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那你怕什么？”粟细小脸皱了起来，“粟细怕小姐表面不伤心，实际心里伤心。”
“……”
商凉玥倒。
她有这么内敛吗？
谁来告诉她？
商凉玥转身，“好吧，你这般说，我也就只能伤心了，我一直都在那一夜走不出来了。”
商凉玥拿起手帕，低头，难过的说。
粟细见她这般，赶紧说：“奴婢说！奴婢说！”
商凉玥眼里含着泪光的看着她，“真的吗？”
“嗯！只要小姐不难受，奴婢就说！”
商凉玥立刻拿手帕擦掉眼里的晶莹，脸上浮起笑，“你说。”
看着这一秒转变的脸，粟细愣住。
粟细还说了，“奴婢听集市上的人说皇上拒绝了大王子的求亲，把大王子送的三件稀世珍宝退了回去，大王子一气之下离开了皇城。”
粟细边说边小心翼翼的看商凉玥。
商凉玥眼底划过一抹奇异的光。
她还以为那三件宝物被收进了国库。
她是如何都偷不了了。
但这三件宝物退还给了大王子，那就不是代表她有机会了？
她喜欢那个紫色珊瑚礁，那东西才是真的宝贝。
另外两样，实话说，她觉得就是故弄玄虚。
见商凉玥不说话，粟细担心了，“小姐？”
“……”
“小姐？”
“……”
商凉玥看向她，“粟细，还有吗？”
粟细看着商凉玥，里面还真是一点伤心都没有。
粟细稍稍松了口气。
但很快，她摇头，“没了！”
一点都没了！
商凉玥看她反应这么大，知道是有的，只不过她不说而已。
但她也知道。
说她丑的。
这件事皇城肯定都传遍了。
“嗯，我知道了。”
“你下去吧。”
商凉玥说。
粟细却不安，“小姐，你……”
话未完，青莲的声音便传进来，“小姐，花草都种好了！”
青莲开心的跑进来，商凉玥说：“我去看看。”
“嗯！”
商凉玥出去。
青莲跟着，只是走了几步察觉到不对，看向粟细。
发现粟细咬唇一脸紧张的模样，走过来和她咬耳朵，“你怎的了？”
这么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粟细看着她，眼眶泛红，一副做错事的模样，“青莲姐姐，我……”
第120章
人皮面具出炉
青莲见她这模样，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紧问，“出什么事了？”
商凉玥听见后面两个丫鬟咬耳朵，转身，看着粟细，无比温柔的说：“我问了粟细集市上百姓们传的一些话，她很担心我，怕我伤心。”
青莲脸色瞬变，“粟细，你怎么可以！”
粟细眼泪一下流了下来，“青莲姐姐，粟细……”
商凉玥皱眉，“青莲。”
青莲赶紧扶住她，说：“小姐，你不要听百姓们说的话，她们都是乱说的，咱们小姐的脸一定会好的，不可能这么一直丑下去的！”
商凉玥，“……”
粟细，“……”
商凉玥的一个问话把两个小丫头吓坏了。
她安抚了好久才安抚下来。
心累。
去看栽种的花草，用了晚膳，沐浴躺到床上，商凉玥看着头顶的白色纱帐。
她想去偷紫玉珊瑚礁。
那个东西如烙印一样刻在她脑子里。
她迫切的想要。
但是。
商凉玥眼睛眯了起来。
这是古代，不是现代，她要在帝临国把这件宝物偷了，辽源国定会发难于帝临。
到时两国关系紧张，说不定会开战。
作为生活在帝临国的人，她并不想开战。
战乱会消耗太多太多。
而不在帝临偷那件宝物，她便要在辽源国的地盘上偷，这样珍宝即使丢失，辽源国的人便不会怪到帝临的头上。
等等。
不。
不行。
如若辽源国有心发难，栽赃到帝临头上也说不定。
届时一样会让两国关系紧张。
商凉玥眉头拧了起来。
这件宝物她是偷不得了。
除非在辽源国的皇宫里，或者在帝临国的国库里。
她要有本事便去偷。
不然，不行。
古时的国宝不似现代的国宝，不会因为一件国宝便引发战争。
她不能像以前一样肆意而为。
商凉玥闭上眼睛。
手握紧。
那件宝物一定会属于她！
尚书府，离月轩。
商云裳买通了院外的护卫，进了去。
