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林知音，李姑娘指证萧让命令关海潮和黄满山在先锋军的饮食中下毒，导致先锋军全员中毒，失去战斗力，全军覆没一事，你可有参与？”林知音瞬间清醒，这种罪名可不是死那么简单的……
她赶紧跪在地上，说道：“皇上，臣妇不清楚，臣妇最多就是诓骗了一点军功，绝对不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萧让也没有想过，让她跟自己共同进退。
温家几个人已经蒙了，这竟然是真的。
杨氏蔫了，这件事是再也没有办法隐瞒了。
即便她承担了谋害婆母和陆景霖的罪名，还是没有办法保下自己的儿子。
看到他们的样子，崔安如都觉得可笑。
做这种事的时候，一定没有想过，将来会有一天，被人用这样的方式翻出来吧。
“皇上，这些事绝对跟我们无关……”贺氏终于慌张了。
她也跪在那里，已经不知道自己跪的是什么。
温氏头都要大了，这就是自己的女儿无论如何都要嫁的人？
就他做这些事，足够诛九族几个来回了。
皇上看着地上的几个人，心中并没有波动。
都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人，完全没有办法给朝堂的平衡带来任何效果，完全可以舍弃了。
他的眼中，这些人都有各自的价值，一旦价值消耗殆尽，也就没有必要留什么情面了。
“萧让，你可认罪？”
萧让脑海中已经闪过了无数的念头。
他是真心想要活下去，可是关海潮和黄满山的出现，又让他的生机格外渺茫。
“皇上，臣没有这个动机啊……而且臣当时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一定能赢过大庆主力，虽然臣对于眼前的事实没有办法解释，可是臣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说完之后，朝臣们也是在想，这个确实不太容易操作。
这个时候，又有宫人前来禀告。
“启奏皇上，大庆刚刚发来国书……”
第531章
心存死志
萧让一愣，这个时候大庆又写什么国书？
皇上心中已经有些怀疑，难道大庆那边放弃了三皇子？
他看了一眼崔安如，她当初不肯治疗万俟百里，之后又想出那种办法，装作要去边关，把想要刺杀她的人揪出来，顺便提起自己的身世，想必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大庆的态度了吧？
皇上眼睛里面闪着精光，没有声张什么，直接让人把国书呈上来。
看过国书的内容，皇上一怒之下，把国书扔在萧让脚下。
“你勾结大庆三皇子，坑害镇国公父子，并用大庆太子舅父带领的主力为交换，你换得军功，他给太子制造麻烦，你们两人之间的协议，竟然让十万将士为此付出生命，谁给你们的胆子？”
这个话，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萧让竟然和大庆三皇子有合作，这不是妥妥的通敌么？
而且他们各自的手法，都这样狠毒。
萧让给镇国公父子下毒，大庆三皇子坑杀大庆十万主力军，只为了给太子重击。
这样的交易，实在是骇人听闻。
“简直是畜生……”
孟青麟没有更合适的词语，可以形容萧让。
贺钊已经气得想要杀人了，一生为国而战，从无败绩的镇国公父子，竟然死在了这种小人的算计之下。
镇国公是他们大夏所有将士的信仰，本来以为英雄迟暮，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想不到背后的真相，如此的龌龊恶心。
他们这些带兵的人，肯定是没有办法理解。
杨氏知道，一切都没有办法挽回了，自己的儿子没有办法脱罪了。
自己如今这个德行，无论如何没有办法把这个罪名也揽过来了……
萧让看着那份手书，心中反而踏实了。
刚刚一直都在狡辩的事，此时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
从一开始，他们已经完整地形成了证据闭环，没有准备给自己留下任何余地。
这个认知，让他觉得自己刚刚的辩解，格外幼稚可笑。
温家人已经不是茫然了，而是震惊。
没想到萧让竟然如此没有底线，通敌卖国！
温继礼看着崔安如的时候，心更加痛苦了。
妹妹的丈夫，妹妹的儿子，都被萧让这个狗杂碎害了，为了萧让，为了林知音，他竟然还在一直打压镇国公府。
他不是人。
他满眼的愧疚，也被皇上注意到了。
之前的事情，加上如今温继礼的表情，让皇上之前已经压下去的猜疑，成倍增长。
他很快收回了目光，看着萧让。
“看来，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辩驳……”皇上说道。
萧让慢慢放下国书，之后惨然一笑。
放下了，他觉得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那就明明白白的走吧。
“没错，臣确实做了那样的事……”
