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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是,我去做了亲子鉴定,确认时序是我的亲妹妹”林时珏将亲子鉴定递过来,康父好奇地拿过去仔细看,看来看去看不懂。

    覃向前接过来,浏览了一下又放在桌上,他们一家人早就知道时序的身世,对这亲子鉴定一点也不好奇。

    时序从桌上拿起来,也仔细地看了看,可惜,她才上小学四年级,也看不懂。

    她用疑惑又警惕的目光看向林时珏,嘴唇轻轻动了动:“这是什么?”

    林时珏没有立刻回答,用手指着最后那一行字,“相似度99.99%,确认亲子关系成立。”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是我的亲妹妹”,林时珏激动得都有点不成语调了,很想给妹妹一个拥抱,可看妹妹那样子,根本不相信呢

    “不可能……”时序低吼一声,一把将那份报告撕得粉碎,“妈妈从来没说过我有个哥哥,外公外婆也从来没说过你是我哥哥”。

    她顾不得屋里人的反应,迅速跑回自己家去,呯地一声关上房门,抱着一家四口的全家福,开始哭泣。

    心如同被巨浪拍打,沉沉浮浮的,一时找不到方向。

    照片里温柔的妈妈,慈爱的外公外婆都在对着她笑,仿佛在说,“那是真的呢”。

    “是真的吗?”她问自己,“我不是孤儿,我还有个亲哥哥”,这世上还有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为什么?为什么?”她对着照片一遍遍地发问,外公外婆坐在五岁的她和妈妈的身后,微笑着望着此刻的她,没有告诉她答案。

    覃佐郁推门进来,默默走到她跟前,“小序,小序,哥哥在,你信不信哥哥的话”。

    时序内沿婆娑地望向覃佐郁,随后看向跟在覃佐郁身后的林时珏,然后点了点头,“嗯,哥哥不会骗我”。

    “那你擦干眼泪,坐下听哥哥好好给你说,行吗?”覃佐郁又哄道。

    “好”,时序倔强地用衣袖往脸上一抹,以一个勇士赴死的决绝,安静下来听覃佐郁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等覃佐郁讲完,时序的内心已经有八成认可了这位亲哥哥,只是不甘心啦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来看妈妈,你为什么不来看外公外婆?”她有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林时珏哑口无言。

    “我……”他哽住了,抬手就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是我蠢,是我傻,是我做了错事,是我伤了妈妈的心”他打了左脸又打右脸,一连扇了好几个耳光,眼看着脸肿起来了。

    “行了,你已经为你的蠢买过单了”覃佐郁阻止了他。

    “他们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我?”时序低声问道。

    当年的事太过复杂又太过惊悚,覃佐郁也不是十分清楚,康文娟此刻就站在门后,听着屋里三个孩子的对话,她轻轻推门进来。

    “当年,你妈妈是怀着你和你爸爸离婚的,不想让他们知道,是你妈妈对他们父子的惩罚”,康文娟此刻有些理解当年时巧思的想法,却又有些不理解。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呢,至少要让林洚承担起抚养孩子的责任吧,至少时序不至于成为孤儿吧,洛姨临终前宁愿将时序托付给她这个邻居,也不愿意交给她爸爸,显见得对林洚有多恨啦!

    她一时也说不清洛静仪当年的想法,时序的小姑姑是知道时序的,这种隐瞒的意义在哪儿呢。

    “你小姑姑是最清楚的人”康文娟能明白洛静仪不找林琅的原因,毕竟林琅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时序在姑姑家,那种寄人篱下的日子,会摧毁小姑娘的自尊心的。

    这一刻,她突然就懂了时序的选择,原来,他们都小看她了,以为十岁的孩子只是个小孩,可她已经完全有自己的想法了。

    时序记得小姑姑,但几年没见,又快要忘记她了,

    “你们全部人都知道是吗?”时序抬起头,目光在康文娟和覃佐郁脸上扫过,带着质问和受伤,“却一直不告诉我?”

