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意思？”4
?
第4章
◎东西太菜，送你了◎
陈时遇的到来，还是给班里带来不小的骚动。
第二天早自习时间，班主任老戴把人领进来，少年生的高大，黑色的羽绒服敞着，随性恣意。
还没开口介绍自己，女生的风向就变了。
“我去，原来他长这么帅，附中颜值水平上来了……”林晓路啧啧称赞的同时不忘问周栀，“你觉得呢？”
周栀将偷偷打量陈時遇的眼神收回来，指间转动了一下笔头，佯装无意的说，“还……好吧。”
“哦，对，我忘了，你对男生没兴趣。”
“……”。
少年双手插兜，校服的衣领裹至脖子根儿。他懒懒的介绍了下自己，“大家好，我叫陈時遇。”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几个字，声音却带着独特的磁性，一开口又是一阵唏嘘声。
“这声音也太酥了吧，耳朵都要怀孕了。”
“岂止是耳朵，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怎么可以这么帅，我的立场都没了……”
女生交头接耳，语气是掩盖不住的激动。
老戴无语的摇了摇头，对陈时遇说：“过去吧。”
班里唯一的空位就是第四排靠墙那个。轻车熟路的走过去，将书包拿起来丢到书桌里。
前排的白雪忽然掏出一块淡蓝色的手帕递给他。
“擦擦吧。”
这一幕被后排的几个同学看到，大家几乎是同时发出“咿……”的一声起哄声。
陈時遇却不在意，捏住手帕的一角，轻轻一扯，帕子到了他手里。他在手里掂了掂，唇角的笑意恣意浪荡。
“谢谢。”
随意擦拭了几下，便大咧咧坐下来，之后，连书本都懒得掏，偏头便趴在桌上开始睡觉。
冬月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周栀按部就班的生活里，多了一个秘密。每天会有意无意的观察陈時遇。
她发现，他上早自习的时候多半是趴在桌上睡觉，但是上课的时候却很认真的在听。
好像他这种人长得帅，身上又自带一种特有的威严的人，走到哪里都不会缺朋友，不到一周的时间。周围的男同学就都熟了，下了早自习，便一起到走廊上放松，通常是围着陈时遇站一圈，“陈哥，陈爷”的叫着。
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白雪也独独对他格外青睐。
高二学习压力大，为了缓解学生紧张的情绪，和起到锻炼身体的作用，附中每隔两个星期都会举行一次羽毛球双打赛。
竞赛为两人一组，通常是一男一女。
为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比赛都会准备一些小奖品。
下午四点半，随着第二节课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热情高涨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都迸发出来。
周栀向来都不喜欢这个活动，所以每次大家去玩儿的时候，她都是自己一个人选择留在班里做题。
林晓路给自己加油打气道：“这次一定要一雪前耻。”
上次的比赛，她和宋扬一组，对战白雪和刘同。结果输得一败涂地，可爱的兔子毛绒玩具也失之交臂。
“栀栀，你还是不去吗？”
周栀犹豫了一下，刚准备摇头。
忽然隐约听到白雪的声音，温软的不行。“陈时遇，还没见识过你的球技，一起去？”
陈时遇仿佛说了什么，可惜隔的远，周栀没听清。
接着她看到陈时遇和白雪一前一后出了门。
周栀转了几下笔头，忽然开口：“我去。”
林晓路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这个活动已经开始快一年，她一次都没去过。
“我没听错吧，怎么突然想去了？”
周栀合上书本，“今天有点累，想放松一下。”
林晓路没多想，开心的挽起她胳膊一起出门。
“听说今天的奖品比之前的都好，希望今天能赢。”
体育馆热闹的紧，周栀一眼就注意到篮球架下拨弄手机的陈時遇。
傍晚的霞光透过高窗撒在少年周身，昏黄带着温柔，像是聚光灯下簇拥的耀眼星星。
白雪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众目睽睽之下，大方的和体育老师提出：“我和陈時遇一组。”
说完双手交叠放在背后，蹦跶着到了陈時遇面前。
对于白雪的主动，陈时遇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喜或不喜，他掀了掀眼皮，喉咙挤出两个字，“随便。”
不拒绝……大概就是默认吧……
周栀抿了抿唇，收回视线。
“听说陈时遇原来在东华就是校队的，还代表学校参加过市高中羽毛球比赛，据说拿了一等奖。”
同学中有人说道。
闻声，林晓路站出来，“这样不公平，如果大家都可以自己选队员，这样的比赛还有什么意义？”
白雪双手环胸，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倒是体育老师反问了一句，“那你是怎么想的？”
