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无事，我并未醉，周将军放心。”的确，高光这来时什么模样，现下要走了还是什么模样。
好似那喝进肚子里的不是酒，而是水。
周虎威拦住高光，严肃的说：“诶！高大人，你这便见外了，难道高大人还怕我周某伤害大人不可？”
高光当即厉声，“周将军怎会是这般人？周将军日后莫说这般话！”
高光说变脸就变脸，且还是因为一句玩笑话，周虎威愣了愣，未反应过来。
但很快，他说：“高大人误会了，我只是开玩笑，高大人莫当真。”
高光眼神依旧严厉，“周将军日后莫开这种玩笑！”
说完，一拂袖，大步离开。
周虎威站在那，完全愣住。
而随着高光离开，那弹古筝的美人也停下，蹙眉看着这边，“周将军……”
这声音娇柔，带着一丝媚意，听着便惑人的心神。
只是这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怒意。
这怒意是来自于高光的愤然离开。
听见美人的声音，周虎威神色恢复。
“之前听闻此人一板一眼，不懂为官之道，很是得罪人，今日得见，果真如此。”
美人的脸色难看了，“那现下我们该如何？”
“不急。”
周虎威眼睛微眯，眼中精光划过。
急什么，想彻底解决瘟疫，还早呢！
高光回了府邸，他到府邸后便去了书房。
而此刻，书房院落，一身玄袍的人负手立于院落，他身形修长如竹，挺拔如松。
他站在月光下，清晖洒落，画面似静止了般。
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快不慢。
未过多久，脚步声停在帝聿身后，躬身，“王爷。”
帝聿转身，看着站在面前的人，“说。”
高光，“周虎威向臣打探臣此次来岷州如何解决瘟疫之事，臣与之交谈，从他言语中得知，此人极想知晓皇上派臣来岷州的目的。”
帝聿抬眸，看着前方，凤眸深沉，一如此刻的暗夜。
“下去吧。”
“是。”
高光离开，刍巾来到帝聿面前，“王爷，淮洲那边传来的信。”
帝聿接过信，打开。
“王爷，周虎威送信至邱门什，让瘟疫蔓延至淮洲。”
帝聿手指微蜷，信纸瞬间消散。
夜风吹过，凉意更甚。
次日，天蒙蒙亮，一声尖叫划破安静的街道。
然后，整个岷州城炸了。
“什么？孙大夫感染瘟疫了？”
“是啊！我听王婶子说的，她说她刚起来摆摊，正收拾着呢，药铺里的药童便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边跑边叫孙大夫感染了瘟疫！”
“这……这……这昨日我还去过孙大夫的药铺……”
“啊？真……真的啊？”
“你……你别靠我这么近，我……我先回去了！”
“诶！我……我不会也感染瘟疫了吧？”
“大夫！你快给我瞧瞧啊！”
“……”
很快，岷州城乱成了一团。
百姓们刚出门的都回了自家，关门闭缝，而之前被孙大夫诊治过的百姓一个个跑出来，准确的说是被赶出来。
他们在街道上奔走，去拍其他药铺的门。
一个个脸上尽是惶恐，绝望。
然而没有一家人开门，所有人把门抵的严严实实，还在里面骂，“滚！不要把瘟疫传染给我们！快滚！”
没有人愿意感染瘟疫，即便是有朝廷派了大官来，也未有人放心。
在这个时候，他们只希望这感染瘟疫之人能尽早被撵出城。
可这些百姓们怎么会听他们的？
他们不断拍门，叫，“胡大夫，你帮我们瞧瞧吧，我是前几日去找的孙大夫看，当时孙大夫好好的，并未感染瘟疫，我兴许也未有，胡大夫，求求你了！”
“胡大夫，我是昨日去找孙大夫看的，昨日孙大夫也是好好的，今日我也好好的，你帮我瞧瞧，证明我未感染瘟疫，我不想被赶出城！胡大夫！”
“胡大夫……”
“……”
所有与孙大夫接触过的百姓都拍打着门，叫的声嘶力竭。
屋内的人亦是愤怒，不断的在里面骂，一时间街道上尽是嘈杂声。
“闹什么闹？”
