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但是现在警方正在找人,把人藏哪儿去合适呢?”老杨想着还是山里最安全,很少人知道这山里有条路可以直达山顶,警察出动过几次,连上山的路都没找着。两人就站在后备箱外讲话,时序听得十分清晰,她意识到,这是一个逃离的绝佳机会,借着缝隙里透进来的光,她看了看表,上午9点左右,正是一天中最好的时候。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推着后备箱的盖板,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盖板松动的瞬间,她的心跳陡然加快,生怕心跳声惊动了外面谈话的两人。借着微弱的灯光,她看清了车厢里的环境,心中快速衡量着当前的局势。
车子并未熄火,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像是鼓励开车离开的催促声。时序本能地选择开车离开会更快、更安全。
她收缩身体,像条蛇一样滑过椅背,迅速钻进车厢里,坐到驾驶位置上,挂挡松刹车,一脚油门,车子猛地往前窜去。
老杨和闵姐被惊了一下,瞬间又放松下来,两人慢悠悠地往上爬,一点也不在意时序将车子开走了。
然而时序错估了形势,在这样的路上,只能顺着流水道往前行,弯弯曲曲一路颠簸,车子最终爬到村子里的停车坪上。
青石板铺成的停车坪只有两个半车位大小,上面已经停了一辆越野车,停车坪周边长满杂草,山风呼啸着从远处吹来,一阵寒风割面,时序不由打了个寒噤。
看到村庄,她的心安定了几分,至少这里还有人家,至少可以借个手机,报警求助。绑她的人应该不敢在村民面前轻举妄动吧?
这么想着,她觉得一切还在掌控之中,甚至带着点松懈的从容,下了车,快步向村子里跑去。
不用过脑子想,她也察觉出了不寻常,普通的村庄不可能没有鸡鸣犬吠,也不可能没有孩童嬉闹,更不可能只建两个停车位。
此时她已经跑到了村子口,院子里乌央央的人群听到汽车的引擎声,全都回过头来望着她。
时序愣住了,这什么情况,村子里在搞什么聚会吗?她视线往里看去,当她看清祠堂前的情景时,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向晴和靳淼正站在祠堂前,头发凌乱,脸颊通红,眼神里写满了绝望与惊恐。有人不为时序的到来而惊扰,嘴里还在报着价,“我出一万五,买高个子的”。
“我出一万六”曳奔没理睬走进来的人,向晴的价格从最初的一千已经喊到了一万六,他觉得今天自己恐怕竞争不过那些年轻人了,心里正不高兴呢。
就在时序迟疑的瞬间,向晴的目光越过人群也看到了她,两人目光相撞那一刻,向晴绝望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亮光,时序就是她在海上漂浮已久后,突然出现的一根浮木,她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她,大喊着:“时序,救我!时序,救我!我在这儿!”
此时,站在向晴和靳淼身后的两个男人也看到了时序,两人惊讶极了,这人不是让康文秀带走了吗,怎么又跑这儿来了。
随后跟进来的闵姐和老杨大声喊着,“抓住她,别让她跑了”,在院子里的混浊音男和另一个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喊着,“抓住她,别让她跑了,否则你们全村都得完蛋”
原本在院子里集中等着买媳妇的男人们,一听全村都得完蛋,那还了得,赶紧回家拿着工具就要去追赶时序。
时序一看这阵势,顿时明白这是入了虎狼窝了,难怪那两人对她开车离开表现平淡,原来是知道她逃不掉啊!
她身子向上跳跃,踩在那些人的肩头,快步跑向祠堂,试图带走向晴,然而他们人手太多,那些人一散开,使她脚步落空,身子从空中跌落,她一个翻转,稳稳地站在院子中央,迅速从一人手中夺过他的菜刀,只是刀太短,又不锋利,根本没有杀伤力。
扔掉菜刀,又夺了一把农具,一个锄头把,就是一根木棍,长度是够了,就是太笨重,也不趁手,但也足够她为自己杀出一片安全空间。
许多人被她的气垫震住了,更多的人不怕死地围过来,他们连警察都不怕,怎么会惧怕区区一个女孩呢!
