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可他怎么责罚她？她身子那般不好，十九皇叔还要亲自医治她，若他罚了她，以致她身子更严重那还得了？
商琮文想来想去，说：“这样，爹爹罚你一年的月钱，如何？”
商凉玥轻声，“太轻了。”
“这……”
这轻？
这哪轻了？
“那两年？”
商凉玥抬头，看着商琮文，“爹爹，日后雅苑的吃穿用度您便不要管了吧。”
“你……”
商琮文瞪大眼，这不管雅苑的吃穿用度，她怎么办？
雅苑的人怎么办？
商凉玥头磕在地上，“望爹爹成全。”
商琮文见她态度这般坚决，眉心拧紧，却最终还是答应了。
“爹爹答应你，这一年雅苑的吃穿用度我都不会管。”
商凉玥，“从即日起。”
商琮文被逼的没法，“行，从即日起！”
只要她高兴，她说什么他都答应！
“谢爹爹。”
商凉玥起身。
商琮文赶紧亲自扶她，代茨却已然过来，扶住商凉玥。
商凉玥低头，说:“爹爹，这段时日都不要叫玥儿来尚书府了，也不要让任何人来雅苑，玥儿想好好休息下。”
她声音淡漠，没有一点温度，感情。
是真的被伤透了。
商琮文叹气，“今日委屈你了。”
“刘管事。”
“老爷。”
“立刻送九小姐回雅苑，然后找几个壮丁，亲自护送！”
“是，老爷。”
很快代茨扶着商凉玥离开。
商凉玥在经过碧云的时候，眼眸冷冷看着她，阴霾密布。
伤了她的人，那就得付出命的代价！
碧云看着商凉玥那白色的裙裾，像风一样从她视线里消失，然后她眼睛一点点闭上……
秦楼，南戚苓把商云裳扶到卧房，商云裳便软在地上。
“裳儿！”
南戚苓赶紧把她扶起来，身后的婢女也赶紧把她扶起来。
商云裳整个人摇摇晃晃的，被南戚苓和婢女扶到椅子上坐下。
她瞬间软在椅子里，眼里的泪流出来，“母亲，碧云……碧云……”
南戚苓赶紧抱住她，心痛的说：“裳儿莫哭！”
都是商凉玥那个贱人！
一切都是她！
商云裳抓紧南戚苓的手，脸埋在她怀里，痛哭起来。
“母亲，碧云从小跟着裳儿长大啊！”
把她卖了，她都还能接受，可爹爹竟让人把碧云给打死。
那叫声在她走出正厅后好一段路她都能听见。
她痛，她恨，她不甘！
“裳儿，放心，今日的耻辱，我们定让她商凉玥血债血偿！”
夜色寂静，马车行驶在路上，车轱辘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显得尤为清晰。
商凉玥坐在马车里，闭眼听着这安静中的车轱辘声，一张丑脸面无表情。
粟细说，这二十个板子是戚澜婼下的。
当时的情况，戚澜婼不得不下这样的命令，但是，也就是她这不得不下的令让粟细差点死。
她也不是个好人。
商凉玥睁开眼睛，冷厉的光划过。
戚澜婼，这笔账我商凉玥今日给你记下了。
而此刻，丞相府，一间布置清雅的卧房。
戚澜婼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花一样的容貌。
今日的花会她极有收获。
尤其，商云裳喜欢太子殿下。
姐妹同喜欢一人，还因此发生过某些事，很好。
戚澜婼勾唇，“轻灵。”
在铺床的轻灵过来。
“小姐。”
戚澜婼低头，拿起木梳梳发，说。
第154章
眼睛都不眨一下便给了
“明日派人去尚书府打听打听，这三小姐和九小姐到底关系如何。”
轻灵疑惑，小姐突然打听这两人做什么？
但很快想到什么，轻灵福身，“是，小姐。”
她今日可没有忘记那小婢说的话。
三小姐也喜欢太子殿下。
虽说三小姐否认了，但这事可不一般。
轻灵转身出去。
戚澜婼突然叫住她，“轻灵。”
轻灵转身，“小姐。”
“顺便打听下尚书府有什么关于九小姐，三小姐的事。”
“是，小姐。”
“切记，一定要仔细。”
戚澜婼看着她。
轻灵点头，“小姐放心。”
次日一早，商凉玥起身后便去看了粟细。
粟细已经醒了，青莲在照顾她。
两人看见商凉玥来，惊讶，“小姐？”