    林时珏摇摇头,伸手想去触摸妹妹的头,眼里满是心疼:“我也是寒假才知道的,当时还问起你关于妈妈的事情”

    时序想起了寒假的事,才过去十几天,一切都还在眼前,那时对林时珏就感觉很亲切,此刻想想,原来是亲哥哥的原因啊。

    “你真的是我的亲哥哥?那你见过爸爸吗?”

    “嗯,见过的,不过……”林时珏不敢说了,妈妈并不想让爸爸知道妹妹的存在,要不要告诉爸爸,他还没想好。

    “不过什么?”时序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她已经接受了林时珏是她亲哥哥的事情。

    “因为爸爸妈妈离婚了,妈妈不想让爸爸知道你的存在”林时珏也不知道该如何向时序解释,再等几年,等时序再长大些,许多话就好说了。

    “是爸爸犯错误了吗?”时序似乎懂了,十岁了,许多事情她都懂了。

    第120章

    快乐生活

    林时珏在木多镇又住了三天,直到过完十五才和覃佐郁一起返回蕙城。

    最后的最后,时序选择留在木多镇,既不跟林时珏去蕙城,也不愿意接受康父康母住进她的家里。

    “我哪儿也不去,我要在这里读完初中,然后考到蕙城一中去读高中,跟哥哥一个学校”她说的哥哥是覃佐郁,而不是林时珏。

    因为时序那句话,“康姨,我想自由地长大”,康文娟犹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她嘲笑自己竟然还不如一个十岁的小丫头通透。

    她最终决定尊重时序的选择,自己继续去进修,去参加国际医疗队,除了嘱咐覃向前要关照好时序外,又帮时序请了家政服务,每周来打扫一次卫生。

    林时珏说,“我来就是想接妹妹到蕙城,回家去的,妹妹应该去蕙城上学,我可以照顾妹妹”。

    时序认他是亲哥哥,却不等于会让他来安排自己的生活,她听从外婆的安排,她要守住外婆的家,哪儿也不去。

    过完正月十五,送走了儿子,康文娟还是拉着覃向前去领了离婚证,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改变她离婚的决定。

    “我的钱都给你,这张卡你也带上,到了国外没钱怎么行,家里我会照顾好的,阿郁已经长大了,你尽管放心,时序那边,你也放心吧,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的,她家的房租,我也不要她的,给她办张卡存着,家里没人做饭,就让时序去我工厂食堂里吃”,

    他正在筹建服装厂,由服装倒卖转变为加工,他的目标是创建自己的品牌,要做成企业。

    “我不要那么多钱,覃叔每周给我几百元零花就够了”她知道,她还太小,身上有太多钱未必是好事。

    吃饭周家饭馆里包了,学费什么的,由覃向前直接和学校对接,她自己根本花不了什么钱。

    她不想被束缚,心理的情感的现实的,方方面面她都想要自由自在地长大,她又不缺钱,又不是生活困难,她只是缺个家长而已。

    现在,她又有了个亲哥哥,这让她心生欢喜,原来世上还有跟她血脉相连的亲人,虽然她也渴望见到爸爸,可外婆和妈妈都不想让爸爸知道她的存在,那她就绝对不会告诉他。

    “妈妈不想让爸爸知道我,所以,哥哥,你绝对不能告诉爸爸,你不能对妈妈再犯错误了,你知道吗?”

    林时珏为妹妹不跟他离开还有些不高兴,但很快也就释然了,妹妹真去了,他还真搞不定,马上就开学了,妹妹的学校没联络,户口问题,而且,木多镇是妹妹熟悉的家,妹妹待在这里才是最好的。

    “我暑假来看你,有空就给你打电话”临分别时,林时珏抱着妹妹不肯松手。

    是啊,这世上,有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啊!

