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叶桉抓紧了束缚带,他看着叶鸣峥,乞求道:“不!先生,不要!”谁都行,他不挣扎了,别让先生动手!
“季总,我把腺体给你!先生,不要!”
在他惊惧的目光中,叶鸣峥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接过了麻醉师手里的注射器。
“先生!”
叶鸣峥看向他的目光里布满了不忍。
叶桉看见了一丝希望,他抓着叶鸣峥的衣角,哀求着:“先生,我愿意的,我愿意把腺体给蓝少爷。你带我走,好不好?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愿意的,我什么都愿意听你的,我会学乖。”
叶鸣峥没有说话。
护土按压着叶桉的手臂,密密麻麻的针孔看的人头皮发麻。
叶鸣峥犹豫了。
季铎走过来,拍了拍叶鸣峥的肩膀:“愣着做什么,打!”
叶桉挣扎着,身体被固定在床上,动弹不得。
他只能看着叶鸣峥拿着注射器靠近他,他除了乞求,什么也做不了。
“不要!”
叶鸣峥的双手微微颤抖,最终还是将针头插进了叶桉的静脉。
叶桉能感受得到冰凉的液体注射进身体的感觉,他轻声呢喃着:“先生!”
他看着叶鸣峥的侧颜,眼角的泪水滚落,枕头被浸湿了一片。
先生为人处世,总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其实手段雷厉风行,不近人情。
原来即便是曾经的恋人,也会如此不恋旧情。
何况,先生从未承认过他们恋人的关系。
也对,他只是一个玩物。
叶桉再也不敢抱有任何幻想。
“为什么?”叶桉问道。
叶鸣峥看着他,只字未语。
叶桉紧紧拉着叶鸣峥的衣角,额头上除了一层薄汗,依稀可以看见微微凸起的青筋。
他只想要一个答案。
“为什么?当年为什么把我带出实验室?为什么又要抛弃我?”
因为麻醉剂的药效开始发挥作用,叶桉的气息越来越弱,抓着叶鸣峥衣角的手也失力的滑落。
叶桉的眼神,让叶鸣峥手抖,那是近乎绝望憎恶的目光。
注射器掉落在了地上。
叶桉闭上了眼睛,眼角最后流出了一滴泪水。
他再也不要为了叶鸣峥而哭泣了。
叶鸣峥愣在了原地,看着季铎有些无措:“季总。”
季铎隔在两人中间,擦去叶桉眼角的泪水,一脸得意:“做的不错。”
叶鸣峥失力的靠在墙上,看着叶桉被人推走,无动于衷。
对不起。
一句无声的抱歉。
第二十九章
他只能靠自己
叶桉迷迷糊糊醒来,麻醉的药效还没有过去,他的手吃力的虚握成一个拳头。
先生,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呢?
叶桉多么希望这是一个梦,可是,当他伸手触碰到后颈上的绷带。
他的腺体已经被摘除了。
这是事实。
不是梦。
麻药的药效过去,叶桉动一下都会撕扯到伤口,疼痛的感觉让他异常清醒。
这些天来,除了护土护工,他再也没有见到旁人,他们都在守着蓝学安吧。
叶桉嗤笑一声,什么独一无二,什么唯一,都是假的,都是哄人的。
这有他才会这样傻。
被人卖了还在给别人数钱。
叶桉的心,一阵阵的疼。
他甩手给自已一巴掌,手背上的输液针移位了,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胶带。
他告诉自已,别他妈再犯贱了。
就算他摇尾乞怜,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你们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为什么还是不能放过我?
伤口终于拆线了,叶桉摸着伤痕,后颈上腺体被摘除,留下了一个疤痕。
不用看都知道,这个疤痕肯定很丑陋。
其实,说到底,都是他赚了。
一个腺体,换来一条命。
但他不会甘心就这样苟延残喘。
看着冰冷的房间,他想着怎么样才能逃出去。
伤口恢复的不错,护土终于给了他一碗算得上可口的饭菜。
叶桉吃的很满意。
当一个人许久没吃饭,又连续吃了一个多月的白米粥,清炒的蔬菜对于他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佳肴。
“听说近来你很听话。”
保镖打开病房门,季铎从容的走来,嘴角的笑表示他心情不错。
看来蓝学安那边一切进展顺利。
那先生呢?
叶桉一愣,怎么会又想到那个人?
他痛恨这样的自已。
他不该再去想起这个人。
叶桉低头吃着饭,没有搭理季铎。
按理说,这时候季铎肯定是会发火的,今天或许是因为心情好,所以耐心也比往常多了一些。
吃完饭,叶桉不紧不慢擦去嘴角的油渍,才抬头看向季铎。
季铎就坐在床边,看着他,一脸痴迷。
也对,毕竟他和蓝学安简直一模一样。
叶桉开始谈条件:“季总,如果我跟了你,你能给我什么?我记得你说过,你可以给我他给不了我的,是什么呢?”