青莲赶紧放下手里的毛巾，来到商凉玥面前，“小姐怎这般早？”
她看一眼外面的天，还是卯时，不到辰时。
“我来看看粟细。”
商凉玥来到粟细床前，粟细要起来给她行礼，商凉玥说：“别乱动，好好趴着。”
她背上的伤不轻，而且，那么多伤，极有可能留疤。
粟细歉意的说：“小姐，粟细不能伺候你了，粟细没用。”
她昨夜醒了后想了良久，觉得一切都是自已的错。
只要她不相信碧云的话，不跟着碧云去那便不会有后面的事。
所以都是她的错。
她对不起小姐。
“你有用，你把我伺候的很好。”
商凉玥说着，拿过粟细的手给她把脉。
粟细看着她，眼眶湿热。
青莲跟她说了小姐为了她去求十九皇叔的事，她这条命是小姐救的，日后她这命就是小姐的！
商凉玥把粟细的手放到床上，说：“脉象已然平稳，但是，你必须卧床休息至少半月。”
听到她说半月，粟细便要起来，商凉玥沉声，“不听我的话了？”
“不是的小姐，粟细觉得自已不用休息半月就能好，小姐……”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粟细低头，“小姐是大夫……”
看她委屈的模样，商凉玥说：“粟细，不要枉费我千辛万苦的救活你。”
粟细一怔，立刻说：“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
“嗯。”
商凉玥起身，看向青莲，“你好好照顾粟细，我有代茨师傅，不用担心。”
她本身就不需要人照顾。
青莲点头，“小姐你放心，青莲定会把粟细照顾的白白胖胖的！”
“那就好。”
商凉玥回卧房，代茨让人上早膳。
商凉玥问代茨，“师傅，你对皇城熟吗？”
代茨眼睛动了下，点头，“熟。”
“那玥儿便交给你一件事。”
“小姐请说。”
“帮我找一间店铺，人流量大的，临街，临河，上下两楼，地方的话和一般酒楼差不多，你帮我去打听打听。”
“好的。”
代茨离开。
商凉玥用早膳，早膳用好，她去到梳妆台前看她的脸。
脸上的皮肤褶子深了，她摸了摸，皮肤质地更干。
照这个样子，过不了几日这层皮便会褪下。
到时候她的脸便会完好如初，并且皮肤会比之前更好。
商凉玥起身，去摘花瓣，做人皮面具。
她做的人皮面具只能一张用一天。
一天后便无用。
她现在需要重新做，并且维持的久些。
代茨出了雅苑，很快去了一家地下钱庄。
掌柜的看见她，只一眼，便低头，继续忙。
而里面的伙计亦是。
代茨熟门熟路的走进院内，来到一间书房。
一抹玄色衣袍的人坐在里面，正拿着茶杯喝茶。
代茨走进去，单膝跪地，“王爷，九小姐让属下替她找一间店铺，人流量大，临街临河，上下两楼，和酒楼差不多。”
帝聿喝茶的动作一顿。
一秒后，杯沿靠近薄唇，茶水流进他喉里。
帝聿放下茶杯，说：“把护城河桥对面的一家酒楼给她。”
代茨低头，“是！”
起身离开。
代茨离开，齐岁也跟着出来，“属下这便去处理。”
“嗯。”
护城河桥对面有一家酒楼，那酒楼是王爷名下的产业。
只不过，那酒楼经营很好，利润极好。
可这九小姐需要，王爷眼都不眨一下就给了。
齐岁觉得，这九小姐在王爷心里已然不同。
商凉玥做好人皮面具的时候，代茨也回来了。
只不过此时已是傍晚。
“小姐，今日我去集市找了一番，找到了一间小姐想要的。”
代茨来到商凉玥身后。
商凉玥刚把人皮面具从水里挑出来，晾到银线上。
商凉玥对于她的高效率一点意外都没有，说：“好，明日我们便去瞧瞧。”
说着，指向银线上挂在最前面的一张人皮面具，“明日你便戴这张。”
代茨看向那张人皮面具，看着和之前的差不多，她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的。
“是。”
隔日一早，商凉玥去粟细的卧房，嘱咐两个小丫头一番，便和代茨从后门离开了。
后门已经停着一辆马车，商凉玥上去，代茨驾车离开。
而商凉玥一上马车便换上男子的装束，戴上人皮面具。