    时序觉得幸福极了,像外公外婆还在世时一样,浓浓的亲情包裹着她,她要发奋学习,将来考到蕙城一中去,去哥哥们读书的学校读书,长成外婆希望的样子。

    时序的生活像一幅明快的画卷,一点一点地铺陈在时间里。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耀在时序的房间里,落下一块一块的小方格子时,时序从甜甜的美梦中醒来,心情像晴空一样明朗。

    她来不及洗脸刷牙,背上书包就往学校跑,以前有外婆接送,现在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不再依赖任何人的庇护。

    天刚亮,空气中还带着一丝凉意,微风拂过脸颊,清爽又让人精神振奋。她脚步轻快,每一步都带着对新一天的期待。

    小巷的石板路还带着夜晚留下的露水。路旁的田野间,露珠在阳光下闪烁,像一颗颗小钻石。跑过小卖部,酒糟鼻老头正在支他的小摊,“时序,早啊”。

    时序边跑边打招呼,“孔爷爷早”。

    再往前,梁家早餐店的老板娘正忙着摆放新鲜的早餐,豆浆的香气和热包子的味道飘散出来,让她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几声。

    “时序,这么早啊”,老板娘特别喜欢这个每天跑过的小姑娘,长得乖巧,小嘴儿又甜,见面三分笑,总是甜甜地喊,“梁婶婶早”。

    跑上隐仙桥,她不得不慢下步子,桥上禁止奔跑,过了桥,再次放开脚步,遇到跟她一样要赶往学校去上早读课的同学,“时序,还早嘛,你怎么跑那么快”。

    时序回以一个微笑,“跑着暖和呢”。

    木多镇不大,学校建在镇子外,跑出镇子,到学校还要经过一小段乡村田野,几只小鸟在树枝间跳跃,叽叽喳喳地唱着早晨的歌。

    李家的奶奶每天早晨都在浇她的菜园子,见到时序跑过,还热情地挥手:“时序,又这么早去学校啊?”。

    时序边跑边笑着答道:“李奶奶,你怎么每天都这么早来整理菜园子啊!”

    李奶奶望着晨风中奔跑的小孩,喃喃地道,“人勤地不懒嘛,你看我的菜园子是不是最好的”。

    时序虽然跑远了,还是听到李奶奶声音,“所以,李奶奶的菜园子永远都有菜”

    前方就是学校,她隐约听到了同学们的说笑声,早读声,还有运动场上的跑步声,球场上有人拍篮球的声音。

    校门两旁的花坛里,蓝色的三色谨正伴着晨风摇曳,大红色的矮牵牛稍显腼腆,只有三角梅以一种雄踞之姿称霸整个花坛。

    多么美妙的早晨啊!

    开学第一天,时序心情特别好,跑进校门,她微微有点冒汗,脸颊被晨风吹得红扑扑的,恰如二月的桃花,白里透红,分外妖娆。

    每天早晨6:50,早读铃声响起,时序和大家一起朗读课文,课间十分钟后,还要读40分钟英语,8:20,早读课结束,时序又一阵小跑回家,然后才正式洗脸刷牙,开始一天的学习生活。

    时序的心情就像风吹过广阔的田野,自由、无拘无束,又充满对未来的希望和对自己的信任。

    周六去山里练功,周日在家享受独属于自己的时光,有个英文叫做

    me

    time。

    她翻阅外公留下的书籍,读那些晦涩难懂的物理书,翻阅外公留下的英文原著,从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开始,去探索语言的奥秘。

    她终于走出了亲人都离她而去的悲伤,不再沉湎于思念之中,只有自己好好长大,好好生活,才能告慰故去的亲人。

    尤其是地震之后,她更懂得人生无常,生命珍贵,要让活着的每一天都充满快乐。

    三年时间倏忽而逝,变故从时序上初一这一年说起,一个周六的下午,时序从护林人那儿练完功回家的路上,看到了让她惊恐的一幕。

    第121章

    撞见埋人

    那天下午和往常每个周六没什么区别,华夏大地已经从地震的悲痛中走出来了,人们在努力重建家园,北京奥运也如期举办,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地过日子,时序也如往常般练功回来。

    下午五点多,秋日斜阳,照得人暖暖的,练了一天功,时序相当疲惫,她快步穿行在茶溪的路上,尽量避开冬眠之前的蛇群。

    眼看就要走出林子,以她练功人的本领,听到前面有说话声,她很好奇,这么多年,从没人敢越过护林人划的地界,什么人敢挑衅护林人呢。

    时序很好奇,一纵身跃上树梢,循着声音望去,就见康文秀正和一个男人在拉扯,很庆幸,他们并没有越过护林人划的界限,时序跳下树,继续走自己的路。

    虽然同在木多镇,但有几年时间没再见过那对母子了,她对他们厌恶极了,多看一眼都讨厌。

    随着距离越来越靠近,他们的说话声,还是传进了她的耳朵里,“文秀,你不是说要给我钱吗,到这山里来做啥”。

    “我在这山上埋了黄金,挖出来给你啊,不管怎么样,你是大宝的亲爹,我怎么会不管你呢”。

    “啊,黄金啊,在哪儿,我来帮你挖”

