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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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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话说的很直接,方皓反应了一下,又顿了几秒,目光从他眼睛上面移开了。他慢慢开口说:“咱俩能成朋友,还是挺好的朋友……我真的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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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嘉予见他又搬出朋友的那一套,皱了下眉。他觉得方皓不知为何,对他有喜欢,但防备也很深。他想问明白,但是如果不把自己的情意表达清楚,这理由就是问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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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只能试探性地问他:“是这样吗。”他语气很轻,意思也是,仅是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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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皓则以为他说的是好朋友这件事,就很大度地肯定说:“是啊,真心实意。”说着他还走近了一步,走到他身边,开始把陈嘉予冲过的碗一个一个装入洗碗机里面。他这话不假,任何超过友情的感情都要建立在友情的基础上,先成为朋友,然后按序发展,在方皓看来,没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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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话陈嘉予听不得了,“真心实意”在他听来挺刺耳,他觉得他今天试探的额度已经用过了头。所以方皓走进了一步,他却退了一步,在烤箱上挂着的台布上擦了擦手,就先要告辞了。忍字头上一把刀,他不知道自己能忍到什么时候,只知道现在似乎不是正确的时候,也不是最好的时候,具体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也不知道,大概是方皓不用“好朋友”来搪塞他的那个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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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皓觉得自己确实是喝多了,他觉得出陈嘉予要走是为什么,但此刻也想不出什么话来说,只能嘱咐陈嘉予说:“那……慢点开。嘉哥。我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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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嘉予嗯了一声,说他叫代驾,然后也不拖泥带水,很快地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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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皓扶着门框,看他走得这么利落,又开始后悔刚刚自己没有说什么。但他是真觉得感觉如潮水般汹涌,上来得太快了,把他冲得头晕脑胀,又措手不及。他每次都想先修整队形迎接这攻势,每次都不成功。如果他的大脑是个飞行系统的话,早就五六个警报齐响了。之前和路家伟,他最开始没那么喜欢,但是在一起两年之后,分开的时候都那么突然和难受。如今跟陈嘉予,他已经感觉到自己感觉强烈,虽然曾经说过不找圈内人,但是他脑子里的理智和情感完全搅合成一团了,分不出彼此来。这大概就是失控的感觉吧,方皓想,几千个日子的平整生活被打乱了,像飞机冲出跑道,他心跳要冲破胸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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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嘉予的喜欢像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剑,他既希望这剑永远别落下来,又希望它赶快落下来,把自己劈成两半儿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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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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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理~▽6▽1

    :18:48

    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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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嘉予都坐上车了,代驾师傅都开出去俩红绿灯了,电台里放着很安静的古典钢琴曲,外面又开始飘雨。他想起来着陆灯没开那次,大兴机场的雨夜,方皓上来关心自己,那时候他十句话十句真,一颗心剖开给自己看。可今非昔比,现在他对自己又没一句实话。无论运气还是时机,他们好像总错着半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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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又想到,早都决定好了,自己的事要靠自己。连飞机这么精密的大型仪器都不是百分之百靠得住,他又怎么能单单依靠时运契机把他带到方皓跟前。退一步说,从他们在甚高频结下梁子由此认识的那一刻起,命运已经给他够眷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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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您把我就放在前面路口吧。”陈嘉予突然对代驾师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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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秋雨一场寒,十一月份的北京已经算是入初冬了。可想明白这一点后,他觉不出寒冷,只觉得胸腔火热,甚至指尖都要出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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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还没明白,陈嘉予就付了整个行程的代驾费,请人家下车了,然后自己坐到驾驶位,掉了头就往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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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第一次,也就这么一次,去他妈的什么时机,他想任性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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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他给方皓拨了个电话,想告诉对方一会儿需要给自己开门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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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皓看到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心里面也腾地升起一点光亮——难道,陈嘉予是还有什么想说的?这想法使他的心再次剧烈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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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嘉予也是想跟他聊两句,可本来打好的腹稿在接通的那一刹那又都忘光了,他顿了片刻,找了个理由说:“我找不到我通行证了,可能落在你家了。我上楼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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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皓听到这句话,便知道并不是他想的那样。进出机场确实要通行证,陈嘉予执飞完最后一班,从飞行箱里面拿出来了却没放回去,可能随身带了或者怎样,是完全有可能。所以他只是平静了语气,对那边说:“行,上来我们一起找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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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方皓打开门的那一刻,对上陈嘉予的眼睛,看着他有点湿的衬衫和头发,他就知道这是借口——没有什么证件落在他家了,那是百分百的谎话,自己说做朋友什么的也是谎话,之前两个人在他公寓的几十平米空间里面一进一退,一退一进如编排好的舞蹈,全都是假的。但是他黝黑的眼眸里面掩饰不住的想念和欲望,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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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真实了,他伸手就可以触碰到,收紧手臂就可以握住,那一瞬间,方皓竟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心脏一样,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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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皓靠在墙壁上看着他——刚刚明明一路小跑上来的是陈嘉予,但是此刻却是方皓的胸膛急促起伏,嘴唇也微微张开,好像话到嘴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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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陈嘉予先动了,他迈了一步上前,左手轻轻抚上了方皓的T恤衣领。甚至没等他关上门,陈嘉予进来了,就势把他压在门板上,也不顾走廊里面有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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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钟,他吻了上来,嘴唇触碰嘴唇。外面的冷风冷雨让他的嘴唇冰凉,但这个吻却火热。方皓毫不犹豫地回应了,他的热情好像也让陈嘉予意外。