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老爷……”怎么回来了……
身子一软，跌在地上。
颜枝赶紧扶住她，“大夫人……”
颜枝也慌了。
老爷这几日忙着要接待辽源国使臣的事，按理是不会回来的。
可现下老爷却回来了……
商琮文大步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商凉玥，再看一脸红肿，嘴上都是血的秦玉柔，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起来。
他来到南戚岺面前，一脚踢在她身上，怒吼，“你做的好事！”
南戚岺被这一踢踢的晕了过去，颜枝被吓到了。
老爷还从未发这么大的火……
青莲和粟细跑过来，扶起商凉玥，“小姐，老爷回来了，大夫人不会得逞了，小姐，你不要死，不要死啊！”
青莲哭了起来。
听见青莲说商凉玥死，商琮文也顾不得怒火，大步过去，探商凉玥鼻息。
瞬间，心里一紧，“还有鼻息！”
青莲睁大眼，不敢相信，“真的吗？”
小姐还没死吗？
商琮文大叫，“刘秀，去请高郎中，快！”
“是，老爷！”
刘秀即刻离开，商琮文让人把商凉玥送回雅阁。
要跟着走的时候，虚弱的声音落进耳里，“老爷……”
商琮文转身，秦玉柔趴在地上，正含泪看着他。
商琮文立刻过去，扶起她，“玉柔。”
秦玉柔看着他，眼泪无声掉下，“老爷，妾身终于等到你了……”
眼睛缓缓闭上。
商琮文怒火腾的升起。
“给我把南院守住，这里的人一个都不准放出去，也一个都不准放进来！”
很快，家丁把南院围住，商琮文抱着秦玉柔离开。
院子里剩下一张张惨白慌乱的脸。
而暗处，代茨看着这一切，如鬼影一般离开。
雅阁。
商凉玥幽幽转醒。
青莲看见，惊喜，“小姐，你醒了！”
“我这是在哪？”
商凉玥眯着眼睛，迷茫的说。
青莲看她这模样，眼泪一下掉了下来。
商凉玥看见她哭，蹙眉，“青莲，怎生哭了起来？”
青莲顿时哭的更厉害了，“小姐吓死奴婢了！”
粟细也在旁边跟着哭。
两个小丫头哭成了个泪人。
商凉玥，“……”
她没死还哭的这么伤心……
高郎中被带到，商琮文听见屋里一阵哭声，心里一紧，竟不敢进去。
他停在那，高郎中也停在那。
刘秀，“老爷？”
商琮文手心一紧，说：“进去！”
是死是活他都得进去。
好在商凉玥没死。
他进去便看见靠在床头的商凉玥。
商琮文大喜，快步过去，“玥儿，你醒了？”
商凉玥歉意的说：“爹爹，玥儿又让您担忧了。”
青莲赶紧说：“这才不是小姐的错，是大夫人，大夫人害了小姐，还要杀了奴婢！”
商凉玥一怔，很快低斥，“青莲，休得胡说！”
青莲顿时跪地上，粟细也跟着跪下。
这响亮亮的两声让商凉玥怔住，“你们这是……”
“小姐，奴婢何故骗您？”
青莲看着她，眼泪布满整个眼眶，声音里俱是哭音，可却无比坚定！
“奴婢见您断气便要去找太子殿下，可大夫人竟拦下奴婢，要把那有毒的茶糕喂给奴婢和栗细，亏得小夫人奴婢才得以挣脱，等到老爷回来，如若不然，小姐现下看见的就是奴婢和粟细的尸首了！”
商凉玥睁大眼，不敢相信。
青莲继续说：“如若小姐不信，可问小夫人！”
说完，咚的一声头磕在地上，“还请小姐为奴婢们做主！”
第34章
讨回公道！
粟细也跟着跪在地上，头重重磕在地上。
两声响亮的磕头声震的商凉玥心颤。
她看着商琮文，眼泪已浮上眼眶，“爹爹……”
商琮文沉声，“玥儿，此事爹爹定为你做主！”
商凉玥摇头，“爹爹，玥儿如何玥儿不在乎，可青莲和粟细是一直服侍我的，玥儿待她们如亲姐妹，现在大夫人这般对玥儿的亲姐妹，玥儿心痛难当……”
说着，捂住胸口，一脸痛苦。
商琮文赶紧说：“爹爹定为她们讨回公道，你莫要着急！”
“不，爹爹，玥儿要去问问大夫人，何故这么对玥儿的婢女，如若是玥儿婢女的错，玥儿定严惩不贷，如若不是，玥儿……”
她话未完，咳嗽起来。
商琮文立即说：“高郎中，快给玥儿看看！”
“是，尚书大人。”
高郎中给商凉玥把脉，青莲和粟细也顾不得跪着了，赶紧一人扶着商凉玥，一人给商凉玥抚心口，顺气。
