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那你替她还。”胖子走过来抓着我衣领：“既然你是她哥，你帮她把钱还了，我们就不找她。”“我没钱，我穷逼一个，再说她不欠你们钱，谁欠你们钱你们找谁去。”
“草，那你说个蛋！”
两个人作势就要先打我一顿。
我忙道：“你们最好别动手，我已经摇人了，你们动我一下，待会儿你们会被他打死。”
胖子乐了起来：“摇人啊，那你牛逼呗，行，先教育教育你，待会儿再教育他。”
说完他手都扬了起来。
这时，一道远光灯射了过来，很快又是一阵巨大的喇叭声，吓得胖子手一抖。
他生气地指着开过来的那辆车，大声骂道：“里面那个傻逼，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找死啊！”
车子很快停靠在路边，宋晓天叼着烟从车上走了下来。
胖子眯起眼睛望着他：“你刚才故意的是不是？你是他找来的帮手？”
宋晓天点点头：“对，你直接动手就行了，别说我欺负人。”
“草！”胖子骂了一声，一巴掌抽了过去。
不过他这一巴掌没能挨到宋晓天，很快闷哼一声，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另一个混混连忙去掏兜里的刀子，但也没来得及掏出来，宋晓天一拳打在他脸上，他也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啥情况？”宋晓天依然叼着烟，问我。
我忙把情况说了一遍。
他听完后，又走到那胖子面前，吐出烟雾说道：“怎么想的呢，两个大男人，去欺负一个小女生。”
说完，他又是一脚朝胖子脸上踹了上去。
这皮鞋干脸上，直接把胖子干哭了，捂着脸满地打滚。
“来，你说。”
宋晓天又走到另一个人跟前，把烟头弹他脸上：“给你三秒钟开口，否则今天把你手剁了。”
第447章
季子阳
论狠，我至今没见过比宋晓天还狠的人。
他能于平静之中让对方跟见了死神一样。
那个胖子现在想说话都已经说不出了。
另一个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老老实实回答宋晓天的问话。
“徐慧，徐慧她爸徐大军，欠我们一百万，至今没还。”
“她爸欠你们钱？”
宋晓天面无表情道：“那你们骚扰徐慧干什么？”
这人忙道：“她爸坐牢了，一年前偷东西被判了一年，要这个月月底才放出来，她爸就算出来也没钱还我们。”
宋晓天一巴掌抽了过去：“你听不懂人话啊，我怎么问你的？我问你徐大军欠你们钱，跟徐慧有什么关系？”
这人哭了：“大哥，我们只是跑腿的，老大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就是狗腿子是吧，是不是狗？”
“是，是……”
“你们是做什么的，高利贷？”
“对……我们就是高利贷，徐大军喜欢赌钱，在我们这里借了钱，利滚利滚到了一百万，他自己跟我们签了合同。”
宋晓天抓着这人头发，冷声道：“家里没女性吗，逼一个小姑娘去做那种事，这事儿能干吗？”
“不能……不能干……”
“怎么这么虚伪！”
宋晓天抬手又是一个反抽：“干都干了跟我说不能干？”
“能……能干……”
“你他妈挺猖狂啊！我还在这儿呢，跟我说能干！”
说完，又是一个反抽。
这人直接跪了下去，满嘴是血：“哥，我求你了……别为难我。”
“行，那就不为难你。”宋晓天伸手说道：“把你俩身份证给我。”
很快，两张身份证递了过来。
宋晓天拿出手机，给两张身份证拍了照。
“把你们手机给我。”
很快，手机也乖乖递了过来。
宋晓天翻出这两个人父母的号码，存到了手机备忘录里。
“以后别来骚扰徐慧，你们的身份信息，还有你们父母的手机号，我都给你们保存下来了。”
“你们父母养你们这么大，也不容易吧。”
宋晓天笑了起来，威胁道：“要是因为你们做了什么事，他们断手又断腿，或者莫名其妙被车给撞了，是不是不太好？”
“是……是……”
“我叫宋晓天，我已经把我号码给你们存进去了，回去告诉你们管事的，不服气直接来找我，如果再去骚扰徐慧，他爹妈跟你们爹妈一个下场，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滚吧。”