眼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她一天一夜没吃饭,体力本就不济,经过刚才一番打斗,她知道自己一个人无法胜过一群人,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先逃走,然后再想办法地来救向晴。
时序咬了咬牙,与向晴充满期盼的目光对视了几秒,缓缓摇了摇头。
这是一道无声的承诺,传递着一个坚定的信念——现在不行,但我一定会救你。
向晴懂了,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定感,这漫长的一天一夜终于迎来了曙光,她十分坚定地相信,只要时序能逃出去,她就有希望得救。
这一刻,她突然就放松了自己,任由那个男人粗暴地拽着,将她们两人拖进屋里,她也没有再反抗。
第168章
跳崖
蕙城公安局里,王队长刚吃完小刘带来的早餐,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林洚打来的。接起电话后,对方直接抛出一句话:“我们找到时序了,他们去了大曳山。”
“大曳山?”王队长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紧,语气里藏不住的震惊,“你确定是大曳山?”
电话那头的林洚简短地回应:“没错。”
王队长一时没了声音。他在脑海里立刻翻出关于大曳山的全部信息,那座令办界头脑不已的大曳山,山是闻名的山,山里的住着的人却几乎很少人知道,而在他们公安系统内部,大曳山里的几个村子,可谓是臭名昭著。
山里住的,全是没有户籍的黑户,平日里跟外界几乎隔绝,村民们只认钱和利益,对规则和法律根本嗤之以鼻。
更让人头疼的是,这里一直是人口贩卖的重灾区,尤其是买卖妇女,他们把女人视为奴隶,虐待,强迫劳动,强迫生育,几乎无恶不作,警方曾多次进入该地区解救妇女,却因极度复杂的地形和村民的排外抵抗,几次行动都铩羽而归。
王队长用力揉了揉额头,深深叹了口气。这种地方,不光是进去难,想带人出来更难。更让他痛苦的是,那些拐卖案件中的买家与卖家,根据法律竟然罪名有别。
买和卖不同罪,让大曳山的村民更是嚣张,认为不过是买个媳妇,又不是没付钱,能犯什么罪,坚决不让警方将人带走。
“林洚,”王队长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对自己确认,又像是在请求,“你知道大曳山的情况吧?”他将大曳山的情况简短地给林洚作了个介绍,“你要我们现在调警力过去,若不是十拿九稳,恐怕很难……”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后,林洚语气坚决:“王队长,你尽力吧,能调人来给我助助威也行,被绑走的是我女儿,我不能不管”
王队长闭了闭眼,手指在桌面上敲打了几下,眉头紧锁,内心翻涌的情绪。
犹豫了片刻后道,“好,”语气里带着些许疲惫,更多的是一种决心,“我会向当地公安局请求警力支援,但林洚,这次行动风险极高,必要时,或可从长计议”
“我必须救出我女儿,你的人若能来,就在山下等着,等我救出人后,帮我阻断追踪就好”林洚眉头紧皱,凭他们三人之力,似乎很难。
林时珏开着车,一进山就无须导航了,车辙印十分明显,且上山的路是唯一的,车子开进了那个流水道,就像火车上了轨道一样,想平地调头根本不可能。
覃佐郁紧跟在他们的车后,两辆车开足马力,一路向山上开来。
时序看着一群人向她这边跑来,手里拿着棍棒,菜刀,农具等,她转身就跑,再有功夫,寡不敌众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时序一路狂奔,耳边是风声和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四面八方都是村民,她自然地往东面跑,步伐踉跄,慌不择路,眼前的景物逐渐模糊成一片灰白。直到突然,她猛地停住了脚步。
“难怪这边没有人,原来是故意把我往绝壁方向赶”,她愤恨地骂了一句,前方是万丈深渊,冷风从深谷中吹上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像刀子一样刮过她的脸。
“难道今天要死在这儿?”她摸了摸胸口的花生吊坠,心里有点悲伤,“外婆啊,我还没打开这吊坠呢”
与花生吊坠串在一起的,是覃佐郁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那支小竹哨,她想,“阿郁,哥哥,今生怕是要告别了”。
她奋力吹响了竹哨,按覃佐郁以前教她的,两长一短,“哥哥,你说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我吹响竹哨,你都会来到我身边,现在,你能来救我吗?”。
