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们之所以会这么难，是因为我们没有他们这么多的线索做支撑，我们全靠逻辑推导出来真相。”“我认为，他们是知道凶手有两个的，但问题是第二个凶手是向凯老婆的人，据我所知，向凯过世后，董事会已经重新推选出新的董事长了，就是向凯的老婆潘小柔。”
“两个凶手，一个是杜云庭，一个是潘小柔，哪一个都得罪不起，不如拉个替罪羊进来，偏偏这个替罪羊同样有很大嫌疑。”
车子很快开到江陵集团附近。
我们找了个地方停车，从车上下来，径直走了进去。
但要见到一家集团的现任董事长，谈何容易。
宋晓天直接掏出了他原先的证件，对工作人员说：“我们是警察，来向潘小柔女士通报一起案件的进展，你给你们潘总汇报一下吧。”
工作人员自然没多问，立刻就给潘小柔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后，工作人员客气地说：“两位请上24楼，在接待室稍等片刻，我们董事长接待完客人就过来。”
来到电梯口，我忍不住责备道：“这种地方你都敢冒充警察啊，你胆子也太大了。”
“谁冒充了？”宋晓天甩甩头：“你就说我是不是当过警察，而且我们老领导说了，一天是警察，终生是警察，这没毛病啊。”
我无语了：“万一潘小柔报警，孟一凡还没出来，你也得进去。”
宋晓天一脸嚣张：“怕个毛啊，她敢报警，我就印一万份传单让人去发，说她买凶杀人，嘿嘿。”
到了接待室，大概等了十多分钟，一个美艳女人走了进来，旁边还跟着她的女助理。
这个女人相当地美，还相当地有气质。
乍一看，简直就跟里写的美艳女总裁一样。
我心说邪了门了，有这么漂亮的老婆，向凯居然还在外面乱搞。
我要有这么漂亮的老婆，别的女人我都不带多看两眼的。
“两位警官辛苦了，我就是潘小柔。”
她坐在我们对面，招呼着女助理给我们倒茶，一边问道：“是不是我丈夫的案子，有什么进展了？”
我不好答话，毕竟冒充警察的是宋晓天。
他笑了笑，说：“潘总，案子进展只能跟家属透露，外人不方便在场。”
待女助理倒好茶，潘小柔把女助理招呼了出去，这才笑着说：“现在可以讲了。”
我看她的样子，好像没有丝毫丧夫的悲伤。
看来她对她老公，应该也没有多少感情了。
宋晓天掏出烟来，问道：“我可以抽烟吗？”
潘小柔笑了笑：“您随意。”
我不知道宋晓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见他点燃了烟，抽了一口，这才说：“潘总，其实我们不是警察。”
这话一出，潘小柔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这厮搞什么名堂，人家都还不知道你是冒充的，你怎么不打自招啊！
只见潘小柔阴沉着脸，拿出手机就准备报警。
“报吧，你报，你派人去杀死陶小玉，你还敢报警。”
宋晓天叼着烟，丝毫不慌。
潘小柔刚拿起手机，突然就僵住了，面无表情地看着宋晓天：“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宋晓天冷笑道：“装傻充愣，装傻充愣我就不知道你做过什么了？虽然我不是警察，但我以前是警察，你做过什么我查得一清二楚。”
“你派人去杀你老公和他的小三，结果你派去的那个人到场的时候，你老公已经先被其他人杀了，但第一个凶手只杀了你老公，没杀陶小玉。”
“你派去的那个人，接着又杀了陶小玉，然后在陶小玉身上补了二十多刀，将现场制造成凶手是同一个人的假象，想把陶小玉的死也嫁祸给第一个凶手。”
说着，宋晓天又吐出一口烟雾，全喷在潘小柔的脸上。
如此不礼貌的举动，潘小柔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宋晓天嘴角上扬，继续施压：“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你猜我把我手头上的东西公之于众，你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警察是拿你没办法，但向凯的家人，还有公司里面那些老人，如果让他们知道，你觉得你还能坐稳董事长的位置吗？”
第174章
攻心为上
我大致知道宋晓天想干什么了。
他在攻心，攻潘小柔的心。
一是试探，毕竟我们用逻辑推导出来的真相，只是推测，是推测就有可能出错。