这两个人跟逃命似的，连滚带爬地就跑了。
他们走后，宋晓天又掏烟点上，没好气地看着我：“能不能学点功夫，老是晚上给我打电话，我媳妇都怀疑我是不是在外面有奸情了。”
“你不是说跟踪徐慧的是只鬼吗，怎么变成两个要债的了，鬼呢？”
此时我更加确定跟着徐慧的那只鬼没有恶意了。
因为那鬼就站在宋晓天身后。
他没有离开，可能知道我们是保护徐慧的。
“天哥，鬼在你后面……”
啪嗒！
我刚说完这话，宋晓天嘴里的烟直接吓得掉地上了。
他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冷汗冒得跟肾虚了似的：“男……男的女的……有没有青面獠牙……吓人不……救我……”
我说还行，年龄比较小，是个男的。
看起来跟徐慧一般大。
宋晓天一个箭步躲到我身后，十分猥琐地把头伸了出来。
“哗擦！还是个小孩！”
这只鬼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他的面相很忧郁，由于死相的加持，显得更加忧郁。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一直跟着徐慧？”我问他。
“我叫季子阳。”
他看着我们，声音传进我们耳朵里，显得有气无力：“我在保护徐慧……”
这个男孩有些虚弱。
人死前吸的最后那口气，就是为了回魂那天有气有力地回家看亲人最后一眼，然后住进坟墓里面。
这个男孩应该是发生意外死亡的，没来得及吸那最后一口气，而且他一直在跟活人接触，对他影响很大。
“你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过世的吗？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我又问。
他想了想，皱起眉头：“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乘坐一辆出租车，然后发生了车祸……那天我要去见徐慧。”
出租车……车祸……
徐慧白天来店里的时候说过，她是九号开始被鬼缠上的。
“你跟徐慧的约会，是不是在九号？”我忙问他。
他紧锁着眉头，苦思冥想，却还是摇了摇头：“我……记不起来，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宋晓天忍不住问我：“九号不是安宁生日吗，好像也没过多久啊，他怎么记不起来了？”
我说人死之后，刚变成鬼那段期间，鬼处于鸿蒙状态，对生前的记忆会有些模糊，有的鬼会对死之前那段时间的记忆感到模糊，有的鬼会对死之前很久的记忆感到模糊，有的则是对数字感到模糊。
所有跟数字相关的回忆，它们没有概念。
显然季子阳就是。
那现在假设一下，季子阳和徐慧的约会就是在九号，而季子阳也死在九号，由于是横死，他死前又要去办一件事，所以他灵魂离体后，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依旧去赴约。
所以徐慧是在九号被鬼缠上的，实际上当天就是季子阳去跟她赴约了。
九号的车祸，又是出租车，又是高中生……
我瞪大眼睛，对宋晓天说：“他是那晚车祸的遇难者，当时那辆出租车上有个高中生被盖了白布，就是他……”
宋晓天也瞠目结舌：“我去……”
这也太巧了！
这个季子阳，是被杜云庭间接给害死的。
不知道这是不是缘分，他的阴魂竟然又被我们给遇上了。
当天他死的时候，我们是目睹全程的。
“子阳，你跟徐慧是怎么认识的？”
“你们之间的关系是……”
“能不能跟我们说说？”
他毕竟已经过世了，虽然还是一条年轻的生命，有些惋惜，但死了就是死了，生死不能逆转，过世了就得去该去的地方。
我们希望他放下生前的一切，该走就走。
接着，季子阳跟我们讲出了他和徐慧的故事。
但这个故事，多少也令人感到唏嘘。
第448章
名为爱情的故事
季子阳是个混混。
就跟那些十多岁不上学，在外面瞎混的混混一样。
