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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爸爸脱手套的手微微颤抖。

    八年前,因爸爸找出证据被逼上绝路的雨中屠魔,在哥哥回来的飞机上动了手脚,以致和哥哥同样命丧事故中。

    他一向视那件事为禁忌。

    “如果这个凶手真的和他有关,老林,快告诉你媳妇让家里人最近不要出门,如果雨中屠魔不曾改变作案习惯,那最有可能被当作目标的是妍妍。”

    听到我的名字,爸爸条件反射地皱紧眉头。

    “她难道不该死吗?”

    爸爸轻描淡写的一句反问让整个法医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这句话比凶手的刀挖我的肉还要痛上万倍。

    我以为八年的漠视,指责,折辱能抵消一点点爸爸对我的怨恨,可是没有,他恨不得我死。

    “老林!”方队加重语气,“这话要是传孩子耳朵里她会怎么想?”

    “她怎么想都与我无关!要不是她非吵着让小经回去给她过生日,我儿子已经躲好了又怎么可能会被雨中屠魔找到!”

    爸爸粗喘着气,眼眶猩红,像困兽发出绝望的悲鸣。

    “我儿子死…死的时候才十八岁啊!尸骨无存,我和他妈在飞机坠落的山上找了八年!八年!连一个属于儿子的东西都找不到……”

    这样的话在这八年里经由爸妈的嘴深深烙刻在我的骨血里,一遍遍提醒着我是害死哥哥的凶手。

    午夜梦回,是爸爸在哥哥葬礼上掐着我脖子一遍遍质问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我也在想,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呢?

    这样,我就还是那个被全家人疼宠的小女孩,而不是被全家厌憎的害人精。

    方队长叹一声,“小经已经没了,难道你非要看着妍妍出事你才后悔吗?”

    我看向爸爸,同样期待着答案。

    “她出事才最好!”

    我眼里的光彻底熄灭。

    如今我死了,爸爸,你知道后会开心吗?

    这时,有警员送来一个染血的手机挂坠。

    软绵绵指头长的白色小羊染了血。

    爸爸只瞥了一眼,示意助手,“一个普通挂坠,送到检验科看看上面的血迹是否属于死者。”

    我错愕地看向爸爸。

    原来他,早就忘了这是他曾经送给我的防身挂坠。

    那个时候,因为爸爸的工作原因,得罪不少人。

    有一次我和妈妈在街上被骑摩托车的两名歹徒掳走。

    妈妈抓住歹徒的胳膊被拖行在马路数十米,爸爸为了救出我被歹徒刺中胸膛。

    队里安排专人保护我们,等爸爸出院后便送了我这个毛绒娃娃挂坠。

    里面藏了一个小型高压电棍。

    那时的爸爸不厌其烦一遍遍教我熟悉操作,摸着我的头说以后就算爸爸不在身边,你也能保护好自己。

    现在,曾经送我礼物的那个人却已经忘了,直言那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东西。

    爸爸啊爸爸,你错过了证明我身份的机会。

    安顿好工作,爸爸抽空看了眼手机,发现我的求救短信。

    一向细心谨慎的爸爸朝妈妈打去电话。

    我以为,他们终于发现我出了事。

    但爸爸一开口就是抨击我,“跟踪这样的戏码都演多少年了,林妍竟然还敢发这种消息给我,你让她去小经坟前多跪几天长长记性!”

    我没有!爸爸,我是真的出事了,你刚刚拼的尸体就是我啊!我没有说谎,信我一次好不好?

    他的眉头只是紧紧蹙着,烦躁得厉害。

    我期待妈妈会担心我,发现不对劲。

    毕竟自从八年前那次被人跟踪和爸爸闹了误会后,我再也不敢和他们发这种消息。

    妈妈先是安抚爸爸两句当心气坏身体,随后言辞犀利且冷漠地附和,“我也收到这烦人的消息,一天天不让人消停,我已经发消息警告那死丫头多跪两天,勒令她这几天不许回家,看着就心烦!”

    我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我的各种不好,爸爸也没忘了提醒妈妈锁好门窗,注意警戒。

    到最后,他们都没想过把我留在外面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

    我委屈地靠坐在墙角,心口涩涩发疼,我的死根本没人在意。

    “我要报案!”外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的朋友林妍不见了,她已经失踪两天了!”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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