但潘小柔的反应，已经侧面印证了我们的猜想是对的。
只是我没想到，她派去的人，不止是要杀陶小玉，竟然连他老公向凯也要杀。
宋晓天之所以临时改变说法，估计就是看出来潘小柔对向凯的死很平静，甚至还能谈笑风生。
二是，宋晓天想拿捏潘小柔。
以我们的社会地位和身份，根本没资格跟潘小柔谈判，但如果拿捏住了她，我们就占了上风。
当宋晓天说完这些话之后，潘小柔就跟定住了似的。
但这个女人心理素质确实强大，她脸上没表现出丝毫慌张。
可她不说话，也没做出任何反应，证明她内心已经慌乱如麻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宋晓天。
“潘总，一个女人，能掌控如此大的一家集团，真是令人羡慕。”
宋晓天微微笑道：“今后谁都知道兰江市有一个女强人，整个商界都知道兰江市有位美女企业家，你达到了有些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成就和地位。”
“可如果这些东西，‘啪’，就像一团泡影破碎掉，那真是可惜啊。”
“潘女士，你觉得可惜吗？”
正所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站为下。
宋晓天是当过警察的人，没少审问犯人，他这攻心术都炉火纯青了。
潘小柔愣是没接一句话。
半晌，她抬眼看着宋晓天，面无表情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是有证据，随你们怎么做，但我会起诉你们，我会拿起法律武器维护我的清白。”
“请便吧。”
这个女人，果真不好对付。
宋晓天不慌不忙，说：“也对，向凯的死，不是你派去的人做的，你当然有底气，但你们既然能把陶小玉的死，嫁祸给第一个凶手，我们为什么不能把向凯的死，嫁祸给第二个凶手呢。”
“不得不说，潘女士的内心果然强大，你以为你老公死了，你就能坐稳董事长的位置，殊不知第一个凶手，是在针对你们整个集团，那我们就等着看结果吧。”
说完，宋晓天直接起身，准备离去。
我也站起来跟着他走到了门口。
就在他拉开门的同时，潘小柔突然又开了口：“你们想要什么？”
宋晓天嘴角上扬，得意地笑了起来，转过身和潘小柔对视着。
他走到潘小柔跟前，忽然伸手抬起潘小柔的下巴，笑道：“潘总，我想要你。”
这话一出，潘小柔那美艳的脸蛋，顿时红了起来。
我心想这人怎么谈着谈着，开始耍流氓了？
“你下贱！”
潘小柔抬手打掉宋晓天的手，怒道：“你敢打我的主意，那你就去死，我让你活不到明天！”
宋晓天跟个老流氓似的，嘿嘿一笑：“潘总，跟您开个玩笑，别激动，我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杀死你老公的人是谁？”
潘小柔余怒未消，双手抱在胸前，冷冷说道：“我不知道。”
此时我们又坐了回来，宋晓天好奇：“你真不知道？”
潘小柔：“查案是警方的事，我刚接手公司，每天有忙不完的事，哪有闲心打听那么多。”
看来她真不关心她老公是怎么死的。
这是个事业心很强的女人。
“杜云庭你知道吗？”宋晓天说道。
“威海集团杜总的侄子？”潘小柔皱起秀眉：“杜总死后，他不是接管了威海集团么，你们提他干什么？”
“杀你老公的凶手啊。”宋晓天说。
潘小柔的表情，突然有了巨大起伏，震惊之色言益于表：“你是说……是他杀死的向凯？他亲手杀的？”
宋晓天点点头，得意道：“我说了，我们掌握了很多东西，他去找你老公，要你老公放弃一个大项目的竞标，结果你老公不同意，还把他羞辱了一顿，他一气之下就把你老公宰了，砍了二十多刀。”
“我们甚至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我们甚至知道，他砍你老公之前，还戴了手套。”
宋晓天当真是聪明。
他说的这些细节，是我们用非常规手段得到的，连警察都未必知道这些细节。
当这些东西被潘小柔听到的时候，她就会更加坚信我们知道很多事，包括她派人去杀向凯和陶小玉。
这些话，更加加深了她内心的慌张。
“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细节的？”
潘小柔质问道：“你们是杜云庭的人？”