    “就这儿,当时我们母子没地方住,不敢放家里,最后想到了埋在山里这个办法”

    “你挖吧,埋得有点深,你使劲往下挖”康文秀将手中的铁锹递到赵建军手上,自己则坐在树下的石头上,看着他挖坑。

    赵建军三年前咬了赵开平后,被强制治疗,他表现得十分听话,从工作人员的谈话中,他确定自己只是病毒携带者,潜伏期有些可以长达十几年。

    经过三年时间的煎熬,赵开平夫妻先后病发已经死了,他还依然只是个携带者,于是,他又燃起了生的希望,低眉顺眼取得了所有人的信任,然后,趁着没人注意的一个雨夜,逃出来了。

    他花了半年时间,终于找到康文秀母子,希望他们能收留他。

    “建军,我给你一笔钱,你还是去治病吧,你待在我们这儿,只能等死,况且,你是逃出来的,人家要找来,我也没能力帮你啊”

    赵建军想想,同意了,拿了钱,自己想怎么花怎么花,岂不自在。

    要不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呢,知道自己要死了才反思一下人生,如今能活着,心思又活泛起来。

    于是康文秀跟他约好,到山里交钱给他,他们都不相信银行,不相信那一张小小的卡片里会有自己的全部家当,他们那辈人,只相信真金白银的现钱,所以对于将黄金埋在山里的说法,赵建军一点也没怀疑。

    他已经挖了好一会儿,不算太深,也有一米多,“文秀,怎么埋得这么深呀!”

    赵建军想休息一下,直起腰杆来想让康文秀指点一下埋藏金子的具体位置。

    一抬头,就见康文秀双手握着铁锹,眼神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与决绝,铁锹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那一瞬间,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只有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铁锹在空中划出一道急促的弧线,带着沉重的力道向赵建军挥去,发出“呼”的一声破风声响。

    赵建军的脸瞬间僵住了,

    “啊,你想杀……”我字没能说出口,铁锹已经砸了下来,他本能地往后退,可是坑里空间狭小,避无可避,只听“咚”的一声,铁锹重重地砸在脑门上,赵建军一阵头皮发麻。

    刚想喊叫,康文秀第二下,第三下,一下紧追一下,直到赵建军完全没有反应,她才停手。

    时序本来已经走出了案发现场,听到了赵建军的叫声,她又倒回去,就看到了康文秀双眼猩红地冒着凶光,正杀气腾腾地狠砸赵建军。

    随后康文秀对着倒在坑里的赵建军狠狠地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老娘这一辈子就是被你这人渣给毁了,还想来让老娘养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杀了你也是为民除害,你个艾滋佬到处跑不是祸害人吗?”

