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她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温继礼没有再废话，任凭京兆尹下令把贺氏关了起来。
第615章
生不如死
温家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京都。
温庶人离开镇国公府之后，回到了丞相府就毒发昏迷，至今没有醒过来，贺氏也很是顺利地被带走，林知音在公堂上竟然直接让她认罪的事，一时之间传得沸沸扬扬。
百姓们都觉得大快人心，上午贺氏还趾高气扬地跟崔振邦对峙，非要让崔振邦对温庶人负责，没想到下午就被收监了。
而温家的那些早就已经失去势力的亲戚们，也是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也被牵连进去。
毕竟当年跟着温庶人一起，已经完全忘记了原则，对于芮逐仙的事，根本就没有说过公道话。
温绿汝跌跌撞撞离开京兆尹府，完全接受不了发生了什么。
她回到林家之后，直接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她知道，这次的事情，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依靠。
林知音回到府中，也是心力交瘁。她狠心地让贺氏认了罪，心都在滴血。
她知道，外祖母那里实在是没有办法救了，舅舅那个态度，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放过他们。
当年的一切，都是从外祖母的阴谋开始的。
如今，让外祖母来承担，也是应该的。
至于外祖父，她相信舅舅那里也不会对他好了。
既然生死未卜，哪怕最后醒过来，也是让他一直那样不死不活了。
崔振邦回来之后，舅舅就更加着急，想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了。
如今，这个交代就是从外祖父和外祖母开始。
她心中不禁冷笑，那边都在找机会了，没想到外祖母傻傻地送上门去了。
林知音明白，外祖母是在帮自己争取。
如今，外祖母进去了，她只能想办法保全自己了。
而温继礼那边，并没有多少成就感。
这些事，他早就应该做了。
他看着昏迷不醒的温庶人，眼中没有一丝悲悯。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温庶人咎由自取。
他说道：“父亲，贺氏因为毒害你，已经给我送进去了，你高兴么？”
温庶人的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
温继礼继续说道：“他确实给你下了毒，不过只会让你暂时没有办法说话而已，而我给你吃的东西，足够让你下半生都在床上躺着，再也起不来了，你放心，我会养你到死，一直孝顺你，绝对不会让你流落街头，前提是我还活着。”
温庶人的反应好像更加强烈了，他是有意识，只不过没有办法睁开眼睛。
温继礼知道，他已经醒了，只不过还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全部行为。
“我知道，你都能听到，当年你和贺氏那个贱人是怎么把我母亲和妹妹赶出温家的，你一定记得住，就连我都在不知不觉之间，成为了你的帮凶，自从知道当年的真相，我就想要让你们付出代价了……”
温继礼的声音低沉而冷漠，每一个字都像是冰锥，深深地刺入温庶人的心中。
“你们凭什么活得好好的？”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过去的愤怒和不甘。
“当年设计了我母亲，让贺氏进门，还让我奉养她为母亲，让我养活她的女儿，照顾她的孙辈，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我母亲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么？”
如今温继礼的控诉，都是发自内心。
他也是在质问自己，毕竟当年的事，他也有责任。
温庶人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非常难受地看着温继礼，他试图发出声音，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喉音，无法形成完整的词汇。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终于对自己下手了。
温继礼仿佛看穿了他的挣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俯身到温庶人耳边，轻声说道：“你知道吗？我其实很佩服你，你能够如此狠心地对待自己的妻子和儿女，甚至不惜牺牲他们的幸福来换取自己的权势和地位。但是，我也很恨你，因为你让我失去了太多，太多……所以，我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半死不活地看着，你的生活还不只是这么惨，你曾经爱过的人，你曾经疼过的人，都会被人踩在脚下，都会无比嫌弃你。”
“反而是你曾经背弃的人，才是你高攀不起的，镇国公府的人，不会认你，他们会越走越高，越走越远，都跟你无关。”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既有对父亲的怨恨，也有对自己过去的无奈和悔恨。
温庶人的喉咙再次动了动，这一次，他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水。他或许在后悔，或许在绝望，但无论如何，都已经无法改变他所做的一切。
温继礼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他知道，温庶人的余生都将在床上度过，这是他应得的惩罚。而他自己，也将背负着过去的阴影，继续前行。
“温家的事，你怎么看？”陆景琛问了崔安如一句。
“不看……”
崔安如的回答，同样简单。
他们怎么互相撕咬，都跟自己无关。
无论他们做什么，都别想把镇国公牵扯进来。
