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别动，你想让我着火……”实际，已经起火了。姜扶熙一愣，没想到秦洵会这么直白地说这句‘色情’暗示的话，随即，后知后觉间，她身体感觉到了‘异样’。
她第一次见识到他最本能的男性欲望。
本就因为尴尬而微醺的脸，霎那红得如远处的晚霞。
秦洵是变态吗？
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能——？
姜扶熙心慌几秒，抿紧唇说：“那你先松手，你想说什么，我们换件衣服再聊？”
“可以吗？”
秦洵倒是想……但是难受。
“等我一下吧。”
“你知道男人……毕竟不容易熄火。”秦洵说得很正经，谁知道他眼神却是那么赤裸裸，看得姜扶熙更心慌烦躁。
不等他缓解，她一个用力直接推开他，慌忙从温泉池爬起来说：“我先去屋里等你。”
她实在没办法这样暧昧地和他抱着。
姜扶熙说完扶着滚烫的脸，加快脚步回套房内，秦洵靠在池边黑着眸一动不动看着逃离的女人。
薄唇有些失语般地扯了下。
随即低头看一眼雾气腾腾的温泉池，忍了十分钟，等身体平静下来，他才从池内爬出来。
扯下领带，带着浑身湿漉漉回套房的时候，姜扶熙已经换好了她那件素色的旗袍，坐在靠窗位置等他。
他很少看她穿旗袍。
但这身旗袍确实很衬她。
优雅，温柔又纯美。
是他喜欢了好多年的样子。
秦洵抿着薄唇，在连廊台阶处眸色深幽地看了她两眼，低声开口：“你等我五分钟。”
“我换一下衣服。”说完，男人先屏风内去换干净的浴袍，等身上湿漉漉的衬衫和西裤脱下来。
穿上黑色的浴袍，秦洵低头时，看一眼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疤痕，指尖沉重地摩挲了几秒，如果高中的时候，他勇敢点，在男厕门口等她出来。
告诉她，别怕，以后他会好好保护她。
是不是他们的结局就会不一样？
可惜，如果是没有如果的，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他也没办法回到高中的时候，去重新追求她。
但是，即便后悔当年没有勇敢，他现在也不想放弃。
就算她不喜欢，她不需要这样的婚姻。
他也要努力尝试，让她喜欢。
秦洵深沉地敛起眸色，推开屏风走出来。
姜扶熙依旧坐在榻榻米边的茶几旁，正微微红着脸低头斟茶。
刚才温泉池内尴尬的一幕，让她还没缓过劲。
她知道自己不该轻易脸红和心慌。
所以，现在努力忘记刚才那么羞耻的一幕。
姜扶熙专心弄着茶水。
秦洵在不远处盯着她看，她可能不知道，此时此刻，她这副温柔娴静的模样，让秦洵有种莫名的心动和岁月静好的满足，这就是他不愿意放手的原因。
他舍不得姜扶熙走。
她是他的老婆，是他的女人。
他都没有碰过她一下，就要让她走了……他会后悔到死的。
“什么时候学了茶艺？”秦洵慢慢走过来，在她对面的软榻上坐下来，声音温柔的不行。
姜扶熙抬头看他：“以前在姜家跟姐姐学过一点皮毛。”
“然后秦家……安排了名媛课程。”
“里面有茶艺，你不是很清楚吗？”顿了顿，姜扶熙就自嘲一声说：“不过你不在意，所以也不会知道。”
这句话有怨言。
秦洵愣一下，沉默一下说：“抱歉。”
“秦洵，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姜扶熙放下茶杯，有些熏红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一些：“我想要自由。”她要的也不是他一句轻飘飘的抱歉。
她等了好多年了。
独守空房，没有得到过他一点一滴的关心和呵护，这样的婚姻，她真的没办法坚持。
“我可以净身出户。”
秦家的家产，她不会垂涎。
这样他们秦家应该不会干涉她？
“还有，如果你怕爷爷骂你，我可以自己跟他说，我知道你这段时间找我辛苦了，以后你不用演戏找我。”姜扶熙说的诚恳，每一条都是有利于秦洵。
如果是其他精英富豪离婚，女方这么果断选择净身出户，一毛不拿，那些富豪都会开心地马上签字。
秦洵俊脸有些沉下来：“你觉得我这段时间找你是演戏？”
姜扶熙：“难道不是吗？”
秦洵真的想笑，笑不出来，原来她觉得他不是真心……不想离婚。
“果然，不被偏爱的……就是被你当成演戏。”秦洵自嘲。
姜扶熙没听懂，张嘴要说点什么。
秦洵抬眸一瞬间，忽然伸手一把紧紧抓着她的手腕，牢牢我握在手心：“姜扶熙，那我告诉你，我不是演戏，我也不是因为爷爷的事才不想离婚。”
“我说过，我要跟你解释慕瑶的事，你听完再考虑要不要离婚。”
姜扶熙皱眉，想抽回手：“你能不能……说话的时候，别动手动脚？”
秦洵唇角一扯，有些强势到可怜：“现在不摸，你什么时候给我摸？”
姜扶熙羞耻震惊：……
“你变态吗？”
正经谈事就谈事，他怎么总是突然来一句暧昧的话?
