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苏苏停下雕刻,注意到了弹幕,抿着红唇笑了一下,难得在直播间说闲话。“那是我的好朋友,是来陪我直播的。”
——哈哈哈,故乡的牡丹花又开了(小熊扭腰)
苏苏没看懂,一本正经的提醒粉丝
“这个季节的牡丹已经凋零了,朋友们,等来年的三四月份牡丹才会盛开。”
——苏苏好单纯啊哈哈哈!
——离开了苏苏,谁还能把我当小孩~
沈溪带着祈安到了厕所后,孩子挣扎着要下来自己解决。
沈溪笑笑,把孩子放下来了,这么大的孩子也考虑到了自尊了。
她抱着手臂靠在外间冰凉墙壁耐心的等着。
……
“什么?你儿子又离婚了?!”
华兰本来修剪着花枝,打算重新插花。
谁知道江先生从后门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凑到自家夫人面前,丢下一记炸雷。
“小声些,这难道光彩吗?”
江徽连忙把夫人搂过来。
丢人的时候就是你儿子,发光的时候就是我儿子。
江先生心底小小吐槽,但不敢说出来。
“光彩?那混小子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华兰语气阴阳怪气。
江徽把夫人想戳死人的剪刀小心的取下,放到了远一点的花盆底上。
“夫人,坐坐坐,喝杯茶消消火。他那本来就是畸形的婚姻,谁家好人结婚是娶回来摆在家里的。再说了,那姑娘图钱,江辞图她能得小满喜欢。这两年,李管家频频都说她对小满不好,这婚姻也没存续的必要了不是?”
江徽示意旁边的女佣不用过来,边殷勤倒茶试过温度后递给夫人,边替儿子狡辩。
毕竟他那‘羸弱’的儿子发话了——
你要是搞不定我母亲,我第一时间就去江氏集团递辞呈。
他好不容易一把年纪退下来,可不能让这臭小子给嚯嚯了。
华兰接过茶盏品了一口茶,没味儿。
她放下茶盏,“你好歹也是江家老公子哥了,怎么煮个茶没滋没味的。”
江徽瞪大眼睛,倍感冤屈,他这夫人是把火撒在他身上了啊!
他当年可是靠煮茶出众才娶到的华家大小姐啊!
“是是是,夫人教训的是,明天明天我就找茶师在重新学一番。”
他拉着华夫人的手,觑着她的脸色,时刻准备着。
“别贫了,我倒不是在意他离婚,是在意他现在脑子有病。”
江徽:
……要这么说,好像确实没错,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我愧对他,当年领养了江黎之后,对江辞疏于照顾,这孩子后来总是不愿意和我说话。”
江徽心里酸涩,江辞四岁时他们家领养的江黎
那时江黎还不叫江黎,而叫温黎。
那时候温黎七岁,连幼儿园都没上过,他们家找到的时候,她还在田地里干活。
温黎是他一个要好朋友的孩子,他们是穿着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只不过后来温家投资失败,资金崩盘,过的连普通人都不如。
他后来知道的时候及时帮了他一把,他兄弟头脑聪明及时转行,致力于科学研究,扛起来一家重担,把孩子交给了妻子和老母亲,后来国家派他前去执行秘密科研任务,为了保密连户口都销了。
等再回来的时候,是一口披盖着国旗棺木。
第25章脑子都集体出走了?
