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红倪和淡灵听见这话,稍稍放心。昨夜夜缪被折腾的狠了,今夜若再来,她身子受不住。
两个丫头服侍夜缪洗漱,当看见夜缪衣裙褪下的那一刻,两人都惊呆了。
“怎会……这般……”
夜缪身上都是痕迹,全是帝聿留下的。
夜缪在想事情,未注意这点,听见红倪的话看身上,轻咳一声,“天凉,快点洗漱。”
两人听她这话,皆心疼的看着她,手上动作无比的轻。
待伺候好夜缪上床后,红倪说:“小姐这一身的痕迹,怕是要好久才消。”
夜缪说:“无事,不疼。”
就是酸。
红倪唇动了动,终究不好说什么,和淡灵退下了。
夜缪躺在床上,卧房里她让红倪和淡灵留了一盏烛火,卧房里唯有一片漆黑。
夜缪未有睡,她眼睛睁着,眼里是一片思忖。
书房。
齐岁和白尤皆在帝聿身前,两人看着帝聿,神色极为凝重。
他们今日得到一个消息,辽源十四王子在昨日因病逝世,辽源全国上下,举国哀悼。
这消息来的突然,就如斯见突然重病一样。
而巧的是,斯见死的日子正好是王爷成亲的日子。
这让人不得不多想。
当然,让两人觉得凝重的是,斯见死,帝临得有人去。
就如王爷成亲,辽源派了人来,送了礼,南伽亦派了人来,送了礼。
斯见死,也要去送礼。
他们担心,帝华儒会让王爷去。3904
因为,今夜王爷回来吩咐他们的事,让他们知晓,太子和王爷的叔侄关系,怕是要走到头了。
齐岁看着帝聿,自帝聿得到斯见死的消息后,便未再说话,他非常担心,“王爷,如若太子殿下让您去辽源,您便找个由头,不去便是了。”
辽源去不得,即便现下两国关系恢复,但辽源人对王爷的恨,怕是王爷一去辽源便是危机四伏。
王爷不能去。
白尤看帝聿神色,说:“怕是不容易。”
齐岁当即说:“不容易又如何?那辽源恨不得扒王爷的皮,抽王爷的筋,喝王爷的血,王爷去了辽源,还能活着回来?”
“太子殿下若让王爷去辽源,那便是让王爷去送死,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白尤说:“即便大家都知晓太子这般心思,但现下皇上还未醒,朝中大臣已然唯太子马首是瞻。”
“太子说甚,他们皆会认同。”
“那……那我们就任人宰割?”
白尤未说话了,他看帝聿。
一切都看王爷,他相信王爷。
齐岁见白尤看着帝聿,他亦看着帝聿,说:“王爷……”
“去看看,王妃可有歇息。”
帝聿打断齐岁,齐岁愣了下,说:“属下……属下这便去。”
齐岁离开书房,白尤看着帝聿,“王爷心中怕是有思量了。”
帝聿转身,看着外面浓浓夜色,“准备去辽源。”
夜浓,夜缪睡的迷迷糊糊,身子被拢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她睁开眼睛,看见帝聿,然后看四周,说:“是何时辰了?”
帝聿把她头转过来,靠在他怀里,“继续睡。”
夜缪闻着帝聿身上沐浴后的香味,脸在他怀里蹭了蹭,说:“忙完了?”
“嗯。”
帝聿嗓音微哑。
刚刚她那一蹭,蹭的他心乱。
毕竟是刚开荤,哪里受得住这种无意的动作。
夜缪倒是未注意到帝聿的变化,她顺势抱着帝聿的腰,腿伸进他腿里。
帝聿身上暖和,她喜欢在他身上凑。
但是,夜缪这动作很快便停下了。
因为她感觉到了什么。
夜缪僵住,帝聿也僵住,两人都未有说话。
一时间,卧房里的气息静的出奇。
突然,卧房里的烛火啪嗒一声,熄灭了。
夜缪睫毛动了下,她翻身,覆到了帝聿身上。
帝聿哑声,“蓝儿。”
夜缪低头,吻上他。
这一刻,卧房里的气息变了……
卯时,早朝。
帝华儒坐在龙椅上,皱眉看着跪在下面的人,“这怕是不行。”
“我帝临,整个东擎大陆的人皆知皇叔刚成亲,这刚成亲,自然是新婚。”
“孤哪里能在皇叔还是新婚之时便让皇叔去辽源?”
“这不可的。”
那跪在地上的辽源人说:“我们十四王子临终前说,他一生最是敬佩帝临战神。”
“他败在帝临战神手上,不冤。”
“他希望他死后,帝临战神能去辽源,到他坟前上柱香,他此生也就无憾了。”
“我们王上无比宠爱十四王子,十四王子这般英年早逝,我们王上心痛无比。”
“他现下无甚要求,只求帝临能让战神去能辽源,给我们十四王子上柱香。”
“只要帝临战神能去我辽源,答应王上的这一要求,我辽源做什么都愿意。”
“还请帝临太子成全!”