很让人羞耻。
秦洵随意，她怎么骂他都行，从今天开始，他就不会松开她的手：“你知道慕楠吗？”
慕楠？
手抽不出来，姜扶熙作罢，那就忍忍：“听说过，失踪了。”
慕家在帝都也算书香门第，比姜家门第优渥。
两年前，姜扶熙听姜柳欣和她闺蜜闲谈慕楠的事，说他在欧美那边玩什么极限运动后失踪了。
至今都没有找到人影和尸骨？
难道这件事和秦洵有关吗？
第48章
去买瓶农药，毒死我，你就可以嫁给其他人了。
“跟我有关。”这是秦洵第一次和她聊慕楠。
原本，慕楠这件事只有老爷子他们几个知道。
现在他需要亲自撕开自己的心理应激，袒露给姜扶熙看。
虽然这个应激创伤很窒息也很难受。
总比，失去姜扶熙强。
“当年，他约我一起去峡谷户外探险，我们两个年轻，没有经验……遇到了危险，慕楠救了我，但是他自己却掉下峡谷失踪了。”
“因为这件事，我必须对慕瑶负责，代替慕楠照顾她。”秦洵握紧姜扶熙的手，认真解释：“对不起，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包括给她庆生，都是因为答应过她。”
“现在，你可以不生气了吗？”这是秦洵第一次愿意跟她坦诚。
如果是之前，他可能要等三年。
等彻底处理了小叔秦正南的事才跟她剖心坦白。
但是现在他害怕自己再不主动一些，老婆就要跑了虽然她已经要跑。
秦洵想挽救。
姜扶熙确实没有想过他和慕瑶走得近是因为失踪的慕楠……她的脸一瞬像有些失魂。
过了一会会，她才回过神。
所以，她是误解他和慕瑶的关系了？但是慕瑶发给她看的那些短信，是慕瑶的单相思吗？
“你不喜欢慕瑶？”
秦洵皱眉：“谁告诉你，我喜欢她？”
他不喜欢。
他照顾她，单纯是因为愧疚慕楠的事。
姜扶熙抿唇：“我……以为。”
“你们那样，没人不会怀疑。”
秦洵懂了，还是他自己的问题，男人眼神瞬间认真，沉着：“以后不会了。”
“你现在可以不离婚吗？”
当然——要。
她心灰意冷并不是单单慕瑶的事，还有很多很多，就是失望攒够了才会想离开，何况她确实不想回秦家那座牢笼。
“秦洵，你还是不懂我的失望，我害怕重蹈覆辙。”害怕他只是暂时稳住她。
害怕自己心软，最后还是落得不好的下场。
甚至，她都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思是什么？
明明当初毕业的时候，他已经拒绝她了。
现在挽回到底有什么意义？
“秦洵，我熬了好久好久，而你也冷落我那么久……我实在没办法和你重塑婚姻。”姜扶熙眼神晃了一丝丝，转过脸，用力抽回手，起身：“爷爷说七点半去中堂吃饭。”
秦洵手心脱空，抬头看向要走的人，心口像破了洞：“姜扶熙，冷落你，是我的错。”
“以后我不会这样。”
“没用的，秦洵，我们的婚姻没有爱。”姜扶熙说完，要往外走。
秦洵看向她，下一秒，迅速起身，快步走到她身后，声音低沉暗哑：“是吗？”
“你觉得没有爱？”
姜扶熙转过脸看他：“那你喜欢我吗？”
秦洵皱眉，有些没有料到她会问的这么白，一时忘了回答，姜扶熙见他不回话，预估他就是不爱。
不让离婚，还是怕爷爷？
转过身，伸手推开移门的一瞬间，秦洵挡住她的路：“我——喜欢你。”
“满意吗？”
其实我喜欢你，这几个字很简单。
也很容易就能说出口。
他无数次想告白，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他就藏起来，终其原因就是他怕姜扶熙嘲笑他的爱意。
一如毕业那会，他也收到了她狠绝的辱骂他是癞蛤蟆的短信。
让他一度陷入了心理自卑的死循环。
姜扶熙没想到他会说：喜欢她？这个答案有些像夏日平静的午后，忽然窗外传来一道炸雷。
让姜扶熙心脏一阵翻滚，惊讶。
“我知道你……对我们的婚姻丧失信念，我也知道你心思也不在我这边。”秦洵看着她，继续说：“没关系，我不会放手。”
“无论谁来，都不能把你抢走。”
“姜扶熙，我会慢慢弥补，可以吗?”
