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展示诚意，倒戈人类。”“亦或是利用乌塔降低我的防备，想从我身上拿到更多关于你的信息，为理想国所用……”
瞥了眼沉默的甲方，许知言叹了口气。
谈论起祂的时候，甘靡毫不忌讳，如此敞亮的行为让许知言犯了难。
看样只能只能去了才知道了。
接过灰三角道具，鬼神触摸了一下上面的凹槽：“无法强行破开。”
很特殊的东西，只要注入一丝不属于乌塔的力量，整个棱锥就会碎裂，连同里面的记忆一起消失不见。
许知言并不意外。
或者说，如果鬼神能直接打开那才是意外呢。
他摸了摸下巴，放弃思考：“算了，不管他，我们还是按照我们的计划来，不需要做出改变。”
鬼神对此没有发表建议。
只是当许知言准备离开前，一道黑色的阴影钻了出来，拽住了他的右手腕。
许知言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笑着说：“不用担心。”
右手骨消失了。
作为凭空召唤出鬼神的代价，许知言最初时拿到的右手骨回到了应该去的地方。
连锁反应出现，手骨是技能黑色巨手的支撑物，技能算是废掉了，这也是为什么许知言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选择利用手骨的原因。
许知言还想说什么宽慰的话，鬼神炙热的掌心就落在了他的手背。
祂的声音很平静。
“我把技能拆解开了。”
“当你遇到危险，血管会首先护住你的心脏。”
生与死之间的最后一道防线。
许知言想说不至于，他身上的防护道具多到令人发指，就算站着不动只挨打，也得挨上几个小时才能重伤。
但对上鬼神深邃的眼睛，他低头笑了笑。
“好。”
被人在意的感觉还不错。
……
十分钟后，厂区外。
甘靡看着从厂区深处驶来的粉色小电驴，表情有些绷不住。
“许知言你干什么？”
这里距离中央广场有一段距离，他早就找到了合适的交通工具。
“我有车，我他妈早就准备道具了！我有很多移动道具！”声音微微拔高，甘靡把自己不想坐电动车的理由说的很大声。
“你怎么还挑上了？”
把车停在甘靡面前，许知言摸出一个配套粉色头盔丢给甘靡。
“我的车快，不过这不是一次性道具，我就简单点按公里收费了，一公里五千积分吧。”他指了指电动车上面额外夹的计价器。
甘靡抱着头盔，张着嘴指了指计价器又指了指一脸理所应当的许知言，瞬间失声。
“……现在就开始算钱了？我说的道具消耗是从现在开始吗？”
他几乎要气笑了。
“如果我不坐呢？”
“当然可以啊，那我自己骑。”许知言对此很是无所谓：“不过价格不变，因为我得了一种病，不乘坐粉色交通工具就会死的病。”
现在还不知道甘靡先前的动作是投诚还是阴谋，当一切都是未知数的情况下，多捞一分是一分。
“……”
甘靡气的太阳穴怦怦跳，抱着头盔的手忍不住用力。
“咔”
头盔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
“许知言你不要欺人太甚！”
“哇我的原装头盔三万五一个，看在咱俩交情的份上我收你三万四。”
两人同时开口，内容天差地别。
直播间里，观众虽然还没有闹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两人快节奏的坑爹对话已经让满屏都刷起了哈哈哈哈的字样。
【刚收到提示说小百万的直播间恢复了，我火速赶来，没想到一进来就是黑脸甘老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草甘老板这是有什么事要求小百万帮忙吗？】
【笑死，第一次发现甘老板多才多艺，脸色一会儿一个样，时红时绿时黑哈哈哈。】
【哈哈哈夺笋啊你们！】
【你们笑的太大声了哈哈哈小心甘老板派人追杀你们！】
【所以有人科普一下吗？甘老板是有什么把柄被小百万抓在手里吗？】
【哈哈哈不是，是甘老板约小百万一起打怪，毕竟他和鬼狮真的配合不行，再试一次甘老板怕不是要死在鬼狮手里。】
【哈哈哈哈你们看！甘老板最后还是妥协了哈哈哈哈！】
画面中央，沟通失败的甘靡捏着鼻子认了坑钱的账单。
