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这谎撒得，跟她的演技一样浮夸。进了别墅后，我装模作样地看了一圈，什么都没看到，从我刚进屋的那一刻，就没感觉到有阴魂停留的痕迹。
宋晓天也发现了不对劲，皱眉说：“啥也没有啊，很正常啊。”
潘小柔顿时尴尬起来：“可能，可能是我有点疑神疑鬼，昨晚发生的事，给我留下了阴影……真是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们跑一趟。”
宋晓天打着哈欠：“没事就好，回家睡觉吧。”
潘小柔红着脸：“那个，我还是很害怕，能不能再留下来陪我一晚……”
宋晓天僵在那儿，酒意瞬间清醒大半。
“不是，潘总，你老公今天刚接去殡仪馆，他家属肯定都来了，要是来你家看到，这不好解释……”
潘小柔说：“没事，他死了过后，他们家的人闹着要来分财产，现在跟我闹得不愉快，我不会让他们进我家。”
宋晓天：“但是我……我……”
“晓天，麻烦你了。”潘小柔说着，竟直接上手，抓着宋晓天的胳膊，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我真的害怕。”
哎哟我去，才一个晚上，这连称呼都变了。
宋晓天一脸无奈：“行……行吧，我出去送送他。”
从别墅出来，他一直瞪着我。
“你瞪我干啥，我刚才可什么都没说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在骗我们？”
宋晓天质问道：“你跟七爷是不是有毛病，这能瞎撮合吗！”
我说：“我们还真没撮合你们，就开开玩笑而已，再说明天孟一凡就要放出来了，我也是为了保险起见嘛，而且……是你先招惹人家的。”
他瞪眼道：“我什么时候招惹了！”
“那天在公司，你调戏她了。”
“我……我特么……”宋晓天急得跺脚：“我还不是为了救孟一凡那个傻逼！”
我也认真起来：“总之你是招惹人家了，那没办法啊，要么就等孟一凡明天出来之后，你找机会好好跟她沟通一下，真诚地给人家道个歉，说清楚。”
“要么你就只能从了她。”
宋晓天抹了抹脸，长叹一声：“我服了。”
我又没忍住笑：“今晚你俩都喝了酒，注意点，别酒后乱性，小心擦枪走火。”
“妈的，我棍呢，老子今天打死你！”
不等他掏棍，我先溜了。
……
次日一早，我没睡懒觉，起了个大早。
听宋晓天说，孟一凡是上午放出来，这傻子最近肯定是生不如死，正脆弱着，我们自然要去接他。
七爷的车昨天借给别人开了，我得先去接七爷。
接到七爷已经是上午九点，我又去接宋晓天。
宋晓天还在潘小柔家，今天是向凯的葬礼第一天，这女人身为遗孀，她愣是没去参加她亡夫的葬礼。
尤其是她现在的身份还是江陵集团的董事长，她甚至不怕被人说闲话。
我怀疑是因为宋晓天在她家，她想避嫌，但她不是避别的，她是在避她遗孀的身份。
她可能真的想一心一意跟宋晓天在一起，又怕宋晓天介意她曾经是向凯的妻子，所以她干脆不去参加向凯的葬礼。
不得不说，女人一旦投入感情，真是恋爱脑啊，什么都可以不顾。
我跟七爷到她家小区门口的时候，宋晓天正一脸呆滞地从里面走出来。
他好像有点懵逼，上车后也不跟我们说话。
“你咋的了，让人糟蹋了啊？”
他瞪了我一眼，还是不说话。
我跟七爷也没再开他的玩笑，直接开车去拘留所。
路上，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我心想这人平时不让我们在他车上抽烟啊，他怎么自己还抽上了。
到了拘留所门口，孟一凡还没被放出来，我们就站在门口等。
宋晓天抽烟抽了不少，烟都抽完了，要去附近买烟。
我冷不丁地瞥到了他脖子，只见他脖子上好几个吻痕。
我惊呆了，连忙拉着七爷，小声说道：“七爷，他真让人糟蹋了……”
第182章
给孟一凡发短信的人
宋晓天脖子上的那些东西，明显就是吻痕。
但他不是不喜欢潘小柔么，他怎么还……
七爷摇了摇头，感慨道：“世上文字八千余，唯有情字最难解啊，这可能就是孽缘。”
我说：“他又不喜欢人家，还跟人睡一起。”
七爷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喝了酒，没发生点啥那才不正常。不过想必应该是那个潘小柔主动，宋晓天就算再清高，也把持不住。”
七爷说得倒是有理。