宋晓天摇头：“我们不是杜云庭的人，相反，我们是要对付杜云庭，你也不用打听我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想告诉你的是，杜云庭是个疯子，生意上的事，他竟然动刀动枪，为的就是几天之后竞标那个大项目，你现在应该也在为竞标做准备吧？”
潘小柔一脸严肃，说：“你觉得我一个女流之辈，坐到这个位置，不为公司做点事，我能坐稳吗？”
宋晓天：“那你觉得，杜云庭知道你还要继续竞标，他会放过你吗？”
潘小柔吸了口气：“我不信他敢这么做，法治社会，难道他还能一手遮天。”
宋晓天摇头：“你应该没看过向凯的尸体吧，我想你也不会去看。”
“你要是看过他的尸体，绝对说不出这种话，二十多刀，我估计你都认不出来那是你老公。”
潘小柔纵然是女强人，能坐上董事长的位置也有些本事，但她毕竟是女人，有些事情她依然也会害怕。
比如人身威胁。
她坐了下来，一双媚眼直勾勾地扫过我们：“所以你们是来借我的手，对付杜云庭的？”
宋晓天点点头：“没错。”
潘小柔：“你们是哪家公司的人？”
宋晓天：“无可奉告。”
潘小柔：“你们有什么计划？”
宋晓天咧嘴笑道：“警方知道杜云庭是杀死你老公的凶手，但是你懂的，杜云庭不可能被抓，现在他们找了一个替罪我们需要潘总给警方施压，让警方把嫌疑人定成杜云庭。”
“只要杜云庭陷入被动，他自顾不暇，你就会安全，同时竞标的事，你也能占得先机。”
“但想要他陷入被动，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那个替罪羊保出来。”
第175章
和潘小柔合作
宋晓天的应变能力，简直堪称一绝。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要重新整合线索，同时要攻潘小柔的心，要拿捏潘小柔的心态，还要编造合乎情理和逻辑的谎言。
从头到尾，他都没问过潘小柔派去杀陶小玉的人是谁，也没说那个替罪羊，也就是孟一凡跟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在引导潘小柔去救孟一凡。
潘小柔沉默了好一阵，眼睛又直勾勾地盯着宋晓天：“那个替罪羊，是你们朋友？”
宋晓天不动声色，摇摇头：“不认识，但调查过，不过说起来他跟你还有些同病相怜，他的女友就是陶小玉，你老公的小三。”
“这个人无不无辜我们不关心，我们关心的是，警方如果要拿他当替罪羊，你就没办法给警方施压了，也就不能让杜云庭陷入被动。”
“要想杜云庭陷入被动，必须先把这个替罪羊保出来。”
潘小柔沉思了起来，双手环抱胸前，靠在沙发上，抬眼说道：“我怎么保，他能被当成替罪羊，证明他有很大嫌疑，我拿什么去保他？”
“拿这个。”宋晓天掏出自己的手机，把那段视频监控放给潘小柔看。
我注意到潘小柔看到杜云庭进别墅的时候，拳头忍不住攥了一下。
她这个微动作，显然是在仇视杜云庭杀了向凯。
但她派去的人，不也是要杀向凯么？
难道是她老公只能让她杀，不能让别人杀？
看完监控后，宋晓天说道：“你可以拿这段监控去保那个替罪羊，同时告诉警方，你看过所有的监控，然后给警方施压，让他们放人，去抓真正的凶手。”
“在竞标的前一天，你继续去施压，逼迫警方务必扣留杜云庭至少24小时，这样他就没办法去参加第二天的竞标。”
宋晓天的计谋简直一绝，连我都忍不住想称赞。
潘小柔沉思片刻后，起身露出一个勾人的笑容：“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宋晓天赶忙起身。
“两位怎么称呼？”
“宋晓天。”
“陈墨。”
接着，我们把那个视频传给了潘小柔，然后互留了联系方式。
临走前，宋晓天不知道抽的什么风，突然又走到潘小柔跟前，轻抚她的发丝，咧嘴笑道：“潘总，你现在也单身了，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潘小柔满脸通红，就跟那十七八的少女被人调戏了一般，抬手就给了宋晓天一耳光：“你个流氓！”
这一巴掌打得那个响亮，看得我瞠目结舌。
我心想平时没看出来啊，这宋晓天怎么这么骚呢。
他挨了一巴掌后也不恼，嘿嘿一笑：“别急，你迟早是老子的女人！”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从电梯里面出来，我这才忍不住骂他：“你谈就谈，老跟人耍流氓干什么，你也太下流了。”
宋晓天瞪了我一眼：“耍个鸡毛啊！这种女人，你不拿捏她，她就会拿捏你，你没发现她老公死了她一点都不伤心吗？”
我说我发现了。