“死心了?”季铎打量着叶桉,显然他不相信叶桉。
叶桉摸着自已腺体处的疤痕,眼中是痛恨:“我恨他,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人家是叶氏总裁,我算什么?只求季总别把我当作一个宠物,我什么都可以听您的。”
季铎伸手抚摸上叶桉的脸庞,叶桉讨好似的蹭了两下。
叶桉的讨好,让季铎很满意:“你要是永远都这么听话,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我听话,别抛弃我。”
季铎说什么,叶桉都会照做。
好似他已经认命了。
路尽直不知道怎么得到了消息,闯了进来。
看着守在门口的保镖,怒吼了一声:“滚。”
那保镖竟然真的走了。
叶桉垂眸,看来这些天的顺从,季铎还是没有完全相信他。
他抬头,笑道:“路总,您怎么来了。”
路尽直看着叶桉的眼神带着疼惜,叶桉握紧了被子下的拳头,他告诉自已不要再相信他们这些人。
人家有资本有靠山,他只是人家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玩物。
人家做什么都有退路,可他没有,走错了路,便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路尽直忍着自已的情绪,声音还是哽咽了:“叶桉……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路尽直来查看叶桉的伤口,被叶桉给躲开了。
“路总,我挺好的。”
“骗人。”路尽直一米九的大高个,捂着脸,说哭就哭,丝毫没有前兆。
眼睛哭的红红的,和omega似的。
叶桉一时有些无措。
他没记错的话,路尽直是个Alpha。
怎么这么会哭?
“肯定很痛吧,对不起,我……要是我多关心你一点,要是我早一点察觉到你失踪,要是我早一点找到你,或许就不会是这个结果了。”
叶桉紧紧的握着拳头,留长的指甲陷入皮肉里,疼痛的感觉让他清醒。
季铎还没有完全信任他,他不能让所做的一切功亏一篑。
反而这是一个取得季铎信任的好机会。
叶桉隐忍着自已的情绪,反过来安慰路尽直:“这怎么会是你的错,我认了。一个腺体换我这条命,我赚了。”
路尽直抹去鼻涕眼泪,义愤填膺:“凭什么要用你的腺体换你的命?他们这些人我可算是看透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妈的傻逼叶鸣峥,我草他妈的季铎……”
路尽直骂的血气上涌,脸颊通红,一口气骂了许多,好多骂人的词汇,叶桉是第一次听见。
骂够了,也骂累了。
路尽直想起来自已的目的,他道:“我带你走!叶鸣峥不是好东西,季铎也不是。你跟我走吧。”
“走去哪儿呢?”
路尽直陷入了沉思,半晌他做了一个决定:“我带你回家。你做我的omega吧。我们先结婚,感情……感情可以慢慢培养。还是说你还忘不了……他。”
看着路尽直沉思,叶桉本不抱有希望,没想到,他想的是这个,叶桉真的被路尽直的真诚感动了,可他已经不敢相信了。
路尽直极力证明自已:“我虽然只是个s级的Alpha,也有好多感情史,但我对另一半真的特别专一,我会对你好的,我发誓。”
叶桉失笑,问了一个问题:“你父母会同意吗?”
路尽直一下子没了底气,音量都小了许多:“我爸妈早离婚了,都不管我。他们说,只要我别带乱七八糟的人回家就行。叶桉,你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叶桉维持不住脸上的风轻云淡了,他总是那么容易被感动。
他克制着自已的颤抖的声线:“谢谢。可是我已经想好了,我要跟着季总。”
“为什么?”路尽直不理解,拉着叶桉的手臂道,“季铎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跟我走吧。”
叶桉缓缓推开了路尽直的手,他不敢再依靠谁了。
李叔说的对,相信别人,不如依靠自已,这年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谁都靠不住。
“我不会再相信什么感情,我只相信自已。我对季总有价值,他不会再抛弃我。季总说了,他会和我领证结婚,我会是他唯一的omega。”
“你疯了?季铎喜欢的是蓝学安,他只是把你当作替身!”
“我认了,路总,我认命。我不敢赌了,要是我和你走,季董事长不让我进门,你让我去哪儿?我不想再被抛弃了。”
“我不会抛弃你。”
叶桉笑了,笑路尽直的天真:“路总,不要轻易许下承诺。你说不会抛弃我,那你拿什么养我,没有季家,你或许连自已都养不活。现实就是,季总是我现在最好的选择。”
季铎近来心情很好,好到亲自喂叶桉吃饭。
叶桉乖巧的一口又一口吃着。
直到吃不下了,才懒洋洋的摇头。
“不吃了?”
“嗯。”
季铎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拭着滴落在手上的油渍,轻声道:“医生说可以出院了,你是想住在城郊的别墅,还是城中心的公寓?”
“我都可以……别丢下我。”
叶桉拉着季铎的衣角,小心翼翼讨好的模样,季铎十分受用。
趁着季铎心情好,叶桉道:“我想回去一趟。”
季铎笑着,眼底的墨色一沉,凝眸看着叶桉:“回哪儿?”
叶桉一颤,好似被吓到了,说话声唯唯诺诺:“我……我的证件都在哪儿,你说的会和我领证……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让人跟着。”
季铎握着叶桉的手,语气温柔:“不用,我陪你一起回去。”
不知道是季铎过于自负,有足够的信心,还是完全信任了叶桉,他亲自开车,和叶桉一起回那栋叶桉住了三年的别墅。
后面,两三个保镖开车跟着。
叶桉指着路,七拐八拐,加之红绿灯的作用,身后跟着的车被甩掉了。
季铎也不在意。
看着越来越偏僻的道路,也难怪叶鸣峥能将叶桉藏这么多年。
到了地方,叶桉熟练的打开了门。
阿姨听见开门声,急忙出来看,看见叶桉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高兴坏了。
“小先生,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呀?”阿姨看着叶桉清瘦的脸,心疼道,“都瘦了!”
季铎就在旁边,叶桉说什么都不方便,他避重就轻:“阿姨,我就是回来拿些东西。”
小先生不在的这段时间,先生都没有回来过,也没有打电话问一下,阿姨依稀就猜到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如今,叶桉只是回来拿东西,证实了她的猜想,阿姨为两人感到惋惜。
三年的感情,竟是说散就散了。
“小先生要拿什么,我去给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