当马车停在一个小巷的时候，商凉玥已是男子装束。
只是这装束和平常的不同。
她黏了小胡子。
就在上嘴唇。
代茨看见她这打扮，一怔。
商凉玥说：“代茨师傅，我在下面等你。”
代茨回神，“是。”
进了马车。
商凉玥站在马车下，打开折扇看着外面。
这个小巷很隐蔽，一般人不会来。
但这也充分说明，代茨对皇城很熟悉。
她知道哪些地方最安全，哪些地方最不安全。
很快代茨一身男装出来，“公子，我们走吧。”
商凉玥上下看她，满意的点头，摇着折扇出去。
这个地方离护城河不远，走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
两人来到酒楼外，商凉玥看着酒楼外挂的牌子。
商铺急售。
她再看牌匾，天香酒楼。
名字倒是取的不错。
商凉玥摇着折扇进去，小二的立刻过来，“这位公子，是要打尖啊，还是住店啊？”
小二视线在商凉玥和代茨身上梭巡。
商凉玥看着坐的满满的大厅，说。
第155章
十九皇叔怎会在这
“本公子走了这么远，饿了，想吃点东西。”
小二立刻说：“好嘞，公子楼上请！”
一看两人这气度和衣着便不凡。
小二把两人朝楼上领，边领边说：“公子是就在外面吃还是在雅间？”
商凉玥挑眉，“还有雅间？”
“当然，咱们天香酒楼可是皇城远近闻名的大酒楼，和一般的小酒楼不一样。”
商凉玥是听出来了。
这是高端的酒楼。
只不过，“既然你们酒楼这么有名，为何店铺要急售？”
小二叹气，“这酒楼不是咱们掌柜的买的，而是租的，现在东家急用钱，要把商铺给卖了，我们也是没法子。”
商凉玥听懂了，“所以你们掌柜的是想等着买这酒楼的下一个老板来，然后和下一个老板谈？”
小二立刻点头，“公子真是聪明，小的一说公子就懂了！”
商凉玥笑，“那为什么你们掌柜的不直接把这个酒楼买下来？”
小二一愣。
商凉玥继续说：“这酒楼生意这般好，你们老板应该早就赚了许多钱，不说多了，买这个商铺的钱定是有了的，何不买，要租？”
这样的多此一举。
小二皱眉挠头，“公子这么一说小的也才反应，还似乎是这样，但小的也不知道掌柜的为何不买。”
而是租。
代茨听着商凉玥的话，眉头微皱。
她以为小姐会直接问掌柜的，没想到会问一个小二。
掌柜的是她们的人，这小二却是很平常的伙计，并不知道主子的事。
商凉玥倒也没继续问，笑着说：“给我来个雅间吧。”
“好嘞，公子！”
小二带着两人去了雅间，商凉玥直接说：“把你们酒楼的招牌菜都送上来。”
“好的，公子稍等！”
小二便飞快下了楼。
商凉玥看向四周。
这雅间布置的极为雅致，白底青花的瓷瓶，仕女图屏风，水晶帘，水晶帘后是一方软塌，还可供休息。
当真是不错。
没多久，菜一个个上来，商凉玥尝了，味道不错，比她想象中的好。
还有糕点，也是软糯爽口。
商凉玥嘴角弯起笑。
见商凉玥笑，代茨忍不住问，“小姐笑什么？”
商凉玥听见她问，说：“师傅，你把掌柜的叫来吧。”
代茨神色微顿，低头，“是。”
转身出去。
商凉玥看着关上的门，放下筷子。
酒楼布置设计都很好，味道也不错，客人更是络绎不绝。
这说明什么问题？
这个酒楼不是真的店铺出售，而是有人把这个酒楼卖给她。
至于这卖给她的人，便是一直暗中相助她的人。
有人暗中相助，她拒绝什么？
不拒绝！
非但不拒绝，她还要大胆的接受。
很快掌柜的来，商凉玥问了一些情况便让他联系东家，她要买这间酒楼。
掌柜的非常开心，很快让人请了东家来。
东家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男子，但这男子却是一身内敛，眼里不时精光划过，一看便是长久做生意的。
东家说：“这间酒楼我可以卖，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商凉玥挑眉。
还有条件。
她以为东家来就直接签合同了。
“东家请说。”
