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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林莫忧扶着额等待脑中的晕眩过去,下巴被人轻轻捏着,让他张开了唇,苦涩的陈皮水喂入嘴中,浸润灼热的喉咙。

    陈一将失神的林莫忧拥入怀里,带着林莫忧的手摸了摸他自己暂且平坦的小腹,“一个多月了,现在还感觉不到。”

    林莫忧捂着腹部,怔怔落下泪来,他好像幻听到了胎儿微弱的心跳,一个陈一的孩子寄生到了肚子里。

    “是你教我吃避孕药的,”林莫忧喃喃道,“陈一,你凭什么又……”

    “打住,”陈一皱着眉抹去林莫忧扑簌簌的眼泪,“第一次给你喂药,是告诉你勾引男人上床会有什么后果,后面是你自己背着我吃。”

    “更何况我喂的只是维生素片。”

    静默流泪的青年紧紧抿住唇,他所有的困惑、委屈与痛苦又尽数被轻飘飘的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把他当成工具使用的男人,现在终于逼着他成为了早孕的母亲。

    而诞育下男人的后代,就是林莫忧最后的价值,也是陈一向他索取的回报。

    作者有话说:

    听老婆说话都不耐烦的是屑男人!

    第30章

    第30章

    【由不得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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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时,林莫忧突然腹痛,他一直咬牙忍着,被陈一抱在怀中动也未动,是过快的心跳惊醒了陈一。

    打开灯,林莫忧流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半边枕巾,明显疼了很久。

    他出现了先兆流产的症状,因为身体状况本就不佳,医生提醒过陈一做好准备,所以立刻带了林莫忧去医院,不算太慌张。

    打过针挂上水后,林莫忧的症状就稳定了下来,他面对着输液管里下落的点滴发呆,头被陈一用手捧着,轻轻扭了过来。

    陈一紧皱着眉问:“疼为什么不说?”

    “因为……”林莫忧勾了勾唇,“我以为它会自己乖乖地流掉。”

    他摸了摸小腹,说着这般残忍的话,含笑的样子却有了些母性的柔和,“孩子也许能感知到我的想法……”

    “由不得你。”陈一打断了林莫忧,“不要逼我把你的手脚全天绑在病床上,那样很难看。”

    自顾自微笑着的青年渐渐收敛了表情,他很快又恢复成缺乏生气的人偶,这是一个可以最大程度避免触犯男人规矩的状态。

    陈一在心里微松了口气,林莫忧跟了他快十年,他差不多能拿捏住林莫忧的一些小心思。

    而且很清楚,不管是从前求着他的宠爱,还是现在的消极抵抗,林莫忧都是为了维持住一点可笑的“体面”。

    因为害怕被别人发现自己做过多少下作低贱的姿态,又无法从陈一身边逃离,林莫忧就像只被扼住喉咙的金丝雀,抓着鸟笼死死撑着,也要打理好身上的羽毛。

    所以陈一才能掌控住林莫忧,即使林莫忧不断寻死,也不敢真的违抗陈一,他恐惧着自己狼狈的模样被暴露于人前。

    陈一冷淡地想,时间长了,鸟为了让自己好受点,就会欺骗自己,笼子门是可以打开的。

    林莫忧现在又怀着孕,小小地作两下,他还能忍,等到林莫忧再一次清醒过来为止。

    “林姝音怎么办?”林莫忧沉默了一会后问道,“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跟你没关系,睡觉吧,好好养胎。”陈一摇低了病床,将林莫忧的手收回被子里盖好时,衣袖被拽了一下。

    林莫忧低垂着头,细密的睫羽微微抖动,在病房暖黄的灯光下垂落小片剪影,小心翼翼地问道:“……这里有监控吗?”