不过他过重的偶像包袱还是让他拒绝坐许知言的粉色小电驴，自己动用了其他移动道具。
片刻后，一匹毛色油亮身形矫健气宇轩昂，就连鬃毛都燃着黑色火焰的乌黑马匹出现。
盯着不知名的怪物看了一会儿，不等甘靡介绍，许知言就试探着问：“咱俩换换？”
“……换你个鬼！”
甘靡生怕自己再聊下去被气到猝死，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许知言摇头叹息，也连忙收起了小电驴。
几秒钟后，一只两米多高的带壳巨龟怪物出现，它从黑壳下探出八只粗壮的脚，一看就拥有超乎常规怪物的移动力量。
直播间的观众们哈不出来了。
【好好好，有钱真好，我现在就去副本门口吊死，化身穷鬼NPC。】
【刚刚看小百万骑小电驴我竟然还嘲笑他！】
【燃马？八脚龟？这尼玛的两个怪物还能当移动工具？这类怪物哪里还有养起来用的啊喂！】
两只稀有怪物一出现，立刻夺得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作为能够拆分出昂贵材料的稀有怪物，虽然它们拥有极快的移动速度，但通常情况下只要一出现就会被玩家盯上杀死。
【大燃马从不向人类屈服，这匹燃马肯定是从小养的，还不一定能成功，真不敢相信甘老板到底有多有钱，养了多少只才成。】
【八脚龟的壳最适合升级防御道具，贵的要死，这么大的壳起码要两百万了吧！】
【笑死，仔细一想我连小百万的粉色小电驴都买不起。】
【我就不一样了，我只买得起小电驴。】
转头看到八脚龟身上坐着的许知言时，甘靡的脸色堪比锅底。
“许知言你有病吧？必须要骑粉色交通工具的病好了？”他已经彻底丧失了表情管理。
“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偶像包袱还在不在，没想到啊，这么久了你竟然还是放不下面子，这样容易活不长。”许知言摇着头回答。
甘靡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窝，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觉得许知言是故意的。
对方就是故意要拿出电动车再提起这事，让他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尴尬情况。
沉着脸几秒钟后，甘靡像是终于受不了那般怒极反笑，淡淡开口。
“我后悔了，中央广场的怪物不打就不打吧，反正主系统的计划如果真的得逞，也是人类先倒霉。”
许知言一愣，连忙追问。
“你知道主系统的计划？”
两人像是有某种默契那般，同时停下。
空荡的马路上只剩两人以及怪物的身影，甘靡扯着缰绳，歪着头说道：“当然，但我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
许知言收敛起调侃，表情严肃了不少。
“怎么说？”
“你确定要听吗？这可是禁忌，如果我在这里告诉了你，那么很可能从现在开始，你和我的直播都会被叫停。”甘靡恢复了冷静，一板一眼说出条件。
“直播而已，如果主系统真的有什么惊天阴谋，那我认为玩家还是需要有知情权的。”
许知言对于直播并无所谓。
比起这个，他更想知道甘靡到底说出什么话，才能引起主系统的主动封杀。
“好，这可是你要听的。”
甘靡操控着燃马缓步走到许知言身边，用镇静无比的声音说出了锈斑城的最后一条秘密。
“活过来的规则可以吞噬人类。”
“你大概已经知道了，它们在吞噬过后可以得到人类的外表与记忆……”
与拟态者多么相似的造物，再次出现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城中的规则吞噬了玩家，得到了玩家的身份与游戏相关的记忆会怎么样？”
不等许知言回过神，甘靡就继续解释起来。
“它带着无法比拟的力量变成玩家，进入游戏，要知道造物初生时总是足够信任它的造物主。”
拟态者作为主系统最初的造物，他们原先并没有什么力量，而是通过不断吞噬其他来成长、获得力量，而新造物会走上与拟态者全然相反的成长路线。
