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宋从安连忙摇头,然后一饮而尽。我用手帕替他擦唇角的茶水,宋从安受宠若惊,眼睛发亮地看着我:“殷殷,你今天对我真好。”
我佯怒道:“难道我只有今天对你好吗?”
宋从安急道:“不是的,殷殷对我一直很好,只是今日格外的好。”
他信誓旦旦,倒绝口不提我前些日子拿银簪伤他的事了。
我笑了一下,把手递给宋从安,他珍重地攥在手里,过了一会儿,手心便出了汗,不知是不是太紧张了。
林景鸿在一旁看着,虽一言不发,却慢慢蹙起了眉。
正和宋从安说着闲话,我就见两个丫鬟拿着火箸、捧着盘子进来,要从炭盆下面取烤熟的红薯。
我叫住她们:“你们停下,让小宋公子来。”
宋从安今日显得极高兴,起身说话时,眉眼间还带着笑意:“两位姑娘歇着吧,我来伺候你们公子。”
他要从丫鬟手里接过火箸,我淡淡道:“用这些劳什子做什么,又不是没长手,直接用手拣出来倒省事。”
众人都是一愣,林景鸿最先反应过来,立刻劝我:“殷殷,何苦这样折磨人?”
我不理他,只看着宋从安,冷冷道:“不照做的话,从今以后都不要再来见我。”
宋从安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半晌才垂着头,低低应了一声,果真挽起衣袖,伸手去火盆下取红薯。
等宋从安抖着手把红薯放在盘子里,我看到他手上燎起了一串水泡,指尖被烧得血肉模糊。
我本来以为我恨意深重,就算把宋从安千刀万剐,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看到那等可怖的景象,我还是怕得扑进了林景鸿的怀里,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
“快点让他滚出去。”我搂着林景鸿的脖子,连头也不敢抬。
林景鸿一面抚着我的后背,一面对宋从安道:“你快去治伤吧,待会儿我打发人送最好的烫伤药给你。抱歉,殷殷他……他平时不会这样为难人的。”
宋从安道:“那我明日再来看殷殷。”
待宋从安离开后,林景鸿安抚了我许久,我才渐渐缓过神来,可转头看到盘子里那个沾了血的红薯,还是忍不住反胃。
林景鸿道:“殷殷,李悬之事尚未找到证据,不一定是宋从安所为。你现在就急着报复他,万一错怪了人怎么办?”
“肯定是他,我亲耳听到的。”
我把那日听到的话细细告诉了林景鸿,然后闭上眼睛:“希望我父亲不要牵涉其中,不然我真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了。”
林景鸿宽慰了我几句,我正要喝盏茶压惊,忽见窗下有一角衣袂,看着像宋从安今天穿的那件。
却不知他为何不去治伤,要在这里偷听。
林景鸿仍在说:“其他的事暂且不提,只是我今天瞧着,宋从安好像挺喜欢你的,不然不会由着你这样对他。殷殷,他是何时对你动了心思……”
我用手指抵住他的唇:“景鸿哥哥,你这是在吃醋吗?”
林景鸿向来面皮薄,闻言立刻涨红了脸:“殷殷,你明知道……”
我亲了一下他的唇,打断了他说话:“我只喜欢你和李悬。如今没了李悬,我就只喜欢景鸿哥哥了,景鸿哥哥以后可要加倍疼我。”
林景鸿面露喜色:“殷殷,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和你即刻去回世叔,求他同意我们的婚事,若他不同意,我便带了你走。”
我道:“可我不敢违拗父亲。”
宋从安衣角微动,似乎离开了,我立刻变脸,随即把林景鸿推开。
“刚才的话不要当真,我是说给宋从安听的。”
林景鸿明白过来,脸上的喜色褪尽,重新变得安静起来。
我继续道:“宋从安喜欢我,那我就让他喜欢,然后让他好好体会一下,求而不得究竟是什么滋味。”
但他再痛,也不会及我失去李悬之痛的万分之一。
因为下午看了那样血腥的场景,一直到晚间,我都没什么胃口,倚在窗边看无声落雪,脑子里乱乱的,总想起以前和李悬在一起的事。
为什么那时候偏要去喜欢元白微呢?明明李悬对我这样好。
月色和雪色映得天地一片明亮,宫灯滴溜溜在檐角下打转,散发着微红的荧光。
院门口忽然一阵骚动,我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便稍微坐直了身子,片刻后果然有丫鬟进来回禀:“元大人回来了。”
我死水般的心里泛起了一点涟漪,但也只是一点。
算起日子,我和他已经近一月未见,我们从不曾分离这样久,如果是以前,我大概早就高高兴兴地迎出去了,现在却懒得起身。
“他回来做什么?”
