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那行吧,你把人带走,有什么新线索立刻通知我们”,康文秀和赵大宝又回到了覃佐郁的车里,随后几辆警车返程。康文秀看着远去的警车,一下子慌了,“不,别走,别走哇,我交待,我愿意交待”,然而警车留下一路尾灯和看不见的尘土,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第164章
大曳山
时序蜷缩在后备箱狭小的空间里,屏住呼吸,心跳与车轮的轰鸣声交错在一起。她清晰地感觉到,车速在不断提升,没有丝毫要停下的迹象。冰冷的金属壁硌得她身体生疼,但更让她不安的是未知的目的地。
后备箱是电控的,从里面无法打开,她只能等待。
与此同时,向晴和靳淼同样察觉到了速度的变化。狭小的空间让他们几乎无法动弹,四肢被死死绑住,绳索深深勒进皮肉里,痛楚和麻木交织在一起。两人只能忍受着那份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任由车子飞驰在黑暗中。
大曳山是一个山峰群,每座山峰间形成的山谷里,都有一个村落,这里的原驻民,祖辈几乎没走出过大山,山峰不算高,山脉却很长,且十分陡峭。
据传,他们的先祖曾是那些犯事了逃亡至此,随后在此安家,一代一代传下来,现在每个山窝里几乎都有一个村子,村子也不大,只有几十户,百来人口。
他们都是曳姓,是同一个祖先传承下来的。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的生活来源在古代靠着山里打猎,卖些皮毛肉类,然后换取一些基本生活用品。
到现代社会,他们认识了很多中草药材,山里有百年灵芝,有真正的野山参,拿到市场去买后,再换回生活必须品,布匹盐巴这类。
随着社会发展,许多年轻人走出大山,开了眼界见了世面,便不愿意再回到山里生活。
但老一辈那种封建的传统的思想,始终认为故土难离,而且生活在大山里,男性的重要性尤其突出,重男轻女思想特别严重,男女比例失衡,村子里成年男性很难婚配,老一辈做着三妻四妾的美梦,却不知现在连娶一个老婆都难。
每家每户只允许小儿子外出打工,大儿子必须留下传宗接代,但更多的人不敢踏出那一步,对外面的世界有着强烈的不安感,没文化,不识字,尤其是简化后的汉字。
尤其是在处处都要身份证的时代,他们在外面的世界更是寸步难行,他们从来没办过身份证,甚至连户口都没有,也就是说,他们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信息痕迹,就是俗称的黑户。
走出去的人,拼尽全力地生活,但花花世界似乎对他们并不友好,好不容易交了个女朋友,高兴地带回家给父母看看,父母即刻打起了女孩的主意,要小儿子将女朋友让给大儿子,他自己再出山去另外找一个。
小儿子竟然同意了,在他的心里,家族的传承比他自己的幸福重要得多,从此后,这位小儿子,就是给闵姐开车的老杨,本名叫曳根阳,干起了拐卖妇女的勾当。
山里没有水,没有电,过着交通靠走,通讯靠吼的原始生活,真正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相邻的好几个村子里,有三分之一的女性都是被拐卖来的,不论学历,不论长相,从15岁到40岁,只要还能生孩子,村子里都有人买。
价格从一万到十万,到二十万,凭长相,年龄,是否生育过来评判,二十岁到40多岁,生育过的女人价格最高,因为可以确定是可以生养的。
若生下女儿,等长大了,卖给别人家做媳妇,直到生出儿子才罢休,这个不能生儿子,那就再买一个接着生。
有时父子齐上阵,只要能生下孩子,无所谓辈份,反正都是自己家的后代。
三年前被拐来的刘楚楚,此刻正腆着七个月的孕肚站在村口徘徊,她逃过无数次,每次都没能走出村子就被抓回来了。
他们在村口布置有简单的机关和迷阵,只要靠近就会触发机关,村里人很快就能收到信息。
刘楚楚死心了,为了不挨打,不被父子两人同时欺负,只得老老实实地认命,她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当然,他们也不在乎,名义是她是曳春的妻子,但很多时候,曳春的爹都在她房间里过夜,由不得她同意或不同意。