这么半炷香后，商凉玥呼吸顺畅了。
商琮文问，“如何？”
“小姐身子虚弱，不可大怒大喜大悲，我现下为小姐开一副平心静气的药，让小姐喝了好生歇息。”
“好，刘秀，马上带高郎中下去。”
“是，老爷。”
刘秀是刘管事的儿子，也很得商琮文相信。
现下刘管事不在府里，商琮文便凡事交给他。
两人出去，商凉玥对青莲说：“扶我起来。”
青莲看她这喘气都艰难的模样，赶紧说：“小姐你要什么，奴婢为你拿。”
“我不要什么，我要去大夫人那为你们讨公道。”
青莲眼眶一下红了，“小姐……”
她说那番话并不是要小姐真的为她们去讨公道，而是要小姐不要再那么心善。
可没想到小姐却为了她们不顾自已的身子也要去为她们讨公道。
青莲心里无比感动。
“小姐，现下你身子虚弱，咱们就不要去了，青莲也不在乎。”
“青莲只在乎你的身子。”
商凉玥摇头，细弱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坚定。
“我要去，你们不要我去，我现下就死在这。”
商琮文一甩袍袖，站起来，“胡闹！”
商凉玥看着他，“爹爹，在这个府里真心对玥儿好的人玥儿心里清楚。”
“今夜，玥儿定要为我的婢女讨公道！”
她声音坚决，眼里的倔强像在说，如果他真的不答应她，她就真的去死。
商琮文没有办法，只得说：“爹爹答应你去，但你切不可大怒，可答应爹爹？”
“玥儿答应。”
一行人去了南院。
而此刻，南院。
商云裳站在院子外，看着院落，搅紧手帕。
她刚刚得知府里出了大事。
可等她来，一切都已经晚了。
院子里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她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她一阵心慌。
思绪快速动，突然，商云裳对旁边的碧云说：“叫颜枝。”
“啊？”
叫颜枝姐姐？
这颜枝姐姐没在这，她怎么叫？
碧云不解。
商云裳脸色沉了，“叫颜枝！”
声音明显冷了。
碧云不敢再迟疑，赶紧叫，“颜枝姐姐？”
声音很小。“大声点。”
“颜枝姐姐！”
“再大声！”
“颜——枝——姐——姐——！”
院子里，站在南嬷嬷旁边抹泪的颜枝听见碧云的声音，一惊。
很快跑出去。
三小姐！
定是三小姐！
今夜之事大夫人不曾告诉三小姐，三小姐不知。
现下三小姐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过来了。
她要告诉三小姐今夜发生的事！
颜枝跑出去，一眼便看见站在院外的商云裳和婢女。
她大喜，“三小姐！”
跑过来。
站在院外的家丁立刻拦住她。
商云裳说：“没事，就在这说。”
颜枝眼泪涌上眼眶，点头，“嗯！”
一炷香的功夫，商凉玥和商琮文来了南院。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
为了避免商凉玥待会情绪激动晕厥，高郎中也跟着过了来。
守在院子外的家丁看见商琮文来，立刻躬身，“老爷，九小姐。”
“嗯。”
商琮文看着家丁，“可有人进去？”
“不曾。”
“嗯。”
商琮文迈步进去。
商凉玥看眼家丁，在青莲和粟细的搀扶下走进去。
院子里，南嬷嬷躺在那，眼睛睁着，嘴唇发紫。
显然是中毒。
商琮文皱眉。
青莲立刻拿起手帕挡住商凉玥眼睛，“小姐，不要看。”
可商凉玥已经看到了。
她声音微颤，“青莲，我看见了，是南嬷嬷，南嬷嬷躺在了地上，她怎么了？”
青莲抿唇，说：“这事情说来复杂，奴婢待会告诉小姐。”
商凉玥蹙着眉，没说话，眼里却是光芒流转。
这小丫头看不出来胆子挺大。
喂了南嬷嬷毒糕，现在看见这尸体竟也不怕。
商琮文说：“把人都给我叫出来。”
“是，老爷。”
很快，丫鬟婆子都出了来。
一个个脸色蜡白，低着头不敢看商琮文。
谁都知道这府里现在最金贵的是九小姐，偏偏大夫人今晚把这最金贵的得罪了。
这下可好，他们都难逃罪责。
商琮文在这些奴仆脸上扫过，落在颜枝脸上，“大夫人呢？”
