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商凉玥‘啧’了声,摇头,“王爷还真是厉害。”“日后莫要这般早。”
一餐早膳而已,比不得她的身子。
商凉玥扬唇,把帝聿按在凳子上,坐他旁边,“卯时,不早了。”
把筷子放他手里,“你如若是怕我睡不醒,可让我补觉。”
“我瞌睡来了,继续睡便是。”
“多简单。”
商凉玥说着话,一块皮薄馅多的饺子放帝聿嘴边。
帝聿看着商凉玥笑盈盈的眼睛,张嘴吃了。
她今日心情不错。
两人用早膳,两个小东西亦是。
待商凉玥吃饱,看向帝聿,“昨日我逛集市,听百姓说后日要举行立夏祭祀。”
帝聿放下勺子,从怀里掏出手帕,给商凉玥擦嘴。
商凉玥手撑着头,看着帝聿,任他擦。
“嗯。”
“现下战乱还举行祭祀?”
“不是一般战乱,许多庆典,节日都不会有?”
“王爷,你是不是打算那日做点什么?”
商凉玥看着帝聿,目不转睛的。
似乎,她一点都不知晓那日是帝聿生辰。
而帝聿……
第1670章
她是什么
亦不觉得商凉玥有甚不同。
“立春乃帝临祭祀大典,必不可少。”
商凉玥挑眉,“王爷相信这些?”
她一直以为帝聿是无神论者。
帝聿听见这句话,目光落在商凉玥眼睛上,“本王无需信,百姓需要信。”
商凉玥一下笑了,“王爷不信,那我是甚?”
她这问题就是随意一问,刚好想到便问。
但问完后,商凉玥突然想知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不信这些,那他怎会相信她?
在他眼里,她是什么呢?
帝聿眼眸动了下,收回手,“你是蓝儿。”
他的蓝儿。
世间仅此一人的蓝儿。
商凉玥怔住。
蓝儿。
不是商凉玥,不是夜缪,而是蓝儿。
他是已然认定她是另一人?这个东擎大陆突然多出的一人?
两人用了早膳,说了会话,帝聿离开了。
他又去忙了。
这几日太平,那可不是真的太平,而是暴风雨的前夕,一切都在无声的酝酿。
商凉玥在帝聿一走,她便继续做她的衣袍。
她是一旦有事便会做,不会一直拖着。
万紫千红和白白在暗室陪着她,尤其是万紫千红,在帝聿一走,它便到商凉玥脚边,守着她。
商凉玥知晓,万紫千红不放心她。
这条小蛇,一直在无声的用行动说着它的关心。
白白依旧傻傻的可爱,在暗室里自顾自的玩儿,开心得很。
时间无声过去。
外面,黎州城。
平静下,一切都正常。
百姓在街上走来走去,人群熙攘,叫卖声,吵架声都在这平静下变得鲜活。
帝久覃和帝久晋乔装一番,走在集市上,感受着这难得的平静。
尤其是帝久晋,他还从没有来过黎州,如今日这般,好好逛逛集市。
“大哥,黎州这般,不错。”
走了好一会,看着这平和,繁荣,帝久晋忍不住说了。
帝久覃看着百姓,他们每一张脸上都是自然而然的神色,是平日里该有的神色。
他们没有恐慌,没有害怕。
对黎州,对帝久覃和帝久晋,他们无比放心。
“这场仗,不能输。”
输了,那这一张张脸便不再如现下。
他不能让他们有那一日的出现,他要保护好他们。
帝久晋神色严肃,“大哥放心,我们不会输。”
他和大哥已然想了办法,在布置了。
他们帝临,可不是任由人随意宰割的地方。
两人慢悠悠的在集市走着,而因着后日便是祭祀,街上百姓尤其多。
格外热闹。
就连街上的摊贩上也多了许多灯笼,香钱,花灯。
祭祀,一个庄重的节日,这在百姓心中,尤为重要。
百姓许多都买了香钱,只为祭祀那日好好祈求上苍,祈求天神帝心,保佑帝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尤其是,战无不胜。
帝久晋看着百姓手上几乎人手一份的香钱,他眉头皱了起来。
他担心祭祀那日辽源会突袭。
帝久晋可不觉得辽源会不知晓他们黎州城立夏祭祀的事。
帝久覃想法倒是和帝久晋不同。
他想的是帝聿的生辰。
这件事,帝久覃未与帝久晋说,一个是帝聿在黎州的事不便人知晓,还有一个就是帝久晋的性子。
他担心如若帝久晋知晓帝聿在黎州,怕是会露出马脚,让有心人知晓。
如若是那般,那便麻烦了。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帝久覃未说。
两人逛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帝久覃的随侍过来,在帝久覃耳边小声说:“殿下,军营里受伤的兵土情况不大对。”
帝久覃脚步一瞬停下。
帝久晋就走在帝久覃身旁,他耳目聪敏,随侍的话说出,他便听见了。
帝久晋立时看向帝久覃,“大哥!”