突然，一声极厉的威吓传来。
喧闹的百姓瞬间安静。
他们看向街道前方，周虎威坐在马上，脸上蒙着面纱。
不止他如此，他带来的侍卫亦是如此。
一个个包裹严实，看着百姓的眼神里尽是警惕，厌恶。
而百姓看见周虎威，立刻跑过去，“周将军，我们未感染瘟疫，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是啊，周将军，我们都是之前接触过孙大夫，而孙大夫之前并未感染瘟疫，我们也定没事！”
“周将军，你请大夫来为我们诊脉吧！”
“是，周将军，我们求你了……”
“……”
百姓冲过去，站在周虎威面前的侍卫立刻举起长矛，对准百姓。
百姓顿时在长矛前停下，不敢再向前。
但很快，他们跪在地上，哀求的看着坐在马上的周虎威，“周将军，请大夫为我们诊脉吧，确定感染瘟疫之人赶出去，未确定感染瘟疫之人不要赶出去。”
“是啊，周将军……”
“……”
周虎威未说话，他看着百姓，眼里尽是冷漠，“你们都是之前接触过孙大夫的人？”
“是，周将军，但我们接触孙大夫时，孙大夫并未……”
“把他们赶出去！”
百姓的话未完便被打断，一个个震惊的看着周虎威，很快，他们站起来，“周将军，我们……”
她们朝周虎威靠近，好似要抓着周虎威的衣袍，求他不要赶他们出城。
然而，他们还未靠近周虎威，侍卫手中长矛便猛然刺进靠前的百姓。
长矛刺穿百姓的身子，血滴答落下，后面的百姓吓到了，一个个噤了声，瑟缩着后退。
周虎威看着后退的百姓，说：“再靠近便是这个下场！”
百姓们一下哭了起来。
周虎威抬手，张嘴，“赶……”
“慢着！”
一声极清晰，极响亮的声音传来，百姓们看向这出声的人。
第618章
绝对不可以！
这人一身青色官服，头上戴着官帽，一身的文官气质。
他站在那，脸色冰冷的看着坐在马上的周虎威。
而看见高光，百姓们立刻叫，“高大人，救命啊！”
高光昨日请神，祭祀，把城外感染瘟疫而死之人全部火葬，百姓们是知晓高光的。
现下高光出现，她们就好似看见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断的叫。
周虎威看见高光，立刻下马，来到高光面前，拱手，“高大人。”
高光看着他，眼神相当的厉，“周将军，你便是这般对待我帝临百姓？”
周虎威顿时一脸愁苦，“高大人，我也是无奈之举啊！”
“你瞧瞧，现下城中百姓一听见有瘟疫便未有人出来，只剩下这之前接触过感染瘟疫之人的人。”
“我若不把这些人赶出城，瘟疫一旦蔓延，城里其他无辜之人也会被连累，到时咱们该如何？”
不等高光说，周虎威便说：“高大人，我不能因小失大！”
高光看着周虎威，冷笑，“因小失大？这些人接触过感染瘟疫之人，但他们确定感染了？周将军连看都不看便直接把她们赶出城，这不是让无辜者枉死？”
“高大人，我这……”
高光抬手，止住周虎威的话，他看向这些满脸泪痕的百姓，说：“来人！”
“属下在！”
高光身后的人立刻跪在地上。
“把城中未感染瘟疫的大夫立刻叫出来！”
“是！”
跪在地上的百姓们瞬间头磕在地上，“多谢高大人！多谢高大人！”
周虎威眼睛微眯，嘴角微勾。
很快，大夫被带出来，跪在高光面前。
“高大人，老朽……老朽……”
大夫跪在地上，脸色苍白，抖如筛糠。
他不想出来啊。
他还不想死啊！
可是……
不等大夫说完，高光便打断他，“马上替这些百姓诊治，看看是否感染瘟疫。”
大夫的脸顿时煞白，“高大人，这……”
“怎么？你不是大夫？”
“不是，老朽…………”
“那便诊治！”
不给大夫说话的机会，高光便命人抬了桌子，凳子出来，让大夫给这些百姓诊脉。
这些百姓不少，有上百个，全是与孙大夫接触过的人。
她们不是自已想出来的，但家人唯恐自已被传染，便把他们都赶出来。
甚至是知晓接触过孙大夫的人，说这些人接触过孙大夫，回家又接触了家人，便让这一大家子都出来。
