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那个地方，她要是跟着去了，会让所有的人都难堪的。她冷漠地笑了一声，然后按部就班地去做自己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她神清气爽地出现在楼下的时候，顾南城竟然才从外面进来。
慕凌歌有点吃惊，仔细看了一眼对方，然后才发现他还穿着昨天早上就看到过的那套衣服。
怎么，难道是一夜都没有回来吗？
慕凌歌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翳，只是看着对方，也没有说话。
倒是一边的刘姨看到了，连忙上前来，说道：“顾总，你昨天不是去陆家参加宴会的么，在那边留宿了吗，我担心了一晚上呢。”
慕凌歌低下头去，似乎没有听到刘姨在说什么。
顾南城淡淡地扫了刘姨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了饭桌前，让人给他盛了一点粥。
“昨天喝多了，睡了一晚上，你别多想。”顾南城吃了一口粥之后，对慕凌歌说道。
慕凌歌的反应却很是平淡：“哦，我不会多想的，放心。”
她甚至没有看顾南城的目光，只是淡淡地说着。
顾南城看了她一眼，然后突然放下了勺子，站起来便上楼了。
慕凌歌一怔，生气了？
难道现在不是应该她比较生气才对？
她有点无语，所以也不管对方，继续吃完了自己的东西。
等到她到了花店的时候，却发现在门口等着一个人。
慕凌歌下车的动作停顿了好久，然后才走到了门口，看着眼前的人，说道：“你怎么来了？”
陆暖暖今天穿了一件明黄色的衣服，她好像很喜欢穿这种颜色的衣服。
但是这种颜色的衣服，确实好衬她的肤色，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很是明亮动人。
她站在那里，笑意盈盈地看着慕凌歌——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
第310章
第二次毫无招架的能力
“我想过来看看你，就来了。”陆暖暖轻柔地说道。
慕凌歌冷笑了一声：“所以说，我们有这么熟吗？”
她们之间，难道是这种不见面，就会惦记对方的关系？
慕凌歌走近了一点，将门打开了来，说道：“进来吧。”
陆暖暖走了进来，四下打量了一番，说道：“看起来还不错，你的品味很好。”
慕凌歌没有答话，只是接了水，开始烧茶。
“我看这边的人不多，怎么样，生意好吗？”陆暖暖又继续问道。
慕凌歌面无表情地说道：“陆小姐过来有什么事情，直说就好了，不必兜这么大的圈子。”
她们两个人又不是朋友，竟然还要讨论生意的事情吗？
陆暖暖低头笑了一声，说道：“看来你真的很聪明。”
慕凌歌想跟着冷笑一声，但是终究还是没有笑得出来，只是冷冷地看着对方，说道：“也没有什么，你胜利的喜悦都已经写在了脸上不是么？”
陆暖暖愣了一下，才有点尴尬地说道：“啊，难道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慕凌歌没有说话，忍耐了一下，才忍住没有用手中的开水去泼对方。
“说吧，什么事情，我等会儿还要开张，有什么事情，现在说了吧。”慕凌歌将泡好的茶放在了对方的面前，说道。
陆暖暖也终于不再绕圈子，说道：“南城昨天晚上一直跟我在一起。”
“所以呢？”慕凌歌的手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但是脸上，还是保持着最开始的表情。
“所以？你也而针对而是够心大的，作为妻子，知道丈夫整夜跟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难道就是这种反应吗？看上去，你也不够爱他吧。”陆暖暖嘲笑地看着慕凌歌说道。
慕凌歌看了一眼对方，说她不够爱吗？
“陆小姐，你一早就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么，那你可真的是够无聊的。你怎么就确定，我一定会相信你呢？”慕凌歌冷冷地看着对方，问道。
陆暖暖以为慕凌歌会暴跳如雷，或者难以置信，但是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么平淡的态度。
“你就不好奇我们昨天夜里做了什么吗？”陆暖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又问道。
慕凌歌喝了一口茶，说道：“不好奇，我只知道，早上，他已经回家了就行了。剩下的，我有什么好在意的？”
慕凌歌的表情很是冷淡，好像就像她说的这样，只要顾南城还知道要回家，那么其他的事情，她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暖暖虽然有点吃惊，但是在慕凌歌的这种态度之下，竟然有点无言以对。