小小的竹哨声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覃佐郁开着车,尽管引擎声轰鸣,离山顶还有好几公里的路,他还是听到了时序的竹哨声。
“时序,等我,等着哥哥来救你”,他加大油门,一路往前冲,此时林洚和林时珏的车就在他前面,他无法越过他们,急得直按喇叭。
林洚也听到了竹哨声,“什么声音?”。
“爸,是竹哨,是妹妹吹的竹哨”,林时珏自然知道这竹哨的来历,此刻也没时间讲述,把油门踩到底,车子开上村里的停车坪时,他还犹豫了一下,“撞过去”。
林洚直接命令儿子,将其中一辆车撞下了山坡,紧接着,又一声响,覃佐将另外一辆也撞下了山坡。
父子俩下了车,林洚拿了一根钢筯在手里,林时珏拿着一把匕首,“阿珏,那个太短,换长的”。
林时珏从后备箱里拿了一把长扳手,父子二人往人流的方向冲过去,林洚像发了疯一样,见人就砸,林时珏一开始还有些下不去手,可是见到父亲的样子,看到那些穷凶极恶的人,他若有半分犹豫,他就得把命留下。
覃佐郁手里握着一把自制的长刀,那是赵智礼他们用来对付工地上闹事的农民工的,以前只是拿出来吓唬人,从没敢真用过,这会算是派上用场了。
覃佐郁对付左边,但凡挡道的人就直接砍,不论男女老少,砍到哪儿算哪儿。
林洚父子俩对付右边,三人冲开人群,好不容易来到时序面前,而此刻,时序正看着悬崖边上,垂下的藤条,正在考虑如果跃过去,抓住的概率有多少。
她回头,看见追赶的人越来越近,狰狞的笑容在他们脸上蔓延开来。与其被他们抓回去受折磨,那还不如拼死一搏。
“跳过去!”她在心里狠狠对自己说,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只要抓住那根藤条,借藤条荡到不远处那棵树上,这些人就拿她无可奈何了。
她回头,就看到林洚和林时珏冲开人群向她扑过来,“不要啊,小序,不要啊”
林洚伸手过来要去拉住女儿,然而已经迟了,时序的身体向着藤条方向扑去,恰在此时,
村子里那条看门狗,直接从后方扑过来,一口叼住藤条,窜到了另一边。
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啊!仅仅一瞬间,她的生路被硬生生斩断。
悬在半空中的时序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命运会被一条狗终结。
失重感猛地袭来,身体开始往下坠落,风在耳边尖啸,像无数恶鬼在嘲笑她。
“既然这是一条绝路,既然天要亡我,那我就死吧!”她心中冷笑,任凭身体向深渊坠去。
第169章
救女
“不……”林洚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去,他将身体往下压,很快追上时序,将她抱在怀里,转身,用尽全身力气,将她往另一边的崖壁上推去。
时序本能地抓住悬崖上垂吊着的藤条,反手想来抓父亲的手,林洚却回避了,那细细的藤条,无法承载两个人的重量,他要是抓住了女儿的手,父女俩人都逃脱不了跌下深谷的命运。
“爸爸……”时序哭泣着大声呼喊,她早就原谅他了,早就接纳他了的,他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很多人,可他主观上没有对不起她,这么多年孤苦的生活也足够赎罪了。
听着女儿的喊声,林洚笑了,他终于,终于救下女儿了,终于不用胆小地缩在自己的壳里去窥探女儿的生活了,他终于可以去见巧思了。
大曳山在这里裂开了一条峡谷,宽约50米,深有上千米,不论什么东西从此处跌落,都是尸骨无存。
“爸…爸……”时序又一声呼喊,但林洚已经下落到她看不见的位置了。她将藤条缠绕在脚上,一步一步地往上攀登。
此时天色突变,天空乌云密布,大朵大朵的黑云向这边飘来,时序望望悬崖顶,再看看自己的位置,正是在悬崖中部,要爬上去,还得费些力气,不管怎么样,也得爬上去才算真正逃出生天。
对面崖上,林时珏看着林洚跑下去了,大喊一声,“爸……,小序……”,生死面前,终归是不够有勇气,知道跳下去也只是白白送命。
覃佐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序……”,但是已经迟了,两人低头往下看,直看得人眼晕,山谷里雾霭沉沉,能看到的不足100米距离。
“先别伤心,不一定有事,赶紧去崖底找”,覃佐郁安慰着林时珏,也同时安慰自己。
不管怎么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得赶紧找人。
“找什么找,从这儿下去的,就没人能活着离开”,见到人跳下去了,追赶的村民也放松下来,到这悬崖边的结果无非两种,一种是跳崖死了,另一种就是被抓回来。
被抓回来的人下场都会很凄惨,一般就直接给那些家里几兄弟都娶不到老婆的人做共妻了,当然也免不了被老公公占便宜,哪怕当着婆婆的面。
覃佐郁扭头看着那说话的村民,又听得旁边的人说道,“跟着我们兄弟多好啊,非得要跳崖,太可惜了”。