他承认之后，众人已经气得不行，有些人甚至已经老泪纵横。
“镇国公啊，想不到你竟然死得如此冤屈，我们也是如今才得知，还捧着凶手，简直是羞愧至死啊！”
“国公爷啊，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亲眼见证，这个畜生的下场！”
不停地有大臣在那里呼号，这种悲痛，甚至超过了之前国丧的时候。
毕竟这种真相，太过于残酷。
萧让却已经彻底放开，还在陈述自己的罪行。
“当初臣能够成为萧家的女婿，能够跟着军队去边关，臣知道都是他们有意提携，只不过在出发之前，臣已经抓到了黄满山的错处，那个时候，臣还没有想好，可以威胁他什么，所以只是要了一个承诺，之后相安无事。”
“到了边关之后，臣一直都在寻找机会，希望自己能够立功，结果整整一年，镇国公父子都在逼着臣练习基本功，并且说就凭臣那个身手，别说上阵杀敌了，就是保护崔安如，都嫌不够资格。”
“臣也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跟偷偷潜入的大庆奸细相遇……”
“鬼使神差的，臣没有声张，想着万一从他的口中，能够套出一些有用的东西，到时候告诉镇国公，也算是立功。”
“只不过没有想到，臣越发跟他们相处，听说他们背后是三皇子的时候，却有些心动。”
“他们知道臣的处境，虽然跟着岳父和舅兄出征，可是他们并不会给我任何特权，还会对我更加严格，也是在这个时候，林知音来了……”
“那个时候，她给了臣另外一条出路。”
“所以臣才会慢慢从不敢相信，到犹豫，最后试探，想着这条路的可行性，最后变成了动心行动。”
“刚好林知音和关海潮的事，被李蓉蓉知晓，直接宣布退婚，关海潮就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很容易就被臣威胁住了，至于那个黄满山，则是因为之前那件事。”
“虽然他们知道那件事危险，可是跟自己的性命比起来，他们怎么会在意家国情怀。”
“臣彻底决定跟三皇子合作，并且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其实不只是镇国公那些人中了毒，大庆那些主力也吃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刚好我们冲上去的时候，他们的药效发作。”
“之前镇国公那支先锋军已经拼死消磨了一些大庆军，之后我们赶到，自然是势如破竹，再也没有办法抵抗。”
“一切结束之后，两国的军队，我们都烧了……毕竟不能留下什么痕迹。”
萧让自暴自弃一样说完之后，看着张兴达和李蓉蓉。
“没想到，他们两个人竟然幸运地活了下来。张副将是臣的疏忽，李蓉蓉是因为他们骗了臣，臣并不知情。”
萧让承认这些事之后，朝堂安静无比。
这个事实，实在是太过压抑。
只有皇上问了一句：“这件事，还有什么人知道？”
萧让放松多了，这个秘密压了太久。
“还有当时跟在臣身边的副将，以及少数几个心腹。之后臣已经把他们都带回了京都，并且跟着臣一起进入了城防军营。结果在那次刺杀安国郡主的时候，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城防军营的人当成是乱党，都被乱箭射杀了……”
贺钊再也忍不住了：“杂碎，你还刺杀过安如？”
第532章
通敌卖国
萧让对这些已经无所谓了，他知道自己一定是活不了了。
不如痛快一点，说说自己到底都做过什么，也算是不带任何负担地走。
这样至少自己可以痛快一些，如果有下辈子的话，也希望自己再也不要承受这么多东西了。
皇上看着他的样子，尤其是那个眼神，就知道他此时已经放松了。
“是啊，我确实做过那样的事……我这一生，都在不停地犯错，从我出生在萧家，这一切似乎早已经注定。”
“我要争取的东西，往往都是望尘莫及，按照我的能力，总要费尽心机，即便是有家人帮忙，也是无济于事，所以我要想办法站得高一些。”
萧让已经放松了，说话的时候，也少了很多顾虑。
就连自称，也开始变得洒脱。
崔安如听到这里，并没有任何同情，这样的人不配得到自己任何怜悯。
出身不好，时运不济，并不是他们崔家给他造成的，这些并不是他做了那些伤天害理事情的合理理由。
贺钊听着也觉得矫情，直接说了一句：“那就踏踏实实地凭着良心做事，有那么多出身不如你，生活境遇更是不如你的人，也未必能够美梦成真，若是每个人都如同你一样，动不动就剑走偏锋，忘恩负义，我大夏岂不是要乌烟瘴气？”
萧让并不在乎这样的评价，因为自己已经看开了。
有再多的悔恨，他也没有办法活下去了。
“你们这些已经成功的人，自然不会觉得我的方法正确，可是有多少人能够保证，在那种情况下，能够完全抵御来自权力和地位的诱惑？我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完美的人，可是我至少诚实。”
贺钊一听，直接说道：“你诚实个屁，刚刚你还一直都在狡辩，若不是证据确凿，你会这么老实地承认自己的罪行？”
贺之年也说道：“你的心就没有正过，如今也是一样。”