他的家庭，从他出生以后就不太幸福，父母感情不好，强撑了几年之后，终于在他九岁那年离了婚。
他父母离婚之后，各自组成了幸福的家庭，但谁也不想要季子阳这个拖油瓶。
于是年幼的季子阳被寄养在了姑姑家里。
姑姑家的家境不是很好，要打工挣钱维持家里的开销，所以也没时间去关注季子阳的成长，只要给吃给喝就行了。
这样的孩子，大多数是要走些歪路的。
后来在季子阳十二岁那年，姑姑因病离世。
这件事情的发生，是对年幼的季子阳第二个重大的打击。
姑姑好歹跟他还有血缘关系，但是姑父没有，姑父不想继续养他，而他也不想继续读书，就在外面瞎混，也没人管他。
有一天他姑父突然把房子卖了，悄无声息地带着自己的子女离开了这座城市。
季子阳回家后敲门敲了很久，在门口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邻居出门的时候才告诉他，房子已经被姑父卖了。
失去姑姑的季子阳，打算去找他的父母。
虽然他没有上学了，但也没有工作，年幼的他根本没法养活自己。
可是父母不愿让他来打扰自己的新生活和新家庭，就给了他一些钱，让他去找份包吃包住的工作。
季子阳拿着这些钱，没有去找工作，而是跟社会上认识的一些狐朋狗友，一起把钱给花光了。
钱花光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去找父母要，就跟着那些狐朋狗友一起瞎混，没钱了就打打零工，或者帮人打架，混点吃喝，挣了钱就去上网，就这么一直混了两三年。
去年下半年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他跟几个朋友买了两罐啤酒和两包辣条，在街边豪饮，畅想着人生。
可能是缘分，辣条还没吃完，他看到两个成年男性在欺负一个还在上学的女生。
这个女生就是徐慧。
也许是酒精上脑，也许少年本就是热血的，他想都没想，立马丢掉辣条，带着几个兄弟冲了过去，想解救徐慧。
别看季子阳还小，但已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几年间不知道打了多少架。
一群热血沸腾的少年，硬是把两个成年男性给揍跑了。
之后季子阳得知，那两个男人是来找徐慧要债的，徐慧的爸徐大军欠了高利贷一百万，但是徐大军在坐牢，根本还不了这个钱。
那徐慧还得上吗？
傻子也知道徐慧还不上，这些人是要让徐慧去卖。
少年不务正业，但少年一个热血的举动也无意间点燃了心中的正义，季子阳可能平时也没干啥好事，却也知道徐慧不能去做那种事。
季子阳跟徐慧说，以后每天晚上都来接她放学，送她回家，要是谁再来骚扰她，自己会帮她摆平。
这个少年很遵守承诺，只要徐慧上学期间，不管他在做什么，他都会定时定点去学校门口接徐慧。
就这样，接徐慧放学成了他每天的日常，成了他生活里和吃饭睡觉一样平常的事情。
这一接就是半年，直到今年过年的时候。
季子阳做梦都想不到，徐慧跟他表白了。
正所谓哪个少男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对于青春期懵懂的女孩子来说，季子阳的英勇和无畏，哪能让怀春的少女不心动呢。
不管怎么说，徐慧是心动了，她想做季子阳的女友。
季子阳呢，他想么？
其实他也心动了。
但不着调的季子阳，难得的在懵懂的感情上着调了，也许是和徐慧的相处中，他发现了自己和徐慧的差距。
徐慧虽然有个不争气的父亲，但徐慧很争气，她是读书人，是优等生，更是乖乖女。
季子阳是个混混，吃了上顿没下顿，没有未来，也没有前途的混混。
都说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季子阳或许不懂爱，但他明白，徐慧如果跟他交往，就会耽误学习，他会拉徐慧下水。
他告诉徐慧，他们不是一路人，他们不可能在一起，他们可以是很好的朋友，但不能是男女朋友。
他告诉徐慧，徐慧应该好好读书，以后跟坐在办公室里面上班的男人谈恋爱，结婚，这是季子阳的原话。
他的话，等于是拒绝了徐慧的表白。