所有的村民都不以为然地往回走,这种事在他们这儿已经发生过若干起了,不堪受辱的女孩以为跳崖能有一条生路,哪怕死,也绝不让这些又脏又臭的男人得逞。
“走了走了,祠堂里还有两个呢,奔叔出价到一万六了”,村民们呼啦啦地往回走,完全把林时珏和覃佐郁当空气。
“你们……”林时珏要找他们理论,覃佐郁抓住了他,“现在找小序和你爸要紧”。
“别找了,谷底全是蛇虫鼠蚁,你连去山谷的入口都找不到”有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讥讽了一句。
“进了我们村,还想活着离开,那有这种好事,”有人更加不屑。
覃佐郁压抑着怒火,将林时珏拽到车位上,“你赶紧下山,找人来进山谷去找人”。
“那你呢,你要干啥?”林时珏不安地问。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赶紧的,别耽误时间”,把林时珏塞进他的车里,关上车门,“赶紧去找人,我随后就来”。
林时珏开着车缓慢下山了。
覃佐郁从自己的后备箱里拿了一把军工铲,德国原装进口,长期放在车上备用的。
60厘米,长短正合适,多功能铲头,能当刀切菜,也可以铲土,可以开啤酒瓶,还可以拧螺丝,像瑞士军刀一样多的功能,比军刀用起来方便多了。是户外活动的必备工具之一。
覃佐郁将铲子拿在手里掂了掂,非常合适,关上后备箱的盖子,就见闵姐和老杨说笑着走过来,“哎呀,我们的车,我们车被推下山坡了”。
老杨上来要找覃佐郁理论,挥拳就要打过来。
覃佐郁冷笑一声,“特么老子正愁找不到撒气口,正不知拿谁来试刀呢,你倒是积极送死”。
一铲子下去,老杨举起来的那只手“咔嚓”一声,就被砍成了两段。
“啊,你要干啥?你要干啥?”闵姐吓得直往后缩,嘴里大声喊着,希望村民来救她。
果然,走在后面的村民听到喊叫声,又纷纷调头,几个人向覃佐郁围过来。
俗话说,歪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覃佐郁支走林时珏,自己就没打算活着出去,时序从那么高的山谷跳下去,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他之所以没跳下去,就是要为时序报仇。
是他们所有人逼死了时序,尤其是该死的人贩子,这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无辜,不论男女。
他一铲子扎在闵姐的右胸上,闵姐瞬间就哑了声,他不想让她死得太快,要留着她慢慢折磨。
老杨捂着自己的断胳膊,正欲起身,覃佐郁又一铲子扎在他的腿上,一条腿应声断了。
围过来想帮忙的村民见他动真格的,都不敢动了,有胆大的冲上来,覃佐郁直接一铲子拍在他的脑袋上,那人被拍飞出去好几米远,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所有人害怕了,他们和警察对峙了好几次,警察都没能将他们怎么样,以为这次和以往也没什么不同,人死了,警察走了,他们的日子还是一如往常。
从来都是他们欺负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还从来没偿过被欺负的滋味,见到有人死,一个个都怂了。
覃佐郁前进一步,他们就退后一步,直到退进院子里,所有人都拿着武器对准了覃佐郁,连刘楚楚,手里都拿着一根木棍,站在人群里。
短短三年多时间,她已经被完全同化了,曾经的善良湮没在长期的虐待中,她也曾跑到悬崖边,却没胆量往下跳,而现在,看着另一个跳下去同类,她还在心里鄙夷地笑话她,“真傻”。
第170章
屠村
覃佐郁拿着铲子,遇着谁就拍谁,没有多一句废话,直往脑袋上拍,大曳村的男人们,都是些只敢欺负女人,窝里横的怂货,连走出大山的勇气都没有,如今遇到了狠角色,一个个吓得直往屋里钻,只想着如何保命。
以前也有女孩的家属找来过,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他们以为这次还是和以往的每次都一样。
地上已经倒了七八个人了,命大的并未当场死掉,嘴里喊着:“救我,救救我,”但是没人敢去救,任由他在地上挣扎。
覃佐郁铁了心要屠了这村子,然后去自首,不就一死吗,小序已经死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见人就杀,无论男女,曳奔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以为他是要救人,赶紧把关着的向晴和靳淼放出来,看到覃佐郁那一刻,向晴知道自己得救了。
看着他手握铁铲,双眼喷血的样子还是把她吓了一跳,“覃佐郁,覃佐郁,阿郁,阿郁”。
向晴扑过来,“阿郁,你们终于来了,呜呜呜”。
呼喊声让覃佐郁回神,看到向晴也是一愣,“你们怎么在这儿?”。
“阿郁,我们被人贩子抓来这儿的,阿郁,时序呢,是不是时序逃出去找你们来的?”