林晓路：“我觉得抽签选队员最公平，这样大家的参与感会更强，而且也更有意思。”
体育老师听了之后，觉得有理，“就这么决定好了。”
林晓路开心的跟周栀击了个掌。
老师先让同学拿来一个箱子，接着把写有男生名字的纸条放进去。
这一切准备妥当，女生按照学号开始抽签。抽到那个男生的名字，那么就可以组队。
“凭什么让女生来选男生？”有人不爽，反驳。
“我怎么觉得像给她们女生选妃。”
宋扬笑的像公鸡打鸣，“就你那熊样，还妃，你配吗？”
“我不配，你配，因为你长的像娘炮……”
“……”
“行了，”体育老师瞪了一眼起哄的那几个，“下次让男生来选，第一次女士优先。”
总算不闹了，学号是入学时按照报名先后排的，白雪第一个抽签，意外的竟然又是刘同。
刘同羽毛球打的很好，谁跟他组队，基本上都能赢。
跟她要好的女生看到后，推了她一下，“是刘同啊，多好，怎么还不开心？”
林晓路拖腔拿调：“当然不开心了，人家可是奔着陈時遇去的。”
“……”
林晓路第二个抽签，本来兴致勃勃的，不过在看到纸条上的名字后，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宋扬忍不住过去瞄了一眼，笑的眼泪都要出来，指着刚才那个被说“熊样儿”的男生，“李志，你可以的，被选上了。”
李志是个一百八十斤的胖子，平时走路都喘。林晓路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周栀这儿，“栀栀要加油！”
周栀在她殷切的注视下，把手伸进箱子里，然后捏住一个纸条。
纸条是对折的，透过缝隙看到一个“陈”字，周栀心底一紧，不动声色的拿上来。
“哇哦，是陈时遇啊”，林晓路的激动藏不住。
周栀紧紧撰着纸条，视线穿过人群，落在陈時遇身上。
他还和刚才一样，立在篮球架下，仿佛这些吵闹都与他无关。
宋扬吹了声口哨，“陈时遇快来，你被选上了，跟周妹妹一组。”
闻声，男生抬头，把手机塞回口袋，懒懒的走过来。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周栀心跳也越来越快。
在距离她两米的位置，陈時遇站定。接着，抬眼看向她。漆黑的眼睛，清澈明亮，不参一丝杂质，一如三年前第一次遇见他的那个下午。
周栀摒住呼吸，静静的等着。
陈時遇嘴角向上一勾，吐出两个字：“你好。”
语气慵懒又陌生。
周栀心底一沉，握紧的手指慢慢松开。
他果真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周栀敛起眼皮，清了清干涩的喉咙。
“你好，我叫周栀。”她说。
同学们没有过专业训练，除了几个确实小时候学过的，打的好一些，其他大多数水平基本是相当的。
所以像这种两两组合赛，想赢还是看合作。
林晓路性子急，才打五分钟，就嫌李志跑的慢，一边接球，一边碎碎念，李志听的烦，更觉得没劲，结果毋庸置疑，输的很惨。
好在大家也都抱着玩儿玩儿的心里，也不把这个比赛当回事，输了就安安静静下场，边吃冰棍边观战。
等到了最后，场上只剩周栀这组对战白雪那组。
强强对决，自然分外眼红。
场下的女生尖叫声此起彼伏，视线无不意外的落在陈時遇身上。
陈时遇嗤笑一声，掂了掂手中的球，接着“砰”的一声，发了出去。
他个子高，自然站外围，周栀虽没有他打的好，却也不差，一场下来，以三比一的优势赢了比赛。
白雪心情很差，拍子直接摔到地上，刘同在她身后默默捡起来，放回原处。
嘴里嘟囔了一句，“发什么火，还不是你自己只顾盯着人家看，才输球。”
“刘同你不说话会死吗？”
白雪说着，转头看了眼周栀，眼神带着某种隐晦不明的意味。
“……”
上台领奖时，白雪在前，周栀和林晓路在后，两个人正说着奖品的事儿。
忽然周栀感到左眼靠下的位置一阵火辣辣的疼，像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林晓路忙上前看了眼，是个红色的指甲印。
白雪放下胳膊，轻飘飘说了句，“对不起啊，没看到。”
林晓路要上前找她理论，被周栀一把拉住了。
“你干嘛拉我，哪有那样甩胳膊的，她就是输不起，故意的。”
“算了，不疼的。”周栀伸手摸了摸那处皮肤，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一幕恰好落在陈時遇的眼里……男生嗤了一声，打开瓶盖，开始喝水。
第一名的奖品是一对小熊□□保温杯，同样的淡粉色。
林晓路看了眼手里那只斜眼的米老鼠就想哭，惨兮兮的喊：“我也想要保温杯。”
宋扬安慰她，“我这个流氓兔也给你，别气了。”
林晓路没接，眼巴巴的看着周栀。
周栀低头看了看手上刚领到的两只一模一样的保温杯：“我的这只给你好了。”
“那……那怎么行，我知道你也很喜欢□□小熊，而且这个杯子真的不好买。”
“我还好，其实我没那么喜欢的。”
“真的吗？”
林晓路接过来，对着周栀亲了两口。
周栀看着林晓路兴奋的样子，暗自收起了眼底的那份不舍。
“真的……”
接着她低头看了眼另一只，朝陈时遇那边走去。
刚才领奖的时候，他恰好去了卫生间，体育老师让她一起领了，再转交给他。
陈时遇正低头在看手机，看到周栀站在跟前，眼皮稍微向上掀了下。
