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买卖双方都很开心,中介也很开心,他收了对方25万,多出来的是中介费,这是她承诺给中介的。很有意思的是,买房的人也是用来养情人的,既要在外面养着,又不愿意多花钱,所以这么便宜的房子,真是捡了个漏呢。
处理完房产,她在大街上找了个图文打印店,打印了一份离婚协议,大意就是感情破裂协议离婚。
至于财产分割,很简单的一笔,“你手里的归你,我手里的归我”,“归云苑46号房和房里的一切归我,房外的归你”。
所幸,这些年,林洚虽然出轨成性,但在金钱方面,并没有亏待她。而且,他所有的资产都放在家里,夫妻俩虽然吵闹,可潜意识里,他还是认为家里最安全,最可靠。
她将离婚协议连同林洚保险柜里的文件以快递的方式邮寄给了林洚。
随后她直接叫了辆出租车,跟司机谈好价钱,打了个长途车回木多镇父母家去了。
此时此刻,父母亲人,和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是她全部的支撑。
林洚在下午接到宋老师的电话,才知道时巧思又没去接儿子放学,他很烦躁,心里没来由地感到恐慌。
正开着会被叫去接儿子放学,一屋子的领导同事都看着他,他有些恼火。
他拿上手机,出了办公室,先打了家里的电话,他昨天给巧思打过电话,让她今天去接儿子放学的。
家里电话没人接,心里既有不安也有愤怒,各种情绪交织,总之主是一个“烦”字。
他只得又打给许梅,叫她去帮忙接一下儿子,他知道许梅买了今天离开的火车票,他猜测她大概率还没离开,以他对她的了解,必定是今天晚上最末一班车,然后软磨硬泡让他送去车站。
许梅已经收拾好行李,坐在屋里发愁,之前的手段不能再用了,他要如何才能留下来呢。
接到电话,可把她高兴坏了,却还故作为难地说,“洚哥,我收拾好行李,准备要离开了”。
“你不是晚上的票吗,先去接一下阿珏吧,晚上我送你走”林洚不耐烦地说。
“洚哥,你放心,我现在就去”,
许梅随即高高兴兴地应了,然后很开心地往幼儿园去接林时珏,她的计划用不上了,多好啊!
林时珏又回到了他心爱的许阿姨的怀抱,非常开心。
三天时间已经过了,车票也是真买了,她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装装样子先去火车站,但她并没打算真的上火车,到时装着被人抢劫,身地分文地在火车站哭泣,然后求路人帮忙打个电话给林洚,然后又可以顺理成章地留下了。
结果,时巧思自己作,又把老公和儿子送到她这儿了。
许梅在路边小店里给他买了个冰激淋,又买了听可乐,牵着他的手一起往路边去打车。
反正车费是林洚报销,不用白不用,她可不想自己骑自行车或挤公交,林洚的钱最后还不得都是她的钱,没必要替他省。
林洚下班后,心神不宁地开着车往盛荷小区去,路过花店时还去买了一束花,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接了儿子就走,从今往后收心,好好回归家庭。
许梅带着林时珏回到盛荷小区时,傻眼了,房门被人砸了,屋里的东西全部被扔了出来。
买房人来收房了。
第26章
无家可归
时巧思将房子的情况也给买家说清楚了的,房子里现在住着穷亲戚,赖着不肯走,她不得已才便宜卖掉。
这么便宜的价格,所以赶走穷亲戚的事,就劳烦他们代劳了,便宜的那些钱,算是劳务费。
为了避免争吵,对方找了工人,趁着屋里没人,直接砸门了。人家不只是要换锁,连门都换了。
“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砸我家的门,快停下,快停下”,许梅急得去拽工人的手,顾不上林时珏了。
工人多大的力气啊,哪是他一个小姑娘能撼动的。
工人也不跟她争执,停下手里的活,耐心地说,“小姑娘,你跟我说不着,我只是拿钱干活的,其他事我一概不知”。
“是谁,是谁,是不是时巧思,是不是姓时的叫你们来的”她疯狂地想要阻止,但没人听她的。
“噢,这个我知道,房主不姓时,好像是姓吴”领头的人停下手里的活,拿出电话本上记录的号码,“对,姓吴,这是他的电话”。