她不说话，慕凌歌自然也不会主动说话，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陆暖暖先说道：“既然你们互相之间对彼此也没有多少感情，那么为什么还要捆绑在一起呢？”
“没有多少感情？是顾南城告诉你的吗？”慕凌歌问道，表情微妙。
顾南城看来是真的喜欢陆暖暖，不然怎么会在对方面前说这种话呢？
不过，他们之间确实没有多少感情就是了。
“这种事情，我不需要别人来告诉我，我有眼睛，会看，我也有心，可以自己感受。”陆暖暖还是轻轻柔柔的样子。
慕凌歌终于厌恶了对方的态度，更是冷了八度，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现在都请求你，说完了就走吧。我不觉得我们两个人有必要这么坐着聊下去。”
她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听另外一个女人，在炫耀？
现在这种年代，难道介入被人的婚姻，已经变成了一种可以炫耀的事情了吗？
慕凌歌觉得很是可笑，也很是不耐烦。
陆暖暖岂会不知道她现在的心情，但是还是说道：“我还没有说完，其实我今天来，是希望你们离婚的。”
“你是以什么身份现在跟我说这个？前女友？现小三？”慕凌歌的心头，蓦然升了一团火。
她跟顾南城离婚不离婚，还轮不到别人来插嘴。
他们之间的问题也好，矛盾也好，跟被人都没有关系。
“我跟南城之间，如果没有你，早就结婚了，这一点，你必须得承认不是么。”陆暖暖却还是笑得一脸温柔，仿佛现在吐出来的话，一点都不恶毒一样。
慕凌歌抬眼看向了一边的鲜花，隔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上次就说过了，这件事情，不要你来跟我说，让顾南城自己来，如果他也是这个意思的话，那我会二话不说地就离婚。”
“呵呵，慕小姐，你真的会以退为进，你也知道，南城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是冷漠，其实他的心很软，你们怎么说也生活了那么久，就算是养个宠物，也有感情了，他开不了这个口。”陆暖暖笑着说道。
她好像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伤人一样，脸上依然保持着最纯良的微笑。
慕凌歌突然觉得她像是一条美人蛇，虽然长着最美好的样子，但是却吐着致命的信子。
她觉得后背有点凉，表情也终于有点松动：“那你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他没有办法开口的事情，为什么让你来？你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不是么。”
陆暖暖站了起来，笑了笑：“没关系，很快就会给你一个准确的消息的，我今天来，也只是给你提前打个招呼而已。”
她说完这句话，便笑意盈盈地走了。
慕凌歌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的，停顿了好久，突然有种想要砸掉手中杯子的冲动，但是等到杯子举起来，她却又突然笑了一声。
真可笑。
对方这是第二次来挑衅，但是她却还是跟之前一样，毫无招架的能力。
对方就这么气定神闲的，将她步步紧逼到狭隘的空间里面，而她，却什么反抗都不能做。
她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但是如果将杯子扔出去，收拾的人还是自己。
好吧，她就是这么可笑又可怜，就是因为顾虑的太多了，所以每次做出一个决定，都要顾虑太多。
第311章
你能不能帮我约阿龙出来吃个饭
她一个人呆呆地坐了很久很久，直到有人上门来买花，她这才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最近她似乎有点迟钝了，其实外界的变化还是挺大的，最起码，刘姨的态度，顾南城的态度，其实都在喧嚣着传递一种信息。
那就是，顾南城的心，虽然对她有过犹豫，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向着陆暖暖的。
这未免太可笑了。
慕凌歌挤出一个笑容来，将脑海里面的杂念都甩了出去。
她不能生气，不能烦躁，身边的旋涡越是多，她就越要冷静下来，不然，只会被耍得团团转。
下午，老太太却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凌歌啊，我给你找的营养师，你怎么让人家走了？”
“哦，那个，家里的人够了，不需要的奶奶，咱们就以平常心来对待这件事情嘛。”慕凌歌按了按额头，说道。
她要是说这个是顾南城的意思，大家都会变得尴尬的。
老太太却说道：“怎么能以平常心对待呢，你现在难道是一个人吗？真的是，孩子，你最近太瘦了，可要好好保养才是。”
