崖后，那个时间守护着，那个老婆婆，也给她看过同样的东西，里面也记录了她的生活。
当时因为担心覃佐郁，心里焦急，所以并未仔细看，现在她想仔细看一看。
于是，时序一边跟着师父的脚步走，一边仔细看着书札上的内容，太过震惊了，她的第一世，竟然如此之凄惨，根据书札上的内容：
第一世，母亲在她五岁那年，因为重度抑郁，原本是想杀了父亲再自杀的，结果，父亲被哥哥护住了，只来得及杀了那个破坏她家庭的第三者，然后自杀了。
外婆一直陪伴她到初中毕业才去世，之后，她进去蕙城读高中，康文秀趁机霸占了他们家的房子。
高中毕业，她回到木多镇的第一天，康文秀给她一杯加料的水，她毫无防备地喝了，然后一切的悲惨命运就此发生，她被赵大宝强暴了，她反抗挣扎要报警，康文秀便直接将她卖给了人贩子。
她被卖到大曳山，在那里生活了好多年，是覃佐郁坚持不断地找她，刚找来，就看到她因逃跑被逼跳了崖。
外婆的魂魄不肯离开，看着孙女的悲惨遭遇，又怒又气又急，刚好护林人的巫师看到了她，她着急地向巫师求救，不管什么代价，只要能救孙女，她都愿意给。
“用你十年寿命作交换吧，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至于命运，得自己去想办法改变”。
于是外婆跟着巫师进入了青云泮，果断地和护林人的巫师签定了契约，换了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青云泮是一个没有时间的地方，所以可以选择任意时间点重头来过，但是有条件，自戕者不可活，害命者不可活”，看到这里，时序恍然大悟，“所以，我回不到外婆还在世的时候，更是回不到妈妈还在世的时候。”
“是的，所以，你外婆交换回到你外公还在世的时候，用她剩下的十年寿命，为你赢得第二世。
第215章
护林人
但是，她却没能记住前世所发生的一切，因为你的悲惨命运，是在她去世之后发生的，作为魂魄，她无法记住人世间发生的事情，但她内心有个坚定的信念，就是无论如何都要让你变得强大，让你能自保。”
“所以，外婆把我送进山里来学功夫了，对吗？”
“对，她想让你遇事时有能力自保，她知道你身上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却不知道是什么事，所以委托给覃家照看你的同时，又委托了费聿川帮忙，她以为只要给你足够多的钱，就能让你避开悲惨的命运”
“殊不知，正是因为你有钱，才让歹人起了觊觎之心，才一次次地想要伤害你而将你的钱财据为己有”。
“所以，我的第二世，还是差点被人卖进了大曳山，还是跳崖死了，是吗？”此刻时序似乎已经完全懂了，又完全不懂了。
“那我，为什么会有第三世？”既然逃不脱命运的安排，为0606什么我现在还好好地活着。
“那是因为，你外婆在签定协议时，耍了个小心眼，给你搭了一座时间桥，如果你跳崖，就会来到青云泮，再次重启时间，直到你改变命运为止。”
“外婆桥！”，时序惊呼一声，就是那个老太太说的，如果我选择回到外婆还活着的时候，就会无限次地循环。
有得就必有所失，你能重新回到你的第一世，回到你十八岁被卖掉之前，就要永远失去你最亲爱的外婆，把之前的一切经历都忘掉，看你能否改变命运”
“师父，我懂了，是外婆，让我记住了之前发生的事，让我成功避开了康文秀的魔爪，对吗？”
“不全对，是你父亲毫不犹豫地跳下悬崖，他替你死了，所以，你才有机会进入青云泮，才能记住了之前发生的一切，才成功避开了厄运”。
时序以为自己懂了，可仔细一想，又不太明白了，外婆第一世去世后，才知道她将来的命运会如此凄惨，于是为她换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可在第二世，外婆却并没记住第一世发生的悲惨事情，脑子里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让孙女变得强大能自保，给孙女留很多钱，然后自己毅然赴死。
因为父亲林洚跳下悬崖替代了她第二世也惨死的结局，所以她进入了青云泮，青云泮，就是外婆为她搭起的一座时间之桥，走过那座金色的桥，她获得了重启时间的机会。
然后，她直接回到了高考结束之后，厄运发生之前，因为她和覃佐郁都有了前世的记忆，所以，他们成功地改写了命运，杀了康文秀母子，所以，才有现在的结局。
那阿郁呢，要怎么解释呢，时序又想不明白了，那就不想了。