时间已经到了1997年,手机也从模拟信号变成了数字信号,更稳定更清晰,信号也更好,并且也逐渐走进平常人家,林洚给许梅买了个爱立信手机,但他却没给时巧思买,好笑不。
许梅立即拨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对,是我,房子是我今天刚买的,对,是一位叫时巧思的女士卖给我,对,房本已经过户了,噢,你的东西要的话,就尽快收拾走吧,不要的话,我可就全扔了,对,明天装修工人就要进场了,屋里的所有东西都会扔掉的”。
新房主也是一位领导,没时间跟她啰嗦,几句话说清事情原委后,就不再跟她浪费时间了。
许梅急了,房子卖了,时巧思把房子给卖了,凭什么呀,这不是林洚的房子吗,她凭什么卖了呀。
她赶紧打林洚的电话,此时林洚刚买好花,正开车往盛荷小区来,那时节,私家车很少,街上也不堵车,从公司到盛荷小区十几分钟就到了。
“我马上到了,一会儿说”,旧桑塔纳车没有车载蓝牙,开车接电话终归是不方便,而且,马上就到了。
看到房门口的情景,林洚也是傻了,时巧思这是怎么了,竟然把房子给卖了。
他立即拨打家里的电话,但是无人接听,林洚很生气,却又无可奈何,房子是真卖了,房本都过户了,他也不能耍横,开车带着儿子和许梅往归云苑去。
他要去质问时巧思,究竟想干什么,凭什么一声不响地就把房子卖了,竟然都不通知他一声。
怒气冲冲地,一路上谁也没说话,林时珏预感到有事发生,也特别乖巧地坐在车后排。
许梅在心里很高兴,那破旧的小房子,谁稀罕住那儿呀,卖了正好,住归云苑的大别墅不舒服吗。
她已经预感到他们夫妻二人再次撕逼的状况了,心里在可惜没把相机拿上,没办法当场拍照,然后再寄给时巧思看。
结果到了小区门口,傻眼了,他们竟然连小区都进不去了。
“搞什么鬼,我是小区业主,为什么说我的门禁卡失效了,我的车也是登记过的,为什么不让进去”。林洚心情烦躁到了极点,旧房一夕之间被卖了,自己的家现在竟然进不去。
保安这个工作嘛,人员流动特别快,新来的保安并不认识林洚,于是很有职业素养地耐心地问清楚情况后对他道,“林先生,您说的这套房,就在今天早上,时巧思业主已经声明,她是房屋的唯一业主,之前是借给您暂住,现在她收回一切权力,将你的所有出入卡全部注销了。”
“注销了?注销了?”林洚不可思议地看着说话的保安,“你新来的?你不认识我吗,那是我家,我是时巧思的丈夫,什么叫作她是唯一的业主,她人呢,叫她出来”。
“很抱歉先生,我是新来的,你们的私人纠纷请自行解决,我们物业处和安保只负责处理和解决业主之间的问题,非本小区业主的事,我们无权过问”。
林洚气的说不出话来,又无可奈何,他的车不能一直停在小区大门口,后面已经排起了长队,有人已经在按喇叭催促了。
“先生,请您先挪车,您已经造成小区业主拥堵了”小保安受过训练,公事公办,一点错也纠不出来。
林洚只得将车子退出来停到路边。
“洚哥,怎么了,为什么不让进”,许梅也感觉到事情似乎和她想象的不一样,时巧思可能连这套别墅也卖了,那她盘算这么久,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特么怎么知道该怎么办?我老婆把我甩了,她连儿子都不要了”,林洚恼怒地一脚踢在洗车轮胎上,轮胎纹丝不动,自己的脚却被踢得生疼。
“洚哥,你别生气,巧思姐可能只是生气了,要不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吧”许梅小心翼翼地安慰着,生怕惹了他不高兴,又生怕被迁怒。
林洚心情正烦躁呢,此时最后悔的事就是没给时巧思买个手机,如今家里电话没人接,找不到时巧思,他一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们先在车里等我,我进去看看”,他不甘心啊,自己的家,自己居住的小区,竟然一夕之间成了外人。
他尾随着其他人进了小区,小保安其实看到了,他们也不知道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只假装没看到吧!