姜扶熙大脑乱乱的，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绪，直到缓了好一会，她才有些恍若隔世般地看着眼前的秦洵。
上一世，整整三年，她等了他这句话三年，三年，几千个日日夜夜，她一个人守在坟墓里，最后疯了，病了。
都没有等到他来车祸现场救她。
那时候，她想如果有来生，哪怕目睹他在她墓碑前自杀，她也不想再重蹈覆辙。
现在，这句喜欢提前来了。
姜扶熙没有想象中那么震撼，她甚至只觉得恍惚，大概是……上一世三年的婚姻，让她太痛了。
何况，大四毕业的时候，他是拒绝她的。
她不知道这里面是出了什么差错。
她有些精疲力竭，不想去探究。
只想逃离。
“秦洵……你现在说这些，迟了……”
“你不会懂，我等你回来的那几千个日日夜夜的婚姻，我多煎熬多痛苦，虽然你去英国陪慕瑶是因为她哥哥，那你为什么对我冷暴力?”姜扶熙忍着心口的窒息翻滚，大步走出套房去前庭中堂。
秦洵站在原地，眼神瞬间如坠冰湖，整个人像僵硬一般沉沉看着走远的女人。
最后手指轻轻握了起来。
他不是故意冷暴力，是因为小叔但他无法解释清楚。
毕竟这一年多的婚姻，他确实没有当好一个老公的责任。
这是他的问题，他知道错了。
所以，更加不会放手。
*
前庭中堂，灯影明亮，欢声笑语。
屋子中央，长长的复古餐桌两侧已经坐满了秦家人，这次来这边泡温泉给老爷子提前庆祝的亲戚不少。
不过小叔秦正南没有来。
他不敢来，也没脸来，前两年就因为土地纠纷的事跟老爷子这边闹掰了。
所以这也是秦洵要冷落姜扶熙的原因。
他小叔可不是善茬。
一直盯着他的弱点，想狠狠拿捏他。
他不能让姜扶熙成为他的猎物，受伤。
姜扶熙过来，原本欢笑的众人一时停了笑声纷纷看向她，这种过于关注的目光让她有些不自在。
下意识准备坐餐桌尾巴，默默吃饭就行。
不过她刚坐下来，秦洵过来了，他无视大家探究的目光，牵起姜扶熙的手，将她拉起来：“跟我去爷爷那边坐。”
姜扶熙皱眉，想拒绝：“不用的。”
“刚才说的话，你没明白吗？”
秦洵唇角淡淡扯了下：“明白了。”
“但是怎么办，我不会放弃。”
“姜扶熙，我追你。”秦洵说这句的时候，特意凑到她耳边：“你这辈子别想嫁给其他男人，除非我死了。”
姜扶熙：……
谁说她离婚就是为了找下家？
他也太小心眼了。
她离婚就不能为了自己搞事业吗？
姜扶熙无语他的思维，想推他，不过老爷子看着，她不敢弄大动静，只能忍忍，抿着唇气恼回：“你做梦。”
秦洵：“那就试试。”
“或者你直接点，去买瓶农药，毒死我，你就可以嫁给其他人了。”
姜扶熙：……
她没这么恶毒好不好！
而且，他怎么还是觉得她离婚是找男人？
“你真是变态。”
姜扶熙不理他，秦洵却没松手，牵着她的手坐到老爷子身侧。
老爷子看着他们两人‘打情骂俏’的样子，有些意味深长地笑起来，这小子这是学会和老婆亲近了？
他还以为他会当榆木疙瘩到老死呢！
第49章
别人都以为他是护花使者，结果就是一坨屎。
有老爷子镇场子的晚宴，不会有牛鬼蛇神出来挑刺，大家都默契地默默吃饭。
直到一声轻微地手机铃声提示音出现在安静的饭桌。
铃声不刺耳，是贝多芬的交响曲。
甚至有些悠扬。
但再美妙的音乐出现在这安静又严肃的晚宴上，都会显得突兀。
所以当铃声吵闹地开始作祟时，所有人的视线瞬间朝着这通叮叮咚咚小提琴音乐提示声发出方向看过去。
一看，竟然是平日在大家眼里透明到像隐形人的姜扶熙？
她这是几个意思？
爷爷的宴会，她还不关机？
“抱歉，爷爷——我接一个电话。”姜扶熙注意到大家都在盯着她，她赶紧起身跟爷爷先道歉，随即拿上手机走出去接听。
这么连贯的动作，让桌上其他亲戚看了都有点咂舌和忍不住想心里蛐蛐她起来，果然是私生女。
秦家教导她的礼仪，她全忘光了。
这个吃饭点，接什么电话？
一点家教素养都没有。
“弟妹，你家儿媳妇是不是……有点不懂事？”终究有一个好事的伯嫂，忍不住了，拿着刀叉一边切牛排，一边略带嘲讽地问向一旁的尹茹：“你这个婆婆平时没有好好教导她吗？”
“今日，老爷子的家宴，她就这么走出去接电话？”
“是不是很没规矩？”伯嫂三句不离教导规矩，尹茹漂亮精致的脸刚要堆出一抹客套的笑意反讽她自己的儿媳妇是小三上位。
她有什么脸讽刺她呢？起码，她家姜扶熙清清白白名门正娶回来的。
“大嫂，你……”后面的话，尹茹都没有回呛回去，对面的秦洵眼神不悦了，抬手放下手里的刀叉，声音清冷：“婶婶，我家的事好像轮不到你来说教？”
“她有事，怎么不能接电话？”
秦洵这个人，很少掺和家务事，但是他开口了，威严和气势是不输于老爷子，等于现在秦家，除了老爷子，他就是第二个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