“主系统最后的反击，从来都不是毁掉一切。”
所有的存在都在为自己的利益奋力挣扎着，哪怕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
言：反水吗兄弟？（拍肩）你不反水我可要开始坑你钱……合理收费了。
甘：……哦？病好了？怎么不弄个粉色王八骑？（翻白眼）
第398章
锈斑城怪谈
随着越来越多的信息出现，许知言先前解密时百思不得其解的设定也终于被补全。
上次在壳见面的时候，甘靡曾向他透露过，拟态者对游戏的掌控已经达到可以干预主系统的程度了。
所以在得知线索，还有主系统疑似自毁倾向的游戏更新设定时，他一直以为主系统此次目的，是将几乎吞噬掉整个城市所有力量的怪物放到现世，主打一个玩不起就不玩了。
这么看来，主系统的精神状态好的很。
但比起主系统逆天的计划，许知言更在意的是甘靡的信息来源。
“你们对主系统的掌控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提前得知主系统的计划，精准定位副本，甚至连选派的人手都拟定好了，完美的像是理想国自己设的局。
“你做什么梦呢。”
甘靡没好气回答道。
“如果理想国真的能够拿到这怪物的详细数据，我还用来找你合作？”
他嘴上说着，心里却不这么想。
旁人没察觉但他自己清楚，事情并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怀疑的种子早已埋下，恐怕从没有亲手杀死恩利的那天起，晏城凡就不再信任他。
与安全屋的交易、违背规则的见面、小心隐藏的记忆……
乌塔就是最后一根稻草。
只可惜，这些事情许知言一概不知，听完甘靡的话，他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认为对方言之有理。
“也对。”
如果拟态者真的对主系统有那么高的掌控程度，又怎么会让甘靡与鬼狮合作。
像是想到什么，许知言久为地摸出手机瞥了眼。
和甘靡说的一样。
直播间完全停摆不说，就连最新弹幕也看不到，直接标了个直播间异常。
见状，许知言再次发出邀请。
“所以你要不要反水？反水的话合作总费用打历史最低价八折！”
反正直播也关了，谁都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在说什么。
甘靡原先还因为谈及晏城凡而有些凝重的心情，被许知言一句话给顶没了。
“……不可能你别想了。”他郑重其事开口：“我不是人类，这就注定了我不会背叛理想国，还有为什么是八折？我这么不值钱？”
他十分清楚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甘靡没有办法告诉许知言，游戏的直播线路除了所有人都能看到的那条外，还有一条是曾经主系统用来监控拟态者的，如今早已掌握在理想国手中。
就算主系统切断了所有的对外直播以及联络方式，晏城凡也能看到他的一举一动。
盯着许知言的双眼，甘靡冷声开口。
“你不用再劝我什么，你只要拿钱做事就好，如果主系统的计划成功，人类也讨不到好处。”
副本外，许宅。
【线路1直播中断。】
【当前发现新信号源：】
【请问是否要接入线路▇▇】
【叮！新线路接入成功！】
书房侧面出现悬空的游戏面板投屏，一连串字迹过后，甘靡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上面。
听着同伴的话，正在配饵料的收藏家抬起头来，望向沙发上小憩的男人，嘴里忍不住讥讽谴责道。
“你好歹睁眼看看，都把人逼成什么样了。”
大概是因为许砚妥善处理了储存容器的情感，所以他对于新觉醒的甘靡很是信任。
前脚晏城凡坑了一把甘靡，后脚就听到对方无怨无悔的忠诚话语。
放下饵料，许砚皱眉道：“他才恢复记忆多久，一时无法处理最后的纽带关系很正常，说真的我现在有点理解岑今月的决定，早知道这小子影响这么大，当初真不如不要放走，留在身边养着总是好的。”
“你说的有道理。”
晏城凡听后，煞有其事点头，不知道是真相信了甘靡的诚意，还是单纯的附和同伴，敷衍过后他岔开了话题。
