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为什么?凭什么?怎么什么事情到我这里都不能如愿?」「我为了攒够这九块九,做了多少不堪的事!谁明白我为了这九块九等待了多少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想阻止我结婚!你们想得美!给我让开我要进去!我要结婚!!」
「向北!」
我大吼一声,钳制住向北的手腕,拉着他就想往里面冲。
可突然一阵外力朝我袭来。
大楼的保安在一旁蛰伏许久,突然朝我扑过来,我吓得僵住了身子。
「向北!救我!」
我嘶声大吼。
可向北,却一动不动,他不说话,也不保护我。
我就像一张破损的纸片,晃晃悠悠,躺平在地上。
醒来时,我人在医院,头痛欲裂。
边上还站着个陌生的面孔。
她见我醒了,垮下了脸皮。
我被她的表情弄得一头雾水。
「燕南归。」我听见她叫我的名字。
「你是谁?」我嘶哑着嗓子开口。
可她却质问我,「为什么擅自停药,为什么不来治疗?」
我这才发觉,我的四肢被束缚带死死绑住,动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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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时,我曾在大学城一个独眼的男人那儿,给我和向北算过一卦。
那男人神神叨叨,听了我和他的名字八字,手指头掐掐算算半天,叹了口气。
我小心地问他:「怎么了?不好吗?」
男人却怎么都不肯张口了。
我的不安转为不快:「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呀,不说不给钱了!」
男人却摆摆手,「不要你的钱。」
「珍惜当下,不问将来。」
我不信他的半个字儿,回到寝室躺在床上,给向北那一个月没几次动静的手机发消息。
「向北,今天我在算命的那儿给我俩算了一卦,算命的说我们天作之合,只要珍惜当下,就会有美好的将来!」
可多年后,当我躺在精神病院的病床上,被医用束缚带牢牢拴住时,才恍然。
燕南归和向北,终究只能一个往南,一个朝北。
我们只是两个离群的路人,在归家的路上偶然相交又相离,彼此打了个照面,然后回归人海。
我的主治医生将束缚带摘下,我却依然如同被缚一般,四肢瘫平,一动不动。
我听见她长叹一声。
「你的幻觉那么严重,居然敢擅自停药!」
「你知不知道你精神分裂了多少年,燕南归,你就这么不想活着吗?」
我听着她的质问,只觉得可笑。
幻觉?我从未有过幻觉。精神分裂?更毫无依据!
我想不起她的名字,只好说:「大夫,我醒了,能让我走了吗?」
「你还要去哪儿?!」
我扯扯嘴角,「我还得和我男朋友去民政局领证呢!去晚了那里的工作人员又得骗我说他们已经下班了。」
「燕南归!」
我的脚突然又被束缚带捆住。
这回我死命挣扎,用双手去解,可这个可恶的女人居然叫人进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这条奄奄一息的鱼又一次被五花大绑。
「燕南归,你清醒点吧,你没有什么男朋友,你也不需要去民政局结婚!」
可恶的女人叫嚣。
「你的男朋友,八年前已经牺牲了!」
「你现在看到的都是你意***出来的!全都是幻觉!你生病了,病得很重,你明白了吗?!」
「如果你不继续治疗,你会死的!你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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