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虽然因为他的那点心思,闹了常不愉快,毕竟他也没真如何。刚开始十分生气,可转念一想,萧林也不是那种会乱来的烂人,这点他可以肯定。
只要他好好对陈可秀,他苗头都不敢冒。
闹归闹,欠人家的人情,也是要还的。
加上归期不定,媳妇在院里关系也不好,托他稍微关照些。
顺便,绝了他的心思。
“额…好吧。”陈可秀有点别扭,唬着脸教训他,“我最后和你说一遍,以后咱们俩要是吵架什么的,请你不要再和他说。”
每次吵翻天,都让人家过来劝。
她相信,萧林应该不会看笑话,可是真的很别扭。
“好。”邵卫国答应得爽快,还掷地有声。
知道了他的心思,鬼才会和他说。
免得他又觉得他有机会了。
陈可秀有些狐疑,之前就和他说过了,别说出去,他还会狡辩,说他搞不定。
这会儿倒是挺麻溜的。
邵卫国察觉她探究的目光,轻咳一声,“我也觉得的说出去不合适,而且我认为,我媳妇这么好,指定不能和你吵架了。”
第218章
我也是长舌妇
陈可秀扯扯嘴角,这不是坟地里卖布,鬼扯呢嘛。
她一直都这样,哪里有什么好不好的。
而且,她都没信心,以后会不吵架。
邵卫国也不等她说话,就拿了锄头去翻地。
虽然他其实也不太会种地了,硬着头皮也得试试。
可能这两天要下雨,今天有太阳,空气却闷得厉害。
应该弄好地,然后撒种子,正好来场雨,长起来就容易了。
宁嫂子说话太欺负人了,啥叫因为他们黑心,菜苗都不长的。
陈可秀也不管他,她得盯着饭。
跟个小油漆桶一样的炉子虽然小,火力不比煤炉子小,别把饭烧糊了。
就是别提煤烟多呛了。
忍不住想道,冬天的时候,为了有热乎气,大院里基本上都是把这种火给放到屋里去的,哪怕是用提壶给压住的,那也是多呛呀。
都没有出事情,也真是抗造。
每次这种时候,都觉得日子好难过呀。
她还和邵卫国提了煤气灶的事情,人家说听都没听过。
也只能烧这个了,以后出了冬天做饭,就只能在院里了。
好处是没那么憋得慌,坏处就是,宁嫂子也把她家的火拎出来了,做饭的时间,就能看到。
宁嫂子出来接水,也看到她了。
还发现这么暖和的天,还是烧煤的,忍不住冷哼,“还是人家有钱呀,把钱都捐出去,还有钱夏天烧煤呢。”
陈可秀也不甘示弱,笑眯眯地和邵卫国说道,“有的人啊,就跟荆棘丛里的斑鸠一样,不知春秋。夏天还没到呢,就着急说夏天到了。而且,咋这么酸呢?”
宁嫂子被气得跳脚,冲邵卫国冷笑,“呵呵,好有福气,娶个媳妇,那么大方,不知道得多少人羡慕你。”
邵卫国抬起头,冷冰冰地说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又不傻,宁嫂子分明就是撺掇他和陈可秀吵架,自然对她没有什么好的态度。
宁嫂子本以为他就算不听撺掇,也不会和她一般见识,闹了个没脸,沉着脸踢得锡盆哐啷作响,嘴里骂骂咧咧。
“就这种大手大脚的过日子法子,生个娃也养不起,哦,也未必生得出来。某些人也不知道该高兴生不出孩子能过好日子,还是该反省自己缺德,没有孩子投生。”
正常情况,她喜欢背后撺掇,不会真的正面吵闹起来,可她直接被怼,实在是气不过。
她就是要拿孩子说事,让邵卫国对陈可秀特别不满。
不想要孩子的男人,能是男人吗?
邵卫国皱了眉,他就知道,肯定会有人拿没孩子的事叨叨。
他以为只是背后说说,没想到说到面前来了。
换作以前,他或许会有点生气。
可现在,他知道自己的情况,如陈可秀所说,养不起孩子。
不想陈可秀被人说,他冷硬地说道,“老子想不想要孩子用得着你管?”