    时序被这场景给惊了一下,脱口“啊”了一声,随后赶紧捂着嘴,心跳快得几乎失去了节奏。

    看着鲜血从赵建军的脑袋里往外冒,他的眼球已经被拍得脱出眼眶,嘴巴张得老大,血一股一股地往外冒,时序是练过功夫的人,也吓得腿软,差点没从树上栽下来。

    康文秀听到了喊声,也听到了动静,警惕地问了一声,“谁,是谁?”。

    时序赶紧缩小自己的身子,躲避在树影里再不敢动弹,正好一只野兔从树下经过,她摘下一小段树枝,直直地向野兔扔去。

    小兔子往康文秀的方向跑了几步,似乎感觉到有人在,又调转头往别处跑走,康文秀看到一个兔子屁股,才将信将疑地放下心来。

    然后往坑里填土,把坑填满,压实,再给上面栽种上一棵树,这是从林子里其他地方挖来的,又洒了一些药粉,这是为了防止被野兽扒出赵建军的尸体,她准备得相当充分。

    康文秀扛着铁锹下山,她却并没有回家,躲在出山的必经路口,她要看看究竟是谁在山里。

    时序一直躲在树上没敢动,直到以为康文秀已经离开了,才从树上下来,从来不知道,康文秀竟然是这么狠的人,她竟然敢杀人。

    她心有余悸地走出山林,一个尚未涉事的小姑娘,哪有康文秀那样深沉的心机,怎么会算到康文秀会躲在暗处等人呢。

    看着时序的身影,康文秀放心了,时序,一直在她的算计中,她刚才就猜到是她,只有这鬼丫头成天往山里跑,别人根本不会到那儿去的,现在一见,果然如猜想那般。

    等时序回到家后,她才从林子里转出来,扛着铁锹回家了。

    时序回到家,双腿还在发抖,康文秀杀人的那一幕实在太让人惊悚,她在客厅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稍稍镇定,最后拿起家里的电话,拨了110。

    接电话的是一个女声,时序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她没敢提康文秀的名字,她想警察叔叔只要去查,就肯定能查到的。

    接线员仔细询问了时间,地点,经过,并且要登记她的姓名,住址,以便后续询问一些情况。

    时序不想让人知道是她报的警,她不知道会承担什么责任,但知道会给自己惹来无尽的麻烦,于是道,“我就是路过看到的,你们自己去查吧!”。

    她赶紧挂了电话,心脏跳得乱了节奏,也不敢出门去吃饭了,自己给自己煎了份牛扒,练功辛苦,又被吓得厉害,她一点胃口也没有,对着桌上的牛扒,已经不自觉地将之切了又切,一小块一小块地摊在盘子里,她专心听着外面是否有警车的声音。

    第122章

    灭口

    第一次见这么血腥可怖的场景,还是把她吓着了,越是想避开越是避不开,血腥场面一直在眼前晃,满脑子都是赵建军流血的样子,眼球掉落的样子,实在太恶心了。

    她端起牛扒,哗啦一声全倒进了垃圾桶里,努力镇定自己,尽量不去想那些恶心人的场景。

    康文秀回到家时,已经想到了如何解决时序,她不确定她有没有看清楚,但她不敢赌,不除掉时序始终是个隐患。

    赵大宝见到母亲归来,没什么表情,他已经两年多没出过这个房间了,“妈,你回来了,我饿了,赶紧做饭吧”。

    一听儿子饿了,康文秀暂时也顾不上别的,先伺候儿子吃了饭再说。

    饭没端上桌,一阵警笛声惊得她手一颤,手中的碗“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她赶紧趴到窗户往外看,警车灯光闪烁着让人眼晕,红蓝的灯光照亮了康文秀那张苍白的脸,她差点就瘫坐到地上。

    她迅速从厨房抓了一把菜刀在手,双手紧握着对着门口,只要警察进来,她就打算一通乱砍,绝不能跟他们进警局。

    “妈,你咋了?”赵大宝对母亲的异样十分不解,这样子像个神经病一样。

    “你那么害怕干啥,又不是第一次,再说了,我给你做了一下午都在家的证明,查不到你身上的”。

    母子俩提前录了吵架的声音,康文秀杀人的同时,家里正播放着她和儿子吵架的声音,在邻居听来,她一整个下午都在家,并且母子俩吵得不可开交。

    康文秀像是从梦中惊醒,“对呀,我那么紧张干啥,我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呀!”。

    能埋一人,就能埋第二人,早不该手软腿软的,警察总不能无凭无据地抓她吧。

    康文秀镇定心神,再次往窗外看去,警察已经走远了,看方向,应该是向山上埋尸体的地方去了。

    她在心里冷笑,“他们要找得着尸体才算数吧”。

    想到警察来得这么快,一定是时序报了警,“时序那小贱人,竟然报警了”康文秀咬牙切齿地恨呀,悔呀,当时在路口,就该直接把她拍死一起埋了。

    随后,她又露出了狰狞的笑,警察找不到尸体,又能拿她奈何!

    无论如何,她咬死不知情,绝不自己出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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