和她同样命运的,村子里有好几人,她们都是被拐来的,最初都逃过,但最后都没能下山就被追回来了,挨过若干次打后,大家都认命了,这辈子,就在山里老死了。
听说今天又要带两位女孩进村,她在村口等着看热闹,看看姑娘长得好看不好看,年龄有多大,最后会进谁家。
她们都是物品,价高者得。
向晴和靳淼经过一天一夜的颠簸,车子终于停下了,她们又累又饿又渴,身体已经极度不舒服,头有些痛,伴随着恶心想呕吐,神思恍惚,整个人昏昏欲睡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靳淼也是口渴得不行,心里烦躁,意识模糊,此刻莫说是把她们绑住,即使放开了,她俩也无力逃跑。
两人都知道,这是因为脱水导致的电解质失衡,此刻两人都有些发热,车停下了也浑然不知。
坐在前座的两个男人下了车,打开后备箱,将两个女孩拎下来,她们模模糊糊地听到两人谈话的声音。
两人同时嗯嗯啊啊地发出请求:
“水,给我水”
“我要喝水,给我水”
因为嘴上贴着胶带,她们的声音听来就是令男人兴奋的呻吟声,没人回应他们的请求,她们正被人拖行着。
“哥,一人一个,很公平”,是那个声音混浊的男人在说话。
“行啊,动作快点,别玩花样”,另一个声音说道。
“行,速战速决”。
两个女孩被拖入草丛,像老鹰拎小鸡一样,更像是拎着布娃娃一般,被扔在草丛里,任由两人作为。
疼痛使她们稍微清醒,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随后两人都晕过去了。
半小时后,她们又被拎回到车上,“哥,我看这两人快不行了,
得给他们喝点水,不然出事了咱们可兜不住”。
他们从车上分别拿了两瓶水,拧开盖子,撕开粘在嘴上的胶带,将水递到了她们的唇边。
嘴唇接触到水的那一刻,两位姑娘如沙漠里的鱼一样,得到了救命的圣水,对着瓶口一阵猛喝,身体补充了一点水分,意识有所回拢,慢慢回过味儿来,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向晴哇哇地哭了。
“放了我吧,我家有钱,让我爸拿钱给你们,放过我吧,我才刚上大一,我从没做过坏事,放了我吧”。
靳淼比向晴冷静多了,她从小在家里吃过苦,凡事都是自己应对,知道此时哭没有任何意义,坏人最不屑的就是你的眼泪。
第165章
进山
周遭静得可怕,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向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声音里满是绝望与乞求:“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真的可以给你们钱,很多钱,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你们要多少都行……我爸爸一定会给的……”
靳淼安静地跪坐在地上,任由两个男人将她的腿再次绑上,听着向晴的哭声,到此时才知道,被绑的只有她和向晴,而时序并没跟他们在一块,时序去哪儿了?
她的心里陡然燃起希望,“时序是不是逃出去了,那警察应该很快找来的吧”。
“哭什么?”混浊的男声响起,打破了向晴的哭泣声,“姑娘,别天真了,好好享受以后的生活吧”
向晴感觉到有人靠近,然后双腿又重新被缠上,她被吓得一哆嗦,拼命地缩紧自己,像只受惊的小兽。
男人低笑了一声,脚步声缓缓靠近,她闻到了空气中一股烟味混合着汗水的腥臭,令人作呕。
男人在她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滋味真不错,要不是警察追得紧,真想留下用几个月再出手”。
靳淼的心猛地一沉,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我家里没有权势,钱也不多,如果你们要的只是钱,她更适合。”
向晴惊呆了,此刻才知道跟自己绑在一起的是靳淼:“靳淼……”。
没想到人心可以恶毒到如此地步,都到这种时候了,她还不忘害别人,真是可恨啊!