萧让苦笑了一声，看着皇上。
最终，他并没有说什么狡辩求饶的话。
“这件事，我确实是心存侥幸，哪怕之后也觉得自己做的事将来被人翻出来，一定是会遗臭万年，还是坚持做了。这段时间，我已经习惯了如今这种生活，所以突然让我承认这么大的罪名，让我直接面对死亡，我害怕，也是情有可原。如今我想通了，有些事并不是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孟青麟说道：“你可曾想过，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是总归没有缺席？”
萧让却笑着讽刺了一句：“你们这些世家大族，自然是不把我们没落的门第放在眼里，我心里都清楚，不过迟到的正义真的是因为不曾缺席么？需要这个正义的人，或许已经不在了呢？不过是瞒不住了而已。”
虽然萧让这个人恶心，可是众人不得不承认，如今他说的是真的。
皇上甚至没有阻拦他，而是让他自由发挥。
毕竟，这将是他最后一次有机会在这样的场合说话。
“如今这个正义被你们拿到了，还有那么多的正义是拿不到的，而且随着一些人的离去，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你们以为崔安如为什么要一直护着温少卿和贺家老太爷的命？因为她想让他们亲眼看到自己当初犯下的错，一点一点带给他们的报应，她的正义，是有锋芒的。”
崔安如没有什么表情，没想到这个萧让还挺了解自己。
陆景琛都开始重新打量这个萧让了，若是真的让这个小子成功了，只怕危害会更大。
有些人也开始唏嘘，若是萧让能够有一个好一些的家世出身，说不定真的可以成为大夏的栋梁之才。
他们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已经说明了此时人才的选拔和晋升之道，出现了巨大问题。
很多的机会，都只是给特定的人准备的。
门第不高的人，尚且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真正的权力中心，何况是那些寻常百姓。
温少卿听着萧让的话，再看着上面一直都很淡定的崔安如，心中自然是有了不同的计较。
之前那种淡淡的悔恨，已经在整个心中蔓延。
他再看旁边的贺氏，和温氏的时候，只有一声叹息了。
贺氏听到旁边温少卿的叹气，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恰好看着他刚刚把目光转移到崔琅身上。
她心中明白，温少卿这是后悔了，想要找点什么办法弥补，能够挽回这几个亲人。
只不过他注定失败了，崔安如至今为止，都没有原谅温继礼，又怎么会原谅他。
所以，她心中除了有些失落，只有一些嘲笑了。
温少卿还真是想不开，这把年纪了，才想起来自己的失败。
崔琅听了萧让这些话，并没有像是别人一样想那么多，他直接说了一句：“姑姑无论做什么，都不影响你不是个东西。”
这个话，马上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
说起这个，还真是如此。
贺家的人看着崔琅的时候，眼神都要化了。
这么好的孩子，只可惜不愿意跟他们相认。
芮如风表情更是有些小小的得意，他的外甥，果然让人羡慕。
皇上眼神清明的看着下面这些人，他们还想怎么闹，自己都可以跟着配合。
他甚至已经在想着，要给他们什么样的惩罚。
这个时候林知音爆发了：“萧让，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跟我在一起，你后悔了？”
“当然，你才听出来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之前我们的婚约之所以取消，纵然有你外祖父和母亲的阻拦，更重要的是你自己嫌贫爱富，觉得跟着我没有出息……”
萧让的话，让林知音最后一层遮羞布也被扯下来了。
她恼羞成怒：“有本事你在边关的时候不要跟我鬼混，回来之后，也不要求着我让我外祖父他们一家帮你啊！”
萧让却说道：“他们帮我，不也是为了帮你？你名声已经毁了，只有我还把你当成稀世珍宝娶回家，我母亲和妹妹都是怎么对你的，你自己不知道？可是你们温家给我带来了什么？”
林知音气得半死，质问道：“这就是你通敌卖国，把我也牵扯其中的理由么？”
第533章
全员后悔
萧让此时对林知音的情谊早就已经被消磨光了。
所以，这个时候听到她的话，不会再有任何心疼。
“牵扯其中？我刚刚说过了，这件事你从始至终并不知情，所以没有想过因为我的事，要让你跟着万劫不复，哪怕你们一家这么长久以来，对我轻视打压，把我当成可以伺候你的人。我们之间的婚姻，如今回想起来，只是让我恶心。”
林知音听了之后，脸都白了。
温氏更是无比生气，他怎么可以这样伤害自己的女儿？
“萧让，你这个畜生，当初你到我们家求亲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