刚问出口,我自己也明白了过来:“因为我成婚的事?大约他是来观礼的,让他不必过来了,我没心思见他。”
丫鬟欲言又止:“元大人去了小宋公子那里。”
原来又是我自作多情了,我怎么总改不掉这个毛病。
元白微对宋从安那样在意,回来了自然也要先看他,说不定元白微心里很感激我成婚的事呢,正好给了他机会见宋从安一面。
我自嘲一笑,从榻上起身:“罢了。天也晚了,你伺候我洗漱吧。”
丫鬟伺候我洗了脸之后,又捧来一盆热水,蹲下身子,要为我除去鞋袜,宋雪庭不知何时进来了,拦住丫鬟道:“我来吧。”
这些日子都是宋雪庭照顾我日常起居,我也提前习惯了这个夫宋雪庭屏退了众人,房门紧闭后,屋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我俯视着他清冷的眉眼,用脚撩了点盆里的水,往他脸上泼。
“殷殷,不要闹了。”
他把我乱动的脚按进水里,原本白嫩的颜色开始泛红,他的眼神落在上面,渐渐变得比热水还要烫,手指也摸上我的脚踝。
我打开他的手,问他:“宋雪庭,我们快要成婚了,你为什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
宋雪庭道:“我很开心,但开心不一定要写在脸上。”
他重新握住我的脚踝,俯身似乎要亲我的脚背,我脸上发热,正要斥他放肆,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凛冽的夜风呼啸着灌进来,我不由打了个寒噤。
但比夜风更冷的,是元白微的脸色。
一月未见,他比在京时清瘦了一些,其余的倒是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那双淡漠的眼珠扫过来时,依旧看得人心底发凉。
我结结巴巴地指责他:“你,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闯进来了?”
宋雪庭还握着我的脚,我想抽出来,他却不让,我又不想当着元白微的面呵斥我未来的“夫君”,一时僵持在那里。
原以为元白微会识趣离开,可他不仅没走,还掩门上前了几步,面无表情道:“过两日便是婚期,不至于这般耐不住吧。”
我不知道他在说谁,只知道不是好话。
宋雪庭起身,我忙蜷起双脚,收进衣摆里,元白微却皱起眉:“水没擦干。”
他亲自取了干巾要替我擦,握住我的脚后,才反应过来这样太亲密了,又立刻松开,然后道:“宋雪庭,我有几句话跟殷殷说,你先出去。”
我故意拽着宋雪庭坐在我旁边:“元大人有什么话尽管吩咐,我夫君又不是外人。”
元白微冷冷看着我:“你夫君?我记得你之前曾说过,你早就把我看作夫君,这辈子都不会变心。如今我回来了,你却打算失信了吗?”
当初爱意绵绵,情不自禁,我确实说过这样的痴话,但此刻被元白微用这样平静的语调复述出来,我实在尴尬得无地自容。
我咬牙道:“之前的事我早忘了,难不成元大人还没忘吗?”
