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七爷说他要请个月嫂回来专职照顾秀珠，但好像不见家中有人。七爷叹气道：“我先把星星送去好友家里照顾了，外人我毕竟不放心。”
说着，七爷看着我，十分认真起来：“陈墨，假如，我有什么不测，希望你能想办法，替我收养星星，不要把她交给其他人抚养。”
七爷这话简直吓了我一跳。
不是我不愿意收养秀珠，我一百个愿意，假如七爷真有什么不测，我肯定拿秀珠当亲女儿一样养。
关键是，我不能接受七爷有什么不测啊！
“七爷，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为什么不能说，人都有这一天，何况我已是花甲之年了。”
七爷平静地说道：“郭英，石勇，成文成武两兄弟，说走就走，谁能算到自己哪天走，我能算也不会去算。”
“我跟你说实话吧，我给星星办领收养手续的时候，就已经把遗嘱拟好了，这个遗嘱的时效在十八年之内，也就是到星星成年。”
“如果在这十八年之内，我身故了，将由你和秀珠继承我的全部遗产，我希望你能替我照顾好星星，把她养大，所有的不动产和流动资金，都由你来支配，我相信你的人品，相信你可以合理地去用这些钱。”
“我现在就想听到一句肯定的回答。”
七爷的话把我吓得不轻，我愣了大半天。
“不，不不，我不接受！我不要这些东西。”
“当初在那个小县城的时候，你是怎么跟警察保证的，你说你还能活很久，你说以你的身体，至少能把星星拉扯到成年，你现在拟遗嘱是什么意思？”
我情绪有些激动。
自从我爸跟我爷爷过世之后，我就还剩一个不愿见我的妈了。
七爷一直鼓励我，一直开导我，一直教我东西，教我做人。
传道授业解惑，他既像师父又像长辈。
我不接受他出事，我也不接受什么遗嘱。
在我的认知里，那是不吉利的东西，那是快死的人才会写的东西。
我不接受这些东西，我什么都不接受。
第480章
催眠
大厅里。
七爷沉默良久，不知在想什么。
我抬头说道：“当年，你何等英勇威风，硬生生将一群妖魔鬼怪赶出国内，现在，为何又不能再行一次？”
“三国时期，老将黄忠斩杀夏侯渊时，已是72岁高龄，却还能一鸣惊人，名震三军。”
“你不过花甲之年，身强体壮，哪个妖孽能强得于你！”
“我尽管无能，但脑子还能用，天哥又同于当年的你，他也不会袖手旁观，短短一年时间，我们除了没能杀得了吕正先以外，什么事没干成！”
“你现在却要立遗嘱，立什么遗嘱！”
七爷摇摇头，苦笑起来：“我是立遗嘱，又不是立遗言，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收养秀珠，当尽心尽责，如今一把岁数了，怎会轻易被仇恨冲昏头脑。”
“但人，不能不服老，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发生，谁又能决定。”
“我要是不立这个遗嘱，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总会有不要脸的人盯着我这些财产，到时候星星的抚养问题也会有麻烦，我不相信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我只信你。”
“你入道也有一些时间了，难道这些事情还看不明白吗？”
我沉默着不说话。
道理我都懂，但这一次的敌人，显然和之前的那些敌人不同。
眼下已有四位老前辈遇害，我心里总是担心。
我已经失去了这么多人，怎么能不担心……
“你不可能还要我这老头儿，跪下来求你吧？”七爷说着，正欲起身。
我哪受得起他这一跪，忙道：“你怎么还将我一军，行，我答应你就是，但你得保证，什么事都得跟我们商量着来。”
……
次日，回到门店。
我把最近发生的事，全都跟宋晓天通了一下气。
安宁在一旁旁听。
这次情况危险，必须得要宋晓天参与才行，毕竟我没见过比他还要屌的人。
听我说完后，他也皱起了眉头。
“一个心理医生而已，有那么邪乎吗？”
“你不是也看过什么符什么经的，你给他来个反催眠，让他如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听到宋晓天的话，总觉得他那精神分裂诊断证明不是假的。
他多少沾点那个分裂。
“大哥，人家寒窗苦读十几年，实战经验好多年，我就看了一个月书就能拿捏他，你当我是都市爽文男主啊。”
我让宋晓天去查一下那个华文峰。
本来刘哥也可以查，但说实话，刘哥查还不如宋晓天查得认真。
如果我帮刘哥挣了钱，或是帮了他的忙，在那个时间段里面，他为了还人情，会尽心尽力地帮我，但只要过了那个时间段，他就要开始敷衍我了。