慕凌歌知道老太太是真的关系她腹中的孩子，所以立刻说道：“我知道的，奶奶，我这两天吃饭也很好，所以没事儿的。”
“哎呀，不是我爱操心，是你也没有经验，也没有婆婆陪在身边，这怀孕，可是要小心的，我是真的不放心你，家里的东西都换成防滑的了吗？”老太太又问道。
慕凌歌有点尴尬。
家里的人都没有把她当做孕妇看待，一切都入场，估计是顾南城的意思，虽然她有点失落，但是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本来嘛，怀孕虽然不是小事，但是也不是什么大事，要是突然一下子改变了生活习惯，所有的人将她放在手心呵护，反倒不好。
“没关系的，现在我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等到了月份大一点，会全部换掉的。”慕凌歌又说道。
她最近没有时间，等到稍微闲一点下来，就可以去看一看买一点必须的物品了。
慕凌歌忙了一会儿，打开了电脑，开始写怀孕日记。
最近阮苏工作很忙，也没有时间跟她聊天，所以她也没有一个可以倾述说些小女儿悄悄话的人。
不过写怀孕日子也不错，最起码，以后还可以拿出来看。
她本身就是个安静的人，所以很多时候，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也并不觉得无聊，甚至可以乘此机思考很多问题。
所以人家说，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是最可以认清自己是什么人的时候。
傍晚的时候，阿龙做了鸡蛋饼，送过来给慕凌歌。
“哇，看上去就很好吃，阿龙你快点结婚吧，不然这身优点都是让我这个已婚妇女看了，多可惜。”慕凌歌一边泡茶，一边说道。
阿龙却只是淡淡地笑了一声：“结婚吗？我这辈子可不打算结婚。”
慕凌歌已经吃了一口鸡蛋饼，十分诧异：“为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没有跟一个人过一辈子的信心。”阿龙喝了一口茶，低头说道。
慕凌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经营一段婚姻，比她当初想象得要难多了，她小时候，是看着自家父母的悲剧长大的，所以在处理双方的关系上，真的显得很弱。
当遇到问题的时候，她都会选择冷处理，那就是逃避或者被动接受。
所以长久以来，她跟顾南城的关系，都会处于一种完全被对方引导的状态下。
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改变，没有人教她，她也不知道向谁求救。
到目前为止，她所看到的婚姻里面，确实没有一对是幸福快乐的，总是会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
不过，婚姻大抵都是如此吧，这个世界上，完全合拍的人，能遇见，能结婚的可能性得有多低。
“对了，伊思的画展就要结束了，会有一个发布会，你会去参加吗？”慕凌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阿龙摇了摇头：“不了，没有意思，我也没有时间。”
慕凌歌哦了一声，有点遗憾。
昨天晚上，伊思竟然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得到的电话，但是她还是很有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
“慕小姐，我这么贸然地找你，希望你不会介意。”电话那头，是伊思有点抱歉的声音。
“不会，伊女士，你好。”慕凌歌客气地打着招呼。
对方来找她，肯定不是单纯为了找她，应该是为了找阿龙的。
果然，只听到伊思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是阿龙的朋友，他那天说了，是陪你去看画展的，我之前联系过他，邀请他来，但是他拒绝了。”
慕凌歌不清楚对方想说什么，所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了下去。
“说实话，我们已经有很久没有见面了，那天我虽然表现得跟平静的样子，但是实际上，
我很紧张，也很激动。”
“我们之间的事情不知道你清不清楚，但是你们可以一起来看画展，应该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慕凌歌听到这里，终于说道：“您说，如果可以帮上忙，我一定会帮忙的。”
伊思又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我下周就要走了，在那之前，你能不能帮我约阿龙出来吃个饭？”
慕凌歌很是犹豫：“其实我跟阿龙没有熟到可以干涉对方隐私的地步，所以他不会听我的。”