颜枝一下跪在地上，哭了起来，“老爷，大夫人如今昏迷不醒，奴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啊！”
商琮文皱眉，“昏迷不醒？”
“是的，大夫人被……”
颜枝突然止住声音，不敢说下去。
商琮文脸色顿时难看。
颜枝的意思就是他那一脚，所以大夫人到现在都没醒。
商凉玥立刻说：“这是怎的？”
不等商琮文说，便对高郎中说：“高郎中，快去给大夫人看看！”
颜枝听见商凉玥的话，一愣。
郎中？
这什么时候有郎中了？
随着商凉玥的视线看去，一惊。
还真有郎中！
高郎中来到颜枝面前，“还请姑娘带路，容草民为大夫人诊治。”
颜枝脸上顿时五彩斑斓。
大夫人已经醒了。
她说大夫人昏迷不醒是想着逃脱责难。
可现在该怎么办？
商凉玥走过来，看着颜枝，一脸担忧，“麻烦姐姐替我们带路，玥儿也想看看大夫人。”
第35章
审问
“这……”
“怎么？昏迷不醒还不能看了？”
商琮文看出了不对，威严出声。
颜枝一惊，赶紧说：“奴婢这就带郎中和小姐去大夫人卧房。”
很快，几人来到南戚岺的卧房。
南戚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眉头皱着，似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商凉玥勾唇。
什么昏迷不醒，分明就是装睡。
“大夫人怎的一脸痛色？”
商凉玥忧声，坐到床沿，握住南戚岺的手，满眼担忧。
商琮文看着南戚岺，怒火在心里翻滚。
他不过是离开了一日府里就翻天了。
是不是等他回来，这府邸都得换人了？
青莲看着南戚岺，眼里是怒是恨。
大夫人不是好人！
颜枝却是紧张。
大夫人可得撑下去啊。
三小姐说了，只要大夫人不醒就不会有事。
可颜枝不知道的是，南戚岺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不是装的，是真的。
因为商凉玥捏住了她手背的一根血脉。
那血脉被捏住就像被人把筋给抽出来，疼的她满头大汗。
商凉玥看着她额头冒出的汗水，更是着急，“大夫人这是怎么了？竟出了这许多汗。”
说着便拿起手帕给南戚岺擦汗，然后食指指腹按在南戚眉心。
南戚岺一下睁开眼睛，推开她，“你给我滚！”
“啊——”
商凉玥跌在地上，睁着琉璃眼，怔怔看着南戚岺，“大夫人……”
南戚岺指着她，“你这个贱人……”
啪——
商琮文一巴掌打在南戚岺脸上，南戚岺跌在床上。
她捂住脸，没反应过来。
商琮文指着她，怒声，“给我把南氏拉出去！”
开口就是贱人，这就是南家教出来的好女儿！
颜枝跌在地上，一脸颓败。
大夫人怎的这般控制不住……
院子里刘秀抬了椅子出来，商琮文坐在上首，商凉玥坐在下首，而南戚岺跪在中间。
商凉玥靠在椅子上，拿着手帕捂着胸口，一脸伤心绝望的看着南戚岺。
“大夫人，玥儿自知自已是庶出，所以从未想过大夫人是玥儿的母亲，但大夫人乃爹爹的正室，那也是玥儿的嫡母，大夫人何故要叫玥儿贱人？”
“你……你少在这给我装模作样，要不是你，我会……”
“你给我闭嘴！”
商琮文一声怒吼，南戚岺抖了下，不敢说话了。
她没有忘记自已今夜做的事。
她的确做错了。
可谁知道老爷会突然回来。
如果老爷不回来，她今夜根本不会这样！
商琮文看着低着头，一脸愤愤的南戚岺，心里更是失望。
以前她不曾这般，这几日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变得他快不认识了。
“南氏，今夜你一错再错，我断不能再容忍，即日起，商府内外大小事物你不必再过问，你好好的在南院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出商府！”
“爹爹！”
“老爷！”
商凉玥和南戚岺同时出声。
南戚岺猛的看着商凉玥，“你给我闭嘴！”
商凉玥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大夫人竟这般恨我……”