这才有了这般多的人。
侍卫拿着长矛站在两边，百姓们规规矩矩的一个个排队等着。
高光坐在旁边看着，大夫颤抖着手给每一个百姓诊脉。
整个街道再次安静下来。
而远处，一阁楼上，一身玄袍的人站在最高的一层，他看着这边，说：“去查孙大夫。”
“是。”
身后的人身形一动，消失。
时间过去，东方的云层破晓，光丝丝漫出，覆盖在这片安静又让人惶惶的岷州。
家家户户紧闭的门缝微微打开，百姓们都看着这边，又是皱眉，又是不赞同。
对于他们来说，最好的办法便是把这些人赶出去，一劳永逸。
但这高大人竟然让大夫给他们诊治。
这若诊治出来感染瘟疫也就罢了，如若未诊治出来呢？
未诊治出来那也是接触过孙大夫的，现下不发病，明日呢？后日呢？
他们可不放心。
可这高大人似乎不是个好惹的，他们不敢说话，只能这么看着。
沙漏一点点流下，香一根根的燃尽，太阳出来，躲进云层，又出来，又躲进云层，这般到申时，最后一个百姓诊脉结束。
未有一人感染瘟疫。
百姓们脸上都露出放心的笑。
大夫也是拿衣袖擦汗，着实松了一口气。
高光起身，看着这些不再恐惧的百姓，说：“你们未感染瘟疫，不必赶出城。”
百姓们顿时跪在地上，磕头，“多谢高大人！”
周虎威走过来，“高大人当真不把这些人赶出城？”
周虎威看着高光，脸上尽是不赞同。
高光对上周虎威视线，一字一顿，“周将军难道未听见我说话？”
周虎威当即皱眉：“高大人，这些人接触了感染瘟疫之人，即便现下无事，那之后呢？如若之后瘟疫发作呢？那到时候如何？”
周虎威这一说，那些虚开门缝看着这边的百姓立刻打开门说：“高大人，你不能这么做！”
有一人出声，那便是百人应和。
因为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很快其他百姓说：“高大人，你容忍这些接触过瘟疫之人的人留在城里，将会有更多的人被感染，到时候我们全城人都不会幸免于难！”
“就是！高大人这般做就是置我们岷州百姓于不顾！”
“高大人太残忍了！”
“是啊！”
“我看皇上不是派高大人来阻止瘟疫的，而是派高大人来让咱们岷州城的百姓死的！”
“对！”
“不能把这些人留在城里，绝对不可以！”
“就是！不可以！”
“……”
很快百姓们走出来，激动愤怒的高光。
高光看着这些人，垂在身侧的手握紧。
周虎威眼底划过一抹嘲讽的笑，躬身，“高大人，还请你不要糊涂。”
高光猛的看着周虎威，“那意思是否是周将军的妻儿被瘟疫之人接触便也要不问缘由的赶出城？”
周虎威脸色猛沉，叫嚣的百姓们也安静了。
高光看向他们，视线从每一个人脸上划过，说：“是否是你们的妻儿接触过瘟疫之人，你们的妻儿也要被赶出城，自生自灭？”
“还是说……”
高大人指着跪在地上的百姓，“这些人接触过的每一个人都得站出来，那被接触之人又接触了哪些人，你们是否都能全部站出来？全部滚出城？”
“……”
没人说话了，有的人甚至低了头，往后面缩。
这人与人之接触非常之频繁，在这一百来个人里，他们接触过许多人，然后那接触的许多人又去接触许多人，这般循环，不知有多少人被感染了。
如若当真每个人都找出来，那岷州城几乎没人了。
高光转眸，看着周虎威，说。
第619章
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
“周将军，如若要把这地上跪着的一百一十五人赶出城，那么请周将军好好调查，这接触了这一百一十五人的人有谁，而接触了这一百一十五人的人又接触了谁，咱们一并赶出岷州城，让他们自生自灭。”
“哦，不对，他们出去了如果把瘟疫传到了别的地方，那该如何？”
“还是这样吧，全部都把他们火葬了，我来请神，祭祀，咱们一了百了。”
“周将军可觉得此法好？”
最后一句话，高光压沉了嗓音，缓慢的说出来。