“她老公刚死，她却一心只想坐稳董事长的位置，说明这个女人心够狠。”
宋晓天说道：“咱们现在，至少没落下风。只有占到上风，我们才能引导她去把孟一凡救出来。”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问她，她派去的那个人是谁吗？”
我说：“你要是问了，目的性太强，她肯定会起疑，会把你问的问题和救孟一凡联系在一起，谈判过程中如果暴露需求，就是暴露弱点给对方，就会反过来被她拿捏。”
“聪明！”宋晓天嘿嘿笑道：“幸亏被抓的孟一凡，这要是被抓的是你，就孟一凡那个猪头，你这辈子怕是都出不来了。”
我心想幸亏孟一凡没在这儿，否则他得气死。
上车后。
我把刚才看到的细节讲给宋晓天听：“潘小柔既然跟他老公没感情了，刚才看视频的时候，她好像有情绪波动，她在仇视杜云庭”
宋晓天想了想，说：“我虽然没结过婚，但据我见过的许多犯人来看，像一些妻子杀丈夫，丈夫杀妻子的案子，他们在杀完人之后，通常都会后悔，后悔怎么把自己的枕边人给杀了。”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爱人就是上一秒他想杀了你，但下一秒他还是会下楼给你买早餐。”
“潘小柔上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向凯，两个人的感情基础很深厚，即便有一天这份感情变质了，但是那些习惯和美好的回忆还在，他们两个可以互相伤害，但绝对不允许外人来伤害对方。”
我点了点头，看来有些事情，还是要结过婚才知道。
“这对我们也是有利的。”宋晓天说：“既然潘小柔仇视杜云庭，那就更能让我们之间的合作趋于稳定，现在有潘小柔帮忙，比我们自己想办法救孟一凡，胜算大多了。”
晚上回到家中，我给七爷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
七爷听到这个情况，也是很高兴，同时说了一声宋晓天牛逼。
我下楼提了一箱啤酒回来。
男人压力大的时候，除了烟就是酒，嫖我们是不沾边的。
但还不等我和宋晓天开喝，宋晓天的手机响了，而且还是潘小柔打过来的。
“我去，她这个点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宋晓天看着我。
我调侃道：“她可能想通了，想让你得到她。”
宋晓天：“你滚一边去！”
他按下了接听键，声音极其深沉：“潘总，有何贵干？”
电话里，传来潘小柔有些颤抖的声音：“你在哪，能不能来我家一趟。”
我和宋晓天大眼瞪小眼。
卧槽！
这么猴急吗！
宋晓天忙道：“不是，潘总，什么情况？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潘小柔声音有些刻意放轻，似乎她那边有些不方便说话：“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我看到我老公了。”
我俩再次瞪大眼睛。
宋晓天也颤声道：“潘总，大晚上别开这种玩笑，你老公都死了啊！”
潘小柔：“我说真的，你赶紧过来一趟，我害怕……”
挂了电话后，宋晓天头发都有些立了起来：“赶赶赶紧给七爷打电话，向向凯可能回魂了。”
第176章
向凯回魂
我们现在跟潘小柔是合作关系，我们要仰仗她救出孟一凡。
所以她有需要，我们必须立马应她。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宋晓天开着车赶去潘小柔家。
我在车里给七爷打了个电话，跟他说明了一下情况。
但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极有可能是向凯回魂了。
七爷听完后，说道：“人死之后会回家一趟，但一般是在头七的时候，头七回到生前的长期居所一趟，人魂便随尸身去往墓地，成为守尸魂。”
“他这种情况，应该和陶小玉一样，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这种灵魂有一个特性，就是趋于‘回归’，回归到生前的长期居所。”
“它们会像生前一样，回到家里使用生前使用的东西，或者像生前一样，在家里做它常做的事，这样就会导致有些物品在没人动过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地移动到另一个地方，容易使活人受到惊吓。”