当初他又瞧不上我,这些话听了也就算了,何必还要记得,非要现在拿出来羞辱我,他才称心。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
元白微闭了闭眼睛,似乎在克制什么,再睁开眼时,眼底重又变得如霜冻般无情,淡淡道:“是我失言了。如今你既成婚,之前的事,忘了最好,我也不会再提。”
这会子又开始大度了。
他今日怎么反复无常的,莫不是喝醉了?
我被他搅得一头雾水:“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那你现在说完了,可以走了。”
元白微不言语,也不离开,我狐疑地打量着他,正要出言相询,就听元白微低声道:“我可以走,但宋雪庭,你难道还要在这里待着吗?”
我道:“你走就好了,他这些日子都和我睡在一起。”
宋雪庭怕我为了李悬寻短见,实在放不下心,才禀了父亲来看着我,虽然睡在一间屋里,这些日子却没有半点僭越。
元白微的手指攥紧了:“睡在一起?”
我道:“有什么问题吗?宋雪庭是我的夫君,这是迟早的事。”
元白微沉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道:“所以你们行过房事了。”
他在我面前一向严肃刻板,极少说这些,不知今天为何这般反常。我怀着报复的心思,故意说:“是又如何?”
元白微上前了两步,宋雪庭挡在我身前,遮住了他看向我的视线。
许久,元白微道:“宋雪庭,好好对他。”
说完,他转身推开房门,头也不回地扎进了茫茫的风雪里。
我指着他的背影,问宋雪庭:“他说那句话什么意思?让你对我好点,真是可笑,你对我好不好,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从小到大都没给过我好脸色,回来第一件事也是去看宋从安,他有什么资格说,让你对我好一点?”
宋雪庭抱住我:“殷殷,不要难过。”
我推开他,赤脚跑到院子里,拉住元白微的衣角:“元白微,你给我站住!”
元白微皱眉看着我踩在雪里的脚,斥道:“去穿鞋。”
我用力朝他脸上打了一耳光,把这么多年没有回应的情感,全都发泄出来:“我一直想告诉你,当初是我瞎了眼才会喜欢你!我知道你看不上我,现在我也看不上你,所以以后你少在我面前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说那些话,总让我误会,但他分明是世上最无情的一个人,做出这个样子只会让我恶心!
元白微被我打了,也没有还手,只把我打横抱起来,送回了屋里。
他对宋雪庭道:“管好他,别让他追出来了。”
我红了眼圈,随手抓起一个引枕砸他:“元白微,我成婚的时候你最好别来!来了我也会把你赶出去!”
元白微走了,这次宋雪庭关上了门,让我快点睡觉。
我咬着手指,背过身睡了,宋雪庭为我盖上被褥,然后在我侧脸亲了一下。
“殷殷,我真嫉妒他。”宋雪庭再次说。
次日,宋从安又来找我,他手上缠着纱布,仍旧搬了个杌子,坐在我旁边。
他见我一直盯着他的手,便笑了一下:“殷殷别怕,不吓人的。”
我哼了一声,端起茶盏喝茶,刚抿了一口,元白微也进来了。
今日恰巧林景鸿和宋雪庭都不在,只有他们两个,我简直连茶也喝不下去了,重重把茶盏搁在桌上。
“滚。”我对元白微说。
元白微却好像听不见一样,在我对面坐下,丫鬟很快给他上了茶。
我把我喝过的茶一推,没好气地对宋从安道:“喝茶。”
宋从安立刻端过茶盏,正要喝时,就被元白微伸手拦住:“你喝过的茶,怎么给人?”