“时序呢,你们把时序怎么样了?”她焦急地问,被蒙住的眼睛四处张望,除了无边的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靳淼,你把时序怎么样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竟然害自己的同学,你要遭报应的,你会不得好死的,我诅咒你”向晴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太吵了,还是把嘴堵上吧”另一个男人替她们整理好衣服,将两人的嘴重新贴上胶布,又扔到后备箱里,一路往大曳山中进发。
另一边,王队长回到蕙城已经快天亮了,他趴在写字台上眯了一会儿,同事们就陆续上班了。
覃佐郁将康文秀和赵大宝捆绑结实后,他打电话叫来助理,自己则坐在路边抽烟等着,他要好好想想康文秀最在意的是什么,拿捏到痛处,才能使她开口。
仔细想想他所了解的这位大姨,除了她这儿子,似乎也没有在乎的东西,关于她不是外公的亲生女儿的事,原本只有康父康母和康文秀三人知道,不巧的是,这件事在那年康母责骂她不顾人伦,竟然打起妹夫的主意时,母女俩的吵架内容被覃佐郁听到了。
“我不顾人伦?你能比我好,我爹是谁,你告诉我啊,让我去找他”康文秀嘲讽地对母亲吼道。
康母差点没气背过气去,“你,你这个不孝女,你爹至少把你养到十八年,你不但不感恩,还恩将仇报”。
“我爹,我爹是谁,你说啊,我亲爹是谁?”康文秀不依不饶地逼迫。
“养我?我不过是康文娟的陪衬,我十二岁就开始做饭,她康文娟做过吗?我放学回家还要干农活,她干过吗?我洗全家人的衣服,她洗过吗?给她买新衣服,给我就把你的改改穿,这也叫养我?”
“哈哈哈,我以为你们只是偏心,原来,我竟然是你偷来的,那就难怪了”康文秀是哪句话扎心说哪句,一点也不给自己的母亲留情面。
康母有口难辩,她只是觉得揣着肚子嫁进康家,对丈夫有所愧疚,所以在往后的生活中,处处严格要求这个女儿,而这一切,都与康父无关啊。
一个男人,能有胸怀娶了一个怀孕的女人,就不会计较孩子的一点吃穿。
覃佐郁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原来大姨竟然不是外公的亲女儿,那康文秀所做的一切,似乎就可以解释了。
他悄悄地离开,将这个秘密埋进心里,今天坐在草地上想着,或许这件事可以利用一下,看能不能撬开康文秀的口。
林洚坐在车里闭目养神,脑子却并未停止转动,之前把一切希望都寄注在警察身上,如今看来,还得自己想办法,他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凌晨5点多,然后拨了一个国际长途。
接电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林,你这么早起床了”。
“我需要帮助”林洚也不废话,“帮我查找这辆车的全部经过,还有这个人目前的行踪,越快越好”。
“我们红客不白干活,费用你知道的”,对方漫不经心地说。
“知道,找到人,钱会打你账上”,他把时序的照片和别克商务车的图片一并发了过去。
再把大致情况讲了一下,“我现就在路边等着,越快越好”,随后把自己的定位也发过去了。
林时珏陪着老父亲坐在车里等。
大洋彼岸某个居民区的一个房间里,格尔打开电脑,调出林洚给的定位,将时间往回退了十几个小时,然后将图像不断放大放大再放大,然后一张高清图就出现在眼前。
两个人开着别克商务车和两辆车一晃而过,车里的女人心慌地打了个电话,“赶紧开辆车到二级路分岔口,我们很快到那儿了”。
很快,这辆别克商务车到达预定位置,一辆本田越野车等在那儿,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他们顺利将时序转移到了本田车上,将别克商务车弃在路边。
格尔转动鼠标,一路追踪着这辆本田车,直到此刻,本田车还在开往大曳山的途中。
时序躺在后备箱里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朦胧的意识中,她仿佛回到了木多镇的家里,外婆在厨房里忙碌,妈妈在厅里看书,外公在打理他的菜园子。
他们似乎看到她回来了,外婆放下手里的活,“乖宝,别怕”。
时序笑着扑进外婆怀里,没想到扑了个空,再回头时,妈妈也不见了,园子里也没有外公,她眼前是一片密林,林木森森,是她从来不曾到过的地方。