林洚匆匆走到归云苑46号自己的家门口,大门外又加装了一道防盗铁门,他绕到后面,所有的玻璃窗都被加装了防盗网。
这就是说,他没有钥匙,无法合法进入,非法的话,除非把防盗网切割了,或者把墙撞烂,否则,他进不去。
他不明白时巧思究竟在做什么,至少这栋房子还没被卖掉,那他就在此蹲守,守到时巧思回来为止。
于是他匆匆返回,就近找了一家宾馆住下,让许梅照顾好林时珏,他又返回来,就守在归云苑46号门口,他要等时巧思回来。
半夜的时候,保安巡夜时发现了他,他们都很惊诧,“林总,您别等了,时女士今天一早就离开了”。
“离开了,她去哪儿了?回木多镇去了吗?”林洚喃喃自语,懊恼地发现,自己竟然无家可归了。
第27章
回到木多镇
从蕙城到木多镇,大巴车一般要开五小时左右,大巴的速度本身比较慢,加之沿途上上下下的,时间就拖得更久,时巧思打出租车,三个多小时就回到了木多镇。
她让司机将车停在镇外,因为没什么行李,她愿意徒步走过这条小时候走了无数次的回家的路。
南岸是木多镇的繁华地带,类似于“开发新区”,新建的各种设施都在沧洱河南岸,而北岸,是原驻民区,现在用“老城区”来定义。
时家的院子就在北岸,紧靠着小静山脚下。
一下车,一股清凉的熟悉的风灌进肺里,时巧思心情特别好,木多镇的风是甜的,空气里弥散着淡淡的青草的香味儿,夜色特别好,小静山一如既往地巍峨耸立。
隐仙桥依然在沧洱河上沉沉浮浮,踏上去,那熟悉的晃悠感让她有一瞬的恍惚,仿佛间,看到了妈妈站在桥头等她放学,她想发力奔跑过去,没抬步又停下了脚,隐仙桥上禁止奔跑。
在远古时代,有三位仙人,他们要过沧洱河,河面没有桥,仙人们轻点手指,河面上便出现一排船只,船上再铺上木板,一府浮桥便成了,仙人们过了桥后就不见了。
为了方便世间人们出行,这座浮桥便留传了下来,一直到今日,故而被称为隐仙桥。
时巧思脑子里想着关于隐仙桥的传说,脚下享受着浮桥带来的起伏感,心情特别地好,走过隐仙桥,她急步向自己家的院子走去,屋里亮着灯,爸爸的身影倒映在窗户上,妈妈在屋里穿来穿去,应该是在为爸爸拿东西。
时巧思的步子更快了,推开院门,一股泥土和着青草的腥味儿扑面而来,春末夏初时节,静谧的夜晚,各种虫鸣声钻进耳膜,一股激情在她胸腔里膨胀,她直接扔下手里的行李箱,小跑着往屋子奔去。
洛静仪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打开门就见到迎面奔跑过来的女儿,“思思?”妈妈不可思议地喊了一声。
时巧思直接扑进了妈妈地怀里,双臂环绕在妈妈的腰上,紧紧地箍着,“妈妈,我回来了”。
洛静仪双手环着女儿的后背,轻抚着,对着屋子里喊了一声,“老时,把院里的灯打开,是思思回来了”。
话音落下,院子里的灯瞬间点亮,暖黄色的灯光刹那间包裹住时巧思,像妈妈温暖的手轻抚在后背上。
父亲时成毅也出来了,看到女儿也颇感意外,之后就是惊喜,毕竟是老来得女,又是唯一的女儿,当然格外的珍宝。
“快,先进屋吧”,春末的山里,夜晚还是有些寒凉的。
时成毅招呼妻女进屋,他则到院门口把女儿的行李拿回来,还是忍不住问,“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过年的时候都没能回来,年过完了,反倒回来了。
