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05犹豫再三，婚礼当天我还是去了。
可我前脚刚走进酒店大厅，后脚双手立马就被人架了起来，
一看，是我的大伯父和二伯父。
“你们要干嘛?！”
我挣扎着惊喝道。
他们却朝我笑得意味不明：
“哎呀！玉兰！我们都是你的亲人，还能害你不成?”
“你就别再挣扎，乖乖跟我们来就是了！”
我被他们架到了一个房间里，里面全是人，还全都是我的亲戚。
妹妹走过来，掰过我的脸，笑着朝一个男人道：
“呐！这就是我姐姐！”
“怎么样?”
“虽然年纪确实是大了点，但是身材什么的还是风韵犹存的，尤其是这屁股！”
“您看，这来年绝对能给您生一个大胖孙子！”
我震惊地看着她，喝道：
“你什么意思?！”
“曹玉凤我告诉你！”
“人口拐卖是犯法的！”
“你要是不想被抓进牢里，就赶紧把我放了！”
可妹妹却磨着牙根，不动声色地低声对我恨恨道：
“少装蒜了！”
“曹玉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辆车记在我名下的话，会导致咱家的低保资格被取消?”
“你早就知道却不告诉我们。”
“现在爸找不到工作，妈又重病，我下学期的学费、生活费都没了着落！”
“都是你！”
“是你把我们家害到现在这个田地的！”
“所以你必须要负起责任！”
我看着她满是恨意的表情，不禁失笑：
“怎么?”
“不是你自己说你那个富二代男朋友对你很好的吗?”
“现在又不管你了吗?”
“想要钱，容易啊，你把你名下那个车卖了不就行了呗！”
曹玉凤气得咬牙切齿：
“你说得容易！”
“我都已经让身边所有朋友都知道，我男朋友送我一辆车了，怎么能卖?！”
“现在把车卖了，你要让他们怎么想我?！”
“你没上过大学你是不知道，大学里面都是有阶级的！”
“要是让他们都知道我原生家庭其实就是个靠吃低保生活的，知道我其实就是一个穷光蛋，那我还混不混了?！”
我冷笑两声，明白过来了。
她这分明就是靠我救济上瘾，觉得我为他们付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包括我爸我妈。
更可恨的是，他们将我这十几年的付出吃干抹净后，竟还在想怎么完全榨干我的剩余价值。
非要把我每一滴血都吸干为止。
我看向和曹玉凤交谈的那个男人身后，头顶稀疏，眼距明显过宽，一直咧着嘴笑，但口水都能顺着嘴角流出来的大约三四十岁的男人。
天呐！这分明就是一个傻子！
可我妈居然还是能昧着良心，笑着拉我说：
“玉兰啊，你看，你两多般配啊！”
我一把扯开她的手，气得直喘粗气，口不择言道：
“哪般配了?！”
“我说话也会流口水吗?！”
“呵，就算你们想强行拉郎配，你们起码也得试试他还能不能硬吧?！”
啪地一声，我爸直接甩了我一巴掌，边观察那男人的脸色边呵斥道：
“曹玉兰！”
“你胡说什么呢你！”
“你还是女的吗?！这种不知廉耻的话你也敢讲得出来?！”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一直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轮不到你在这里挑三拣四！”
“我告诉你！”
“今天这场婚礼，其实就是我们给你和耀祖办的！”
“外面宾客什么的都已经坐好了！”
“这个婚，你结也得给我结！不结也得给我结！”
我怔怔地看着我爸怒目圆瞪的样子，良久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我扶着额头，痴痴笑道：
“哈……哈哈……”
我妹冷嗤一声道：
“姐，就算你现在装傻也没用，我劝你还是想开点，能给家里做出一点贡献是你的荣幸！”
可我却扬起唇角，嘲讽道：
“你们这样精心算计我，真厉害！”
“可惜啊，你们算错了一步！”
“其实，早在五年前，我就已经在一次意外里，丧失了生育的功能！”
所有人都震惊了。
“你胡说的吧?！”
我妹不可置信地喝道。
我妈亦皱眉附和：
“就是！”
“玉兰，你别为了逃避结婚就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这样很不吉利的！”
“快快住嘴！”
可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解开衬衫下摆的纽扣，衣服掀开，一道狰狞的伤疤顺着肚脐蔓延开来。
“五年前，我去送货的时候被车撞了，车惊动了狗，狗主人又刚好没牵绳。”
“所以……”
我自嘲地冷笑两声，抬眼看向我妈：
“你以为你那个透析机的钱真是那么容易就能赚到的吗?”
看着我肚子上的伤疤，我妈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问道：
“可是、可是你从来没有……”
“告诉你们又有什么意义吗?”
我苦笑道：
“我在最痛苦的时候曾想过给你们打电话，可你们只告诉我，叫我工作的时候不要分心，妹妹的手机太落后了，让我赶紧多赚点钱给她换一个！”
“爸、妈……”
“你们……我真的很想问一问你们，比起妹妹，我在你们的心里，其实是不是什么都不是?！”
“还是说，我就只是一个给你们赚钱的工具?”
我爸我妈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