又把自己面前没动过的那杯换给了宋从安,而我的那杯则摆在他面前,片刻后,我快忘了这茬事时,就看见他端起来,慢慢饮尽了。
我冷眼看着,再次从鼻腔里重重哼了一声。
见外面天寒地冻,我有心欺负宋从安,便对他说:“你把外衣脱了,去外面给我剪几枝梅花,要开得最好的。”
我以为元白微会有什么反应,但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宋从安咳嗽了几声,我以为他会推辞,但他只垂着眼睛说:“好。”
他起身脱下外衣,只剩下绯红的里衣,愈发衬得他冰肌玉骨、纤纤弱质,着实惹人怜惜,但我硬起了心肠,仍旧逼着他出去。
等宋从安离开了,我才对元白微道:“你看,他明知道我会找各种法子来折腾他,每日还是巴巴地来,你说他贱不贱。”
元白微自然没有回话,我又道:“你不要和他一样贱,我说过不想见你,你就不要再出现了。”
自父亲解了我的禁足后,大理寺少卿家的公子约我赏雪,我已推了几次,反正今日无事,在家里也心烦,不如出去走走。
把元白微撇下,我换了出门的衣服,就让小厮去套车。
雪已经停了,那位周公子站在角门前等我,主动扶我下车,笑着道:“殷殷倒给我面子,其他人都跟我抱怨,说怎么都请不到你。”
我恹恹道:“你家的梅花糕做得极好,我来讨一块尝尝。”
他听到此话,立即吩咐小厨房去准备,我把手搭在他的小臂上,跟着他进了水上的一处亭子,丫鬟打起毡帘时,我才看见亭子里坐满了人。
其他人倒无妨,都是往日熟识的,只是洛檀也在那里,旁边坐着一个相貌柔美的少年,正娇怯地喂他喝酒。
好一个出家人,酒和色,一件没见他少沾。
周公子为我解开狐裘,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在洛檀对面:“殷殷该罚一杯酒,居然不告诉我们一声,就要成亲了。”
旁边的人为我斟了酒,我没多想,就饮了一杯:“成亲而已,有什么好说的。”
我并没有和喜欢的人成亲,那和谁成亲,就都是一样的。
我又想起李悬了,如果李悬还在,那这样的雪天,他一定会把我冻得冰冷的脚抱进怀里,为我暖脚,然后再心疼地嘱咐我不要出门。
眼前忽然模糊起来,我端起酒杯,烈酒入喉,心里才没有那么难受。
丫鬟进来送梅花糕时,不小心打翻了酒壶,酒液溅到我衣袖上,周公子忙把我的衣袖挽起来,一面呵斥丫鬟,一面为我擦拭。
本来我还不觉得怎样,只是渐渐的,我发现所有人都盯着我露出的那一截小臂,不免觉得不自在,便要把衣袖放下来。
周公子却按住我的手:“殷殷生得真白。”
他这话狎昵的意味很重,但我和周公子交往多次,并不觉得他是个轻浮的人,便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只说了一句“哪有”,仍要把手抽回。
周公子对洛檀身边的少年说:“把你的镯子褪下来。”
那少年好像很怕周公子,慌忙把镯子取下,双手捧给他,那是一对镂雕银镯,上面嵌着血红的宝石,碰在一起,动作间叮当作响。
周公子不由分说为我戴上,然后说:“真好看。”
我皱眉道:“我不喜欢。”
正要取下,手上却一点力气也没有,那银镯子套在我手腕上,仿佛也有千斤重,我喘息着,慢慢软在了周公子怀里。
然后我就看见,对面的洛檀流露出了讥诮的笑意。
他慢慢开口,吐出了两个字:“蠢货。”
洛檀轻蔑的态度,让我怒火中烧,我推开周公子勉强站了起来,力气却立刻耗尽,又倒进了另一个人的怀里。
我费力地骂了两句,周公子就重新把我抱进怀里,责怪道:“殷殷真是不听话,来了我这里,难道还想逃吗?”
他让我坐在他腿上,随手取过一块梅花糕,一点一点掰碎了喂我。
我咬紧牙关不肯吃,周公子叹了口气:“不吃点东西,待会儿没力气了怎么办?这里那么多人,殷殷怎么应付得来?”