“母亲！”她立刻进了院子，来到屋内。
南戚苓这段日子已然沉寂下来，不吵不闹。
但听见商云裳的声音，她还是站了起来，眼里浮起亮光。
“裳儿。”
这段日子如若不是裳儿想办法给她送吃食，她日子怕是极难熬。
商云裳快步过去，扶住她，“母亲，裳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见她难得的神情激动，南戚苓心有所感，手指也微颤，“什么消息？”
“商凉玥去了别院，她离开商府了。”
那个可恨的贱人，终于走了！
南戚苓听见这句话，眼里瞬间涌起恨意。
都是商凉玥，她才会沦落到此刻这番境地。
她永远都不会忘！
商云裳扶着南戚苓坐下，说：“母亲，你放心，商凉玥的脸尽毁，去了别院，她于我们再无威胁了。”
“现下皇城里的人都知道她是个丑女，太子殿下也不会再要她了。”
太子殿下都不要她了，那就更没有人要她了。
昨日商云裳便来看过南戚苓了，告诉她商凉玥容貌尽毁的事。
南戚苓自然是大喜，现下听见商凉玥去了别院，那不就等于没她这个女儿了？
她还不更高兴？
“好！好！”
南戚苓眼里闪动着亮光，似大仇得报般。
商云裳说：“母亲，你放心，商凉玥去了别院，爹爹很快就会把五妹妹接回来，你没多久也会出来。”
没了商凉玥作怪，母亲出来是早日的事。
南戚苓冷哼，眼里浮起阴冷，“我可没忘记，还有一个贱人在逍遥自在呢。”
商云裳知道她说的是谁，眯眼，“母亲放心，秦玉柔那折腾不出什么来的。”
这段时日她虽掌管尚书府的大小事宜，却也没忘记自已的身份，兢兢业业。
“呵，折腾不出来什么我也要让她知道做错事的后果。”
她有今天，拜商凉玥所赐，也拜那个贱人所赐！
等她一出去，她便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后果！
夜色深浓，雅苑里，一黑影极快的飞出去，很快落在聿王府院落。
代茨极快的走进帝聿的书房。
这次没人拦着她了。
不是不拦，而是纳兰聆走了。
大王子一走，他便也跟着走了。
代茨走进书房，单膝跪地，“王爷，九小姐今日搬去了尚书大人的别院，雅苑，在雅苑住了下来。”
看着文书的人抬眸，“雅苑？”
“是的。”
顿了下说：“九小姐今日说要做人皮面具。”
帝聿眸子眯了起来。
她搬出来，最主要的目的怕就是做这个吧。
把文书合上，放到一边，看着她，“继续。”
代茨便把今日商凉玥做的所有事都说了。
帝聿听完，风平浪静的凤眸有了丝波动。
里面深浓的墨色变得清浅。
“不管她做什么，配合她。”
“是，王爷。”
代茨起身，飞身离开。
帝聿起身，来到院外，负手看天上的月亮。
学武功，学医，做暗器，做人皮面具。
这个尚书府九小姐很不一般。
凤眸微动，里面似化开了什么，一切都变了。
但细看，似乎又没变。
次日一早，商凉玥便去了后院摘花。
各种新鲜的花摘出来，然后去了小厨房，开始熬制自已想要的东西。
青莲和粟细不知道商凉玥要做什么，但两人对商凉玥无条件信任，所以就在旁边看着，给商凉玥打下手。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一下午的时间又过去，到晚上，商凉玥拿出水里浸泡的一层白膜。
用现代的话说就是类似面膜的东西。
但这东西却不是面膜。
这东西是商凉玥自已发明的人皮面具。
她不知道东擎大陆有没有这个发明，但她知道，她这个人皮面具绝对的绝无仅有。
青莲和粟细看着商凉玥用银针挑起来，那薄如蝉翼的东西，隐隐中带着花香，看着很是神奇。
青莲眼睛发亮，“小姐，难道这就是……”
粟细接上，“人皮面具？”
代茨也看过来。
商凉玥弯唇，“对，我现下便试试。”
两个小丫头马不停蹄的点头。
“嗯嗯！”
商凉玥坐到梳妆台上，拿起这薄如蝉翼的一层白膜贴到脸上。
第121章
戴着人皮面具去逛街
这东西看着又薄又透，看着都不敢大力。