到这一刻，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可以说他们连呼吸都小了。
一个个都害怕的脸色煞白。
这要火葬，那岷州城还能不能有百姓？
亦或，这要死多少人？
周虎威低着头，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高光转过视线，看着四周之前闹嚣的厉害的百姓，说：“你们皆是我帝临百姓，不论是感染瘟疫之人也好，还是未感染瘟疫之人，你们皆我帝临百姓。”
“只要是我帝临百姓，吾皇便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百姓。我们会尽全力救治你们，尽全力找到遏制瘟疫的办法，希望大家莫惊慌，更莫要顾此失彼。”
帝聿坐在楼阁里，桌前放着一个棋盘，而棋盘旁煮着热茶。
茶香袅袅，黑子放在棋盘上，刚好堵住白子的去路。
百姓散了，而那一百一十五人被高光命人全部安置在城内一废弃的寺庙内。
包括那个给百姓们诊治了的大夫。
“吃食每日送来，好生看着他们，但凡有任何情况，立刻来汇报。”
“是，大人！”
高光转身离开，他未回府邸，而是去了将军府。
周虎威已然回将军府，而此刻已是酉时，天黑了。
“高大人。”
站在将军府外的侍卫立刻跪下。
高光看着里面院落，“烦请通报一声，太常寺少卿高光要见周将军。”
“属下这便去！”
侍卫很快进去，未过多久，周虎威亲自出来，“高大人。”
周虎威拱手作揖。
高光看着他，“周大人，夜晚打扰，还请见谅。”
“这怎能是打扰？快请进，快请进！”
周虎威伸手，请高光进去，高光倒也未停留，迈步便进了将军府。
周虎威看眼那进去的人，眼里划过冷意。
“高大人，这边请！”
周虎威领着高光到正厅，很快的，丫鬟上茶。
周虎威说：“高大人尝尝我这竹间雪，今年春时最新的一批，味道不错。”
高光拿起茶杯，他没喝，而是放到鼻尖闻，然后放下。
周虎威还以为他是要喝，没想到他却放下了，问，“怎的了？可是这茶不好？”
高光收回手，说：“这竹间雪是极稀有的茶叶，长在竹林间，与竹林相伴，竹叶上每日清晨的露珠便是这竹间雪的养料，这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才在第二年开春长出新芽。”
“周将军这竹间雪的确是最新的一批，茶叶入水，清冷甘洌。闻着似有竹香，怎会不好？”
高光说完，眼睛定定看着周虎威。
竹间雪这般稀有，能得此茶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周虎威身为岷州督护，官不小，却也不大，能有竹间雪这般好茶，还是最新一批，当真是厉害。
周虎威看着高光眼里的犀利，放下茶杯，说：“高大人今夜似乎心情不好，可是因着白日里我劝诫大人之事？”
高光未说话，但他视线却转了过来，看向前方，“整个岷州百姓人心惶惶，我怎能心情好？”
周虎威笑了，“高大人，这有些事不是你想解决便能解决的。”
周虎威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脸上是笑，却是皮笑肉不笑。
“哦？所以周将军便这般置帝临的百姓于不顾？”
高光看向周虎威，眼中的厉光冰冷。
周虎威却好似未看见高光的眼神，拿起茶杯，看着茶杯里沉下却一根根竖起的茶叶，好似竹叶的尖翘。
“高大人，我并不是置帝临的百姓于不顾，我只是想要保住更多人。”
“你看，就如今日，在高大人来之前，我保住了许多岷州百姓。”
“保护？”
高光冷冷的笑了。
“周将军这是保护？周将军你这是残害无辜百姓！”
高光一下站起来，指着周虎威，脸上尽是厉色。
周虎威坐在圈椅里，在高光站起来后，身子更是放松，靠在了圈椅里。
他拿着茶杯，悠悠喝着茶，脸上神色愈发的淡。
他边喝茶边说：“高大人，这岷州不是皇城，这里错综复杂，不是你能解决的，我劝高大人还是听我的好。”