帝久覃看着前方,“去军营。”
军营。
一营帐里。
侍卫站的满满的,有的杵着拐杖,有的抓着桌椅,有的相互搀扶,看着那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兵土。
刚刚,这个兵土在床上躺的好好的,突然他全身痉挛,抽搐,然后吐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这把在营帐里养伤的兵土给吓到了。
很快,军医来,给兵土查看,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现下,军医就在兵土旁,给兵土把脉,看兵土脸色。
其他兵土都看着,不敢出声。
营帐里安静极了。
这样的情况,没有人敢出声。
军营里有副将,这副将正是之前齐远侯的部下。
他在听闻此事后,即刻过了来。
现下这副将也在此。
军医给兵土把了一会脉,分开兵土眼皮看,然后解开兵土身上缠着的绷带。
兵土是胸膛前被划了一刀,但好在这一刀未刺中要害,所以保住了一条命。
这几日他一直服药,躺着修养,按理说是在好了的。
可刚刚军医给他把脉,发现他脉象极不稳。
这样的脉象,可不是像要好了的脉象。
副将一直看着军医的动作,现下看见军医解开兵土的绷带,说:“如何了?”
“脉象不稳,极不好。”
副将脸色变了,“怎会如此?”
“属下正在查看,将军且稍等片刻。”
原因如何,军医也得仔细查过才知晓。
副将不再说,眼睛只紧盯着军医。
等着军医给他答案。
军医解开兵土身上的绷带,当最后一层绷带褪下,兵土的伤口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这下,四周不安静了。
有兵土忍不住的,直接出了声,“怎会如此?”
“天!他的伤根本就未好!”
“我看不仅未好,似乎还更严重了。”
“……”
副将看着兵土胸膛上的伤口,血肉外翻,血淋淋一片,看的人心口都紧了。
这样的伤口,似刚划的,不是已然诊治后几日的伤口。
四周声音嘈杂,营帐里弥漫着一股不好的气息。
副将出声,“闭嘴!”
一瞬间,兵土安静了。
副将看向军医,军医正在看兵土身上的伤口,眉头皱着,一副很不好弄的神色。
军医,“如何?”
军医摇头,“他身上的伤之前已然有恢复,但不知怎的,伤口突然严重了。”
“严重?如何严重?”
“是未服药?”
军医看向那染血的纱布,说。
第1671章
是毒还是蛊
“理应是服了药的。”
受伤的兵土,如何服药,如何敷药,都是有嘱咐的。
所以在此事上,军医是相信这个兵土是服了药的。
“纱布上有药汁,药也是敷了的,这样的情况下,理应不会如此。”
副将对身后的人说:“去把今日熬药,送药的人叫来。”
“是!”
侍卫立时出去,军医对副将说:“将军,此事不大对,得好好查查。”
副将,“查!”
外面,有声音传来。
“殿下。”
营帐里的人听见这一声,立时看向营帐外。
此时,营帐帘子掀开,能清楚的看见外面的景物。
而他们从这里面看去,正好看见两个熟悉的人进来。
正是帝久覃和帝久晋。
副将立时躬身,“覃王殿下,晋王殿下。”
军医和兵土都躬身,“覃王殿下,晋王殿下。”
帝久覃抬手,“免礼。”
和帝久晋走进来。
他视线一瞬便落在地上躺着的人身上,帝久晋亦是。
两人在来的路上已然听侍卫说了这里的大概情况。
“怎么回事?”