“只可惜当年埋下的提示没什么用处，线路2一直没有新增，我以为祂还在沉睡。”
听到这话，已经在擦手的收藏家一顿，眉心微蹙。
“为什么会没有提示？”
和其他情绪波动大的家伙不同，他因为将这具身体里的所有情绪都放置起来，所以除了偶尔本能爆发的对金钱的热爱之外，对于其余的事情兴致不高，但这不代表他不知道线路2的事情。
“一旦有人接触到祂，不是会自动触发线路2吗？”他问。
以人类的好奇心，不可能不链接。
晏城凡抓了抓毛躁的白毛。
“因为主系统竟然给开启条件里加了五千万积分的限制……”
“五千万？”
谈到钱，许砚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
“赚差价赚到我们头上来了，怪不得没提示，那小子满脑子算盘，他会花这钱才怪。”
阴差阳错，许知言的抠门让鬼神的复苏避开了拟态者的眼线。
无语归无语，晏城凡并没有把这事放在眼里。
“不过没关系。”
“现在木已成舟，只要锈斑城的造物死亡，最大的阻碍就消失了。”
他脸上重新挂起了轻松的笑容。
“强大又有什么用，祂本来就是被抛弃的存在，现在又无法逃离那个牢笼，只需要放在那里不去打扰即可。”
目光转回画面，晏城凡看着甘靡的一举一动，挑眉说道。
“算了，如果这次甘靡能成功，把那个人类给他也罢，就当是……补偿了。”
他话里有话，但似乎不想再同收藏家解释更多。
……
副本中，一切还在继续。
当许知言和甘靡在广场附近的小型规则区域内做攻击计划的时候，太阳才刚落到半山腰，游戏面板猛地弹了出来。
【副本[锈斑城怪谈]任务更新】
【前期任务将在三十后结束，所有未查明怪谈真相、且未转正的玩家，都会受到惩罚。】
【惩罚：生命倒计时状态。】
【锈斑城内，所有活物都将进入倒计时状态，击杀其他活着的生物可以剥夺对方的生存时间。】
【备注：玩家携带的生存时间最多，其次是副本内活着的人类，怪物和其他动物次之，最低限度为5分钟。】
明晃晃的要求有些刺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后的反击被揭穿，主系统恼羞成怒之下，干脆破罐破摔，摆明了想让玩家互相残杀。
屋漏偏逢连夜雨。
当许知言接到游戏任务更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仅直播被关了，就连对外联络的公会面板也一并被关闭，无法给予队友任何信息。
见许知言脸色不好，甘靡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会放弃合作赶回去寻找队友吗？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他倒是无所谓。
反正所有的活物都有计时，怪物也有，大不了把以前购置的怪物等活物拿出来杀了，左右杀完新造物这次副本就能结束，大概不会消耗太多。
至于其他人的死活，他并不在意。
谁知许知言一脸凝重，‘啪’地一下拍着桌子站起来，严肃道：“甘老板，拯救玩家功德一件啊。”
说着他就把魔术帽拿了出来。
“现在还有半个小时，得想个办法把兔子送到玩家手里，一只二百积分我觉得肯定能卖爆。”
哪怕一只兔子只有五分钟十分钟的生存时间，那也比抓个玩家杀了来的方便，最后的兔子尸体还能留着拿走，不管是卤了吃还是打火锅都行，性价比超高，一定大赚。
甘靡愣了。
“什……什么？卖兔子？”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节骨眼上，为什么会有人还在想着卖东西！
“对啊，我记得你有技能是可以加快速度来着。”许知言一脸严肃，诚邀甘靡合作入股。
“我有很多兔子，还有很多怪物，你给它们加点BUFF，让怪物们去做就可以，反正你已经给了我规则，它们是我的所有物，不受副本规则限制……”
由怪物小队构成的兔子快递初具雏形。
甘靡还在愣神呢，许知言就从包里掏出了几十个召唤匣子，一旁早就被召唤出来的帮忙的小脆骨已经开始写广告词了。
该说不愧是安全屋出来的怪物，工作效率就是高。