从那之后，两个人似乎就有了隔阂，季子阳始终是个懵懂的少年，他不懂得怎么在这种尴尬的时期，处理好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他不懂，徐慧更不懂，于是两个人就算见面，话也变得少了起来。
渐渐的，连见面的次数也少了。
其实季子阳依然每天去接徐慧放学，只是他不再出现在徐慧面前。
他依然在关注着徐慧，他甚至找人打听，徐慧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
其实他是个口是心非的人，他不想拖累徐慧，却在乎徐慧会不会喜欢别的男生。
徐慧没有喜欢别的人，但徐慧的成绩却下降了。
季子阳感到很苦恼，心想他放弃了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机会，可徐慧的成绩居然下降了。
他懂得心动，却不太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候的他，想了很多，他突然改变了主意，与其每天朝思暮想，心慌意乱，与其明明喜欢却要克制自己的喜欢，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一事无成。
倒不如，从明天开始就改变自己，去做一个积极向上的人，去努力挣钱。
从那之后，他不再鬼混，也不再跟狐朋狗友一起去上网，他把上网的钱存了下来。
他想先存点钱，给徐慧买一份有纪念意义的礼物，然后去找徐慧，把话说开。
他希望，徐慧和他都能够奔赴美好的未来，他希望在那个未来里，自己能配得上徐慧。
等到那个时候，他会再次正式地向徐慧告白，甚至是求婚。
季子阳把未来想得很美好，因为一段美好的感情，一定能让他撑下去，成为最好的自己。
当季子阳存够钱后，他给徐慧买了一支钢笔，一支好几百块钱的钢笔。
他带着这支钢笔，准备去见徐慧。
结果在去的路上，在那辆出租车上，发生了车祸，季子阳当场身亡。
他死在了去见徐慧的路上。
他死的时候，手里还握着那支钢笔。
第449章
命运无常
季子阳原本可以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一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孩子，能为了一段美好单纯的爱情而觉醒的时候，这本就是极其不易的事。
可季子阳还是莫名其妙地死了。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常。
听完季子阳和徐慧的故事，我竟然被两个小孩之间纯粹的感情给打动了。
我觉得季子阳不是一个混混，他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只是很可惜……
“那你的心愿，就是一直保护徐慧吗？”
连宋晓天也感动了，忍不住问道。
季子阳低着头，好像很忏愧的样子：“我根本没办法再保护她，我已经死了……就像刚才，我根本，根本就保护不了她……”
我说道：“因为你已经死了，人鬼殊途，如果你已经没有什么心愿了，那就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季子阳看着我们：“我还有心愿，我买给小慧的钢笔，我找不到那支钢笔了，那是我能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你们能不能帮我找到这支钢笔，帮我转交给小慧。”
这孩子，到现在还想着那支钢笔。
“徐慧知道你死了吗？”我问他。
季子阳摇头：“应该不知道……”
“那我们帮你把钢笔送给徐慧的时候，你希望她知道你已经过世了吗？”
季子阳想了半天，最终摇头：“还是不要告诉她了，会影响她学习，你们就说……我去外地打工了。”
我点点头：“好，你的遗物可能还在交警队，但是也不一定，那支钢笔……有可能会找不到。”
季子阳顿时急了起来：“求求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那支钢笔……那支钢笔对我很重要，我一定要把它送给小慧，我怕……”