“温继礼这次还挺大胆，我相信他对自己的父亲动手了。也许有人不相信，不过一定是他做的。他想要给你和舅兄一个态度。”
崔安如反正也是无聊，就说了一句：“确实，他的举动虽然狠辣，但也算明智。他明白，只有彻底斩断与贺氏那边的联系，才能更好地接近我们。只不过，我们并不需要。这些年，我对他们没有任何幻想，没有任何期待。反而是表兄和表妹那边，我不能强求，不管怎么说，这些年温继礼对他们无功却也无过。表妹毕竟是太子妃，一言一行都要被人拿出来评断，总不好真的不管温家那些事……”
陆景琛说道：“没办法，孝这个字，原本该是世间最好的美德，结果一些父母不当人，不想尽责任，还想让子女履行义务，还好表兄和表妹都足够理智，相信他们一定有办法应对。在这个世界，力量决定一切。只要他有足够的实力，谁又敢轻易指责他们？至于孝道，那不过是强者用来束缚弱者的枷锁罢了。”
崔安如闻言，若有所思。她明白，陆景琛的话虽然冷酷，却也是事实。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道德和伦理往往只是强者手中的工具，用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或是打击对手的武器。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第616章
隐藏势力
“温家的人已经不用放在心上了，毕竟没有任何必要，如今我们要做的，是要应对皇后他们了。如今宫里的形势越来越紧张，我相信皇后娘娘和楚王不会任由我们继续这样逍遥，而且太子那边，表妹已经怀孕，对于他们来说，威胁更大。”
陆景琛的格局并不会局限在温家这种人的报应上。
即便是没有人搭理他们，他们还是一样会互相撕咬。
前半生他们已经过了太多好日子，如今也该因为当初透支良心做的事，付出代价了。
崔安如明白，他们跟着太子去边关这段时间，京都这么多动作，都在释放一种讯号。
如今皇上并不想提前确定接班人。
哪怕是已经立了太子，还是在考虑其他可能。
“洛璃那边询问得怎么样了，跟南风帮暗中往来的人到底是谁？”崔安如问道。
毕竟这个也是一条线索，若是几位皇子之中的一个，那就是他们争夺权利的筹码。
若是另有其人，事情就更加严重了，说明京都之中，还有隐藏在背后的力量。
陆景琛面色凝重：“洛璃那边对此并不清楚，她平日里洒脱惯了，从小到大也确实没有什么拘束，有些机密的事情，都是她父亲和帮中其他人商量，去年他们把舅兄带回去之后，洛璃的注意力就更加转移了，她已经承认了，对舅兄同样有爱慕之情，不过因为她姐姐，就一直没有表达。至于其他的，还没有问出来什么。”
崔安如并不意外，当时她看着洛璃提到崔振邦的时候，那个眼神都不清白。
虽然她嘴里是姐夫姐夫的叫着，可是听闻崔振邦的身份，跟洛晴没有任何关系之后，她确实轻松了不少。
“那这样一来，事情就更加扑朔迷离了。京都之中，竟还有这样一股隐藏的力量，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陆景琛点了点头：“不错，我们必须更加小心谨慎。如今太子还朝，皇上都有些紧张，这样紧急的晋升了一个王爷出来，想必京都的局势马上就要乱了。之前是几个皇子之间争，如今是太子和两个王爷，说不定还有背后那股势力，外忧刚刚结束，内患又要开始了，皇上坐在那个位置上，为了自己能够稳定，好像不在乎百姓们到底过得怎么样……”
崔安如深有同感，在大方向上，皇上确实有太多让人指摘的地方。
镇国公府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温继礼确实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不过他还是忍住没有去找崔振邦，那日贺之年的话，他已经放在心里了，他没有资格。
至少，目前没有。
崔振邦和崔安如不是凭空长这么大，教养得这么好的，他这个当舅舅的不但没有提供过任何帮助，甚至还不遗余力地打压过崔安如。
如今，温继礼也想明白了，之前这么多年，他没有对母亲尽孝，没有对妹妹关照，更没有对妹妹的孩子提供过任何帮助，凭什么要求他们接受自己这个做错了事，已经没有机会道歉的舅舅？
如今母亲已经不在了，妹妹也不在了，崔振邦和崔安如不需要原谅自己，他们完全可以把自己当成陌生人，甚至是仇人。
宫里传话，皇上想要见他的时候，他并没有意外。
自从他重新当上丞相之后，皇上已经不只一次找他谈话，他们不再提起当初密谋要让镇国公府消失的事。
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了解彼此。
他知道，皇上心中对镇国公府还是充满忌惮，可是有自己在，他不会让镇国公府出事。
他还是愿意相信，皇上对他的情义不是假的，会因为他对镇国公府有另外的安排。
只是，皇上的多疑和猜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想完全消除皇上对镇国公府的疑虑，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温继礼心中暗自思量，他必须小心行事，不能让皇上觉得他对镇国公府的任何偏袒和庇护有什么威胁，毕竟皇上最看重的就是皇位。
否则，不仅会害了自己，更会连累到崔振邦和崔安如。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好心情，准备进宫面圣。
路上，他反复琢磨着该如何应对皇上的询问和试探，既要保全镇国公府，又不能让皇上起疑。
他知道，这将是一场艰难的较量。
没想到进宫之后，皇上问的是温庶人的事。
他了解皇上，皇上同样了解他。
“老爷子的事，是你做的？”皇上直接问道。
温继礼的回答就显得耐人寻味了：“也许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父亲当年做了那么多不应该的事，如今认清了贺氏的嘴脸，差点死在贺氏手里，也是他的报应。”
皇上听后，眼神微闪，似乎对温继礼的回答并不完全满意，但又找不出什么破绽。
“贺氏对他下手，总会知道轻重，有些事情，大家都是心里有数，朕也不想追究。”
这个问题，温继礼没有回答，也没有必要再回答。
皇上看着温继礼那个沉默的样子，终于还是问了那个问题：“崔振邦回来，你心情应该是受到了很大影响吧，毕竟他是你妹妹的儿子，这些年你竟然不知道……”