    他好像真的被陈一那番话吓到,不想有监控拍到自己被绑住。

    陈一看了眼天花板角落暂未运作的监控摄像头,想了想,说没有。

    “白天我让人来装,只有我能看见。”他告诉林莫忧。

    林莫忧点了点头,自觉侧卧着躺下,护住了腹部,在陈一的注视下入睡。

    窗外已经有了清脆的鸟鸣,陈一守到太阳完全升起,看见林莫忧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后,他走出病房,留了一条门缝。

    病房的隔音很好,只有留着的门缝泄露了些声音,陈一给林姝音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林莫忧怀孕的消息。

    并且问林姝音,想不想过来探望,女人欣然应允。

    于是不久后,林莫忧是听着门外陈一与林姝音的交谈声,缓缓醒了过来。

    他听见陈一说:“我先去上班了,林莫忧也快醒了,你直接进去吧。”

    然后,两人的脚步声就走远了些,应该是林姝音去送了送陈一。

    林莫忧坐起身,他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声音,只有他一个人在病房里,这种时机很难得。

    他没有摸到合适的工具,便抬手扇了自己几巴掌,控制着力道,让脸颊只是微微红肿,不会留下清晰的掌印,再侧躺下来,将被扇的这边脸压在枕上。

    贫血让林莫忧的脸色总是比常人要苍白些,这样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两分,就足够林姝音去猜测。

    女人果然被吓了一跳,她以为林莫忧还没醒,指尖轻轻地伸过去碰了碰,未成想林莫忧跟被烫到了似的,猛地往后退,差点滚到地上。

    “天呐……对不起。”林姝音喃喃道,“你的脸是陈一打的?”

    林莫忧扭过了头,没有回答,只是问:“学姐,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年底,刚好在你生完孩子后。”林姝音轻叹了声,绕到病床的另一侧,与林莫忧面对面。

    林莫忧也转向她的方向,却在她开口前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的,学姐不要在意。”

    他表明自己不想林姝音再问,无奈地笑了笑,喉咙里压抑不完全的破碎泣音,又显得这话明显是故作坚强。

    “……好吧,我不能待太久,陈一给我规定了时间。”林姝音有些低落,她看着护工帮林莫忧用过早餐,就离开了病房。

    松开门把的时候,手心出了些汗,林姝音保持着正常的步调,坐电梯下了楼后,才掏出包里的手机,挂掉与陈一的通话界面。

    她发消息问:「陈先生刚刚都听清楚了吗?」

    陈一回复:「听清楚了」

    「你继续来探望他,和他每一次见面,跟你说什么,都事无巨细地告诉我」

    林姝音动动手指,回了句好的。

    她走出医院,抬眼看向林莫忧的病房,青年正倚靠在窗边,低着头好像看见了林姝音一般。

    林姝音略微慌张地转过身,在心里说了句抱歉。

    林莫忧想赌女人的同情心,林姝音确实有,看见曾经出众耀眼的学弟沦为见不得光的玩物,她也不忍。

    但陈一能给她的好处,远远大于这些,她父亲是银行行长,因为被陷害,受到了职务犯罪的指控,正面临着牢狱之灾,是陈一替父亲解决了麻烦。

    而林姝音只要陪陈一在林莫忧面前演演戏就好了,见识过了男人变态的控制欲,她也不敢再算计其他。

    林姝音需要先保证自己的利益,在这个前提下,她才能以陈一未婚妻的身份,让林莫忧在陈一身边好过一些。

    ……

    林莫忧从窗边摸索着走回了病床,他并没有期待,自己临时决定的那个潦草计划会有什么结果,只是想试探陈一的态度。

    他需要知道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能不能得到陈一的一些优待,如果在以往说这种慌言,就是踩到了陈一的底线。

    可是当林莫忧听见陈一去而复返的脚步声,他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累,是一种精神上的疲惫。

    甚至能忽略掉身体不适的疼,因为累到感官都变得迟缓,只能任由心脏一阵阵的绞痛。

    为什么一定要绞尽脑汁地去应付陈一……

    他有什么非做不可的理由吗?

    如果是为了找机会自杀,在陈一密不透风的监视下,几乎是不可能的。

    林莫忧被拽着手臂站起了身,脚被抬起,陈一给他换上了外出的鞋,不知道要带他去哪里。

    他也没有任何精力去猜,去想对策,去给自己争取喘息的空间。

    那个让林莫忧费尽心思好好活下去的念头,已经消失很久了。

    作者有话说:

    晚上好(≧▽≦)~

    第31章

    第31章

    【风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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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怎么消失的?