而且这个事情，他本来就不想掺和。
不等下班，我又开车前往那个心理诊所。
好在店里来了个易杨，我可以去做别的事，孟一凡也不管我。
这个易杨虽然确实有那么点缺心眼，但做事却极其认真，而且本事也比我高。
到了诊所，我又挂了华文峰的号，又得花一千块钱听他开导我。
大概等了两个小时，才轮到我。
进去之后，华文峰笑着问我，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好极了，您真是神医。”
“陈先生，你是我见过重度抑郁的人里面，最为活泼的人。”
华文峰打趣道。
“是吗，可能是职业习惯吧。”
拍客户马屁拍习惯了。
“陈先生，不浪费你的时间，既然你有所好转，那我们就乘胜追击，彻底把负面情绪给它赶走。”
华文峰认真道：“我想给你做一个催眠，这样更有利于你抒发内心最真实的情感，也利于我对你的病情有一个更深层的了解。”
他这话给我吓了一跳。
催眠，我怎么可能让他催眠我。
万一在催眠状态下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他给我一刀我都来不及睁眼。
“华医生，要不我们试试别的疗法……”
“陈先生，你是有什么顾虑吗？”
“穷！”
我说道：“我在收费墙上看到催眠的费用了，那个……我有点消费不起……”
华文峰笑道：“我看您不像是低收入人群，当然这个完全凭自愿，不强求，你如果不愿意接受催眠，也没关系。”
接下来，他开始跟我谈话，像上次一样开导我。
我注意到我正对面的墙上，多了一个挂钟，我记得很清楚上次来的时候，那面墙上没有挂钟。
因为我上次也是坐在这个地方。
由于那个挂钟突然被挂了上去，显得有些突兀，而且钟摆一直在晃，又发出了细微的声音，导致我时不时地就要去看上两眼。
谈话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我突然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叫我的名字。
我吓了一跳，连忙左顾右盼。
这房间里肯定是没有第三个人的，华文峰正在开导我，那是谁在叫我的名字？
就在我以为我出现了幻听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到底是谁在叫我啊……
这诊所闹鬼吗？
“是我在叫你。”
突然，坐在我对面的华文峰，变换了一个姿势，正襟危坐地看着我。
但这个声音，根本不是华文峰本来的声音。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我一时没想得起来。
“你连我的声音都忘了？”
此时的华文峰，微微皱眉，有些不悦。
我大惊失色，不敢相信：“祖……祖师爷？”
居然是祖师爷的声音！
自从去年林城之行回来，祖师爷给我投过一次梦后，我就再也没梦见过他了。
他怎么上华文峰的身了？
“你被人催眠了，你自己不知道吗？”祖师爷瞪着我。
我顿时一惊：“我……我什么时候被人催眠的？”
祖师爷叹气道：“修道之人，岂可随意让人窥探你的精神世界，我再不出来，你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该告诉人家了。”
“你仔细想想，摄心术的原理是什么。”
我沉思片刻，很快反应了过来。
摄心术的基础原理，跟瞬时催眠有些类似，在于利用人的情绪。
当初七爷催眠刘哥的时候，就是利用了刘哥害怕的情绪。
而我的情绪，就是紧张。
我一直在防备华文峰，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反倒被他趁虚而入了。
第481章
记录本上的受害者
催眠是一门艺术，一门可以操控人心的艺术。
催眠的核心就在于心理暗示。
华文峰正是利用心理暗示，诱导曲燕他们自杀。
但要催眠一个人，没那么容易，普通的催眠需要被催眠者的配合，而瞬时催眠也需要达到相应的条件，还有一些不能出现的东西。
比如‘突兀’的东西。
它可以是突兀的物品、突兀的人、突兀的提问……
这些通通都会让被催眠者集中注意力，导致催眠失败。
墙上那个挂钟，就是一个很突兀的东西。
但这东西就是为我准备的。
华文峰看出我好奇心重，他故意挂一个突兀的东西在我的视线里，让我感到好奇，我一好奇我就忍不住想去看，我就忍不住去想他为什么要突然挂个钟在那个地方。
我越想我就越忍不住想去看，我看着看着……我就把自己给催眠了。
当同一种频率反复出现的时候，人就会疲劳。
那个钟摆的速度，和发出的声音，就是重复的频率。