温继礼仔细分辨着皇上这种语气之中的意思，是普通的询问还是猜疑。
过了一会，他回答道：“回皇上的话，对于母亲和妹妹，臣确实是愧疚难当，这些年从来没有这样痛苦过……之前知道翊王妃的身份，已经后悔不已，如今看到镇国公还活着，妹妹的骨血都在，哪怕心中难受，其实也有了安慰……”
皇上听了之后，也没有马上回应，而是在想他这句话之中到底有多少真诚。
君臣之间，已经不像是之前那样充满了信任。
“温卿啊，你可知朕为何单独召见你？”皇上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温继礼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微臣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皇上轻轻一笑，目光如炬：“这段时间朕想过了，之前你提出的要对付镇国公府的事，还是暂时放在一边吧，毕竟那也是你的亲人。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既然知道了，总该另当别论。”
第617章
暗中藏军
温继礼心中一凛，面上却恭敬地回答：“微臣心中所想，皆是尽自己所能，为皇上分忧。镇国公府乃朝中重臣，如今既然归来，微臣不敢有丝毫懈怠。”
皇上点了点头，似乎对温继礼的回答还算满意：“朕知道你对镇国公府有感情，但你也要明白，朕的江山社稷才是最重要的。镇国公府若是有任何威胁到朕的江山之举，朕绝不姑息。”
温继礼心中暗自庆幸，皇上虽然多疑，但终究还是信任自己的。
不然，他不会承认了他对镇国公府还是充满防备。
他连忙表忠心：“微臣明白，微臣一定谨遵皇上旨意，永远都会把皇上和朝廷放在前面。”
皇上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让温继礼退下。温继礼走出大殿，心中暗自思量，这场较量，自己算是暂时赢了。但未来的路还很长，他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能保全镇国公府，也保全自己。
他离开之后，皇上对吴公公说道：“四海，让他过来吧。”
吴公公领命退了下去，不多时，已经消失了很久的萧让出现在皇上眼前。
“罪臣参见皇上……”
萧让的状态看上去并不好，这段时间确实是吃了些苦。
“你确实有罪，不过朕既然给了机会，让你活下来，就说明你还有用……”
皇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让趴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不敢抬头直视皇上的眼睛。
“过去的事情，罪臣确实让皇上失望了，多谢皇上不杀之恩，还愿意给罪臣一个机会，罪臣愿意为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萧让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显然这段时间的遭遇让他备受折磨。
皇上轻轻一笑，似乎对萧让的反应早有预料：“好，朕就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镇国公崔振邦已经归来，你可知朕为何留你性命？”
萧让心中一动，其实心中都明白，只不过这个时候需要装糊涂。
他连忙答道：“罪臣愚钝，但微臣猜想，皇上定是有大计划，需要罪臣这样的人来执行。”
皇上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错，朕确实有大计划。当初的事情既然做了，就没有办法挽回，若是一直有人追查，只怕当初的真相也会慢慢被人知晓……这个世上，没有什么秘密是永恒的，除非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死了，没人愿意追究了……”
皇上的话，已经暗示得很明显。
他没想放过崔振邦，他活着，就代表当初的事，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萧让闻言，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押对了宝。
同时对于崔安如的恨意，也再次攀升到了顶峰。
他想着这段时间暗无天日的生活，还有母亲他们的死，就觉得自己一定要让镇国公府的人付出代价。
若是崔振邦和崔琅他们都死在崔安如眼前，她一定会非常痛苦。
他连忙磕头表忠心：“罪臣定当竭尽全力，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皇上看着萧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听说镇国公私下还有一支军队，这件事你知道么？”
萧让听了之后，直接蒙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他心中暗自思量，难道镇国公府真的还有隐藏的力量？若是真有，为何他从未听闻？还是说，这本身就是皇上为了试探他而故意放出的风声？
萧让的额头开始渗出冷汗，他不敢轻易回答，生怕一个不慎就踏入了皇上的陷阱。
他小心翼翼地说道：“罪臣不知此事，还请皇上明察。”
皇上盯着萧让，知道他是真的紧张。
不过这个答案，他并不喜欢。
“你知道……你也是无意之中知道的，还暗中调查过……”
皇上的话，让萧让更加震撼。
他知道？
他什么时候知道了？
再看皇上的表情，他好像猛然之间明白过来。
只怕这件事也是皇上事先安排好的，若是必要的时候，寻找一个合适的人，站出来揭发镇国公府而已。
而自己这个在军中待过，又曾经跟崔安如成过亲的人，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萧让心中却是一片翻腾，他意识到，这场权力的游戏，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他必须更加小心，才能在这场风暴中存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