听完七爷的解释，我和宋晓天也大致明白了。
潘小柔遇到的情况，可能就是这样。
“向凯是横死的，他具有攻击性，除了他老婆以外，他可能会攻击任何人。”
七爷提醒道：“你们小心点，别轻举妄动，我马上开车过来。”
告诉七爷地址后，我挂了电话。
“这向凯也是没事找事。”宋晓天抱怨道：“要回回陶小玉家啊，回他老婆家干啥，生前就不着家，死后还想通了，这大晚上的。”
我说：“你就别抱怨了，就当向凯给我们创造机会吧，去帮一下潘小柔，拉近一下关系，我们的合作就更稳定。”
听我这么一说，宋晓天也开得更快，二十分钟后就到了潘小柔家的小区。
她家小区自然也是别墅区，她不敢回家，正穿着睡衣站在小区的大门内。
这女人长得本来就美艳，睡衣一穿，更是给她这份美艳又增添了几丝妩媚。
只见她一脸惊恐地站在那儿，完全没了白天时候的女总裁气场，跟个受了惊的小娘们似的。
“潘总，什么情况？”宋晓天一脸关切地问道。
潘小柔拍着胸口，惊魂未定道：“我……我刚洗澡，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就听到客厅的电视机突然打开了。”
宋晓天说：“是不是你家电视机坏了……”
潘小柔皱起秀眉，跟撒娇似地跺了一下脚：“不是！我出来之后，发现客厅里的烟灰缸多了一个烟头，还有一包烟放在旁边，里面的烟也少了一支。”
“那包烟拆封后他只抽了一支，之后几天都没回过家，所以我记得很清楚，而且那包烟我之前一直放在茶几的抽屉里面。”
听完潘小柔的描述，我和宋晓天同时咽了口唾沫。
我问：“他是不是有一回家就先抽支烟的习惯？”
潘小柔点点头，浑身颤抖得厉害。
“还有什么其他的异常吗？”我又问。
这时，潘小柔差点哭出来：“他现在就在书房里面，我听到里面有翻书的声音……”
她这么一说，宋晓天脸都白了。
我发现宋晓天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鬼。
都经历这么多了，他还是怕鬼。
我说：“去看看吧。”
潘小柔领着我们，来到她家的别墅。
刚开门进去，外面和客厅完全是两个温度，这大热天的，屋里却十分阴凉。
我问潘小柔家里是不是开了空调。
她说：“只有卧室开了……”
看来是阴气作祟。
而且屋子里没开灯，一片黑暗，这环境，我也害怕。
宋晓天颤声道：“都闹鬼了，你咋不开灯呢？”
潘小柔抖得更厉害，说：“我出门的时候还是开着的，不是我关的……”
我伸手就打开了客厅灯光的开关，但我没开两秒，那灯又自己灭了。
我再开，它又关，我连开了好几次，它连关好几次。
宋晓天看着潘小柔：“你老公咋这么调皮……”
我说：“阴魂喜暗不喜亮，还是别开了，小心惹恼了他。”
七爷才说过，向凯是横死的，具有攻击性。
我让潘小柔和宋晓天把手机都掏出来，用手机的光亮照明。
潘小柔一左一右地抓着我和宋晓天的手臂，抓得死死的，她那指甲都快给我抓破皮了。
看得出来，她很害怕，但我也是真他妈疼。
我忍不住说：“潘总，能不能轻点……”
潘小柔：“对不起……我害怕……我能不能出去。”
我说不能：“对于你老公来说，我们是陌生人，我们进入他的领地，会刺激到他，但你在就不一样，你也是这栋房子的女主人。”
“你还是先带我们去书房看看吧。”
潘小柔抓着我和宋晓天，领着我们来到书房外面。
书房门是关着的，我站在外面听了一阵，没听到翻书的声音。
我吸了口气，拧开门把手就冲了进去。
手机的光亮，并没照见什么东西，整个书房十分安静，没看到向凯的阴魂。
我走到书桌前，发现书桌上没有摆放书籍，但放了一本竞标方案，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我用手指去搓了一下，这字还是刚写上去的。
“这……这是他的字迹。”
昏暗的手机光亮映照下，潘小柔的脸十分苍白。
我点点头：“你听到的应该是他翻竞标方案的声音，他在写这个东西，对于你们江陵集团来说，这次竞标很重要，直接关系到江陵集团的未来。”
这可能是向凯生前最在乎的一件事，所以哪怕他死后，他还在担心这次竞标。
宋晓天感慨道：“向总真敬业啊。”
此时，我又发现旁边的保险柜是开着的，外面散落着很多金条，还有几张银行卡。
这些金条，起码有将近一百个，估计值不少钱。
“这……他拿这些东西做什么？”潘小柔皱起秀眉，十分费解。
我问她：“这些金条你们是干什么用的？”