“祖师爷，我给你丢脸了……”
我十分羞愧地说道。
一个修道的，虽然菜了点，但竟然让一个普通人给催眠了，这说不过去。
主动承认错误，免得被祖师爷嘲笑。
“嗯，你知道就好。”
祖师爷望着我，淡淡道：“一个修道者，被人入侵精神世界，是极度危险的事情，如果他也是一个修道者，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修道者，他可以让你走火入魔，让你去做违背意志的事情。”
我捣头如蒜：“是，我记住了……回头好好反省。”
祖师爷：“我数三声，你即刻醒过来。”
不等祖师爷开数，我忙道：“祖师爷，我想请您帮个忙，我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我想请您出手助我。”
祖师爷断然摇头：“我帮不了你。”
“为啥？”我问他。
“你猜你为什么没在现实当中见过我。”
“因为您已经仙逝了……”
“你还知道我已经死了啊。”
祖师爷望着我：“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这才是身为人师应当做的。而身为弟子，应当谨记教诲，将所学的东西融会贯通，自己去经历，去磨练才行。”
“总想着求救，怎么才能有所进步，怎么才能打磨自身心志，岂不是学了个假大空。”
我颔首道：“祖师爷说得对，只是这事牵扯到一位长辈，我不想让他出事，也害怕自己没能力帮得上忙，实在担忧。”
祖师爷道：“那你更要打起万分的精神，要坚信自身所学，大丈夫行事，岂能未战先怯。”
“我虽帮不了你，但送你几句话也未尝不可，就看你能不能听得进去，能不能做得到。”
我忙点头：“祖师爷的话，我当然听得进去！”
“第一，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第二，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要摇摆不定。”
“第三，如果你做出的选择让你感到痛苦，也不要后悔。”
“第四，我走了，再见。”
祖师爷刚说完，我身体一抖，忽然坐了起来。
诊室里，我果真被催眠了，不知道何时睡了过去，而华文峰也没坐在我对面，他坐在办公桌里面。
可能他刚把我催眠没多久，祖师爷就出现了，阻止了我回答他的问题。
见我醒来，华文峰起身笑道：“陈先生，你是不是平时没休息好，刚才你突然就睡过去了，我也没好叫醒你。”
我起身抹了把脸，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抱歉，可能是平时工作有点辛苦，竟然睡着了，您该怎么收费就怎么收吧。”
华文峰摆手道：“小睡一会儿就收你一千，那我这钱也太好赚了，正好我今天下班早，你是我最后一位病人，收你一半吧。”
“哈哈，那可以啊！”我没有拒绝，一边跟他闲聊，一边摸出手机。
打开微信一看，安宁给我发了一百多条信息，问我在不在。
我连忙给她回了四个字——马上进来。
这条信息一发出去，外面很快传来安宁的大嗓门。
“华文峰！你们谁是华文峰！让他滚出来！”
“他怎么给人治病的，他把我表姐治死了！”
“这狗娘养的！他要不赔个几百万，老娘今天把他命带走！”
安宁的咒骂声，我听得一清二楚，华文峰自然也听到了。
他脸色变得很难看。
不一会儿，一名实习生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
“华主任，外面有人闹事，是找你的……”
华文峰吸了口气，强装镇定地对我说：“陈先生，我去处理点纠纷，要不你在里面等我一会儿，或者先回去也行，下次再来结清费用。”
我忙摆手：“没事，您赶紧去处理吧，我不赶时间。”
华文峰怕有人闹事影响到诊所，也没犹豫，连忙跟着实习生走了出去。
这就是机会啊！
我也急忙掏出手机，再次来到他办公桌前，找到上次的看诊记录本，准备把上次没拍完的拍下来。
就在我快拍完的时候，有一个名字映入我眼帘。
姜媛！
49岁！
我瞪大眼睛，头皮都发麻了！
因为我妈也叫姜媛，算起来，她今年也是49岁！
这上面还记录了出生日期，但也是阳历日期。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妈的生日，因为我妈离家的时候，我才11岁，那么小，我也不记得我妈是什么时候生日。
但姓名和年龄都对得上……
卧槽！
不会真是我妈吧？
“重度抑郁……伴随自杀倾向……”
看到这一行字，我顿时感到天旋地转。
但此时不容我慌乱，我连忙把剩下的拍完，然后又翻找其余的看诊记录本。