大概我被李悬保护得太好了,从来不知道那些脏事,即使到了这种时候,我还是不明白周公子的意思。
直到周公子解开我的衣带,又把我的衣衫从肩头褪下,我才反应过来。
我拼命挣扎着,手肘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碗碟,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梅花糕也全部洒落在地。
这种时候,周公子的注意力居然全都放在了那碟梅花糕上,他微微皱着眉,对旁边人道:“你出去告诉下人,再去准备一些,这可是殷殷最喜欢吃的。”
那人正要起身,洛檀就道:“何必对他费那个心,他那样的人,不过空有一副好皮囊,心肠不知怎样狠毒。你们若喜欢他的好颜色,享用一番也就罢了,赔上真心才是最可笑的事。”
周公子笑道:“洛公子可是出家人,待人接物也是最和气不过的,怎么对我们殷殷这么大的成见?”
洛檀不语,他旁边的少年见气氛不对,颤巍巍地斟了一杯酒,递到他唇边。
洛檀饮尽那杯酒,然后对他一笑,当真是温柔似水、清雅之至,那少年立刻红了脸。
周公子会意:“原来洛公子喜欢这样的。苓苓,那你就跟了洛公子去,千万小心服侍。”
他这边和洛檀说话,却早有人顺着衣袖摸上我的小臂,轻轻抚摸着,把我摸得满面通红。
周公子也低头,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他们把我围在中间,这个摸我的腰,那个捉住我的手舔,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早已吓得哭出来。
忽然有一只手捉着我的手腕,把我从那几个人里拉了出来。
我还以为遇见了救星,热切地看过去,却发现是洛檀。
他挥袖把桌上的碗碟全都拂到地上,然后在满地的瓷器碎裂声中,把我压在了桌子上,随手扯乱我的衣襟,就埋在了我胸前露出来的肌肤上,湿润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颤。
我想推开他,手上的力气却只够攥住他的衣角,倒像是求他垂怜一样。
有人冷笑道:“刚才说了那样一番话,我还以为洛公子有多通透呢,没想到也是个色中饿鬼。”
周公子打断了,他笑着道:“本来就是洛公子出的主意,让他先一亲芳泽又何妨?只是洛公子给的药确实有用吗?”
洛檀俯视着我,他的眼睛里一片晦暗,藏着许多我看不明白的东西。
他低声道:“有用。晚上之前把他送回去,等他睡一觉起来,绝对不会记得发生了什么。”
听他们这样说,我吓得连手指都在颤抖,强撑着把眼泪止住,试图和他们商量:“周祈,只要你们别碰我,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你们不过是图色,我回去就给你们找美人。”
周祈道:“美人就在我面前,我何必舍近求远。”
洛檀用手指按住我的唇:“好了,别耽误时间了。”
他没有吻我,也没有做多余的事,直接分开我的腿,把亵裤脱了下来,幸好有他挡住,其他人才没看见更多的情形。
周祈却慢慢上前,捉住了我的脚腕,半跪在椅子上,沿着我的小腿亲吻。
“滚,你们都滚!”
我嘴上骂得凶,却还是没出息地掉了眼泪,在周祈想要吻我时,我哭得更厉害了。
洛檀却拦住了他,微笑道:“我做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
周祈便不再强求,让那个叫苓苓的少年上前,伺候洛檀解衣。
苓苓见洛檀舍了他,不去怨洛檀,反而瞪着我,好像觉得我抢走了洛檀一样。我更加气恼,心里暗暗发誓,洛檀和今日在场的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但如果真如洛檀所说,明日一觉醒来,我就会把今日的事全忘了呢?
不及我多想,洛檀就抬起我的腰,把我抱了起来,那烙铁一般的东西,就顶在我的臀部。
“李悬死了,你很难过吧。”洛檀轻笑着:“但我很高兴。”
李悬是我最舍不得提起的人,他却敢这样说,我登时气血上涌,积蓄起全身的力气,狠狠在他脖颈上咬了一口,登时血流不止。
苓苓面色一白,拿手帕掩住他的伤口,鲜血却很快就把手帕浸透。
洛檀看了我一眼,对周祈道:“小猫太不听话了,我管教好了,再给你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