温黎的母亲抱着孩子,一口气咽不下去,当场随着丈夫就走了。
他兄弟生前是为国家奉献了一生,死后他的一家老小更是值得被厚待。
江徽带着妻子去参加兄弟的追悼会,看着两岁温黎和一个弯腰驼背头且发花白的老人,他们心底不是滋味。
他们夫妻俩都和老人家商量,把她们接到江家一起生活。
老太太不愿意连累别人,但为了这独自一人的孙女,她只能腆着老脸请求,要是有一天她死了,请有空的时候照看她的孙女。
明天和意外谁也不知道谁先到来。
老太太硬是挺着一口气,把孙女拉扯到七岁就撒手人寰了。
他们接到老太太去世的消息,连夜赶到了温家老家。
后来,他们从街坊邻居口中才知道,老太太为了锻炼孙女独自生活的能力,会让她做很多事情,洗衣服,做饭,下田插秧,一个几岁的小孩什么都干。
街坊邻居说,老太太也心疼,每每流着泪看着孙女抢着干活,可她连床都下不来了,只能给孙女做个伴。
他们把老太太和温家夫妻葬在了一起。
葬礼还没结束,一群温家旁支的亲戚就押着温黎索要老太太藏起来的温父的烈士抚恤金,美其名曰要照顾小温黎。
他们实在看不过去,得到了温黎的同意把温黎带回了江家,为了不惹人闲话,改姓江,但身份证上永远是温黎。
她父亲的姓要铭记。
江黎到江家开始很拘谨,华兰和江徽花了很长时间才得以和她亲近。
那时江辞才四岁,江徽还忙着公司的事情,连晚饭都很少能和家人聚在一起。
在江辞认知里,江黎是他的亲姐姐,可是父亲回来只关心姐姐的事情,很少关心他,哪怕是见到他也是面容严肃问他最近怎么样,像是草草了结公事一样。
久而久之,江辞也不愿意和父亲交流,这场变故持续到了江辞五岁失踪。
“你知道就好,江家又不缺钱,你那时是和公公堵着一口气,非要证明自己,这下好了,江辞失踪回来身体不好,江黎又内疚自责,两个孩子你一个都没照顾好。”
华兰毫不客气的指摘他的错误。
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江徽被训的垂头丧气,他叹口气道:“那确实一个都没照顾好,我这些年不是改了嘛?”
江辞出事后,他恍然发现,似乎好久都没有关心他这个小儿子了,他终于有种恐慌感。
也是那时,他把老爷子又拉回去公司,自己反而退了下来。
迷途知返,善莫大焉。
江辞后来要去云霞湘读书,他也在那边直接买了靠近学校的高档小区,一整栋都买了下来,把房子打通,陪儿子在那读书。
但男人终究是在情感方面有些粗心,他始终没发现他儿子谈恋爱了。
江辞说出去和朋友玩,他就鼓励他多出去交交朋友,锻炼身体,还会提供大笔的资金支持。
那是丝毫没怀疑他儿子会早恋。
“我听周礼说江辞最近去看医生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华兰还是担心江辞的解离症,他要是受刺激的时候,孩子都记不得,嘴里念叨着哥哥,哥哥的,他哪来什么哥哥,人都病糊涂了。
再者严重的话,这病也会拖垮身体,这次江辞住院就已经是一个警告了。
这现在情况不明,江辞到底手握着江氏财权,要是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那这个威胁江辞怎么办?
“江辞愿意去医治就已经是个很好的开始,最开始江渡母亲离开的时候,江辞那疯魔样子你不是没见过,有时我觉得啊,这就是天命,记不起来,是对他最大的保护。”
江徽沉着脸叹气。
华兰忽然突发奇想:“要是这个时候,江渡母亲回来了呢?”
下一秒,夫妻俩几乎同时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要是这时候江渡母亲回来了,刺激到了江辞,谁能保证江辞能做什么,这个孩子性格这么偏执,他能放那姑娘好好的吗?
“你这假设其实挺恐怖的。”
江徽锐利点评。
华兰难得没凶他:“确实有点儿。”
……
江氏集团
“上一季度的收入还算看的过眼,这个季度,怎么,大家脑子都集体出走了?”
江辞坐在首位,淡漠靠在椅背上,手里拿只笔,眸若寒冰,眼神冻得人遍体生寒。
各个部门经理都噤若寒蝉,头也不敢抬生怕下一个就要骂到他们的头上。
“策划部,策划案从你们部门流出去,怎么,找到人顶包没有?”