坐在家里沙发上,窝在妈妈的怀里,时巧思安心极了,爸爸妈妈才是她永久的港湾,是她身后的大树,是为她遮风挡雨的庇护所,无论多少岁,孩子永远都是妈妈的宝。
妈妈在厨房给她煮了面条,爸爸去园子里摘葱和芫荽,然后清洗了,细细地切碎,撒在面条上,是时巧思最喜欢的味道。
“好吃”,她给父母一个甜美的笑,爸爸妈妈对视一眼,他们都看出了女儿眼里的凄然。
虽然是笑,却与上次回来时的笑完全不一样。
吃完面条,收拾好后,一家三口坐在院子里,像以往的每一个夏天,一家三口坐在院子里乘凉聊天的情形。
“爸,妈,我跟林洚离婚了”,因为没开灯,可以不必看见父母听到此话时的表情,但她不能隐瞒,她从来不对父母隐瞒,她是回来寻求庇护的。
妈妈搂过女儿,像小时候一样安抚着,“离了就离了吧,咱家思思这么好,离了是他的损失”。
像小时候每个聊天的夜晚,妈妈总是说,“咱家思思这么好,也不知将来会便宜哪个傻小子”。
“那阿珏呢”,爸爸时成毅问道。
“林时珏我也不要了,都给林洚”,她握着妈妈的手,让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妈妈,这里面又装了一个宝宝,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跟林洚毫无关系”。
“好,那咱们就养大这个孩子”,妈妈爱怜地说。
这一晚,时巧思睡了三年来第一个好觉,也是自从发现林洚出轨后的第一个好觉。
妈妈洛静仪是木多镇本地人,爸爸时成毅是当年插队的知青,那时代响应号召,在美国学成归来想为建设祖国出一份力,哪知不足两年,时成毅被贯上汉奸特务的罪名,下放到了木多镇改造。
鉴于他是读书人,没多少力气,生产队长格外照顾他,让他去看守粪堆,农家肥要先沤熟才能使用,每个生产队都会有堆肥的地方,
在那个什么都缺乏的年代,相邻的生产队之间会互相偷粪,时成毅本着干一行负责一行的敬业精神,在外队来偷粪时,拼了命地护着。
结果是他被打伤了,小腿骨折,在卫生所里躺了两周,洛静仪是卫生所的护士,隔一天给他换一次药。
“你说你是斯坦福大学毕业的?”洛静仪崇拜的眼神望向他,觉得不可思议。
时马毅点头,想来也很憋屈,他一个名校高才生,不远万里,满腔热情回来报效祖国,结果却为了一堆粪肥,奉献了自己的小腿。
一来二往中,他爱上这个聪明热情的姑娘,但他成分不好,不敢和洛静仪结婚,害怕耽误她一辈子,直到落实政策,他才敢大胆求婚,那时他已经36岁了,而洛静仪也32岁。
时家父母听说他要在国内结婚,从美国赶来,坚决反对,但他坚持,并且选择留在木多镇安家。
再后来,他在木多镇中学任物理老师,直到退休。
洛静仪一直在卫生所做全科护士,后来卫生所扩建成医院,洛静仪选择在妇产科做一名接生护士,每天都在迎接不同的新生命出生,她为自己的工作骄傲又满意。
第28章
离婚协议
林洚从宾馆醒来还在发懵,他觉得世界变得玄幻了,他竟然在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连一套换洗衣服也没有,多尴尬呀!