就怕把它扯坏了。
可商凉玥却稳稳拿着，稳稳贴到脸上。
而随着薄膜贴到脸上，她的脸光滑如初，没有一点褶皱，痕迹。
似融为一体，无比神奇。
青莲捂住嘴，“小姐，这……这好神奇啊！”
粟细也震惊了，“好美啊，小姐！”
商凉玥做的这个叫人皮面具，但其实也不算。
她现下的皮肤极其需要养分，而鲜花如女子，鲜花便最是养人。
她用鲜花炼制出这一层薄膜，第一是为了能让皮肤更好的吸收养分，第二便是为了能更早的出去。
她一定要出去看看。
戴着人皮面具。
当然，往后面走，她的人皮面具会做的越来越成熟。
代茨也看着商凉玥，那脸光滑如初，如以前一般，没有任何变化。
甚至是这皮肤白到发光，如雪肌一般。
美极了。
商凉玥说：“现下有这个人皮面具，我心中便宽慰了。”
她轻声，语声哀伤中夹着开心。
青莲立刻说：“小姐是最厉害的，青莲相信，以小姐这般的聪明才智，定能把自已的脸治好！”
小姐又是学武，又是学医，又是炼药，又是做人皮面具。
所有的东西都是一学就会。
小姐真的好聪明！
所以小姐的脸一定能恢复如初！
商凉玥柔唇畔挽起笑，柔柔的，看向几人，“我另外做了几张人皮面具，明日我们便出府看看。”
“啊？”
三脸好奇的看着商凉玥。
商凉玥低头轻叹，“在府里呆的久了，我也想出去走走，瞧瞧。”
“以前身份是女子，不好出去招摇，现下有了人皮面具，我便不怕了。”
青莲想到之前遇到的登徒子刘清，说：“是的，集市上坏人太多了！”
商凉玥很快一笑，“别怕，我另外做的几张人皮面具是男子的。”
青莲，“男子？”
粟细，“啊？”
代茨已然不惊讶了。
她觉得，小姐就是想出去。
只要为了能出去，她什么都做的出来。
次日一早，商凉玥用了早膳，几人便出府了。
但出府的时候她们并未戴人皮面具。
毕竟这种事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青莲和粟细也是知晓这一点的。
所以在刘秀要派人保护商凉玥的时候，青莲说：“不用了，有师傅在，小姐不会有事的。”
刘秀皱眉，“这……”
商凉玥头戴毡帽，转过去，面向刘秀，“刘秀，无事，师傅会保护好我的，你好好守着雅苑。”
商凉玥这般说，刘秀便没话了。
“是，小姐。”
商凉玥上了马车，很快，几人去了成衣店，买了几件男土袍子，去了一个僻静的小巷。
衣服换了，人皮面具贴上，瞬间四个女子变成了四个男子。
青莲赶紧拿起铜镜照，商凉玥也把铜镜递到代茨面前，笑着说：“师傅，你看看，可还满意？”
代茨本来是不好奇的，但看见青莲和粟细都拿着铜镜照后，也来了好奇。
只不过一直压着。
现下商凉玥铜镜拿过来，似被看穿心思般，代茨说：“不用了小姐。”
青莲立刻说：“代茨师傅，现在不能叫小姐了，要叫公子！”
粟细跟着说：“是呢，代茨师傅，现在小姐是我们公子了！”
甜甜的笑，看向商凉玥。
商凉玥做的人皮面具都是一般的男子，容貌并不突出，但或许是这几日看多了小姐的丑颜，现下看着一般般的男子面相她也觉得无比俊朗。
代茨见几人说，心中被压下的好奇也被勾了起来，拿过铜镜，照自已。
平常她的脸就是冷冰冰的，她也素来不照镜子，她几乎都快忘了自已长什么样。
但现下铜镜里的人皮肤相貌都是一般男子模样，只不过她眉生的浓，看着倒是有一股英气。
青莲说：“代茨师傅看着很英俊呢！”
身上自带冷气，眉毛深浓，眼睛冰冷，看着酷酷的。
粟细点头，无比赞同，“嗯！可英俊了！”
然后看向商凉玥，“小姐……”
青莲看过来，粟细立刻改口，“公子也俊朗！”
商凉玥勾唇，拿起折扇，一打开，迈步，“走吧，我们去逛街。”
“是，公子。”
几人应声。
青莲和粟细下意识福身，反应过来赶紧躬身。
可两小丫头一点都没有害怕，反而很激动，很兴奋。
代茨感受着两个小丫头的开心，身上的冷气也淡了两分。
几人去了集市，皇城的集市自然每日都热闹。
当然商凉玥出来可不单纯是为了逛街，她需要挣钱。