那人说完,头磕在地上。
朝上顿时议论纷纷,“让王爷去辽源,这怕是不好吧?”
“是啊,王爷刚成亲,而且辽源人那般痛恨王爷,王爷去辽源,怕是不顺。”
“这不一定,他们辽源王即说了这话,应是诚心的。”
“……”
帝华儒听着下面朝臣的话,说:“此事孤不能随意答允,还是请皇叔来吧。”
第2091章
怒到极致
聿王府,夜缪还在睡。
帝聿起身了,他轻声穿衣袍,未吵醒夜缪。
齐岁在外面等着,因为宫里来人了,请帝聿去上早朝。
因着帝聿成亲,帝华儒特意说,帝聿前三日不用来上早朝。
今日正是第二日。
帝聿走出来,齐岁顿时躬身。
帝聿走出院子,齐岁说:“王爷,太子殿下派人来请你去上早朝。”
说着,他顿了下,声音变得愤怒,“现下朝堂上说的正是请您去辽源的事。”
“他们……”
帝聿出声,打断齐岁,“早膳可有做好?”
齐岁一愣,说:“做好了,属下现下便……”
“王妃的温着,她何时醒,何时送去。”
“是。”
辰时两刻,帝聿上了马车,去皇宫。
此时,皇家别院。
内院的一池塘前,雪覆盖,池塘不见以往的水,所见的是一片冰。
蓝临说:“不知这冰下可有鱼儿。”
曳苌站在蓝临身后,听见他的话,说:“属下把冰砸开。”
蓝临顿时啧了声,不赞同的看着他,“你这一砸,如若里面有鱼儿,这不被惊到了?”
曳苌抬手,“是,属下不砸。”
“不过……”
蓝临转过视线,看这层厚厚的冰,“这不砸,也不知晓里面有没有鱼……”
“那便砸。”
蓝临皱眉,“我想想。”
“是。”
蓝临当真思考起来,但就在他思考此等小事时,一侍卫来到他身后,“王爷,辽源十四王子去了。”
“现下帝临朝堂上正在说让帝临战神去往辽源吊唁之事。”
蓝临面上的轻松不见了,他转身看着侍卫,“你仔细说来。”
“是,我们得到消息,十四王子……”
蓝临听着侍卫的话,直至侍卫说完,眼睛微眯,“此事,不简单啊。”
皇宫,帝聿穿着朝服,走进金銮殿。
朝堂上本一直在议论纷纷的,听见太监唱喏,“十九王爷到——!”
一瞬间,百官转身,对着帝聿躬身,“王爷。”
帝聿走进来。
帝华儒看着外面随着阳光走来的人,他的手握紧。
“皇叔来了。”
帝华儒出声,那紧握的手松开。
他似和平常一样,没有经历昨日之事。
“嗯。”
帝聿也依旧冷漠,看着未有什么不同。
帝华儒看地上跪着的辽源人,说:“皇叔,儒儿今日得到一个消息,辽源十四王子薨了。”
“就在前夜。”
“辽源王子死前有一遗愿,便是希望在他死后,皇叔能亲去吊唁。”
“为此,辽源王特许下重诺,如若皇叔完成十四王子这一遗愿,我帝临有求必应。”
“儒儿年纪尚轻,许多事难免考虑不周,所以现下之事,儒儿不知该如何定夺,便只得请皇叔来了。”
“还望皇叔莫怪儒儿扰了皇叔的新婚。”
帝华儒字字句句说的恭敬有礼,但是,他的声音却和平常不大一样了。
这样的不一样,有心之人皆能听出来。
尤其是帝久晋。
什么叫他不知晓该如何定夺?
他看就是二哥有意想要皇叔去辽源,这才把难题给皇叔。
二哥他到底知不知晓自已在做什么!
帝久晋怒视帝华儒,帝华儒却半点不看他,只看帝聿。
他眼里有着什么,帝聿一眼看尽。
朝臣们没有说话,因为此事,他们说什么都不好。
还是帝聿自已下决定。
帝聿看着帝华儒,眼眸深邃无波,“我去辽源可以,但皇兄现下已有苏醒迹象,我这一去,怕是短时日无法回来。”
帝聿这一句让安静的朝堂炸了。
“皇上快醒了?”
“皇上醒来?我可是没有听错?”
“皇上如若真的醒来,那便真的太好了!”