    林莫忧想,不久前是有一个人要他为了自己活下去的。

    许松柏喜欢在早晨从后面抱住他,手臂轻揽着他的腰,在耳边问他:“莫忧,你醒了吧?”

    林莫忧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腰间的力道很轻柔,他像被当成了一片羽毛般去触碰,这样来自身后男人的温柔对待,已经快要三个月了。

    许松柏稍微抱紧了些,揽着林莫忧转过身,碰他的鼻尖,交缠的呼吸太过灼热,林莫忧不着痕迹地躲了躲,手向下伸,摸到男人的性器抓揉了几下,阴茎就精神地翘了起来。

    “别……”许松柏小声说,“我看了,你那里还肿着。”

    “没事,你想就进来。”林莫忧抬起腿,去勾住男人的腰,像蛇一般缠上,大腿肉却被捏了一下,许松柏把他推了回去。

    林莫忧迷茫眨眼,张开唇吐出一点殷红的舌尖,暗示性地伸着,“要我用舔的吗?”

    他的口腔内也能明显看到细小的伤口,是被粗长柱体来回进出过的痕迹,许松柏心疼地吻上林莫忧柔软的唇,去轻轻舔舐内里的伤口,“不要这样惯着我,莫忧,好像我怎么欺负你都可以。”

    “可以的。”林莫忧说,“我是你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在三个月前,被陈一随手输在赌桌上了,没有人敢买下林莫忧。

    林莫忧只能抱着腿蜷缩在桌子底下等着陈一回来,一边无聊地数着面前经过了多少人,一边揣摩陈一丢他的意图,这次又想要他怎么证明自己的忠诚。

    但林莫忧从没有想过,他居然会被别的男人从桌底拉了出来。

    握着他手腕的许松柏,有些不好意思地跟他说:“我买下你了。”

    见林莫忧盯着自己被抬起的腕,许松柏赶紧松了手,他本来握得也不紧,林莫忧随时能甩开他。

    甚至不跟他走,好像也行。

    林莫忧环视了一圈空空荡荡的赌场,和站在许松柏身边,神色怪异的赌场老板,他们都没有拦他的意思。

    怎么可能呢?林莫忧想,他不太明白陈一想玩什么新花样,但面前的许松柏看起来很想让自己跟他走。

    也许都是陈一的安排。本纹邮Q?裙九??酒一八叁?零證哩

    抱着这样想法的林莫忧,被许松柏带回了许家。

    第一天晚上,林莫忧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他很快注意到,许松柏的眼睛黏在了自己的小腿上,所以他理所应当地去伺候了他的新主人。

    “其实我没有那种想法,”后来许松柏解释道,“我不敢看你,只能看你的腿,你突然在我面前跪下来,我震惊到动也不敢动。”他半推半就地由着林莫忧含住了自己,也拿走了自己的处男身。

    曾经大佬身边面容冷漠的美艳情人,从未给过当时是陈一手下的许松柏半个眼神,温顺地跪在了他的脚边,许松柏很难拒绝。

    “我也没想过买下你居然这么便宜……”

    “行了哥,”许佳怡翻了翻白眼,把饭碗往前一推,“你一定要每天吃饭的时候都炫耀一下,你是怎么把林哥拐回家的吗?”

    “没有每天,”林莫忧安抚道,“也不是拐。”

    许佳怡暗暗撇了撇嘴,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哥哥带回来的另一个好看哥哥,已经很快适应了新家,且相当自然地维护起她哥了。

    许松柏被妹妹说的红了红脸,他看了眼林莫忧似乎不甚在意的样子,才松了口气:“我只是很害怕这是场梦。”

    他比林莫忧要小几岁,性格也坦率真诚,对自己的心意毫不遮掩。

    林莫忧却始终视若无睹,随意转了个话题道:“松柏,你下周就要出国谈生意了吧?”