一个小庶女，月钱极少，可以说，以前根本没有。
也不过是后面因着她是太子心尖上的人，她月钱才多了。
可月钱再多也不过二十两银子。
于她来说少的可怜。
她需要赚钱。
有钱了才好做许多事。
集市热闹非凡，即便太阳毫不客气的晒着整个皇城，也依旧减少不了百姓的热情。
青莲和粟细为了避免发生上次的事，所以两人紧跟着商凉玥。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顶着这样一张平凡男子的脸，又优哉游哉的走着，没什么人注意到几人。
只不过很快的商凉玥便停下。
她视线落在前面一处喧闹的地方。
“大！大！大！”
“小！小！小！”
“我押大！”
“我押小！”
“开！”
“……”
商凉玥脚不动了。
俩小丫头见商凉玥不动，疑惑。
“公子，你看什么呢？”
青莲先问。
商凉玥转头，看着青莲，“青莲，那是什么地方？”
商凉玥指着前方大声叫着大小的地方。
青莲顺着她指着的地方看去，很快说：“公子，那是赌坊。”
经常出来买东西的丫头，自然知道这些地方是做什么的。
商凉玥点头，如平常一般，说：“那我们去瞧瞧吧。”
便迈步向前。
被青莲眼疾手快的拉住。
商凉玥疑惑，“青莲，怎么了？”
青莲赶紧说：“公子，你不能去赌坊？”
商凉玥更是疑惑了，“为何？这赌坊我为何不能去？”
一脸好奇。
青莲急了，“公子，你没看见那边全是男子吗？”
第122章
上赌桌
全是男子的地方小姐怎可去？
不可以的！
商凉玥讶异了，“我也是男子啊。”
她如何不能去了？
她很可以去的！
青莲，“……”
青莲黑脸，“公子，你是女子。”
听见商凉玥刚刚那句我也男子而呆住的粟细赶紧说：“公子，你和我们一样，是女子！”
不可能因为戴了张男子的人皮面具便成了男子。
小姐这样可不行。
代茨看着商凉玥眼底闪动的光，选择保持沉默。
商凉玥听见两人的话，说：“我知道，我们是女子，但我们现下是男子，我们是可以去的。”
她神情无比认真，像是教书先生在教学生一样。
青莲和粟细被商凉玥这歪理给堵的说不出话来了。
商凉玥见两人还不放自已，便垂下眼帘，脸上浮起伤心，“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而母亲一去世，我便被丢在那废弃的院子里，不敢出去也不敢要求什么，现下我容貌尽毁，想出来透透气，看看一些新奇玩意也被阻拦，我……”
说着眼眶便泛泪。
青莲神色软了。
粟细直接说：“公子，不是我们不让你去，而是那地方不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商凉玥打断，商凉玥转身，一脸心伤的说：“算了，我们回府吧，我累了。”
青莲和粟细见商凉玥这般，赶紧拉住她，“公子……”
商凉玥看两人，“你们做甚？”
一副我已经答应你们，你们还做什么的委屈表情。
青莲顿时投降，“公子，你去，我们陪你去！”
商凉玥眼眶涌起晶莹，摇头，“算了。”
转身便走。
青莲赶紧拉住她，“去去去，我们现下就去，快去！”
对粟细使眼色，两人赶紧拉着商凉玥去赌坊。
代茨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些想笑。
赌坊里人很多，都是男子，热闹非凡。
这里面的声音大的外面怕是一米外都能听见。
几人进去，小二便过了来。
“几位客官，瞧着面生啊！”
小二视线在几人身上打量。
商凉玥哗啦打开折扇，边扇边看四周，“刚从老家过来，对这里不甚熟悉，来看看。”
小二立刻笑着说：“那客官随意看看，咱们赌坊是皇城最大且最有名的赌坊，包您满意！”
商凉玥听见这话，眼睛动了下。
“你去忙吧，我们先四处看看。”
“好的，那几位客官有需要再叫小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