“呵，听你的，我若听周将军的，那我帝临百姓怕都会死于周将军之手！”
说完，高光再次不想留在此地，一拂袖，大步离开。
周虎威看着离开的人，脸上再没有一点笑，“年轻小儿，当真不知深浅！”
砰——
茶杯碎裂，竹间雪摔在地上，灯光照在那竹间雪上，泛着泠泠寒光。
高光回了府邸，他来到书房，躬身面对那坐在书案后的人。
“王爷，周虎威已然没有耐心，要臣对他妥协。”
帝聿拿着狼毫在纸上写着什么，听见高光的话，手上的动作未停，“你觉得该如何做便如何做。”
高光一顿，说：“是。”
离开。
未过多久，帝聿放下狼毫，一封信很快交到暗卫手上。
“送至怀幽谷。”
“是。”
暗卫离开，帝聿起身，走出书房，很快，玄色的身影消失在暗夜里，悄无声息。
怀幽谷。
商凉玥和廉止，芳苓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她们停在一草木葱翠的山林间。
这山林间四周都很清冽，空气非常好。
一闻这空气商凉玥便知晓这是好地方。
很快廉止和芳苓挖药。
不过商凉玥未挖药，她在四周找着，看着，脑子里思绪不断的动。
山上的药很多，且很纯正，一看就很好。
但她想到一个问题。
岷州，暴乱，瘟疫，南伽。
这几点便如重要的一条线，紧紧连在一起。
而这连在一起的终点便是两个字：南伽。
商凉玥眼睛微眯，脑子里极快的划过一道光，她说。
第620章
被它咬一口，便会是登极乐
“师兄，你之前与我说南伽的药草有许多，毒物也有许多，此处是否也如南伽一般，药草许多，毒物许多，且都相似？”
商凉玥这一出声，正在挖药草的两人看过来。
尤其是廉止。
他看着商凉玥，心中微微疑惑，疑惑于商凉玥怎的突然有此一问。
但虽疑惑，廉止却也未多想，他放下手中的药，说：“相似。”
商凉玥笑了。
她心中是觉得相似的，但不确定，所以才有这一问。
“好的，师兄，你忙。”
说完商凉玥便拿起小铁锹，开始挖药。
而廉止站在那，看着她挖药，脸上浮起笑。
弟妹总能问许多奇奇怪怪的问题，虽然不解，但她自有想法，他也就不再问。
廉止继续挖药，芳苓亦是。
她一般都是默默无闻的做着自已的事，很安静。
很快四周安静下来，只有不时风吹过，树叶发出哗哗的声音。
商凉玥看着这些药，眼睛亮晶晶的，拿起小铁锹挖的飞快。
她边挖边朝前面走，逐渐的，商凉玥离廉止和芳苓越来越远。
等芳苓发现商凉玥不见的时候，芳苓立刻跑去拉廉止。
廉止在挖一颗药，这药极小，几乎贴着地生长，他在用小刷子，一点点的把药四周的泥土给刷掉。
他要保存这颗药的完整性。
包括根茎，所以很费时。
廉止被芳苓这一拉，眉头皱了，他看向芳苓，芳苓一脸急色，指向旁边。
廉止不知晓她在指什么，但还是看过去。
而这一刻，四周什么都没有，除了葱郁的草木。
廉止说：“怎么了？”
他还未意识到商凉玥不见了。
芳苓蹙眉，手着急的比划，“弟妹不见了！”
看到这，廉止顿时想起来，今日与他们来的人还有商凉玥！
廉止立刻站起来，也不管那颗草药了，叫，“弟妹！”
芳苓张唇，可她叫不出来，只能干着急。
廉止脸色凝重，在四周找起来，“弟妹！”
他这人就是这样，一看见药便走火入魔了般，把周遭的一切都忘的一干二净。
芳苓跟着廉止，也在四周找起来。
但她不敢离廉止太远，她说不得话，如若她与廉止走散了，廉止便找不到她了。
商凉玥听见了廉止的声音，回应，“师兄，我在这！”
声音从前方的山头传来，廉止立刻往前面跑。
但他很快想到什么，转身看芳苓，芳苓对他摇头，表示自已没事。
廉止却没再继续往前跑，而是转身抱着芳苓，身子一提，两人便朝商凉玥的地方飞去。
未过多久，商凉玥便出现在两人视线里。
而当看见商凉玥的那一秒，两人愣住了。
弟妹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