她顺着小路往上走,一段蜿蜒的石阶路一直伸向前面,一座小木屋呈现在眼前,她仿佛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她十分笃定,外婆一定在屋里等她。
第166章
买卖
她快步往上跑去,却被石阶绊了一下,她猛然睁开眼,现实却仍是一片漆黑,她仍然被困在后备箱里。
因为这辆车是临时开过来的,后备箱里塞满了各种杂乱的物品——修车工具、洗车用具,还有半箱矿泉水。
她拧开一瓶,灌下一大口,水流过干燥的喉咙带来片刻的舒缓,空荡荡的胃像个无底洞,咕咕作响,提醒着她已经一天一夜没进食了。
车子倾斜,她能感知到这是在盘旋往上,“上山?”,那可太好了,山林里更适合她,在树林里穿行,谁也别想追上她。
手机的震动将闭眼假寐的林洚吵醒了,他迫不及待地点开,屏幕上的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目光冷峻而焦急,人也略显疲态。
点开格尔的信息,是一段视频,画面中,一辆黑色本田越野车正急速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驰,车灯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锐利的光痕,像一头闯入黑暗的野兽,显得仓皇而急切。
“你要找的人在后备箱里。”格尔的声音很平淡,他只是接了个单,从不问原因,只要有钱收就好。
红客联盟有自己的卫星,能检索到地球上任何角落,储存时间三个月,也就是说,在三个月内发生的地球上任何位置的事情,都可以通过他们找到。
但是收费很贵,一般人付不起钱。
林洚认真地看了两遍视频,眉头微皱,深邃的眼眸盯着那辆车,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滑,“后备箱,竟然把我女儿藏在后备箱”。
“爸,找到妹妹了?”听着父亲的话,林时珏顿时来了精神,既然知道了,那就赶紧去追呀。
林洚将手机递给林时珏,沉声道:“记住车牌号,记住路线,十分钟后,视频会自动销毁。”
林时珏接过手机,目光迅速在屏幕上扫过,本田车的尾灯在夜色中格外显眼,车牌号清晰地映入眼帘。他只惊诧了几秒,随即迅速将所有关键信息牢牢记住,然后拨通了覃佐郁的手机。
“小序在一辆黑色本田车里,正往大曳山方向开去,我和我爸先跟过去了。”
电话那头的覃佐郁一愣,听到时序有了消息,原本萎靡的神情随之一振:“大曳山?好,我立即跟过来”
他将康文秀和赵大宝背靠着背,再结结实实地将母子俩捆在一起,扔到了路边的草丛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助理来时,应该可以将二人带回蕙城。
他仰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东方渐渐开始泛白,天色将明,若非早起的人,谁会发现这杂草丛里还有两个大活人呢。
他顾不得了,给助理交待几句,便开着车直往大曳山方向赶。
大曳山里,刘楚楚一直在村口等着看热闹,山里的生活实在是太枯燥了,看别人家的热闹是唯一的娱乐。
上午9点多,有人听到了车子的声音,许多的孩子迅速地围过来,跟在车子前前后后转着看新来的女人。
车子停下了,向晴和靳淼被拎下车,从外观看,衣着整齐,形容虽然疲惫,也能看得出不失年轻貌美。
这里的男人们并不在意美不美,在意的是能否生养。
老杨的大哥曳奔今年五十六了,当年弟弟让给他的妻子,给他生了三个儿子,四个女儿,不到四十岁,就被他搓磨死了。
靠着弟弟给大儿子买了媳妇,又给二儿子也买了媳妇,小儿子是隔壁村的女孩和他的二女儿交换的,现在,他已经有了七个孙子,五个孙女。
去年把三女儿,四女儿都卖出去后,他有钱了,想要给自己也再买一个媳妇,不然,总是等儿子出门后钻媳妇的屋子不够痛快。
所以,对今天带进村的两个女孩,他势必要买一个的。
向晴和靳淼被人像物品一样随意地放置在祠堂门口,冰冷的青石板透着森森寒意,给她们带来一阵战栗。
祠堂门大敞着,里面摆放着一排排牌位,烛光摇曳,映在古旧的木墙上,透出诡异而阴森的气息。
院子里,几乎聚集了全村的人,尤其是成年男人们,眼睛里闪烁着兴奋而审慎的光,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眼中是难以掩饰的狂热,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仪式。