他左手还在方皓脖颈间,顺势抚上了他后颈和后脑,保护着他不撞到门板,然后加深了这个吻。吻的时候方皓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陈嘉予真是个矛盾的人,嘴唇冰冷,亲吻却如酷暑般炎热,外壳坚硬,内心却很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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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把剑,终究还是落下来了,而且剑光火石,开天辟地,从中开出一个新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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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吻过后,陈嘉予低下了头,和他额头顶着额头。“我撒谎了。”他说,额头的碎发垂下来,拂过方皓的额头,让他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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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皓拉过他的手,顺势摔上了门,他使了十分力气,门板砰地一声合上,一如他内心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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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然后他听见自己说,“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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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两周之前的感冒发烧,那时候最高烧到三十九度三,他都不觉得自己皮肤有这么烫过。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糊涂了,一切全都乱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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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几乎是互相拽着一路走一路亲吻缠绕着彼此的身体,一路脱下身上的衣服,等倒在方皓的床上的时候陈嘉予还穿着裤子,而方皓本来穿的不多,除了内裤已经什么都不剩了。他躺倒在床上,拉着陈嘉予钻进了被子里,陈嘉予摸着他皮肤滚烫,问了一句:“你是冷还是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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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皓吻着他,囫囵地说:“你进来,我就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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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嘉予便挤进来,他个子高,两个一米八以上的大男人显得床太小了,空间很挤,前后左右上下都被陈嘉予的气息包围了,他身上须后水的味道,他的一呼一吸,占满了全部所有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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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嘉予挺主动,两个人前一秒还在一片黑暗里面互相拉扯抚摸,下一秒他就拉着方皓的双手举过头顶,然后用一只手按住不让他乱动,另外一只手很情色地抚摸他耳垂,大手张开握住他好看的脖颈,扫过他上下滚动的喉结,然后是乳头,腰间,后腰窝,最后顺着脊背摸到臀部,捏着他两片饱满的臀,不怀好意地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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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方皓轻轻呻吟了一声,顶起了膝盖,让陈嘉予的身体离他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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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吗?”他沙哑着嗓子问,声音低沉,在他耳边让他几乎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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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皓在情事上面向来不亏待自己,大方承认:“喜欢,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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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嘉予太喜欢他这坦诚的模样了,他分手后两三年见虽然偶有艳遇,但一直不算真正自由放松,和陌生人又无法全身心放下投入,无法表达情感,也不真正畅快。如今真正百分百诚实面对自己的欲望,竟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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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手换成吻,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方皓赤裸的身体,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因为常年长跑的习惯,他有着纤长的肌肉线条,小腹很平坦,能看到十分明显的人鱼线。陈嘉予很想吻过这线条,于是他就低下头,这样做了——也许是冲动,也许是时机,今天是所有愿望都实现的一天,他只当是奖赏自己了,因此毫无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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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皓感觉到他的强势,便顺从了一下,但他也回应得主动,上手脱掉了陈嘉予身上所有的衣物。看他戴了一小块金属项链,方皓便低头吻了吻他的锁骨,项链贴到他脸上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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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嘉予的手掌则顺势摸上了他的性器,然后用手握紧给他套弄起来。说起来,自己的敏感点还是自己了解,可大家都是男人,手法几乎差不多,况且方皓看着好像之前一直远在天边的陈嘉予如今在他面前浑身赤裸,满头黑发凌乱,一双眼睛专注地望着自己,带着薄茧的手掌直接刺激着自己的欲望——这场景让他体内的热血沸腾,感官刺激远远大于生理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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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摸上了陈嘉予的,能感觉到对方也在自己手里面涨大,他心中一动,猛一用力把陈嘉予按在了身下,然后低头含住了他粗大的阴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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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操……”陈嘉予没忍住,在方皓的嘴唇包裹住他的那一瞬间,他只觉得爽得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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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方皓自己对自己床上功夫的评价是及格以上,勉强能给七八分,但是口活儿能给九分,他不介意给别人,也不觉得给别人口交是种屈服。虽然没有直接生理快感,但是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成熟男人在他吸吮舔弄之下丢盔卸甲,反倒是让他有成就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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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陈嘉予被他固定在柔软的床铺间,大腿强劲有力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一阵阵绷紧,过了一会儿,他也有些适应了,反而腾出手来摸着方皓很短的头发,按着他的脑袋一进一出。这个角度,方皓看不到太多,但是听得到,自己嘴唇间吻咬吮吸的声音不断,伴随着陈嘉予有些克制的低声的喘息,实在是性感十足。方皓甚至觉得遗憾,怎么没有早一点看到他这个样子?要是早一天看到,估计他也得早一天放弃原则,跟他滚到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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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嘉予觉得硬得不行了,他想再深入,操他的喉咙,但是又怕太深方皓没准备好,所以他最后一个翻身又把方皓脸朝下压到床铺里,胳膊压着他后背。然后陈嘉予抬起了身体欣赏了一下他赤裸的身体线条——他之前从来没承认过自己有喜欢的类型,但是此刻他觉得如果有的话,大概就长成方皓的样子。跑者有鲜明的三角肌,肩膀到手臂覆着健康和漂亮的肌肉线条,腰很窄,没有一丝赘肉,屁股很翘,大概也是拜长年训练所赐。陈嘉予没忍住,左手帮他继续套弄着,但心思却不在那儿了,他用自己的家伙缓缓磨蹭着方皓,尤其是在紧紧的臀缝周围打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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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皓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想上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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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嘉予嗯了一声,说:“给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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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皓闷在了枕头里笑了一声,心说,箭在弓弦不得不发了,还在这儿走过场呢。他自己认为是个零点五,但圈子里零多一少,所以他最近几次都没在下面过,算起来得有一年多了。可眼下陈嘉予愿意在上面,他自然也不想委屈着自己。对他来说,体位本来就是没太大所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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