“我怕小慧有一天会把我忘了……”
最后一句话，令人有些伤感。
人对死亡的恐惧，也许更多的是怕自己死后，那些曾经爱的人，会把自己给忘了。
“你放心吧，徐慧不会忘了你的。”
“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了季子阳这个人。”
我对他说道：“你现在很虚弱，没办法走完去阴间的那条路，明天我先送你去一个地方，然后我们会去帮你找回那支钢笔，转交给徐慧。”
我要送他去的地方，自然是七爷那里。
……
次日。
我和宋晓天象征性地先到门店报个到，然后宋晓天去交警队拿季子阳的遗物，我则带着季子阳的魂，去七爷那边。
还在路上的时候，我就接到宋晓天打来的电话，说没找到那支钢笔。
可能是谁在处理遗体的时候，没把那支钢笔当回事，所以已经找不到了。
很遗憾，我待会儿只能跟季子阳商量，要么我们重新去买一支一模一样的，然后拿去转交给徐慧。
刚到黄石口，我就看到了七爷。
七爷正抱着秀珠挨家挨户地跟人炫耀，说这是他小徒弟，他唯一的徒弟。
到了七爷家后，我把季子阳放了出来，跟他说以后就待在这里，该去投胎的时候，七爷自然会送他走。
最后我又跟他说了钢笔的事。
“我们只能重新去买一支，就当是你买的那支。”
他没说什么，最后只跟我说了声谢谢，说他死了还在麻烦我们。
“哪里的话，你很优秀，只是命运无常，有些事是没办法逆转的。”
我问他，还有没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徐慧。
他想了半天，说他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跟徐慧说，但这些话是建立在他活着的基础上，所以，很多话已经不必再说出来了。
但最后他还是跟我说了一些话，让我带给徐慧。
当我听完那些话的时候，我感到很震撼。
可能是我一辈子都跟爱情无缘吧，所以如此纯洁又美好的爱情，令我感动。
有时候所谓的早恋，其实比成年人的爱情更纯真，更纯粹。
从七爷家里出来，我陪着秀珠玩儿了一会儿。
秀珠已经有了新名字，叫赵南星。
这个名字不是七爷随便取的，是他专门找他同行取的名字。
阴阳五行文化，衍生出了许多学问出来，其中有一门学问叫姓名学，基础理论也是阴阳五行。
在姓名学里面，一个人的名字，可以影响这个人一生大方向的命运。
有些明星原本不怎么出名，是改了名字之后才开始出名的，这就是‘姓名’的威力，也是‘阴阳五行’的威力。
所以如果一个人过得不好的话，改名是唯一合理且有效，且不会遭报应的改命行为了。
……
当晚。
我跟宋晓天一起去见徐慧。
徐慧是个很乖巧的女生，一见到我就问我昨晚有没有事。
我跟她说没事，还告诉她那个高利贷公司的人，以后都不会来骚扰她了，包括跟着她的那只鬼，我们也已经解决了。
最后我拿出一个小礼盒，那个小礼盒里面，装的是我和宋晓天重新买的钢笔。
徐慧没有接，很茫然地望着我们：“这是……”
“是子阳送给你的。”
“子阳？”
听到这个名字，徐慧眼睛都冒光了：“你们也认识子阳吗？”
我笑道：“可能是缘分吧，我们认识子阳，还听说过你们之间的事。”
徐慧的脸，红得跟红苹果似的，十分羞涩地低下头。
但很快她便追问我们：“那子阳现在在哪，你们能带我去找他么？”
我心里暗叹了一声，这段单纯而又美好的爱情，终究是要画上句号了。
她不可能再见到季子阳。
“子阳去了外地，他去打工了，所以……你暂时见不到他。”我编了个谎言。
可没想到，徐慧说哭就哭，哭得泣不成声：“他……他真的不见我了，我不要这个东西，我要去见他，他在哪儿，我要去找他。”
我把礼盒塞到她手里，说：“你先打开看看。”
徐慧打开礼盒，看到了里面的钢笔，顿时一愣。
“子阳让我告诉你，其实他一直都喜欢你，只是……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小混混，配不上你。”
我顿了顿，把季子阳最后跟我说的那几句话，也复述了一遍：“他还说，当他对这个世界感到厌倦的时候，他就会想到你，想到你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活着，他就愿意接受这一切，他愿意为了你，去改变自己。”