刘楚楚腆着肚子站在人群中,和身边的女人低声议论着向晴和靳淼的容貌,衣着,年龄,以及好不好生养的问题,“还是你能干,才三年就怀上第二胎了”。
刘楚楚骄傲地将肚子往前一挺,“那是,这胎肯定是男孩”。
她也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公公的还是老公的,因为第一胎生了女儿,公爹认为儿子没本事,提出要帮忙,儿子什么也没说,算是默认了。
向晴迷茫地看着院子里的众人,恐惧漫延至全身,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她的手脚虽然被解开了,蒙眼的黑布也被摘掉了,恐惧却丝毫没有减轻,甚至更加强烈。
她茫然地望着四周,越看越觉得头皮发麻。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破旧的粗布衣裳随意地披在身上,上面沾满了泥土和油渍,远远地都能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男人们的头发蓬乱,胡子拉碴,像是长年累月生活在荒野里的野兽。
目光贪婪,像是一群饥饿的豺狼,看到猎物时露出的本能。
有人低声交谈,眼神在她们身上来回打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种玩味的笑容,透着让人作呕的龌龊和无知。
向晴的手指死死地抓着衣角,喉头发紧,她颤抖着嘴唇,眼里满是惊慌:“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靳淼的脸色同样苍白,但她强迫自己冷静,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她们死死困在其中。
心里一阵发寒——这些人和外界完全不同,像是被困在时间的泥沼里,浑浑噩噩地活着,眼中没有丝毫现代社会的理智和道德,有的只是原始的欲望和病态的狂热。
“我出1000元,买高个子的”有人急切地开始喊价。
“我出两千,要矮个子的”接着又有人喊着。
“奔哥,要矮个的吧,矮个的一看就能吃苦,会干活,还好生养”,有人低声给曳奔建议。
“我都这把岁数了,儿孙满堂,我还生养个啥,买个好看的,心里舒服”,曳奔主意坚定,目标锁定向晴,势在必得。
第167章
自救
“奔叔,您一把年纪,跟我们这些没开荤的年轻人争抢啥呀!”有人不满地呛了一句。
“什么叫争抢呀,不是买吗,你想买,你有钱吗?再说,人是根阳弄回来的,我是他哥,我还不能优先买?”曳奔当即呛回去,没本事就只能干看着。
大曳山里的竞价还在继续,黑色本田越野车也在驶来的路上,车子开到半山处,闵姐想到了康文秀的嘱托,“要不,咱们还是给康文秀留着吧”。
闵姐犹豫了,康文秀跟着他们干了三年,这三年收入翻番,不能为了一个女孩将人得罪狠了。
老杨当然是听闵姐的,听到闵姐犹豫的话,当即将车子减了速,盘山路上,别说点刹车,就是松一下油门,车速都很难再起来,于是干脆直接将车停在下了,找了两块石头垫在后轮上。
这条独特的道路,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公路,而是一条天然形成的流水道。
在夏季雨水充沛的时候,溪流顺着地势蜿蜒而下,虽然水量不大,却足以在地面上冲刷出一道浅浅的V形沟渠,裸露出底下坚硬的岩层和冲积的砂石。
流水沿着沟壑奔流,带走泥沙,打磨出两道平整的沟沿,使其在冬季干涸后,恰好成为一条供车辆行驶的简易车道。
到了冬季,当溪流枯竭,水沟变得干燥坚硬,原本被冲刷出的两侧沟沿成了天然的车辙。车轮紧贴着沟渠的边缘滚动,无需担心底盘剐蹭,行驶在这样的路面上,不仅减少了颠簸,还能借助沟槽的引导,维持车辆稳定。
这样的“公路”,看似原始,却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利用自然地势,让水道在不同的季节各司其职,夏季排水、冬季通行,既不破坏生态,也省去了修建昂贵公路的成本。
闵姐跟着老杨第一次上山时因为害怕爬山,所以让车子一直前行,直到尽头,到村口的那一段有一公里左右,是老杨发动大曳山人修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