“师父，我今天是来向你告别的，我考上了蕙城大学，我是高考省状元，等九月份开学，我就要去蕙城上大学了，会有四年时间都没办法来看您老人家了”。
把那些想不明白的事就放一放，今天进山的目的差点就忘了。
一直默默跟在他们二人身后的离云深突然出声道，“师妹，你就留在我们山里吧，在山里生活多自在，不用考试不用上班，比你们那城里舒服多了”。
“我要上大学的，师兄，我大学毕业后再来看你们”，时序从没想过要到山里生活，她热爱现代的生活，热爱现代一切的便利，当然，她也喜欢山里，喜欢山的静谧和原始，所谓鱼与熊掌不能兼得。
时序出山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此时的山涧又是另外一种景像，她却无心欣赏，她想快步回家，回到爸爸身边，回到阿郁身边，对他们每人都说一句，“我爱你”。
“师父，你为什么不让我留下小师妹，我喜欢她啊！”离云深对师父相当不满。
“我问你，你是哪年出生的？”离墨盯着离云深的眼睛，等着他的回答。
“师父，我，我也不记得了，太久了”，离云深躲避着师父的目光，像刀子割人一样，太恐怖了。
“你师妹今年才18岁，你呢？”，离墨也不等他的答案了，哼了一声，离开了。
留下离云深独自在那儿发呆，他就想不明白，师妹只要到了山里，也可以跟他们一样，获得时间的馈赠，多活一两百年，也不是什么问题嘛
看着师父就要走远了，离云深赶紧跟上，心里诸多不解，不问清楚，日子就过不好了。
“师父，师妹为什么不能留下来，把她常留在青云泮，师妹不是一样可以获得时间吗？”
“你个傻小子，白活了这么久，你师妹心中有人，她怎么可能会留在青云泮，外面世界有她的爱人，有她的亲人，你拿什么去留住她”。
“可是，她的那些亲人爱人最终也都会死去的，她留在青云泮不好吗？”离云深还是不甘心啊！
“那你就等她的那些亲人爱人都死了再去找她吧！”，离墨抓住一根藤条，轻轻一荡，像个老猴精一样，很快就到了另一棵树上，还留在原地想不明白的离云深，赶紧跟上，心里特别不舒服，“等师妹那些亲人爱人都离世了，那时的师妹也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了，我还怎么去喜欢嘛”。
想到此，心里一颤，赶紧追着师父去了，昨天猎了两只鹿，今天吃鹿肉，他可不想错过。
离云深紧紧跟在师父身后追回寨子里，他们这群从明朝开始被发配来守护小静山的护林人，没有皇帝的诏令，永世不得出山，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年，经历了清朝，民国，现在已经是现代社会了。
皇帝没有了，无人给他们下达诏令，新中国曾经有人给他们送来了红头文件，大意是，政府按月给他们发工资，他们要服从政府的管理。
大巫师说，“那文件上，许多字都写错了，也没有皇帝的玉玺，是假的，他们不认。”
最重要的是，他们发现了青云泮，那里住着的是他们的祖先，他们虽然进不去，可是喝了青云泮流出的水，使他们获得了超长的寿命，代价是人口越来越少。
因为可生育的年龄没人生育，想生育时，已经没了能力，他们的人口，已经从两万多人，减员到现在只有几千人了。
离云深知道，师父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而他是选定的接班人，好吧，那我就放弃小师妹吧，赶紧找一个族中女子，生几个孩子才是保护族人的最好方式。
第216章
起诉
林洚的心脏病得到稳定，顺利出院了，木多镇发生的事，他们也隐约听说了一点，因为与自己无关，所以，并未详细打听。
“这一走，不知何时再回来了”，林洚站在时家院子里，想起当年送离婚协议时被时成毅一箭射爆轮胎的经历，一切都仿佛昨天发生的一样。
“我上完大学还会回来的，外公外婆的院子会一直留着的”，时序挽起父亲的胳膊，“咱们走吧”。
院子里和屋子里，里里外外都装了监控，只要有人靠近，监控立即会发出警报声，长达一分钟警报不停，就会连通警局，所以，不用担心有人闯入。
以前年纪小，不懂得这些，现在稍微用心，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小序，林叔，咱们走吧！”覃佐郁已经在车上等着了，覃向前站在门口，落寞极了。
“阿郁，你放心吧，小序家我会时常照看着的，你们过年过节的记得要回来呀！”，只有儿子回来了，他才有机会和康文娟坐在一桌上吃顿饭，其他时候，他再也没资格接近她了。
康文娟明确地表示，绝不可能跟他复婚，一个不忠诚的男人，不值得女人回头。