商琮文腾的站起来，指着南戚岺，“该闭嘴的人是你！”
南戚岺的火忍不住了，站起来，“老爷，我是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娶回来的正室，你现下为了一个庶女这般说我，你可还有良心？”
“良心？”
“你敢跟我提良心？今夜你打玉柔，杀玥儿的婢女，你这便是良心？！”
南戚岺眼睛闪了下，很快说：“我要打秦氏，老爷可知其原由？”
说完，她勾唇，一声冷笑，指着商凉玥，大声说：“那是因为秦氏对玥儿下毒，人证物证俱在！”
商琮文脸色阴霾了。
玥儿派人来找他的时候已经跟他说了事情始末。
这事来的蹊跷。
“秦氏在商府多年，安分守已，从未害人，她何故要突然对玥儿下此毒手？”
“我如何得知？我只知证据确凿，她怎么狡辩都狡辩不了！”
商琮文看着南戚岺，眼睛眯了起来。
南戚岺毫无畏惧的看着他，一点都不闪躲。
商凉玥来到商琮文身旁，轻声，“爹爹，现下事情说到这，玥儿也有话想说。”
她细弱的声音让商琮文的怒火稍稍压下，看着她，“你说。”
“玥儿和小夫人极少见，不甚熟悉，她没有毒害玥儿的道理，也没有那个理由，可大夫人说的也未有错，凡事讲究一个证据，如若未有证据，这便定不了罪，但若有证据，事又有蹊跷，我们何不审问？”
商琮文皱眉，“你的意思是……”
“既然大夫人醒了，玥儿也在此，我们便审问清楚，不放过真正的凶手。”
商琮文看向南戚岺，南戚岺眼底刚好划过一道得意之色。
只要有证据在，秦氏怎么狡辩都无用！
商琮文沉声：“好！”
“刘秀，把小夫人带过来。”
当即审问！
青莲扶着商凉玥坐下，商凉玥看着不慌不怕的南戚岺，勾唇。
大夫人，希望你待会还能这么冷静。
很快，秦玉柔被带过来。
她脸上的红肿消退了些，但脸颊上的手掌印却依旧清晰，商琮文看的心疼。
“给小夫人拿一个凳子来。”
秦玉柔说：“妾身跪着便是。”
便跪在了地上。
南戚岺冷笑。
小贱人惯会装模作样！
商琮文虽心疼秦玉柔，却也知道秦玉柔这般做法是不让他为难，心下心疼又多了一分。
商凉玥出声，“小夫人，今日午时我回到雅阁，不过半个时辰，你的婢女便送了茶糕过来，说是你送给玥儿的，可有此事？”
秦玉柔看着商凉玥，眼睛清明，“九小姐，未有此事。”
南戚岺立刻说：“胡说！”
商琮文脑门上的青筋突突跳了起来，“南氏，你再多说一句就给我滚出去！”
商凉玥柔声，“爹爹莫要发怒，大夫人也是着急。”
说完对南戚岺说：“大夫人莫急，等玥儿问完了小夫人的话再问你。”
南戚岺心里怒愤，可对上商琮文眼睛，她还是压了下来。
她不急，反正结果都一样，不会改变！
商凉玥继续问，“那送糕点给玥儿的婢女可是小夫人的婢女？”
第36章
你干的好事！
“是。”
“那可否让小夫人的这位婢女上前说话？”“可以。”
秦玉柔叫，“小兰。”
叫小兰的婢女上前，跪到她旁边。
商凉玥看着小兰，眼睛微动，“是小夫人让你送茶糕来给我的？”
婢女低头，“是。”
秦玉柔似毫不意外这个答案，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南戚岺眼底划过一抹笑。
商琮文眼底沉了一分。
商凉玥疑惑，看秦玉柔，又看小兰，最后将视线落在小兰脸上。
“刚才我问小夫人可否让你送茶糕给我，小夫人说未曾，可我问你小夫人可否让你把茶糕给我，你却说是，那我现下便有问题要问了。”
“这茶糕是小夫人何时，在何处告知你，让你把茶糕送来的？”
“……”
小兰没说话了，可那垂握在身前的手却搅紧。
南戚岺皱眉，“你这问的……”
商琮文厉眼看过来，南戚岺止住话头。
商凉玥看着小兰，“是忘记了吗？”
“还是小夫人并未让你把茶糕给我？”
小兰立刻抬头，“没有，是小夫人让奴婢把茶糕给九小姐的！”
她眼睛睁大，里面没有一点神采，像是被什么操控了一样。
商凉玥继续问，“那小夫人是在何时，何处告知你？”
“在……在……”
小兰眼里浮起慌乱，额头也逐渐布满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