“有事？”
“这是你的杯子。”周栀伸手递到他面前。
陈时遇没有接，视线落在不远处林晓路的手上。
他嘴角抽了抽，将书包斜挂在肩膀，懒洋洋的说了句。
“东西太菜，拿出去丢人，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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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好，我叫周栀◎
到家刚好晚上七点钟，蒋佩芸已经做好饭在等她。
周栀看了眼桌上摆好的两套碗筷，垂下眼小声问，“爸爸今天还加班？”
周乾自从“出差”回来后，每天都是凌晨以后才到家。等到第二天周栀醒来时，他就已经不在了。
周栀几乎快有一个星期没和他见过面了……
蒋佩芸顿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你爸公司最近比较忙。”
“快点吃饭，吃完去复习。”
周栀“嗯”了声，加快速度吃完，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翻开书包，把保温杯取出来，粉色的小熊看起来又呆又萌。
周栀不由得又想起白天发生的那一幕，明明他说话的口气，看的出是真的很嫌弃这只杯子。给她不过是顺手的事儿。
然而即使这样，周栀心里却觉得甜丝丝的。
她摸索了一会儿，思绪慢慢回到初三那一年，可惜少年的面容还未完全浮现在脑海，手机就响了起来。
周栀回神，接起来。
林晓路那边很吵，电话接通，她说：“谢谢你啊周栀。”
原来还在为保温杯的事儿。
周栀笑了笑，脑子有一瞬间短路。
“也谢谢你。”
“什么啊？”林晓路觉得她根本没听懂她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周栀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的回答有歧义，于是岔开话题聊别的。
林晓路说：“今天可真过瘾，你没看到白雪气炸的样子。”
“不过说真的，我觉得她可能是真的喜欢陈時遇。”
周栀拿手机的那只手忽然颤动了一下，想到今天在体育馆的情景。
“她不是有对象吗？”
“上周分手了，你不知道吗？”
周栀没回话。
“听说是她提的，男生要死要活的，为此还惊动教务处了呢。”
“她……为什么忽然分了，之前不是挺好吗？”周栀难得八卦一次，有点心虚。
“还能为什么，看上别人了呗。”
“别人……”周栀大概猜到这个“别人”说的是谁了……
“不说她了，想到明天的数学模拟考试就头疼。”
周栀安慰了她几句。
挂断电话后，周栀呆呆的盯着桌上的小熊杯子，然后拉开抽屉，小心翼翼把杯子放进去。
隔了一会儿，母亲过来敲门说：“早点睡，不要学太晚。”
周栀把台灯调暗一些，“哦”了一声。
第二天阴天，中午放学时，天空就下起了雪。
林晓路拉起周栀去小吃街吃饭。
“最后那道选择题，明明前几天刚做过，考试的时候就是想不起来，到底选C还是选D？”
周栀说：“选C”，然后讲了一下解题思路。
“学霸不愧是学霸。还是你厉害。”林晓路懊恼的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怎么给忘了，简直就是个猪脑袋。”
周栀安慰她，“好了，我也没有你说的夸张，最后那道大题我不太确定做对了没有。”
“……”
吃饱喝足了，林晓路提出请周栀喝奶茶。只是找来找去都不见常去的那个阿姨的摊位。
“明明就在这里的，上次吃饭就没见到。”
“估计是搬家了吧。”
于是随便找了个摊位，买了两杯热芋圆。
吸了一口，根本不是一个味儿。
“还是哪位阿姨做的奶茶好喝，而且她做的棉花糖也好吃。”
周栀点了点头，莫名想到陈時遇身上淡淡的棉花糖的味道。
两个人边喝奶茶边闲聊着往学校走，快到校门口时，迎面遇上了陈時遇和宋扬，还有一个正是那天同他一起来的男生。
宋扬和林晓路平时就是一对活宝，凑到一起自然要互相挤兑一番。
宋扬指了指林晓路手中喝了大半的奶茶，故意逗她：“胖子喝奶茶，当心越喝越胖。”
林晓路看着自己圆滚滚的腰身，咽了下口水。“周栀也喝。”
“好笑，你能和周妹妹比，人家多苗条。”说完还煞有介事推了推身边的陈時遇，“你说是不是？”
气的林晓路想打人。
周栀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偏头的瞬间不由的朝陈時遇的方向看，只见他眼神带着玩味儿，似乎很认真的打量了周栀一会儿，鼻间轻嗤了一声。
倒是他身边的男生开了口。
“不光苗条，还白。”
男生叫孟子墨，附中高二八班学生，也是陈時遇的初中同学。
他说话时，眼睛直直的打量着周栀，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
宋扬起哄道：“咋？有想法？”
孟子墨摸了把鼻尖，眼睛从始至终没离开过周栀。
周栀被人这么直勾勾盯着，顿时觉的浑身不自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