由于睡得不舒服,他早早就醒了,也没惊动睡在旁边的许梅和林时珏,洗漱完就匆匆往办公室去。
只有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才能找到安全感和存在感。
公司一如既往,没什么不同,他尽量不去想关于时巧思的事,他耐心等时巧思的电话,等她来求他,求着他回家,然后把门禁卡给他办回来,然后向他说,以后好好过日子,咱们都别闹了。
他压下心中的烦躁,用工作来转移注意力,不去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下班回到家,哄哄老婆,一切又如从前。
九点多钟的时候,快递来了,办公室秘书将他的快递给他拿进来,“林总,你的同城快递”。
“同城快递?”林洚还是诧异了一下,有快递不奇怪,同城快递就有点奇怪了。
他没多想,拆开文件袋,竟然是他放在家里保险柜里的文件,还有一份时巧思拟好的离婚协议。
协议最后还另付了一张纸,时巧思手写的一行字,“我一个月后回来办手续,如果不愿签字离婚,那就走法律程序”。
属名时巧思,看着这么生疏的公式化的一行字,林洚心里又是一阵烦躁,他不想离婚的呀。
一定是巧思在耍手段,在逼迫他回家,她介意许梅,那他就彻底跟她断了,他会向她保证以后再不沾染其他女人,以后一心一意和她过日子。
林洚把离婚协议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里面竟然一个字都没有提林时珏,仿佛他们不曾有过这个孩子一样。
林洚笑了,这离婚协议是假的,时巧思怎么舍得放弃儿子呢,这么大的漏洞,提都没提过儿子,怎么可能是真心离婚呢,这就是以退为进的手段罢了。
于是林洚收拾好那些文件,包括离婚协议,放进办公桌的抽屉里,这阵子不安的情绪,此刻反倒踏实了。
房子卖了也好,就彻底和许梅断了吧。
从酒店醒来的许梅,赶紧收拾好自己,又收拾好林时珏,两人到楼下吃了早餐,打个车送林时珏去幼儿园。
然后她去了归云苑,尾随着别人进了小区,归云苑46栋别墅已经被钢筋网给包裹住了,她试图上前开门,大门外又加了一道铁门,铁门是网状,并未完全封死,打不开这道铁门,于是试图开里面的密码锁,这是她烂熟于心的密码,试了若干次,都是“密码错误”。
她确信,时巧思离开了,房子可能已经被她卖了,她不甘心呀,算计这么多年,到头来一无所有,还被人白嫖三年,那她多亏呀。
她走到物业服务中心,那里有个别人是见过她的,见她到来真心迎上来,“请问业主有什么事吗?”。
“抱歉,我想问一下,46栋是不是在出售,我之前接触过,突然又联系不上了”。
物业前台赶紧帮她翻了一下,确认没找着46栋要出售的信息后告诉她,“目前在出售的是,47栋,71栋,……”。
“46栋时女士没有出售过”,前台小姑娘热情地告知。
每天到物业处询问是否有楼栋出售的人很多,因为他们只是顺便帮忙,不是注册的中介公司,所以他们只收取很少的服务费,很多买方更愿意到物业中心去询问信息。
许梅既失望又有了希望,时巧思没有卖房,那说明没打算离婚,很失望。
房子还在,还有可能是她的,又充满了希望。
木多镇里,时成毅一大早就去了学校,借用校长办公室的电话,往蕙城拨了好几个号码,一个上午的时间,就了解清楚了时巧思离婚的全部前因后果。
他时成毅的女儿可不是给人随便欺负的。
他首先是要让女儿顺利离婚,然后再收拾那对贱男女。
林洚的好心情只维持到下午,午休后,公司一把手找他谈话,“林总,你离婚的事情怎么样了?”。
林洚顿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当时迫于形势说离婚,可现在他真不想离,他一直就不想离,不是被逼的吗?可这些话不能说。
“我,还在办理中,只是巧思那边一直不肯松口,我还要做做她的工作”。
“别做工作了,听说时巧思已经把离婚协议寄给你了,有些事,当断则断,这么优柔寡断的,怎么成大事”,林洚是领导一手提拔起来的,对他非常看好,退休后有意将位置传递给他,可如今因为作风问题让他失去机会,他很痛心。
“余书记,您就像我的父亲和兄长,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我今生都不能忘,我不想隐瞒您,我其实不想和巧思离婚,我们夫妻感情本来很好,只是我……”
他说不下去了,也没脸往下说,好在领导及时打断了他。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赶紧离了吧,你既然整了这么一出,人家怎么还可能跟你过,你一个大男人,这么拖着算怎么回事”,余书记将茶杯往桌上用力一垛,语气很是严肃。
林洚很纳闷,今天上午才收到时巧思的离婚协议,怎么下午公司领导就知道了,还是公司一把手。
“余书记,我,我真不想离”林洚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没什么底气。
余书记并不接他的话,“既然要离就痛快离吧,家庭琐事都处理不好,如何能担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