可翻了半天，没有翻到其他的记录本，我估计是华文峰带回家里去了。
这时。
外面的安宁正准备撤，因为华文峰要嚷嚷着报警。
“报警是吧，报警是吧！”
“行！老娘不要那几百万了，你留着买棺材吧！”
“呸！”
我连忙把办公桌上的还原，然后回到沙发上。
刚坐下，华文峰从外面走了进来。
第482章
生死观
“陈先生，不好意思。”
华文峰走进来后，稍许有些尴尬：“刚刚外面有病人家属闹事，现在已经走了。”
我强忍着愤怒，一想到这华文峰有可能想诱导我妈自杀，我就想宰了他。
“华医生，你们是心理医生，也能遇到医闹吗？”
“那当然了，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讲道理。”
华文峰叹气说：“我们虽然是心理医生，是帮患者解决心理问题，但不是说我们一定能帮助患者恢复正常，尤其是抑郁症患者，要痊愈需要多方条件来配合。”
“有些重度抑郁的患者，本身就有很强的自杀倾向，可能他某一个点没想得通，就容易想不开，然后做了傻事，家属就接受不了。”
“说直白点，很多人对疾病和生死缺乏一种顺其自然的态度，大部分的人对生死的看法总是有些扭曲。”
我听出他有话外音，便故作放松地请教道：“您最后两句话有点深奥，我不太理解。”
他脱掉白大褂，坐在我对面，很严肃地向我解释：“比如一个身患重病的老人，需要靠呼吸机和各种仪器来维持生命，有的家属就会拼尽全力，哪怕花再多的钱，哪怕砸锅卖铁，也希望将老人留在世上，希望他多活一些时日。”
“他们认为这就是孝顺，这就是亲情。”
“可是仔细想想，一个生命本就快走到尽头的老人，明明可以就此解脱，不再饱受病痛的折磨，却还是要让他活受罪，让他没有生活质量地活着，让他继续饱受折磨，他们管这叫孝顺。”
“这是什么样的一种生死观？”
不得不承认，华文峰对生死的理解，还是很正确的。
正如庄子所言：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
“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正确的生死观，因此，只要他们的家属死了，他们就会把一切怪罪到救治的医生身上。”
华文峰摇头叹气道：“他们始终认为，医生是坏人，医生没有尽职尽责地救治逝者，他们认为，医生是刽子手，医生明明是救人的，为什么没有把人救活？”
“可是他们没有想过，医生也是人，医生不是神仙，也没有神丹妙药。”
这几句，我就只能认同一半了。
其他的医生是好的，他华文峰可是实实在在的刽子手！
简直是披着天使圣衣的魔鬼！
眼看华文峰越激动，我说道：“那您是不是也认为，如果一个人太痛苦，死反而是一种解脱呢？”
华文峰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认为是这样，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这样，我反倒希望不要救我，‘死’不一定是贬义词，‘活’它也不一定就是褒义词，很多人对此没有一个正确的态度。”
我趁热打铁地又问他：“如果您的患者活得很痛苦，那您会不会觉得他解脱了反而更好？”
华文峰张开的嘴，急忙又闭了回去。
他忙摇头：“那倒不会，我的病人多是年轻人，年轻人还有未来嘛，心理上的疾病也并非是不可以治愈，我的职业道德，怎么可能允许我这么做？”
说完他看了看时间，起身道：“陈先生，时间不早了，我也该下班了。”
……
从诊所出来，我走过两条街，回到车上。
安宁正坐在后排，宋晓天不知何时也回来了。
他正要跟我汇报对华文峰的调查情况，我却打断了他。
“我妈……我妈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
“什……什么？”
宋晓天和安宁大惊失色。
“你妈？”
“我刚才，偷拍剩下的看诊记录，我发现了我妈的名字，这个患者的姓名和年龄……都跟我妈对得上。”
说完，我连忙掏出手机，开始查这个患者出生的那一年，农历是什么时候。
一查，果真是农历四月十五。
但我想不起来我妈到底是不是农历四月十五生日，我只能回忆我十岁那年我妈过生日的时候。
我记得那一年我妈过生日前后，我爷爷骑电动车把腿摔了，当时在床上躺了两个月，这件事我记忆尤深。
我连忙又搜索那一年的农历四月十五是什么时候。
一查，又对上了。
我妈就是农历四月十五的生日！
“真的是我妈！”
我望着宋晓天和安宁，浑身都开始发抖，仿佛天塌了似的。
这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明明跟她没有交集，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就因为我那天碰巧跟她遇上了吗？