伊思说道：“其实我打这个电话给你，是想了很久的，我也知道这个请求对你来说可能会很过分，但是我也没有办法，你就帮我问问吧，如果他不愿意，那我也不强求。”
慕凌歌听出对方的语气，已经带了哀求，也不好再继续拒绝，说道：“那我试试吧，如果有结果，我会联系你的。”
伊思说了很多句谢谢。
正式因为昨天答应了伊思，所以慕凌歌今天才会有点试探阿龙。
可是阿龙想都没有想，就直接拒绝了。
第312章
就算是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她也要去
慕凌歌有点微微的尴尬，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说道：“好吧，我不太擅长这个，我只能实话实说了。”
“她找你了是不是？”阿龙却接口说道。
慕凌歌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阿龙却只是笑了笑，有点意味深长地味道：“虽然我跟她分开了很多年，但是还挺了解她的。你不要跟她接触，这些事情，你不要管。”
慕凌歌越发尴尬了，他这是生气了吗？
脸上的表情也很不好的样子。
她知道，自己答应伊思帮忙劝阿龙出去吃饭，确实有点逾越了。
大概是看到慕凌歌的表情不自然，阿龙又说道：“你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
慕凌歌看到对方竟然还反过来跟自己解释，立刻说道：“没有，我没有多想，这件事情，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但是我不是想干涉你的隐私的，你不要误会。”
她急急地解释，她很喜欢阿龙这种朋友，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失去这个朋友。
阿龙嗯了一声，然后才说道：“我不会误会的，没关系，我会去跟她联系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慕凌歌停顿了一会儿，才突然笑道：“阿龙，你的性格真的太暖了。”
阿龙抬头深深看了一眼慕凌歌，然后又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不是我太暖了。”
他剩下的话没有说，但是慕凌歌却听懂了。
不是他太暖，而是她太久没有被人柔软地对待过了。
她苦笑了一声，然后对阿龙说道：“看来人性有个弱点，就是下意识地会从别上身上找出事情的原因，而不敢承认自己的问题。”
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
阿龙低下头去喝了一口茶，隔了一会儿才说道：“有些人，就算是想得很明白，也是属于不会原谅的范畴。”
慕凌歌不明白：“如果想明白了，不就代表着什么都放下了么，包括那些怨恨。”
阿龙认真地看向她，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会的，很深的恨意，就算是你想通了，也只会变成淡漠，而不会变成原谅。”
他笑着看了一眼对方，隔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道：“当然，我希望你一辈子都可以不用体会到这种感觉。”
慕凌歌看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也有厌恶的人，但是好像没有到那种会恨一辈子的地步。
或许是性格使然，她觉得，与其恨这些人一辈子，还不如视而不见。
所以她才会对慕刚一家那个态度，如果可以的话，她这辈子都不想跟慕家再扯上什么关系。
没有恨，没有爱，只有远离。
因为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两个人默契地选择了转移了话题。
等到华灯初上的时候，慕凌歌再次接到了伊思的电话。
“对不起，他不愿意，但是他说了会联系你的。”慕凌歌很是歉意。
阿龙帮助了她很多，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她一点忙都不能帮上，毕竟她自己，也是父母关系一级差。
伊思似乎早就料到是这个结局，所以也没有特别失望，只是说道：“没关系，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知道他不会这么快原谅我的，但是你能不能见我一面？”
慕凌歌吃了一惊：“见我吗？”
“嗯，慕小姐，我知道你有点为难，但是我真的有些话想跟你说，所以你能不能抽个时间见我一面。”伊思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乞求。
慕凌歌心中一动。
她想起那天见面的时候，伊思穿着一身得体的套装，站在那边，就像是一个高贵的女皇。
可是现在，因为自己的孩子，所以她露出这种乞求的样子。