帝久晋先出声。
他走过来,一眼便看见兵土胸膛上的伤口。
这伤口还未处理。
就好似刚受的伤,看的人触目惊心。
军医,“回殿下的话,此兵土不知怎的,突然痉挛抽搐,吐血倒地,属下查看一番,发现此兵土身上的刀伤严重了。”
“严重?是未服药还是药不管用?”
“此兵土是几日前帝临与辽源交战时受的伤,这伤已然过去几日,按理该是愈合,慢慢恢复,不该如此。”
“那是怎么一回事?”
帝久晋脸色难看了。
既然已受伤几日,那照常理来说,确然是该好。
不然,早便死了。
怎会现下突然严重?
帝久覃听军医和帝久晋说话,他看躺在地上的兵土,那面色,那伤口。
“五弟莫急。”
他看向军医,“把这兵土这几日服的药查查,看看是否是今日的药不对,抑或是有别的原因。”
军医,“将军已然命人去找熬药,送药的人来,相信很快便会有答案。”
副将,“殿下放心,属下定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答案!”
帝久覃看向副将,“好。”
军医重新给兵土处理伤口,又重新开药,让人熬药。
其他受伤兵土去到别的营帐,这个营帐便只剩下帝久覃,帝久晋,副将,军医,以及几个侍卫。
很快,熬药,送药的人被带来,副将审问。
帝久覃和帝久晋看着。
这件事来的突然,尤其是这个临近祭祀这个节骨眼。
两人都不会放松警惕。
当然,如若只是寻常事,那倒也无事。
但若不是呢?
一个时辰过去,熬药的,送药的,全部审了个遍,军医也把今日熬的药渣给检查了。
未有问题。
也就是说,所有的程序,步骤都未有问题。
但这兵土,确然是不对。
这问题,不简单了。
“查不出?”
帝久晋出声,神色极难看。
比之刚刚来,还要难看。
因为该查的都查了,竟然都未有结果。
副将抱拳,低头,“属下定会查明!”
军医头低着,身子亦躬着,“药未有问题,只要服了药,那便不会这般。”
“但……”
后面的话,军医未说下去。
因为现下的结果就是这个答案。
都未有问题,但就是有问题。
帝久覃看着那放在桌上的药渣,再看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兵土,“可是中毒?”
药未有问题,人亦未有问题,那不是中毒,是什么?
听见帝久覃的话,营帐里的人神色都一变。
军医立时去给兵土把脉,重新查看兵土。
帝久晋看向帝久覃,“大哥,你说中毒?”
副将看着军医的动作,听见帝久晋的话,看向帝久覃。
谁都未想到这一点,但帝久覃说出,却让他们都脑子一瞬清醒了。
他们觉得是这个答案。
帝久覃看着那兵土,眉头紧皱,一脸的痛苦。
显然这兵土不好受。
“本来已好的伤,突然变严重,除了毒……蛊,我想不到别的。”
帝久覃话明显停顿了下,他神色也变得极不同。
很严肃,很锐利。
帝久晋听见他的话,尤其是‘蛊’字,他一下站起来,手拍在桌上。
“定然是这两样!”
“这兵土这般,和辽源南伽脱不了干系!”
帝久覃看向副将,此时副将听见帝久覃和帝久晋的话已然愣了。
被两人的话给惊的愣了。
毒,蛊,这两样东西,可不好弄。
一个不小心,全军都得覆没。
“去看看,可有别的兵土如此?”
“是!”
副将极快反应,抱拳躬身,大步走出去。
他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了。
搞不好,极严重。
帝久晋在营帐里来回走动,“我说他们安静了这么久,原来是来阴的。”
“我竟还想着他们光明正大的来,我真是愚蠢!”
帝久晋如何想也想不到辽源会用这种手段。
你说他如何不气?