“……”
帝华儒听着下面的话,脸色白了。
父皇快醒了……
竟然快醒了……
这段时日,他都忘了此事,他以为……父皇再也不会醒来。
帝久晋看着帝聿,眼睛瞪大,喜色逐渐布满他的脸,把他眼中的怒火都给压的一点不剩。
“皇叔,父皇真的要醒了吗?”
帝久晋无比激动,当场就问了出来。
“嗯,快醒了。”
“太好了!”
“父皇醒了那便好了!”
“皇叔再也不用被逼迫着去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了!”
帝久晋这话一出,朝堂瞬间安静,朝臣们都低了头,不敢再说话。
帝华儒有没有逼帝聿,朝臣们心中清楚的很。
可他们都以为皇帝不会醒来,不敢和帝华儒对抗。
现下……
那些做过亏心事的朝臣,此时一个个暗中抹汗。
皇上一醒,他们怕是官位不保。
帝华儒看着帝久晋,额头上的筋脉跳动。
他的手握紧龙椅扶手,脸上的阴翳一层盖过一层。
帝久晋好似未看见帝华儒面上的神色,说:“父皇是绝不会亏待皇叔的!”
“五弟,你这是话中有话啊。”
帝华儒嗓音阴沉,里面的戾气,任何人都听得出来。
帝久晋冷呲,“心里有鬼的自然听着不一样。”
“你!”
帝聿出声,“皇兄的病情一直是本王在看,皇兄乃一国之君,没有什么事重过一国之君。”
帝华儒眼中的筋脉在跳动,那眼皮看着也好似在跳。
他此时怒到了极点。
帝久晋走出来,“我听皇叔的。”
“国不可一日无君,父皇的康健重于一切。”
今日也来上早朝,一直安静的帝久覃走出来,“我附议。”
两个皇子都出声了,朝臣也跟着出来,“臣附议。”
“臣附议。”
一个,两个,三个……
逐渐的,越来越多的朝臣附议,最后,朝堂上未有一点是拒绝的。
帝华儒看到此,那握紧龙椅龙头的手,紧的要开裂。
“皇叔所言有理,退朝!”
“退朝——!”
帝华儒离开大殿,朝臣们也都纷纷离开。
帝久晋来到帝聿面前,“皇叔,晋儿可以去看看父皇吗?”
自皇帝中蛊到现下,没有一个皇子去看皇帝。
不是皇子们不去,而是太后不让他们去。
包括帝华儒。
到今日,除了帝聿,太后,夜缪,没有人见过皇帝到底是如何模样。
现下伤势如何。
帝久覃走过来,“皇叔,覃儿也想去看看父皇。”
第2092章
慎言
帝聿带着二人去了慈吾宫。
太后此时正听着小太监的话,她越听越是担忧。
果真。
儒儿今日便开始给十九施压了。
偏偏,一切都来的那么的巧。
“王爷正带着覃王殿下,晋王殿下来看皇上。”
太后一瞬看着小太监,“十九带着覃儿晋儿来了?”
“是的,王爷和两位殿下正在来慈吾宫的路上。”
太后心中思虑,一会儿后说:“你下去吧。”
“是。”
小太监退下,辛嬷嬷扶着太后坐下,“太后,您放心吧,王爷知晓的。”
太后点头,“十九知晓,哀家相信他。”
她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那最后一劫。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帝聿带着帝久覃,帝久晋来到慈吾宫。
两人规规矩矩的对太后行礼,“皇奶奶。”
太后和蔼的笑,“好,好,都免礼。”
帝聿说:“母后,儿臣带他们去看看皇兄。”
太后点头,“去吧,虽然皇上一直昏迷着,但有你们挂念着他,他定然会早点醒来。”
帝久覃和帝久晋躬身,“会的。”
帝聿带着两人去后院,太后没有去。
她几乎日日都会去看皇帝,皇帝如何情况,她极为清楚。
就是,十九说皇帝快醒了,她不知晓是不是真的。
帝久覃和帝久晋跟着帝聿来到皇帝寝殿,两人一看到那躺在床上的人,立刻上前,跪在地上。
“父皇!”
帝久晋出声,神色无比着急担忧。
帝久覃跪在帝久晋旁边,看着皇帝,他眉心皱紧。
皇帝的脸色看着没有以前好,可以说,很差。
他非常担心。
帝久晋看皇帝,皇帝并未有反应,似乎他听不见他的呼唤。
帝久晋想上前,想触碰皇帝,帝聿说:“莫要动。”
听见这话,帝久晋一瞬看帝聿,“皇叔,父皇他……”
“他需要休养。”
“休养……”
帝久晋仔细看皇帝神色,他想到什么,极快说:“是不是父皇休养好了就会醒?”
“嗯。”
帝久晋大喜,“那便好。”
“只要父皇能醒过来便好!”