学历高的怪物在印有收款码的名片上写广告词；学历低的怪物举着魔术帽往外抖兔子；手脚麻利的已经拿着麻袋接好兔子和收款码整装待发了。
等甘靡回过神来，十几只怪物拎着打包好的兔子，身上穿着印有[氪金改命]字样的背心，排队等待着他加状态。
忽然，他感觉到腰上被人捅了一下。
甘靡转头就看到许知言一脸痛心疾首，仿佛他是个放着钱都不赚的白痴。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了蛊，他稀里糊涂地就抬手释放了技能……
“愣着干嘛，赶紧加状态啊！”
“就那个减少空气阻力，移动速度加快……唉对对对！就是这个，还有重量减轻。”
“哟！甘老板牛啊！技能什么时候升级了？”
“这个看不起来不错，一会打架的时候给我也加一个呗……”
许知言洋溢着热情与喜悦的话回荡在四周，等怪物们都走光，只剩下满地兔毛的时候，甘靡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他想说点什么，但许知言一句话差点把他聊破防。
“真不错！”
许知言拍着甘靡的肩膀，只觉得这个合作伙伴靠谱的不得了。
“作为报酬，一会让你免费杀兔子补时间，不过兔子肉记得还给我，我还有怪物要喂。”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报价。
甘靡愣了两分钟才重启了语言系统。
“……许知言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虽然嘴里说着谴责的话，他忽然有些想笑。
突如其来的意外情况、混乱的合作过程、抠门到极限的报酬……明明不是什么愉快的合作经历，却因为时间紧急没有掺杂任何多余想法。
甘靡第一次思考，如果他是人类的话，一切是否会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八百年前埋的伏笔终于挖了（抹泪）
第399章
锈斑城怪谈
兔子快递很迅速，没多久许知言就得到收款提示，待到太阳即将落下时，他光靠卖兔子就收了几万积分。
黑夜降临，所有人都接到了新的系统提示。
【惩罚状态开启。】
许知言瞥了一眼自己的面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嘴里不满地嘟囔着‘不生气不生气意料之中。’
“你多少？”
甘靡单手拎着兔子探过头，看到许知言面板的瞬间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十分钟，可以啊，顶两只兔子了。”他将没了生息的兔子丢到一旁蹲守的怪物手上，嘴里的话带着一股明显的阴阳怪气。
“你也不赖啊。”
许知言也指着甘靡的面板回敬：“三只兔子十五分钟。”
不过作为被主系统给出极少存活时间的倒霉蛋，两人嘴上嘲讽，手上倒是没停下，一只兔子五分钟，没多久两人就刷出了足够多的生存时间。
许知言擦完手还在装兔子的怪物头上拍了拍，诚恳开口：“一定要吃完不能浪费。”
怪物们点点头，尽管它们不是很喜欢吃兔子。
围观了乖巧的怪物，甘靡忽然开口：“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兔子都送给谁了？”
会有汪颖的份吗。
许知言对甘靡的问题心知肚明，他摇摇头回答：“当然是比较安全的玩”
肯定没有鬼狮的份。
且不说鬼狮对人类的态度，单说对方超强的个人战力，他就不敢让怪物去鬼狮周围乱晃，万一被弄死怎么办？
至于让甘靡给怪物们加BUFF，也为了保全兔子快递。
万一怪物们中途遇到汪颖，又没能顺利逃跑，那么希望对方看在甘靡施加技能的份上，放怪物们离开。
“我还以为你要问我，如果你是人的话我们能不能做朋友呢……”
胡扯完，许知言小心观察着甘靡的表情。
好在这两位拟态者确实不是很熟，甘靡对此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没好气地开口回怼了一句。
“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问这种白痴问题。”