覃佐郁没有回答向晴的问话,靳淼在旁边既庆幸又心虚,生怕覃佐郁发现她。
村民们见两个女孩放出来,果然管用,很快放松下来,现在只想让他们赶紧走,别在村子里待着了。
有大胆的人想趁他说话分神的时候来偷袭,覃佐郁毫不犹豫就是一铲子拍下。
看着血肉模糊的人躺倒在脚边,向晴和靳淼吓得直发抖,“覃佐郁,咱们走吧,去和时序会合”。
她抱着覃佐郁的胳膊,杀人可不是件小事,她想把他引走。
“你会开车吗?”覃佐郁问向晴。
“会,我和时序同时去驾校学的”,她年满十八岁,已经拿到了驾照,时序只等满了十八岁就去考。
覃佐郁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开着我的车赶紧下山,你爸妈在等你”。
“那你呢,你怎么下山?”向晴不安地问,总觉得覃佐郁的神情有些奇怪。
此时,那个浑浊音男人和另外一人跑出来,靳淼见到二人,立即抓起地上的棍子就要去打,这两人夺走了她的贞操,差点就让她成了这些粗鄙之徒的奴隶,她恨啊。
在后备箱里窝了一天一夜,又累又饿的小女孩,哪有力气去和一个男人对打。
男人轻轻一挡,她就连人带棍子摔倒在地,“覃佐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他们是人贩子,就是他们绑了我们”。
“不,阿郁,别杀人,别杀他们,让警察来,让警察来捉他们”向晴死死地抱着覃佐郁,绝不让他杀人。
伤人和杀人的结果大不一样,她已然毁了,不能让覃佐郁走了极端。
“杀了他们,他们都是坏人,放出去还会有许多人受害,覃佐郁,杀了他们,是他们绑了时序,强迫了时序,就是他们”。
靳淼一声一声地喊着杀了他们,她知道自己杀不了,可那股恨意无法消解,此时唯有时序能刺激覃佐郁,她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时序被人强迫了,这些人都该死。
“你闭嘴”向晴见自己劝不动覃佐郁,转身狠狠甩了靳淼一巴掌,“最该死的人是你,你是他们的帮凶,要不是你给我们喝了加料的果汁,我们怎么会被人掳走,你闭嘴,你才是最恶毒的那一个”。
向晴声嘶力竭地吼着,又甩了靳淼一个巴掌。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我们都是受害人啊”,靳淼不可置信地捂着脸望着向晴,原以为两人有了共同的经历,应该同舟共济,此刻怎么能起内讧呢。
“打你怎么了,都是你这个害人精,你也是人贩子,你没想到把自己也搭进来了吧,害人害己的东西”
想到自己这两天的经历,向晴是越想越气,又甩了靳淼一巴掌,只不过没什么力气,巴掌打得也不疼。
两人贩子看着他们内讧,趁机赶紧想溜,哪知覃佐郁一铲子拍过去,混浊音男人瞬间没了声息。
“哈哈哈,杀得好,他们都该死,都该死”,靳淼正笑得开心,指着倒在地上的那男人,狠狠地啐了一口,“活该,报应”。
哪知话没说完,突然双臂一空,覃佐郁直接一铲子劈下来,把她的双手掌给活活劈断了。
看着掉到地上的双手,靳淼竟然忘了疼,双目圆睁,惊讶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站在人群后的刘楚楚,此时似乎有点反应过来,腆着大肚子,上前拽住了向晴,“姐姐,姐姐,我也是被他们拐来的,救救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