她又想起了周惜，她就算是脑中一片混乱，但是最担心的人，还是她。
这就是母爱。
慕凌歌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小腹：“好，在哪里见？”
伊思很高兴，说了一个地址。
两个人约定了见面的时间，然后挂断了电话。
慕凌歌不是喜欢插手别人的事情的人，但是面对这件事情，却好像没有办法视而不见。
阿龙是个好人，对她很好，她也希望可以做一些对对方来说有意义的事情。
慕凌歌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真的有意义，但是她知道，阿龙对伊思，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
他应该是恨着对方的，不然不会说想通了也不会原谅。
既然是恨着的，那就是代表着是有爱的，不像她，对慕刚的态度是麻木和忽视。
像她这样的，才是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慕凌歌虽然知道这些都是自己的猜测，但是还是愿意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做一点事情。
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下意识地往旁边看了
一眼。
那边今天生意还不错的样子，人来人往的。
慕凌歌走到了门口，向里面看去，阿龙站在吧台的后面，正在做鸡尾酒，在柔和的音乐里面的，安静而美好。
慕凌歌站着看了好久，直到身后传来一个阴翳的声音：“你在看什么？”
慕凌歌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转过头去，便看到了一脸不高兴的顾南城。
他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了，还穿着一身西服，就算是下班了，扣子也是扣得一丝不苟。
慕凌歌想起陆暖暖，没有笑，只是淡淡的说道：“没什么。”
说完了这句话，她便重新走回了自己的店里。
顾南城冷着脸跟了进来，看了一眼鲜花，又看向了慕凌歌，问道：“晚饭吃了没有？”
慕凌歌摇了摇头：“还没有，正准备关门回去。”
顾南城却说道：“我在外面订了桌子，走吧。”
慕凌歌收拾电脑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不是说最近很忙，怎么会突然来接她下班，还是这种没有预兆地邀请她去外面吃饭？
难道是陆暖暖回去说了什么，知道她们没有谈拢，所以他现在亲自来谈？
她停顿了一下，很快便又恢复了过来，将电脑锁了起来，直起腰来，对顾南城说道：“那走吧。”
就算是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她也要去。
第313章
现在已经无处可逃
她知道，现在已经无处可逃。
顾南城订好的酒店，是一家日式料理，慕凌歌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招牌，说道：“这家店很难预定位置呢，阮苏跟我之前好几次想来，都没有订到位置呢。”
顾南城有点宠溺地看着慕凌歌：“确实有点难订，萧澈跟我抱怨了好几次。”
慕凌歌哑然失笑，看来是萧澈订的位置，而且没有订成功，应该被顾南城骂了，所以才抱怨了好几次。
慕凌歌眸光一闪，才问道：“怎么想起来，带我来这里吃？”
顾南城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我们不是很久没有出来吃饭了，当然要请你吃好吃的。”
慕凌歌有点诧异，顾南城很少会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一般都是在他心情特别好的时候。
看来今天心情却是很好，连眼角都带着笑意。
慕凌歌低头，复杂的情绪从脸上一闪而过，但是等她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笑容。
“走吧，进去吧。”慕凌歌说道。
顾南城嗯了一声，拉住她的手，向里面走去。
“你最近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坐下来吃了不久之后，顾南城突然问道。
慕凌歌正在吃一个寿司，吓了一跳，立刻噎了一下。
“咳咳”慕凌歌剧烈地咳嗽起来，倒是将顾南城也吓了一跳，连忙帮她过来顺气。
好在没有呛得很厉害，所以慕凌歌止住咳嗽之后，一边擦了一下眼泪，一边说道：“什么呀，突然吓了我一大跳。”
顾南城确定她没事了，才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抬眼看了一眼她，才有点哭笑不得地说道：“所以你确实有事情隐瞒着我的，所以才会这么紧张的是吧。”