    许佳怡立刻兴奋起来,报出了一大堆要求许松柏买回来的礼物。

    许松柏略显失落地一一记下,最后期期艾艾转向林莫忧,问他有什么想要的。

    “想要你晚点回来。”林莫忧说。

    这句冷漠至极的话让许松柏完全怔愣住,他转头看林莫忧,也没法确定,坐在他旁边的这个,还是不是早上那个由着他亲的林莫忧。

    林莫忧低垂着眼在挑鱼刺,神色专注,像在雕刻什么伟大的作品,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筷子将那块去了刺的鱼肉夹到许松柏碗里,抬头对他笑了笑。

    许松柏摸了摸鼻子,他有种被春日桃花扑了一脸的错觉,不管林莫忧再说什么,他都不会难过了。

    “三个月了,”林莫忧语气平淡地说,“如果我回陈家了,松柏,你就别再回来。”

    许松柏不解地问:“为什么?陈哥不是……”他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把“丢弃”这个词说的好听点。

    林莫忧弯了弯唇,他比许松柏更不敢相信,陈一居然忍了快三个月,真希望这不是一场梦。

    但不可能的,林莫忧看着定时炸弹的倒计时一秒秒减少,他如果再自欺欺人,以为陈一真的把他忘了,就没机会把许松柏送走了。

    “他也许只是怀疑你,”许松柏说,“去年陈哥开车差点翻下悬崖,他没有去查,我很奇怪,现在想,如果是怀疑自己被枕边人出卖,确实不敢查的。”

    林莫忧抿唇看了许松柏一眼,想了想没有说,陈一这件事,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成年那天,林莫忧就签了转赠陈乾遗产给陈一的文件,去上学后,陈家的生意更是一概不许他再碰,他跟在陈一身边,当好花瓶就够了。

    即使这样,林莫忧还是经常受到陈一无端的猜忌,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也差不多都能猜到。

    但许松柏说了一段话,林莫忧就稍微改变了自己的应对计划。

    他说林莫忧像只风筝,风筝的线却若有若无的,很难看见。

    “我想抓住你。”许松柏亲了亲林莫忧的额头,像丈夫和自己的妻子道别,最后说等我回来。

    好吧。林莫忧想,陈家还有两个人是听他的,本来是为自己某天逃跑准备的,必须用来救许松柏的命了。

    他会被陈一抓回去,也许还会被砍断四肢。

    只要能走路的话,林莫忧需要策划三次逃离,摸清楚陈一是怎么追人的。

    过去几年里,林莫忧一直小心地为自己经营着一条能躲过黑白两道的逃跑路线,他可以安全地送走许松柏和许佳怡。

    许松柏肯定想带自己一起走,所以要捅他一刀,让他奄奄一息。

    到了那个地步,许松柏就会明白,林莫忧希望他永远不要回来找自己。

    最后……

    林莫忧看着许松柏的背影走远,缓缓呼吸着轻松的空气,他很清楚,他会被陈一折磨至死。

    作者有话说:

    松柏是一款打直球的弟弟攻

    第32章

    第32章

    【我真的是你们的孩子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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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松柏出差后,林莫忧临近期末,他复习得很认真,想把期末考试好好考完,拿到毕业证。

    去学校前,林莫忧态度很强硬地告诉许佳怡,家里如果出现任何变故,都必须瞒住许松柏,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保持冷静,等他回来处理。

    女孩安静听完林莫忧的嘱咐,她意识到了林莫忧同陈家的关系并没有她哥想的那样简单,而这件事林莫忧还不打算让许松柏知道。

    “你就这样等着那个陈哥来抓你吗?”许佳怡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哥帮你?”

    她没有指责林莫忧会给家里招来祸患,毕竟是她哥先把林莫忧带回来的。

    林莫忧坐在玄关处穿鞋,许佳怡站在他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

    青年抱着一条腿,低垂着眼看向面前半掩的门缝,“佳怡,你是被人贩子卖给许家的,是吗?”

    许佳怡愣了愣,她确实是在很小的时候来的许家,因为当时许松柏的爷爷思想封建迷信,算出来了许松柏命格弱,需要从小养个媳妇来带他的命格,就将许佳怡买了回来做童养媳。

    许爷爷去的早,许松柏不信这一套,为了糊弄老人,办过结婚的仪式,从那以后都是把许佳怡当亲妹妹疼的。

    “我跟你差不多,”林莫忧平淡地说,“但陈一没你哥那么好,以前我逃跑,被关地下室饿了三天。”