潘小柔解释道：“这些金条，包括那几张银行卡里的钱，相当于我们的家底，金条值不少钱，那几张金卡里面也有几千万，不到万不得已，我和他都不会用里面的钱。”
我走过去，从地上捡起两样东西，拿起一看，是两份离婚协议书。
我递给潘小柔，说：“他好像要休了你，估计是打算转移财产……”
第177章
他想休了你
我是真没想到，这向凯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他死了都还想着要跟他老婆离婚，还要转移财产。
他死后这样，肯定是生前就有此打算，潘小柔估计也看出来他有这个心思，所以才派人去杀他和陶小玉。
这都不怪人家起杀心了。
“这个畜生！”
潘小柔气得直攥拳头，眼睛都红了，声音也哽咽起来：“老娘跟着他这么多年，当年他起家的时候，还是我父母拿钱投资的他，没我家里的帮助，他怎么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他想休我也就算了，还要转移财产去养别的狐狸精！”
见潘小柔气得直喘气，宋晓天忙安慰道：“看开点，他现在都死了，也没办法转移财产，这些东西，连同整个江陵集团都是你的，也算是他的报应吧。”
潘小柔越说越气，说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我蹲在那里有些尴尬，还帮她把那些金条捡了回去。
“我担心的是……他这么想休了我，他现在死了，会不会害我……”潘小柔平静下来，又有些害怕。
我说：“这说不准，那得看他生前有没有对你起过杀心……”
这个话题有点敏感，毕竟潘小柔是起过杀心的。
书房里没发现向凯的阴魂，我估计他已经走了，便准备先出去，然后我去大门口接七爷。
可我们刚从书房走出来，客厅里忽然就传来接水的声音。
那是饮水机发出来的，有人在用杯子接水。
客厅里没灯，一片漆黑，只听得见声音源头，但根本看不见是谁在那里接水。
我们三个都拿着手机，但谁都没敢往那边照。
刚才还骂骂咧咧的潘小柔，此时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他有泡茶的习惯……”
我没说话，赶紧拉着潘小柔和宋晓天回到书房里，把门轻轻关上。
我伸手从我衬衣兜里掏出一张符，这符是七爷给我的，叫打鬼符。符纸被折成了三角形，只要滴一滴血上去，然后握在手里，就能伤鬼。
可此时这符握在我手里，却有些不对劲。
我用手捻了一下，发现这符被水泡过。
七爷说过，符不能沾水，沾水就失效了！
我瞪大眼睛，望着宋晓天：“你对我符做过什么？”
宋晓天尴尬道：“你衬衣扔沙发上，我以为要洗呢，就给你扔洗衣机一起洗了……”
“你！”我气得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此时门外已经响起了脚步声，我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们两个也听到了，潘小柔吓得抱着双腿蹲地上，抖个不停。
我一看宋晓天，他抖得更厉害。
脚步声越来越近，明显已经到了书房门口。
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心想这向凯不会穿墙进来吧？
“砰……砰……砰……”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我蹲在地上，不停地朝里面挪动，冷汗瞬间浸湿了我的后背。
难道这是茶泡好了，要准备继续回书房工作？
这向总怎么就这么敬业啊，一点都不懂得劳逸结合！
“谁~~~在~~~里~~~面~~~”
这时，一阵极其低沉的声音传了进来，我很快听出来这是向凯的声音。
我不敢回话，一看潘小柔，已经吓得钻宋晓天怀里了。
宋晓天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整个人僵在那儿，脸都吓得抽搐了起来。
本来我也不会对付鬼，但此刻我却成了这里最有用的人。
我只知道向凯绝对不能进来，他一进来，我们就全完了。
我赶紧对潘小柔打手势，让她回应向凯。
她虽然害怕，但毕竟是当老总的人，知道权衡利弊，连忙壮着胆子回了一声。
“老公……是我……我在里面看书……”
她说着，强忍着没哭出来。
“开~~~门~~~”
“我……我不开……我想看会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