帝久晋对皇帝说:“父皇,您一定要快点醒来,帝临需要你!”
“您若再不醒来,二哥都要把帝临搅翻了!”
帝久覃未说话,他就在那看着,心里的担忧一点没少。
父皇这模样,真的快醒了吗?
几人在这待着,没有多久,一暗卫来到帝聿身后,在帝聿耳边说着什么。
他眼眸看着前方,嗯了声,不再说。
暗卫退下,不过一会,外面侍卫的声音传来,“王爷,太子殿下来了。”
听见这话,帝久晋脸色瞬间变怒。
“他来做什么?他难道非要逼着皇叔去辽源不成!”
帝久覃神色紧拧,“五弟,慎言。”
“慎言?我才不怕他!”
“父皇还在,我不信他真能翻天了!”
帝久晋说着便起身,“我现下便要去好好问问他,他是不是要让皇叔……”
“安静。”
帝聿出声了。
帝久晋的声音瞬间不见,他看帝聿,眼中又是愤怒,又是难受。
“皇叔,二哥他都欺到您头上了,您还要顺着他吗?”
帝聿看着他,眸中墨色深浓,里面此时是威严,“太子监国,你身为晋王,有些话当说,有些话不当说,心中该清楚。”
帝久晋低头,“晋儿就是……就是替您冤。”
“冤不冤本王心中自分晓,你做好你的职责便可。”
帝久晋抿紧唇,面上是不甘。
帝聿说:“如若你还这般肆无忌惮,帝临便不是被太子搅乱,而是被你搅乱。”
帝久晋一瞬看着帝聿,帝聿转眸,“多跟你大哥学习。”
帝久晋再次低头,跟大哥学,就是知晓也当作不知晓。
这当真好吗?
“好了,你们父皇本王知晓该如何诊治,无需担忧,回去忙你们的。”
帝久覃起身,抬手躬身,“覃儿告退。”
看见帝久覃这般,帝久晋只得跟着行礼,“晋儿告退。”
两人离开了。
他们刚走出院子,帝华儒和太后也来了。
两人看见帝华儒和太后,行礼。
太后笑着说:“看好了?”
帝久覃和帝久晋说:“看好了。”
“那便好,去忙你们的,不必担心你们父皇,你们父皇有你们皇叔在。”
“是。”
两人离开,帝华儒看着两人,视线落在前方的院子里。
那里重兵把守,却未见帝聿的人。
太后说:“走吧,你皇叔在里面。”
“嗯。”
两人走进寝殿,帝聿站在卧房里,太后看见帝聿的身影,叫道,“十九。”
帝华儒视线从帝聿身上落在床上躺着的皇帝身上。
他的心一瞬缩紧。
父皇。
这两个字,他已然许久不曾叫了。
久的,他都已然忘记了,这帝临还有一个正统的君王存在。
帝聿转身,“母后。”
“不必多礼,刚刚哀家看见那两个孩子了。”
“看他们那模样,想必还是难受。”
“无事,皇兄会醒来的。”
太后点头,“是啊,会醒来的。”
帝华儒没对帝聿行礼,他来到床前,仔细看床上的人。
此时他的心,没有任何担忧,有的是,沉重。
为何,父皇还在。
如若,父皇不在了,那帝临,便是他的了。
太后看着帝华儒,帝华儒神色绷的极紧,似担忧,又似乎不是。
太后说:“儒儿放心,你父皇会醒来的。”
帝华儒眼眸微动,他转身,看着帝聿,“父皇何时醒?”
这眼神,态度,一点都不似小辈对长辈。
太后脸色微变,但极快的,她神色恢复,说:“儒儿莫忧,你父皇休养好便会醒。”
帝华儒出声,“休养好……”
“是啊,你父皇失血过多,待身子养好,自然就醒了。”
“放心,你皇叔心中有数。”
帝华儒一瞬转头,看着太后,“不知皇奶奶可知晓今日朝堂之事?”
“朝堂之事?”
太后疑惑,“怎的了?哀家在慈吾宫,哪里能知晓?”
帝华儒转眸,看帝聿,他脸上有了丝笑,“辽源十四王子薨,十四王子临死前有一愿,便是让皇叔去辽源吊唁。”
“皇奶奶觉得,这事,孙儿是应,还是不应?”
第2093章
威逼
太后眉心皱紧,神色不似刚刚了。
她怎会不知朝堂之事,但帝华儒问出来,明显就是让她来说这事该如何。
他是在给她压力。
儒儿,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朝堂之事,哀家从不过问,既一开始,哀家便命儒儿你监国,你皇叔辅佐,哀家便相信你叔侄二人会把帝临照看好。”
太后沉稳出声,嗓音有力又有厚度,落进帝华儒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