这潘总也太猛了，才第二个晚上，她就把宋晓天给睡了。
“把持不住归把持不住。”
我说：“但他又不喜欢潘小柔，还跟人睡，将来怎么收场？”
七爷也没再笑，说：“这不就是桃花劫嘛，他的家教不允许他不负责任，但他又不想跟女方在一起，他今后自然有得苦恼。”
“不过这也是他们的私事，我们还是不要再开他的玩笑。”
“这种事不好收场，没准纠葛还要变成灾劫。”
正说着，宋晓天买烟回来了，我们连忙闭上了嘴。
一个小时后，拘留所的操场上出现了一个身影，那身影远远的我差点没认得出来。
直到他走到我们跟前，我才认出来是孟一凡。
只见他满脸颓废，整个人好像苍老了好几岁。
他一看到我们，就激动得发抖：“我这是临时放出来，还是彻底放出来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真的放出来了，我们帮你洗清了嫌疑，不管警方最后抓谁，总之不会再抓你。”
孟一凡差点落泪：“什么也不说了，跪你俩不太合适，我还是跪七爷吧。”
说着，他就要给七爷磕一个。
七爷连忙拉住他：“诶，别老跪，我还没死呢，你别把我跪走了。”
宋晓天搂着他脖子笑道：“行了，出来了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走，先吃饭去。”
上车后，我们去了一家大饭店，给孟一凡点了一桌子好菜。
他吃得狼吞虎咽，就差直接用手去抓。
他这样子，看得我们也是心酸。
好好的一个人，先是被人绿，都没缓过来，又差点摊上杀人罪。
他这几天，内心肯定煎熬。
“这次大难不死，多亏了你们跑前跑后。”
孟一凡端起酒杯，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被人冤枉的滋味真不好受，差点以为我要完了。”
我们端起酒杯都安慰他，让他想开点。
“经历了大灾大难后，人的运势就会开始往上走。”
七爷笑道：“所以未来走的都是好运，有没有什么打算？”
孟一凡叹了口气：“我这几年赚的钱，全都给陶小玉花了，也没后悔过，但真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花着我的钱，跟其他男人搞在一起，我心里确实过不去这个坎。”
“但被关的这几天我也想通了，比起被人冤枉我杀人，她这点事真算不了什么，而且她现在也死了，正所谓人死为大，我也不跟她计较，就祝她一路走好吧。”
七爷竖起大拇指：“大丈夫心胸宽广。”
我有些好奇，问他：“你是怎么知道那栋别墅是陶小玉的？你那晚不是在跟同行喝酒么，怎么突然就跑那个地方去了？”
这是我们一直想不通的事。
孟一凡皱眉说：“我那晚喝酒喝得有点多，出来后本来准备叫个代驾回家，结果有个陌生号码给我发了条短信，那短信里面发的就是那栋别墅的详细地址，说陶小玉在里面和别人私会。”
“我当时喝了酒，酒精上脑，一时想不开，我就开车去了……”
宋晓天叹了口气：“我的哥啊，就是你去这一趟，差点害死你，你知道吗？”
孟一凡点点头，也是一脸懊悔：“后来警察给我看监控，说我杀了人，我才知道我被人算计了，不过说来也是我活该……我当时去的路上，还顺便买了把刀，我想去捅死他们，可后来到了那别墅门口，我酒醒了，我一想，我要是杀了他们，我还得被警察枪毙，然后我又走了……”
听完他的叙述，我们全都有些无语。
这二傻子，他居然还买了把刀。
真不怪警察叔叔拿他当替罪那别墅小区有保安值班，你咋进去的？”宋晓天问。
孟一凡回忆了一下，说：“我进去的时候那保安根本没拦我，我直接就进去了……”
我心想这保安可能是在低头玩手机，没看到孟一凡。
我又问他：“那你既然去了没多久就走了，你晚上怎么回来得那么晚？”
孟一凡一脸尴尬：“我心里难受，回来的路上就又买了几瓶酒在小区楼下喝，喝完了我才回来。”
宋晓天：“你还真会给你自己创造作案时间啊，各种嫌疑都让你自己占全了。”
七爷皱眉说：“那个给你发短信的人，显然是在刻意引导你，让你自己给自己创造作案的嫌疑，那个人事先肯定做过调查，知道你、陶小玉、向凯之间的关系。”
宋晓天骂道：“除了杜云庭那个缺德冒烟的，还能有谁。”
不得不说，杜云庭真是太阴险了，他提前就设计好了要让孟一凡背锅，也就是他去的时候就打算杀死向凯。
这次要不是潘小柔帮忙，孟一凡这个锅得背到死。
“杜云庭……”孟一凡疑惑道：“这个名字好熟悉，他跟杜如海什么关系？”