慕凌歌白了对方一眼，才说道：“我才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别瞎说。”
她隐瞒的事情多了去了的，这个男人想知道什么？
就算是感情很好的夫妻，也没有必要对彼此完全坦诚相待，一点秘密都没有。
顾南城不是也有很多秘密么？
顾南城依然看了她一眼，说道：“听说你问顾慕家拿了一笔钱？”
“这种事情你都能听说？”慕凌歌的表情一怔。
顾南城嗯了一声：“算起来，也算是件不小的事情了，慕林煌不是进去呆了一天。”
慕凌歌沉默下来，不知道顾南城突然说起这件事情来，是什么意思，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顾南城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这件事情。
“慕家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收了六千万？”顾南城见她不说话，便又开口说道。
慕凌歌嗯了一声。
既然能说得这么清楚，说明他已经全部都知道了，那么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慕家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六千万，应该不算太值。”顾南城又嘟哝了一声，似乎慕凌歌做了一个什么亏本生意一样。
慕凌歌终于按捺不住，放下筷子，抬起头来，看向对方，说道：“你想说什么？”
她不喜欢绕圈子，既然有话要说，那就明明白白地说清楚，这么绕弯子做什么。
顾南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隔了一会儿才说道：“奶奶给了那百分之十二的股份给你。”
他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说明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其实一开始，慕凌歌就没有打算隐瞒这个股份的事情，不过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说罢了。
既然现在顾南城先知道了，她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说道：“是的，奶奶已经将那些股份过户给我了。”
顾南城的脸色有点难看起来，放下了手中的水杯，说道：“所以说，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慕凌歌看着对方生气的样子，有点犹豫，隔了一会儿，才说道：“大概我说想告诉你的，你也不会信，但是我发誓，我没有要这些股份的意思。”
这毕竟是顾家的财产，当初结婚的时候，他们是签订了协议的，她不能接受这些东西，就算是离婚，不管是哪一方的问题，她也都是净身出户。
关于这一点，她心里很清楚，也觉得自己有必要跟顾南城解释清楚。
但是顾南城很显然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的意思是老太太硬要给你的，这些股份？”
顾南城想，这不对，不应该是这个气氛，他并不是来指责对方收了这些股份的。
但是慕凌歌的这个抵触的态度，却让他不得不多想一点。
慕凌歌像是被蝎子蛰了一口，停顿了一下，才说道：“随便你怎么说吧，这个股份，你要是要，我现在就可以签署转让书。”
顾南城深深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现在在乎的股份的事情？”
慕凌歌一顿，倒是笑了。
不是在乎的股份的事情，又何必在这里咄咄逼人？
她不想跟对方玩文字游戏，所以速战速决地说道：“股份我会找律师来处理，你不必我跟慕家的事情做引子，荣禾的股份，我从来都没有要的意思，自然也不会要你的钱。”
他绕这么大的圈子，就是在试探她会不会跟处理慕家股份一样，在还股份的时候要现金。
顾南城终于动怒了，将手中的筷子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你现在除了钱，就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了？”
慕凌歌觉得特别有意思。
明明是他自己挑起这个话题的，现在却来说她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了。
“顾总不想谈钱，那就来谈感情好了。那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昨天晚上在陆家做什么了？”慕凌歌连自己都没有发觉，语气很是尖利。