当然，她也没有接受莫医生的追求，40多岁的女人，要男人做什么呢，给他洗衣做饭端茶倒水吗？康文娟又不傻，自己独美不香吗？
康文娟此刻就坐在儿子的车后座，听着覃向前的啰嗦，心里半分情绪也没有，就像听一个陌生老男人的唠叨一样烦躁。
曾经的甜蜜爱恋早已成了过去式，她要去蕙城探望一下康文秀，告知她关于赵大宝的事，也算是送姐姐最后一程，所以她跟儿子同车前往。
时序锁好院门，将钥匙递给站在覃佐郁车前的覃向前，“覃叔，就拜托了”。
林洚也和覃向前握了握手，“至少，你的人还在，还有见面吃饭的机会”，两个犯过错的老男人都懂得失去后的痛苦，话不多说，挥手告别。
七月中下旬，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像康文秀所在看守所的牢房里，没有空调，只有一个吊扇不分昼夜地转着，密不透风高墙里，空气湿湿粘粘的，风扇带动的空气，像是从烤箱里溢出的热气一样，没有丝毫清凉可言。
康文秀夜夜都做恶梦，一会儿梦到自己和赵大宝都被覃佐郁割喉死了，一会儿梦到她把时序给卖了，时家的房子院子全都归她了，一会儿又梦到自己总是被覃佐郁赶出时家。
就这样的梦境，反反复复地，只要一闭上眼，全都是这些梦境，“不，我不想做梦了，给我一点药，给我一点药，让我好好睡一觉吧！”。
她半夜又梦到被覃佐郁割喉了，从梦中惊醒后，捂着自己的脖子想捂着那汩汩外流的血，刚躺下，梦到赵大宝伸出手要去触摸时序，然后就被覃佐郁一刀砍断了双手。
“啊！大宝”，她再次从梦中惊醒。
“给我点安眠药，给我一点安眠药吧”
她拍打着牢门，希望能招来狱警。
“吵什么吵，不赶紧睡觉，到这种地方了，还想折腾”，隔壁牢房的人被他吵醒了，气得直骂人。
康文秀无力地滑坐在地板上，狱警没唤来，唤来牢友的一顿骂，有人将她的头发拽住，“你嚎什么丧呀，半夜三更的”。
同一个房间里，住了8个人，每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要么故意杀人，要么过失杀人，要么是不得已杀人，总之手上都带着人命，都知道生命已然走到了尽头，谁也不想再惯着谁，谁也不会比谁心慈手软。
康文秀反手就要抓回去，却扑了个空，在3号下铺的人上来就踢了她一脚，“你自己不睡，还不让别人睡了”。
“睡什么睡，等开庭后”，康文秀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抓过踢她的那个，用手指着她的脑袋，比了一个开枪的动作，“呯，你就可以一直睡了，现在能睁着眼，就好好地多看看天空吧”。
说完狠狠一脚踹回去，她可不是吃亏的主，谁踹了她一脚，她是会报复回去的。
牢房里又安静下来，未来的命运已经十分明朗了，结果都是死，迟几天早几天的，没多大分别。
康文秀乖乖地躺回自己的铺位上去，瞪着眼等待天明，既然不敢睡，脑子里也没闲着，想想自己这悲剧的一生，究竟是从哪里开始的呢。
康文娟到达蕙城后，申请了几次探视都被拒绝了，康文秀的案子还未正式宣判，现阶段亲属探望是不被允许的。
她干脆向医院请了一个月假期，就在蕙城住下了，一是为了躲避莫医生的追求，二来也可以趁机放松放松，和儿子住一段时间。
在康文秀的杀人案开庭前，时序将保险公司给告了，以合同纠纷为由，正式起诉保险公司。
保险公司应诉，根据当年定下的合同条款，双方在法庭上展开辩论，保险公司认为他们按合同约定履行合同，没有错漏。
时序这边将搜集到的所有证据提交法庭，证明确实这么多年来，时序本人从未签收过，都是康文秀代签的。
时序及时向法院申请了财产保全。
康文秀的所有资产被申请冻结，用于先行赔付她冒领时序的保险金，和租住时序房屋的租金，以及期间产生的水电费。
水电费每个月都是直接从时序的卡上划走，所以，康文秀以为时序家是不用交水电费的。
保险公司面临巨额违约赔偿，双方律师在业界都很有名，最后，时序这边是费聿川出庭作证，证明当年签定合同时，他也在场，洛静仪很郑重地增加了违约赔偿这一条的。
时序最终胜诉，合同条款写得明明白白，原本没什么争议的，只是保险公司太过自大，认为个人不可能赢得了公司，一开始并没将此事放在眼里。
哪知对方如此强悍，所有证据充分，连证人都是知名企业高管，在事实和证据面前，不得不服输。
造成如此重大失误的经办人和经理，都被保险公司开除了，并从个人收入中赔偿部分保险公司的损失。
第217章
探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