我把他被抓之后的事，差不多都跟他讲了一遍，包括杜如海没死，现在的杜云庭，就是杜如海，也跟他说了。
孟一凡听完后，整个人瞠目结舌。
“那条短信还在吗？”宋晓天突然说道：“你把那条短信给我看看。”
孟一凡说还在，连忙把手机递了过来。
宋晓天翻开那条短信，看了一阵，整个人突然就变了脸色。
我心说这短信内容又没有其他的特别之处，他至于这么大反应么？
我连忙抢过手机看了起来。
整个短信的内容，差不多就是在引导孟一凡去找陶小玉，确实没有别的特别之处。
但是那个号码……我越看越熟悉。
我连忙拿出我自己的手机，翻出一个号码进行对照。
对照之后，我发现两个号码一模一样。
我顿时也变了脸色，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这条短信……不是杜云庭发的。
是她发的……
第183章
最后赢家
我们当下最感激的人就是潘小柔，是她救了孟一凡。
但我们怎么也想不到，引导孟一凡去找陶小玉的，竟然也是她。
短信的号码，我已经对照出来了，就是潘小柔的号码！
七爷拿过手机一看，也不禁感叹：“真是聪明，她一个女人，能抢赢夫家的那些人，能让整个董事会投她成为新董事长，这个女人确实有手段。”
孟一凡皱眉：“你们是说，救我出来的这个潘总，就是给我发短信的那个人？”
宋晓天叹了口气，点点头：“就是她。”
“那老子去找她算账！”
孟一凡怒拍桌子，起身就要去找潘小柔。
我们赶紧拉住他，劝道：“你现在去找她有什么用，人家就给你发条短信，你自己配合得严丝合缝的，再说你找她能干嘛，人家是集团董事长，你刚出来，就别再生事了。”
孟一凡气冲冲地又坐了回来。
宋晓天皱着眉头：“我想不通，她都准备派人去杀向凯和陶小玉了，为什么还要坑孟一凡一把？”
这看起来有些多此一举。
我说道：“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她派人去杀向凯和陶小玉的时候，还不知道杜云庭也要去杀向凯，如果她一旦成功了，这就是一起简单明了的情杀，不光警方会怀疑她，包括向凯的家人，以及集团里的人，都会怀疑她。”
“但如果她找一个替罪羊，让这个替罪羊承担大部分的嫌疑，那她的嫌疑就会被洗清。”
“所以，她一开始也是想找孟一凡去当替罪羊，而且孟一凡和她派去的杀手，为什么能随便进小区，应该是她收买过当天值夜班的保安，只是她没想到杜云庭也去了，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估。”
但不管杜云庭去不去，其实对她都没任何影响，相反杜云庭把水搅浑了，更没人怀疑到潘小柔头上。
甚至我们去找她之前，她可能都以为是孟一凡杀的向凯。
后来我们去找她，不仅跟她说了真相，宋晓天还给她出了主意，准备利用这件事来制衡杜云庭。
总的来说，这件事情的发生，潘小柔从头到尾都是最大的赢家。
宋晓天惊出一身冷汗：“这个心机女，太恐怖了，我还以为她恋爱脑呢……”
我心说潘小柔的确是恋爱脑，但她的恋爱脑不影响她智商。
“而我大概也猜出来，她派去的杀手是谁了。”
我说：“向凯的司机兼生活助理，就是那个把车停到潘小柔家附近的那个男人。”
宋晓天反应过来：“就是你说，那个用眼神刀我的男人？”
我点点头。
七爷也恍然大悟：“难怪那个男人会一直守在那儿，他应该是喜欢潘小柔，潘小柔利用了他的喜欢，蛊惑他去杀人，编的借口应该就类似于他杀了向凯之后，潘小柔就会跟他在一起。”
“结果向凯死后，潘小柔不仅没跟他在一起，还跟……”
说到这儿，估计是孟一凡在，七爷不好说宋晓天的隐私，改口道：“反正这个男人就生气了，所以他仇视晓天。”
我点点头：“向凯的死，最后肯定要有个人出来顶罪，如果有什么流言威胁到了潘小柔，她多半就会把那个司机推出去。”
宋晓天扯了张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我看他的样子，内心估计已经慌乱如麻了。
他这是招惹上了毒玫瑰。
吃完饭，从饭店里面出来。
我们让孟一凡回家休息两天。
但他是个工作狂，生意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他生怕自己的店又垮掉。
“我那天虽然没进去，但陶小玉那栋别墅，我估摸值不少钱。”
孟一凡看着我们，问道：“那别墅……真的在她名下？”