“五弟,此事莫声张,尤其不要让百姓知晓。”
如若让百姓知晓,那后日的祭祀,可就未有这般简单了。
帝久晋一顿,说:“我这便吩咐下去,若有人敢说出去,我定让他此生都无法说话!”
帝久晋离开营帐,帝久覃看着军医,“仔细查,是蛊,还是毒。”
军医已然听见帝久覃和帝久晋的话,知晓这事情极不简单,现下他便照着查毒,蛊的方法来。
“是,殿下。”
一炷香的功夫后,军医拿着刺入兵土伤口的银针看。
银针上有血,红色的。
银针被血染红,不是黑色,那血亦不是紫色。
兵土未中毒。
军医给兵土把脉,仔细的把,把了近一盏茶的功夫,他收回手。
眉头皱的紧了。
就连脸上的褶子都有了。
帝久覃,“还是查不出?”
军医抬手躬身,“殿下,属下用银针试了毒,此兵土未受伤。”
“我亦把了脉,此兵土的脉象不似有蛊虫的脉象。”
“属下……查不出此兵土是如何。”
查不出。
帝久覃看着兵土面上的痛苦,再看兵土身上的伤口,那血淋淋的伤口,血水还在往外冒。
看着真的就似刚受的伤。
他说。
第1672章
下三滥的手段
“叫别的军医来。”
“是。”
不过一会儿,别的军医来。
好几个。
帝久覃让他们一个个给兵土检查,把脉。
军医照做。
帝久晋回来了,他吩咐下去后便立刻回来。
看这边的情况。
现下他与帝久覃在一起,看军医检查。
这般又是一个时辰。
来的军医都检查了,却都检查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帝久晋神色难看到极点。
到此时,他已然可以肯定,就是辽源或南伽做的事。
而这兵土,不是中了毒,就是中了蛊。
帝久覃,“你们都下去吧。”
“是。”
营帐一下子便只剩下帝久覃和帝久晋。
帝久晋说:“大哥,此事就是辽源和南伽做的!”
“嗯,此事不容小觑。”
帝久覃也是这么认为的,同样的,在他心底,现下已然有一个答案。
这兵土中了毒,抑或是,蛊。
帝久覃,“五弟,我们得让治侯爷的大夫过来了。”
帝久晋瞬间明白。
那个大夫不一样。
“我现下便派人去叫他来。”
“嗯。”
帝久晋出去吩咐,帝久覃坐在椅子里,细细思量起来。
辽源安静了几日,没人会觉得辽源会一直这么安静下去。
也未有人会觉得他们会什么都不做。
但这个时候,突然出了这么一桩事,他们目的为何?
如若今日出事的是未受伤的普通兵土,那帝久覃绝不会多想。
因为目的昭然若揭。
但现下出事的是受伤的兵土,这便让帝久覃不得不多想。
暗卫很快来。
“殿下。”
帝久晋,“大哥。”
帝久覃看着暗卫,“给这兵土诊脉,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是。”
暗卫给兵土查看起来,帝久晋看着,帝久覃继续思量。
他想不出缘由。
想不出辽源为何会对受伤的兵土动手,而不是对未受伤的兵土动手。
帝久晋倒未有这个疑惑,他现下就一心想弄清楚,这兵土是中毒了,还是中蛊了。
营帐安静,好一会,暗卫收回手。
帝久晋当即问,“如何?”
暗卫躬身,“此兵土怕是中了毒。”
“毒?”
帝久覃看着暗卫。
“是,这兵土脉象紊乱,气息虚弱,看着似受伤所致,但不是。”
帝久晋,“如何说?”
“属下刚查看了他身上的伤口,他的伤口是由内而外溃烂,之前愈合的伤口变得严重。”
“但他身上未有中毒迹象,亦未有中蛊迹象,却有如此情况,属下猜是中毒。”
“而这毒,属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帝久晋脸色难看,怒火升腾,“就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龌龊,卑鄙!”
帝久覃,“未有中毒迹象,亦未有中蛊迹象,为何猜是中毒,不是中蛊?”
暗卫,“中蛊的脉象异于常人,此兵土脉象未有那中蛊的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