顾南城已经是在气头上，所以语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你不是不在乎？现在又来问什么？”
慕凌歌有点受不了他的语气，讥诮地说道：“说真的，我不一点都不想在乎，但是有些人并不这么想，有的人，对这个顾夫人的位置，已经垂涎三尺了。”
她知道自己这么说话的样子，一定显得面目可憎，但是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第314章
我有闹脾气的资格吗
顾南城皱起了眉头：“无依据地攻击别人，就让你这么快乐？”
无依据的攻击？
慕凌歌反倒被气笑了。
好，无依据也好，攻击也好。
现在她都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想早点结束这一场糟糕的晚餐。
“顾总今天约我过来吃饭，到底是想说什么？股份的事情是你先提起来的，但是我要给你，你又觉得我三句话离不开钱，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慕凌歌挺直了腰杆，问道。
她之前还觉得，顾南城既然已经做出了温情脉脉的样子，肯定会做戏做足，最起码等到孩子出生吧。
但是现在，只是刚怀孕，他便已经开始暴露自己的真是想法了。
原来一切温情脉脉都是窗户纸，根本经不起一场暴风雨。
“放弃股份。”顾南城简单地说道。
这百分之十二的股份，虽然看上去是一笔不小的钱，但是真的拿在手上，就相当于拿着一个定时炸弹在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吸引过来。
这对慕凌歌来说，可不算是件好事。
慕凌歌冷笑了一声。
果然，说到底，还是为了股份的事情。
“没问题。但是我也有个条件。”慕凌歌说道。
“现金？我现在不可能给你这么多的钱，但是可以把每年的分红都打到你的账户。”顾南城不喜欢讨论这种问题，所以微微有点不耐烦起来。
“不需要，我要的不是钱。”慕凌歌说道。
她现在已经有了六千万，这些钱，已经足够做很多的事情了。
所以她现在不要钱。
“那是什么请求？”顾南城微皱了一下眉头。
“辞退陆暖暖。”慕凌歌紧盯着对方，说道。
就算她跟顾南城之间完蛋，她也不会真的什么都不做。
顾南城像是不认识她一样，眼中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厌恶：“不行。”
公司的事情不是儿戏，不能因为个人的喜好和一些虚妄的猜忌，就辞退一个没有犯错误的员工。
慕凌歌听到她说不行，几乎没有停顿，就立刻说道：“那好，我们签一个协议，如果将来我们离婚了，孩子的抚养权归我。”
对她的这句话，顾南城倒是愣了一下，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说这句话。
“其实我提出这个要求，你也是赚的，毕竟在哺乳期内，孩子肯定都是跟我的。”慕凌歌好死不死地又说道。
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可以在乎的了，除了孩子。
如果她跟顾南城终究还是离婚了，那孩子的抚养权，她必须拿到手，就算是知道哺乳期内，孩子要跟着母亲的，但是为了确保万一，还是要让对方签订协议，白纸黑字写清楚比较好。
“我们不会离婚。”顾南城冷冷地说道。
“那可说不准，每个人的想法都是在每时每刻起着变化的，你现在不想离婚，不代表你以后不想离婚。”慕凌歌的语气也很冷淡。
这个男人，说不想离婚，是因为忌惮着老太太，也是在顾虑她万一不愿意生下孩子吧。
孩子她一定会生下，毕竟是她的血脉。
但是同时，她不可能将孩子的抚养权交给顾南城。
顾南城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奇怪，他一开始问股份的事情，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好像两个人的话锋，互相这么带偏着，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偏偏两个人都不是那种会轻易低头的人，所以顾南城就算是知道对话已经别带偏，也没有拨乱反正的意思，冷着脸看着慕凌歌。
“如果我不愿意呢？”他停顿了一下，才说道。
“你会愿意的。”慕凌歌淡淡地说道。
对他来说，如果真的跟陆暖暖结婚了，也会拥有自己的孩子，他本来就对孩子没有多大的执念，只不过是因为老太太的意思罢了。
慕凌歌说完这句话，也不等对方说什么，直接站起身走了。
顾南城想了想，还是追了出来，拉着了她的手：“别闹脾气。”
“我没有闹脾气，顾总，在你的面前，我有闹脾气的资格吗？”慕凌歌冷冷地问道。
确实，她根本没有闹脾气的资格，她在顾南城的眼里，到底算什么呢？
当然，她没有问出口，这种问题，太过伤自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