我和宋晓天有些震惊起来：“你想干嘛？”
孟一凡点了支烟，一本正经道：“我这么多年挣的钱，全花她身上了，结果对不起我的也是她，我不得回点本？”
宋晓天感叹：“你这生意做得，令人头皮发麻啊。”
孟一凡说：“那里面死了人，那别墅就成了凶宅，虽然不是豪宅，但别墅的利润绝对比普通房子要高好几倍都不止。”
我说：“能买得起别墅的人，人家会贪那便宜，去买一栋凶宅？”
孟一凡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我之前就研究过，像这种死过人的别墅或者豪宅，反而比这些普通的凶宅更加抢手，如果这别墅值三百万，我们降一百万去卖，根本不愁卖不出去。”
“我们可以把这别墅挂到专业的拍卖所，他们有专业的团队会给这别墅造势，也就是炒作，可能最后的成交价远超我们降低之后的底价。”
“然后我们再给陶小玉的家人做思想工作，用‘凶宅’来吓唬他们，与其砸手里，不如低价卖出去。以我对陶小玉父母的了解，就算我们说这房子只能值一百万以下，他们也会信，那我们能赚到的利润，有可能在七位数。”
我跟宋晓天听呆了。
这人关了这么多天，竟然都没把他关傻。
他这奸商当得厉害啊！
接下来，我们先送他回了一趟家，让他洗了个澡，把胡子刮了，又换了身干净衣服。
他是一刻都没休息，立即就要着手倒腾陶小玉的那栋别墅。
一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爷爷留给我的那本书到底有多厉害。
之前我把给陶小玉起的那个卦象，写在了一张纸上，还把解卦过程也写了出来。
此时再看到整个解卦过程，以及结论，我内心的震撼不可谓不大。
我当时推算，代表陶小玉的午火，生了代表孟一凡的戌土，火生土，陶小玉生了孟一凡，在这里指孟一凡得陶小玉之益。
我之前一直想不通，陶小玉都死了，孟一凡能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但现在我知道了，这个好处，就是陶小玉那栋别墅。
其实光从这里来看，就能看出来孟一凡会不会被枪毙。
如果孟一凡真的被枪毙了，他就死了，既然他死了，又怎么得到陶小玉的好处？
所以这个卦象，是能看出来孟一凡的结局的，只是我学得尚浅，没能领悟六爻的精髓。
而且这还只是六爻算卦，我要是把整本六爻都学完——
那我不得起飞喽！
第184章
风波之后
接下来这几天，我就跟过大年似的。
孟一凡险中脱困，死里逃生，这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喜事。
他现在安全了，我自然也放松了下来。
正好我租的房子到期，就索性搬到了孟一凡那边去住。
本来我是有一套房子的，也就是我爸跟我爷爷留给我的那套。
但那套房子，我不敢回去住。
倒也不是不敢，只是住着伤感。
我也不打算卖，更不打算租出去，就让它空着。
孟一凡那房子是三室一厅，他现在恢复了单身，一个人住着也寂寞，索性他让宋晓天也搬了过来。
我们仨白天就工作，晚上就吃喝玩乐，这日子过得倒也快活。
但白天也是真忙，孟一凡最近也不干别的，他就想把陶小玉的那栋别墅卖出去，然后捞点本回来。
我们店里，现在除了我们三个，就还剩四个员工。
这四个员工，两个是刚毕业就来我们这儿的谢鹏和李兴阳。
另外两个人，一个叫孙天阳，三十好几了，是我们店的金牌销售，以前业绩比我还好。
而另一个是女生，今年二十七，叫林巧，也是老员工。
如果要卖陶小玉那栋别墅，还要从中赚取巨大利润，孟一凡亲自出面肯定是不行的，他毕竟跟陶小玉的家人很熟悉。
所以他就派了孙天阳和林巧去跟陶小玉的父母接触。
进展倒是很顺利，两方商谈好把别墅挂在我们门店卖，至于卖多少，陶小玉的父母不管，但最后他们的到手房款一定要有130万。
至于我们加价多少去卖，那是我们的事。
卖多了，那多出来的钱就是我们的。
实际上，这别墅的市场价是四百六十万。
四百六十万是什么概念，有的人中五百万大奖之后，就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一样。
而向凯动辄就给自己的小三买了四百六十万的别墅。
但这四百六十万是市场价，现在别墅变成了凶宅，肯定值不了这么多，我们也估算不出来它大概能卖多少钱，毕竟我们从来没卖过别墅的凶宅。