“啧啧,吹吧!”宁嫂子只觉得是陈可秀不能生,他面上无光,故意说不想要的,一个劲的撇嘴,“也得能要才行。”
“你闭嘴吧!”
陈可秀从来不惯着任何人,更何况是一直和她有仇的宁嫂子。
昨晚看到宁雪那么可怜,就是没立场,不然就整她两句了,这不是瞌睡遇到枕头嘛。
宁嫂子吵不过她,就去冲邵卫国叭叭,欺负他一个男人,不适合和她吵架。
她直接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对着刚回来的宁营长撇嘴,“看来你家还是吃得太饱,宁嫂子都闲得管起我家的事儿来了。”
宁营长刚才也听到了宁嫂子的话,要不是陈可秀接话,她怕是要和邵卫国吵起来,觉得她没分寸。
又听陈可秀这么说,面上有些挂不住,黑了脸呵斥了宁嫂子一声,“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得了,一天天闲的,东家常西家短的,嘴巴就像破抹布。”
宁嫂子张了张嘴,看了眼陈可秀和邵卫国,什么都没说出来,沉着一张脸进屋,又传来骂宁雪的声音。
“又在躲懒偷闲,柴禾都不知道去抱点,还做饭?我看你用你手脚来烧是不是。这么大的人了,还有老娘来和你说这些,没有眼力见的伥鬼。”
自从她宁雪要求去上学后,她骂得越来越难听,丝毫不像以前一样,会收着点。
宁雪没吱声,闷头出来,去抱堆在地边上的柴禾。
瘦小的人儿,扑在小山堆一般的枯枝烂叶上,伸出细细的胳膊,脸上的神色似哭非哭的。
陈可秀摇摇头,叹气说道,“宁营长,我也是长舌妇,不知道有几句话,你乐不乐意听?”
宁营长自然不乐意听,不过她态度好,还先说了她自己的不是,连拒绝都不好拒绝。
况且,听说她做了件大事。
其次,他并没有打算和邵卫国彻底交恶。
两家闹的挺不好看的,也想缓和一下关系。
他露出了笑容,眼尾的皱纹十分明显,“小嫂子说笑了,都是邻居,有什么能说不能说的,请说。”
陈可秀整理好了袖套,才正色道,“是这样的,咱俩家挨得近,有个什么事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也知道些你们家的事……”
她停顿了下,神色真诚,“这年头,儿女都是好的。女儿也是贴心的,宁雪十几岁的年龄,在家里也只能做做活儿,其实也帮不了什么的。咱部队里的,更不可能十几岁就把女儿嫁出去,那不符合国家婚姻政策的规定,还不如送去读书呢。”
现在虽然七几年,还没正式实行计划生育。
但是已经意识到人口太多,根本养不过来,不在想人口红利的事儿了。
已经在提倡晚婚晚育了。
也就是她和妹妹们都没有工作的机会,不然的话,太早嫁人,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所以那些知青,都是在等着的,谁都没有着急结婚。
不光光是看不上乡下的,也是怕结婚早了,回了城工作也排不上号。
提出这个点,宁营长怎么也得考虑一二。
她又加了一针催化剂,叹气说道,“当然,我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知道你家孩子多,负担也比较重。我手里多多少少有点钱,相识一场,我可以把钱借给宁雪当学费。”
宁雪闻言,心里一惊,刚抱起来的柴禾落了回去。
猛地抬头看她,眼里已经浸满了泪水,泪花闪闪。
第219章
宁雪跪求
她又快速垂下头去,继续假装抱柴,只觉得今天的树叶子,格外的难抱,怎么也抱不起来。
她好想大声哭。
昨晚,她已经尽量心平气和的和爸爸说了邵婶婶教的话了。
虽然老爸没有一口拒绝,不过明显很犹豫,老妈一顿骂,他最后也没说什么。
只是呵斥了老妈,不让她随便骂人。
和以前,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没想到,邵婶婶不只是随口教她怎么沟通说话,竟然真的很关心她。
心里微微发烫,却也很复杂。
父母都不愿意看她心里的想法,邵婶婶一个外人,居然能这么热心。
宁营长也是脸色复杂,他不知道陈可秀是真情还是假意,管得确实有点宽。
他不自在的同时,也有点生气。
可人家都答应借钱,他也不能拒绝,或者说不同意送去上学。
而且,陈可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要是在老家,想让女儿多大出嫁就多大出嫁,要彩礼也不是不行。
可在这里,都是同僚,小小年纪拿女儿去换彩礼,怕是脊梁骨都要给他戳断了。
在家里这几年,确实也没有意义。
可是宁嫂子说的也对啊,读初中也要三年,吃喝拉撒加上学费,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万一,都是打水漂的呢。
初中生,能比小学生好多少?