    许佳怡感觉到了,林莫忧有一种被深刻的恐惧穿身而过的无力感。

    原来陈一是这么可怕的人。

    许佳怡张了张唇,好像也被那种绝望罩住了似的,一时梗住。

    林莫忧握上门把手,转身用眼神问她还有什么想说的。

    “……你能自己回去吗?”许佳怡偏过了头,她没好意思直视林莫忧的眼睛,“我总感觉,你会害死我哥的。”

    “你去……跟陈哥认错,行不行,让他原谅你。”许佳怡的想法也很单纯。

    林莫忧苦笑着摇了摇头,“佳怡,对不起,来不及了。”

    许松柏真的是因为喜欢他,才把他带回家的。

    如果在那天被从桌底拉出来的时候,林莫忧就看出来了,他会立刻甩开许松柏的手。

    “相信我,你和松柏都不会有事的。”林莫忧最后跟许佳怡说。

    ……

    期末周的最后一节课是答疑课,林莫忧站在讲台边排队,等着问问题,辅导员突然找到了他,让他出来。

    两个林莫忧意想不到会见到的人,被辅导员带到了他面前。

    是林莫忧的父母。

    父母亲看上去都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多岁,皆是满脸沧桑,身形佝偻,像街边的流浪汉,握着林莫忧的手不放,高兴地念叨:终于找到你了。

    林莫忧有些无措地看向辅导员,老师略微提起警惕,正准备询问他,这对衣衫褴褛的夫妻是否真的是林莫忧的父母时,林莫忧却低下头,被他们挽着手带了出去。

    白净的大学生和乞丐似的父母,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有林莫忧相熟的同学好奇地打量过来,而这时林母正从林莫忧身上翻出了钱包。

    “快去找地方吃饭,”林父数了数林莫忧钱包里的钱,呵呵笑道,“忧忧,我跟你妈好不容易找到你,请我们吃一顿。”

    林莫忧面无表情地被父母拉去了一家饭馆坐下,林母抹着眼泪向他哭诉,他们偷渡出去后,在外面的生活有多困苦。

    “爸爸妈妈当时卖我的钱没够花吗?”林莫忧再次从林母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

    “那点钱怎么够用!”林母有些激动,被林父瞪了一眼,噤了声。

    “菜怎么还没来,忧忧,饿了吧,我去厨房给你催催。”林父殷切地给林莫忧倒好水,转身去了厨房。

    与此同时,林母又死死挽住了林莫忧的手,不让他回头看见林父去做了什么。

    林莫忧闭了闭眼,压抑住从胃里要翻涌上来的反胃感,再睁开眼,面前已经被摆好了一碗盛得满满当当的米饭。

    “快吃,忧忧。”林父催道。

    记忆里,这还是爸爸第一次给他盛饭。

    林莫忧嘲讽地勾起了唇,他以为小时候的记忆已经忘干净了,再见到爸爸妈妈才发现,原来每一顿毒打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全身依然隐隐作痛。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们。”林莫忧手里被塞了双筷子,他停顿在米饭上方。

    林父林母见他不吃,急着说:“什么呀?”

    林莫忧看向他们,缓缓问道:“我真的是你们的孩子吗?”

    从小就被父母非打即骂,在疼痛中长大,就算最后被父母卖掉,林莫忧也没抱怨过什么,因为他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拖累了爸爸妈妈,他们才不爱他的。

    为什么他的爸爸妈妈会是这对愚蠢贪婪的夫妻……

    林莫忧默默期盼着,有没有可能不是他的错呢?会不会是因为爸妈不是他的爸妈?

    这个难以宣之于口的问题是林莫忧的一个心结,他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再见到爸爸妈妈了,所以就算有了这个模糊的怀疑,也无从论证。

    这样,反而能成为支撑着他的某种力量。

    林莫忧想到,万一这个世界上,很远的地方,有人在意他,那他得好好活下去才行。

    “我当然是你爸啊,你想什么呢。”林父疑惑道。

    “死没良心的,”林母骂了声,她掀开自己的上衣,露出肚皮上的一道疤痕,恨恨道,“你怎么敢说这种话的?妈生你遭了老大的罪!”

    林莫忧楞楞地看向那道歪歪扭扭的丑陋疤痕,林父拍了下桌子,喊他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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