总之孟一凡跟拍卖所商谈好的拍卖底价是180万，加价幅度不能低于一万。
最终这房子的成交价是多少，就得看拍卖所那边怎么宣传造势。
其实我也希望这房子能多卖点钱，让孟一凡多赚点。
他说了要报答我跟宋晓天，要跟我俩平分卖房款。
先前为了让刘哥帮我们，我花了三十万，那三十万我已经给他了，我想把这钱回个本。
等回了本，我就再买辆车代步，干我们这一行的，没车真的不方便。
除了这件事以外，我还在关注一件事，应该说是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杜云庭。
他被警方扣留了，就在竞标的前一天。
我们都知道杜云庭就是杜如海，整个兰江市，纵观商界，没人能让杜如海吃瘪，但潘小柔做到了。
她大闹了警局，动用了江陵集团和她家族的所有人脉关系，把那段监控视频复制了上百份，并且对外宣称杜云庭就是害死向凯的凶手。
杜云庭是竞标的前一天下午被警方带走的，就从威海集团大门口被带走，当时很多记者都在现场。
而那些记者，也是潘小柔安排的。
杜云庭被带走的时候，我和宋晓天还跑去看戏。
我头一回在这个人脸上看到了愤怒和屈辱。
现在整个兰江市都知道杜云庭涉嫌杀人，于是我们预计好的扣留24小时，变成了扣留4时。
他自然没办法去参加第二天的竞标。
其实他去不了，完全可以让威海集团的高层代表他去。
但就是因为他涉嫌杀人，而且闹得满城皆知，导致威海集团直接失去了竞标资格。
这个大项目是兰江市的一个重点项目，上面可能也是考虑到舆情的影响，就直接把威海集团除名了，威海集团就算有钱，也参与不了竞标。
最后江陵集团直接拿下了这个项目，潘小柔成了最大的赢家。
杜云庭肯定是肠子都悔青了，他可能没想到一个女人会让他输得这么惨。
他杀了向凯，却给向凯的夫人做了嫁衣。
但杜云庭被扣留了4时后就被放了。
我们都知道他不会有事，他这种人，有别人一辈子都触及不到的人脉，有最专业的律师团队。
可向凯的死闹得这么大，最后肯定要有一个凶手被定罪，否则舆情平息不了。
于是他被放出来之后没多久，‘凶手’就畏罪自杀了。
这个凶手我们也见过，就是向凯的司机兼生活助理，那个一直守在潘小柔家附近的男人。
他是被潘小柔逼死的。
潘小柔虽然没跟我们说过，但宋晓天私底下调查过，那个男人是跳楼自杀的，他死后，他家里人收到了一笔钱，一笔巨款，有两百万。
警方没有深究下去，直接把这个男人定成了杀害向凯和陶小玉的真正凶手。
而凶手已经死了，死前还留了遗书，在遗书里把他的作案过程都认了一遍，所以都不用再往下查，直接就可以结案。
到此，舆情还是没有结束，明眼人都知道所谓的凶手是替罪但舆情也影响不了什么，舆情有时候能吓到一些人，但吓不到真正位高权重的人。
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宋晓天被吓得不轻，他是被潘小柔吓到的。
尤其是在得知那个司机是被潘小柔逼死的，他每晚都做噩梦，梦到潘小柔在追杀他。
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躲，而潘小柔每天都在找他，甚至打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我基本上每天都要接一次潘小柔的电话，问我宋晓天在哪，有时候一天可能要接两三次。
但这是宋晓天和潘小柔的私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他，只能帮着他撒谎。
这天晚上。
我和宋晓天刚忙完工作上的事。
本来准备回家休息，半道上七爷给我打来一个电话里。
电话里，他跟我说了一件事，让我去他家一趟。
而且这件事，只有我能处理。
他找到杜雨薇的孩子了……
第185章
轮回的意义
接到七爷的电话后，宋晓天立马开着车送我过去。
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七爷家在黄石口，那个地方白天很热闹，人来人往，但晚上很清净，街道里面几乎没什么人。
七爷就站在家门口等我们。
我心情有些激动和复杂，忙问他孩子在哪，是怎么找到的。
“在里面，我怕他乱跑，就在房间里面贴了符。”
七爷说：“我晚上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发现他在我家门口。”