难道我就这么克我的亲人吗？
“你先别急，你妈离开家里这么多年了，她还在兰江市吗？”
“在！”
我忙告诉宋晓天，我前些日子遇见过我妈，就那一次，但我不知道她住在哪儿。
我让宋晓天帮我查一下我妈的住址。
本来我不想去打扰她，但她有重度抑郁，而且她也来这个诊所看过病，她又是那天生日，我怕她……
“这个还真不好查。”
宋晓天说道：“只有你妈的名字和年龄，也不知道住址，查起来很浪费时间，除非警方的内部系统，直接检索姓名和年龄，很快就能查出来。”
我明白宋晓天的意思，连忙掏出手机给刘哥打了个电话。
刘哥显得很不耐烦，可能是我最近一直给他打电话。
“刘哥，你帮帮我，这个人是我妈，她叫姜媛，49岁。”
“她可能有危险，你帮我查一下，她现在住什么地方，或者在哪里工作。”
好在刘哥答应了，说立马帮我查，让我等一下。
我坐在车里，如坐针毡。
大概等了将近半小时，刘哥来了电话，给我说了一个地址。
这个地址，离我上次送我妈去的那个公交车站，离得不远。
我没有耽搁，立刻开车赶过去。
到了之后，望着眼前的老楼，我才知道我妈这些年到底过得有多难。
她住的这个小区，是老小区，连物业都没有。
我心里一阵难过，忙带着宋晓天和安宁一起上了楼。
这是步梯楼，没有电梯，我妈住七楼。
跑上七楼后已是气喘吁吁，我没看见房间里面亮着灯，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急忙敲门，也不敢喊出声来。
大概连敲了一分多钟，门终于开了。
我妈站在门口，一脸疲惫又震惊地望着我。
第483章
你什么都没做错
我妈看到我出现在她家门口，愣了半天。
我连忙打开客厅的灯，开始检查她手腕上有没有伤口。
她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吓到了，半天没说话，反应过来后才有些愠怒。
“陈墨，你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没有说话，脑子里一片空白。
来之前，我已经设想了很多可能性，我妈没了……我妈奄奄一息……我送我妈去医院，没抢救得过来……
不是我非要往这方面去想，是我内心的阴影让我不得不这么去想。
现在看到我妈没事，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千万不能让她自杀，一定不能让她死。
她如果没了，我就真成孤儿了。
见她手腕上没有伤口，我直接冲进她家里，四处搜查。
我得把那些危险的东西找出来，那些可能会让我妈致命的东西。
她肯定想自杀！
她都重度抑郁了，她很危险！
“陈墨，你到底在干什么？”
“出什么事了？”
我没有理会她，跑进她卧室里，从梳妆台上找到了一张名片，又从床底下搜出来一袋东西。
我打开那袋东西一看，顿时瘫坐在地。
那是一口袋木碳。
我妈真有自杀的打算！
只是不在今天！
我提着这口袋木炭走出去，声音颤抖地问她：“这是什么？你说，这是什么？”
我妈僵在原地，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最近……想吃烤肉，就买了点……”
她的谎言很拙劣。
连安宁和宋晓天都看出来她在说谎。
“这种东西不放厨房，放在床底下吗？”
“那这又是什么？”
我把名片拿给她看：“妈，你想干什么？你买这种东西回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望着那张名片，一时无法再狡辩。
“你说呀，你想干什么，你想自杀吗！”我又有些激动起来。
安宁忙拉着我，小声劝道：“你吓着你妈妈了……”
宋晓天也走了进来，将门关上，忙打着圆场：“阿姨，有什么想不开的，是不是心理医生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妈愣在原地，好像石化了一般，不动，也不开口说话。
“阿姨，我们实话跟您说，您去看的那个心理医生，他不是什么好医生，他都不是个好人，他在诱导他的病人去自杀，目前已经死了有四个人。”
“如果他真的跟您说了什么，你千万不要信他，你信他就完了。”
我妈淡然一笑，竟还在为华文峰开脱：“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们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