要是读书真的有用,能有工作,哪来的那么多下乡的知青。
他没说话,宁嫂子已经冲了出来,对着陈可秀呲牙咧嘴,“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生不出孩子,自然不知道养孩子的艰辛!读书?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你借钱?咋的,不用还?”
她太过气愤,嗓门也大。
宁营长眉头皱得很紧,“人家和我说话,你插什么嘴?”
她这段时间怎么回事,一天到晚骂骂咧咧的,听得心烦。
“还不让我说话?”宁嫂子不依不饶,“你要听她的蛊惑?大丫现在都心野了,话都不会听,再让她读几天书,我看你还能管的住她吗?”
书读得多了,心就会野,不会听话的。
哪怕真走了狗屎运,有份工作,不帮扶家里,也是白搭的!
宁雪这两天听多了她念叨的这些话,心里门儿清,老妈就是死活不愿意拿钱给她去上学。
就怕以后赚不回这点学费。
抱着柴的手发紧,在想,这里头是不是有很多带刺的荆棘,为什么扎得她好痛,连心痛都密密麻麻的。
别人都盼着她好。
为什么妈妈不能呢。
她都答应了的,读了书,以后就是当牛做马,也会把学费挣出来,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啊!
纵然她没说话,宁嫂子也不肯放过她,冲过去揪住她的耳朵,质问道,“说!是不是你把家里的事说出去的,小小年龄,舌头这么长,信不信我给你割了。”
宁雪拼命摇头,但是一句话也不说。
她耳朵都被扯红了,宁营长又气又怒,“放开手,你在干什么?”
不说是当着邻居呢,这手也太狠了吧。
就算是女儿,也是自家的孩子,下那么重的手干啥!
他的确是重男轻女的,不过倒是没有陈可秀想的那么黑心,没到完全不顾女孩死活的份上。
有时候宁嫂子过分了,他会出言阻止的。
宁嫂子闻言,又拧了宁雪的耳朵一圈,才松开手,“你别听有些人挑拨,咱家条件又不一样。读什么书?赶紧抱了柴回去做饭!”
宁雪捂着耳朵,神色怔忡,被她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她噗通一声跪下,“妈,你让我读吧,我求你了,我知道家里有钱的,也知道那是要留给弟弟的。我以后,一定加倍赚来补上。”
宁营长的脸色,黑成了锅底。
家里有多少钱,他自然是有数的。
可是……
就他赚钱,家里的钱要以备不时之需,还有,也该给老三攒起来了。
对于几个丫头,以后出嫁,能给家里一笔彩礼,那就不错了。
多余的,他没想过要。
同样,真不打算在她们身上多给点什么。
宁雪大喇喇地说了出来。
这是在逼迫他吗?
宁嫂子更是来气,“有钱?哪里有钱?我和你爸会下钱吗?”
说着又要去打宁雪。
“行了!”陈可秀呵斥了一声,音量不高,却很有震慑力。
宁嫂子下意识停住了手。
她有些懊恼,凭啥听陈可秀的,便气哄哄地说道,“我教训我女儿,关你什么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陈可秀没搭理她,往前走了两步,和宁营长说道,“我借钱给宁雪读书,不用你们还。“
宁嫂子眼睛睁大了些,又有些惊喜,难不成陈可秀是傻缺冤大头?
要是这样,也不是不能去读的。
家里的这些活儿,她辛苦辛苦呗。
而宁营长却拧紧了眉头,“小嫂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家的女儿,哪里有你出钱供读书的道理。”
陈可秀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微微一笑道,“这钱不是不还。”
宁嫂子脸色立刻垮了下去,“说半天,还不是这样。”
呸,还以为陈可秀真的烂好心呢。
还不是和她有过节,撺掇大丫闹上学,故意搞得她家不得安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