我和宋晓天有些惊讶。
“这小鬼是自己跑到您这来的？”宋晓天问。
七爷摇头：“应该不是，我回来的时候他就趴在我家门口，一直在哭，却不乱跑，我猜应该是安宁送来的，安宁让他别乱跑。”
听到安宁，我急忙问道：“那安宁呢？”
七爷说：“她放下孩子应该就走了，我刚刚出去找也没找到她。”
我皱眉道：“她想干什么，不声不响地就把孩子送回来，自己却不露面。”
自从杜雨薇死后，这个孩子算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她现在把外甥送过来，自己却不露面，难道是要去做什么事？
七爷叹气说：“她之前跟着杜雨薇，做过一些错事，虽然没直接杀过人，但也间接害死了不少人，我也想找到她，劝她向善，不然她后半生肯定有报应。”
“说起来她的身世也可怜，一没文化，二没手艺，从小到大都是坑蒙拐骗，她估计日子也不好过，只能把孩子送过来。”
“这孩子是鬼，是鬼就得超度，婴灵不超度去投胎，早晚要生祸事。”
我心里一颤，忙问：“这孩子，马上要超度吗……”
七爷点点头：“我叫你过来，就是想让你劝劝他，他一直在找他妈妈，不愿意去投胎，这就很难办了。”
我说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劝他，劝他去投胎。
走进屋子里，一楼的某个房间里面传来了婴孩的哭声。
我撕掉门上的符，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空荡的房间里，布置了一个简单的阵法，孩子就在阵法里面，他被困住了，怎么爬都爬不出来。
但他还是在爬，想爬出去找妈妈。
一看到我，他哭得比刚才还要激烈，连忙朝着我张开了手臂，想让我抱他出来。
除了他妈妈还有安宁以外，也许我就是他最亲近的人。
我走过去，把他抱了出来，抱在怀里。
虽然他身体冷冰冰的，但抱住的一刹那，我的眼睛不知不觉就模糊了起来。
之前经历的那些事，方曼的死，我爸跟我爷爷的死，杜雨薇的死，还有我另一个爸爸的死，这些人的离开，就像一根根针扎在我心头上，让我疼痛。
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有限，这些人的离去足以让我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但我另一个爸爸临走前说的那些话，让我明白我不能自轻自贱。
可我始终不能当这些事没发生过，我只能逃避，但有时候想起这些事，夜晚躺在床上，还是会掉眼泪。
现在抱着孩子，我又想起了杜雨薇，我想起小时候，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杜雨薇在我人生中最后的三天，留下了最后的温暖。
我好不容易以李浮光的身份跟她相认，却是在她魂飞魄散的时候。
如果她还活着，我一定把她当亲妹妹一样，好好照顾她。
但她没了，她连投胎的机会都没了，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劝她的儿子去投胎。
这孩子情绪很激动，一直朝我比划，让我带他去找杜雨薇。
“你妈妈……她走了，去了下面。”
“下面有一个地方，她去了就能从头来过，变得跟你一样小，她也会有妈妈，会有新的人生。”
我不知道孩子能不能听懂，我也不敢跟他讲实话，只能编一个相对美好的谎言。
这孩子好像是懂了，又好像没懂，但他越哭越厉害，应该是懂了一点，那就是他再也见不到他妈妈了。
他又跟我比划起来，指了指地面，又指了指我和他。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让我和他一起去下面找杜雨薇。
我这眼泪一下子有些憋不住，这简单明了的比划，也许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灵智。
“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下去，我答应过我爸，要好好活着。”
“所以你只能自己下去，然后去投胎，说不定我们还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