“他也希望你好好学习，暂时的分别，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相遇。”
第450章
徐慧死了
我把季子阳要带给徐慧的话，全都跟徐慧说了。
她一直在哭，我们安慰了她很久，才把她劝回家。
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有一些是假话，但这些假话至少给了徐慧一些希望。
可即便如此，徐慧还是很难过，她舍不得这个出现在她生命里的少年，尽管谎言会让她觉得未来还会跟季子阳相遇，但未来是多久。
而且，当她等到了未来，她会发现，她根本找不到季子阳了。
这才是最残酷的。
但那个时候，她也许已经成熟了很多，也许能够接受这个现实。
至少比让她现在去接受这个现实，要好得多。
这件事情，我以为就这么结束了。
未来的徐慧，会带着和季子阳重逢的念想，好好学习，奔赴美好的未来。
而季子阳也会在未来不久，去投胎转世，奔赴新的人生。
可是生活，有时候就是一出悲剧，一出永远也演不完的悲剧。
而这些悲剧，还偏偏都被我们遇上。
大概过了半个月，有一天谢鹏突然跟我说，徐慧死了。
我和宋晓天听到这个噩耗后，如同晴天霹雳一样，跟五雷轰顶似的。
徐慧死了！
季子阳一直保护的那个女孩，我们半个月前还见到的那个女孩，她死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和宋晓天半天才缓过来，忙问谢鹏。
但谢鹏只是叹气，也说不出个为什么。
他也是听他表妹说，说徐慧有一天没来学校上学，当天学校就报了警。
为什么报警，因为联系不到徐慧的直系亲属。
徐慧的爸爸徐大军在坐牢，她妈妈早在两年前就因为徐大军烂赌而离家出走，至今没回来过。
徐大军坐牢后，徐慧就跟着奶奶一起生活，但是在徐大军坐牢两个月之后，徐慧的奶奶就过世了。
所以徐慧一直是一个人在生活，靠着奶奶留给她的钱，还有亲戚的一些资助。
徐慧失踪后，学校联系不到她的家人，就只能报警。
在学校报警后的第二天，有人在东篱公园的河里，发现了一具女尸，经过警方打捞后，确认女尸就是失踪的徐慧。
但是徐慧是怎么死的，自杀还是他杀，暂时还不知道。
因为尸体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就是在昨天。
听谢鹏说完后，我跟宋晓天沉默了许久。
谢鹏叹气道：“这个徐慧也是挺可怜的，半个月前我们还见过，怎么就……”
“她会不会是自杀？”
宋晓天皱眉道：“这个年纪的小孩，心智还不成熟，她会不会是因为见不到季子阳，所以一时想不开……”
我摇头：“不太可能，她根本不知道季子阳已经死了，我们也编了谎话去骗她，季子阳还送了她一支钢笔，她怎么都不可能想不开啊。”
就算她很难过，会因为很久见不到季子阳而难过，但也不至于……去投河吧！
“如果不是自杀，那就是他杀！”
宋晓天‘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四处找东西。
我问他找什么，他说找刀。
“一个还在上学的女生，谁会去害她，谁会害她！”
“肯定是那个高利贷公司，肯定是他们！”
“老子去砍死这帮狗娘养的！”
我忙拦住宋晓天，劝他先冷静点。
徐慧到底是怎么死的，警方那边都还没定论。
而且我们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他跑去砍人，砍死了要坐牢的！
我最怕宋晓天情绪激动，我是间歇性冲动，他是发疯性冲动。
“你等我先打个电话问问。”
我把他拉回来坐下，立马掏出手机，准备问问刘哥。
电话接通后，没有寒暄，我直接叫刘哥帮我们打听一下，昨天在东篱公园打捞上来的那个女学生，到底是怎么死的。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刘哥给我来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