“这间酒楼是我无奈卖掉，但在之前我与掌柜的有约定，这个酒楼一直租给他，除非他不租，否则这个酒楼将永远租给他。”
商凉玥，“所以，这个酒楼我买了也必须租给他，否则……你就不卖？”
“是，咱们商人最重承诺，所以，公子若答应在下这个条件，那这酒楼我卖。”
商凉玥笑了，“可怎么办？这酒楼我也想做吃的，我买来租给别人，那我还怎么做生意？”
东家的皱眉。
掌柜的也跟着皱眉。
似对这一点很为难。
商凉玥看着两人，不说话。
突然，掌柜的说：“这位公子，我的东家是个重情义的，他急着用银子，我也不好一直卡着，我有个提议，你且听一听？”
商凉玥点头，“你说。”
“公子买这酒楼是为了赚钱，我租这个酒楼也是为了赚钱，咱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既然这样，那咱们何不合作？”
商凉玥眼睛微动，“刘掌柜这提议倒是不错。”
刘掌柜脸上浮起笑，“刚刚公子进来应该也已经看见了，我天香酒楼整个皇城都知道，味道也是极好，不论是官家小姐，还是公子们，都会来我这。”
“既然这样，公子和我刘某合作那便定不会亏，而且，我猜公子心里应该已有打算，咱们合作后，可以一起商量，把天香酒楼做的更好。”
商凉玥眼里光芒闪过，打着的折扇瞬间一收，落进掌心。
“好！就依刘掌柜的！”
东家的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的答应，愣了下，刘掌柜也是。
但很快，刘掌柜笑道，“那这事儿便成了！”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一切办好，东家拿着银子离开，留下商凉玥和刘掌柜商量，又过了两个时辰，一切办妥。
刘掌柜眼里隐隐闪动着兴奋激动的光，把商凉玥送到门口，“东家的慢走。”
商凉玥背着身，打着折扇走远。
此时已是申时，快酉时。
商凉玥看太阳开始西沉，说：“师傅，咱们去樱山。”
代茨一顿，“樱山？”
去樱山做什么？
而且此时不早了。
“嗯，买几个布袋，咱们再去。”
听到这句话，代茨知道商凉玥要做什么了。
“是，公子。”
两人买好布袋，上马车，去了樱山。
到樱山的时候，太阳刚好挂在山头。
商凉玥来到山顶，去了昨日凉亭的尽头。
没想到，凉亭里坐着一玄色衣袍的人。
长发束冠，发丝梳的一丝不苟。
此人不是昨日才见了的十九皇叔是谁？
商凉玥站在那，脸色有些僵硬。
这十九皇叔怎会在这？
还是这樱山跟她有仇，她两次来都要碰到不想碰到的人。
帝聿拿着一颗黑子看着棋盘上的棋局。
棋盘上黑子白子密布，纵横交错，厮杀正烈。
他指腹摩擦的棋子，眉目深浓。
似没注意到有人来，他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商凉玥想了想，转身。
决定期待的来，悄悄的走。
然而……
第156章
你玩，本王看着
“过来。”
沉磁的嗓音，带着一股压迫。
商凉玥转身，“王爷。”
福身。
她很想装作不认识十九皇叔，但十九皇叔的声音明显在告诉她，他知道她是谁。
她要再装作不认识，那便不好了。
帝聿没抬头，黑眸依旧看着棋盘上的棋子，“陪本王下一局。”
说着，把白色棋盒推过来。
商凉玥看着棋盘上的白子黑子，黑脸。
“王爷，玥儿不会下棋。”
她对琴棋书画不感兴趣，但为了偷东西她多多少少都有学过。
可以说什么都懂一点。
但这些所谓的懂都是为了能更好的偷到东西。
只不过，下棋这东西她实在不会。
为何？
进度太慢。
懒得学。
而且也确实用不上。
所以，现下这棋盘上的棋子认识她，她不认识它们。
帝聿听见她的话，终于抬眸。
然后，在看见她一副男子装扮后，皱眉。
尤其那小胡子。
“撕了。”
毫无征兆的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