江辞语气嘲讽,锐利的眼神一扫策划部那处。
策划部长抖着腿颤巍巍的站起来,“江总,我这边马上就能抓到内鬼了,请再给我点时间,另外新的策划案等完善过后立马交到您手上。”
“我等你的好消息。”江辞轻轻的看了他一眼。
策划部长连连点头,坐下的时候,副部长还小心的递过来纸让他擦擦汗。
会议室内,人人自危,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李助站在一旁,把下一个事项递到江辞手边。
旁边的财务部长极快的偷看一眼,然后松了一口气。
人力资源的要倒霉了。
“秦部长,最近工作忙吗?”
江辞漫不经心的以手支头,似笑非笑看着他。
大家目光唰的一下聚焦到了人力资源处,目光饱含同情,秦部长兄弟一路走好。
“工作还可以,不算太忙。”
秦部长面上还算淡定,心却跳的像怀里揣了只兔子。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江辞点点头,似是有些疑惑:“确实,最近我命人对要转正的几个实习生做了背调,秦部长,你猜怎么着?”
秦部长冷汗津津:“江总请讲。”
—砰’地一声!
江辞将手里一沓厚厚的背调信息扔在桌子上。
他怒火中烧,眼里散着冷冰冰的寒气:
“麻烦秦部长给我解释一下,要转正的三个人中有一个人早在十年前征信就出了问题,还隐瞒了犯罪记录。未转正的一群实习生里还有一个提供虚假学历的人,秦部长,江氏是犯罪窝点吗?”
第26章能力是硬伤
话音刚落,一群高管也正色起来,这算是严重的工作失误,属于能力问题,秦部长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李助随后立马将江辞扔的一叠纸整理好,交到秦部长手上。
秦部长抖着手一张张翻阅着档案,霎时间,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被人蒙蔽了!
!
!
但,这依旧是他的问题。
他心如死灰的将纸叠好,深深鞠了一躬:“抱歉,江总,这群实习生背调是我工作疏忽,我认罚,让您失望了。”
他摘下高管胸牌,交到李助手中。
李助看了江辞一眼,没有接。他收好档案信息,立马转身回到江辞身后。
一群高管也面色严肃,这场面有些难办。
江辞手指微曲点了点桌子:“秦离,我知道你受人蒙骗,但你管理下属不严属于管理无能,更是能力缺失。你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人,但今天,你让我非常失望。”
秦离羞愧的低着头,以手蒙面,他愧对于江总的信任,当年还是江总看他能力出众破格提拔的。
现在江总训他,也在变相的骂他自己看人有误。
是他连累江总了。
“人力资源部部长换人,秦离调任经理,明天工作进行交接。”
江辞漠然无情的敲定了惩处。
秦离并不愤懑,这样的惩处已经很轻了。
“今天到这,散会。”
江辞脸色沉沉,面色有些苍白的快速走出了会议室。
一群高管部长等江辞走了后才缓缓起身离开座位,他们都走在一起,议论纷纷。
今天只有一小部分人没被训,心里竟然一时有种莫名的庆幸感。
总裁办公室内
江辞侧靠在办公椅上,额头青筋直冒,豆大的汗顺着苍白的脸颊直直流下,他一手抓着桌子,试图缓解疼痛。
他刚才在会议时动怒刺激到了神经,一时间很多重影叠在一起散在江辞眼前。
李助刚把档案亲自送到档案室封条留存。
赶回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自家总裁虚弱的靠在办公椅上,俊美的脸上有种病态的苍白,双眼失神的看着天花板。
“江总,你这是怎么了?”
李助赶忙走过去,想要扶起他。
“别碰我,让我缓缓。”
李助收回手,担忧的看着老板,总感觉老板有种要升仙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
江辞拿起西装,缓缓起身,“送我回御景庄园。”
李助赶忙抓起黑色桌上的车钥匙,紧跟在老板后面。
黑色的迈巴赫一路疾驰。
江辞下车的时候还有些踉跄,李助虚扶着他跟在后面。
李管家迎面看少爷面色苍白的不正常,赶忙迎过去。
“少爷,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打电话麻烦严院长来一趟。”
江辞摇头咬紧牙关一下失力倒在沙发上,他摇头,自己慢慢的拿出手机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