收拾完毕，送兔子快递的怪物们最后会回到厂区，让鬼神暂且保管，许知言与甘靡瞥见道路两旁路灯亮起，不约而同望向远处的中心广场。
……
白日里宽敞威严的广场，此刻仍旧灯火通明。
十几米高的强光灯柱不知何时亮起，分散立在广场内，将这里照的犹如白昼，丁点阴森的感觉都没有，比其他建筑更像是适合人类活动的区域，只可惜此时里面什么都没有，不仅没有人，就连原先立在石碑前的三个血团也没了踪影。
站在广场外围的树丛中，许知言摸着下巴开口。
“这地方看起来还挺适合跳广场舞。”
一如既往不着调的话，让蹲在他身侧正在布置道具的甘靡手上一顿，他顺手摸了个圆球样装置丢到对方怀里。
“你想跳就去跳，没人拦你，不跳就快干活。”
“好好，干活干活。”
许知言摸着手里的A级别具象显形道具，不由自主地问。
“能让范围内无固体物显现出具体可攻击的部分……好东西啊，多少钱买的？送我几个吧！”
根据甘靡的复述以及金盛先前遇到的情况，已经可以判断出锈斑城中央广场的怪物本体是一种看起来像液态金属的东西，如果不能令对方显现出具体形态，连最基础的物理攻击都无法做到。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甘靡压低了声音咆哮。
“看来跟你合作完我就需要换新的容器了。”
“啊？为什么？我看你们拟态者的身体不都能用挺久吗？教皇之前都四五十了吧。”许知言不解。
甘靡加快手上动作，没回头给出了答案。
“跟你合作结束，这副容器恐怕就要得高血压，我怕猝死。”
还好许知言脸皮厚，毫不在意回答。
“……咳，不给就不给，生什么气！”
基于甘靡几次来中央广场的经验，他手里握着比较精准的怪物休憩范围。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用了接近一小时，总算是将整个广场的外围全都布好了陷阱。
一切看起来正在顺利进行着。
“当怪物具象化后，我们应该就可以攻击到，要赶在午夜前结束战斗。”甘靡强调着接下来的合作内容。
“它的体积很大，我们需要分工找到它的弱点，或者说是它的核心。”
这也是为什么他和鬼狮无法配合。
就算被具象化了一部分躯体，但怪物仍旧有更多部分是无法被击中的状态。
两人必须精确地分配任务，一人攻击吸引它的注意力，不能正面强打，需要一边逃一边打，顺便通过道具削减怪物力量；而另外一人则需要找准时机，快准狠找到怪物的弱点。
像是担心许知言贸然动作，甘靡忍不住提醒：“在找到它的核心前，精神攻击也是没有用的。”
有点棘手的怪物。
“我会减缓攻击速度，不然削减太多，它会再躲到石碑下。”要不是这怪物打不过就跑，甘靡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
许知言拍了拍胸口：“放心，我的分析道具绝对让你的钱花得值！”
计划非常完美。
两人甚至考虑到了怪物逃脱，还安置了其他备用陷阱。
然而谁也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会来。
比如战斗开始的前一刻。
广场中央。
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石碑前，甘靡没有多余动作，抬起的手掌微微用力握紧，在空气极限收缩后，巨大的力量迸发而出。
“咔”
石碑裂开了。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咔咔’声出现，原本高耸挺立的石碑像是被人用手捏碎了那般，顷刻间变成碎石粉末。
“轰隆……轰……”
石块落地的声音与洁白地面下传出的巨响混在一起，像是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甘靡深吸一口气，表情平静。
他缓缓后退了几步，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脚下犹如出现了看不见的台阶，让他整个人倒退而上，完成了滞空的动作。
瞥见在广场外围移动的许知言，甘靡从未觉得自己的大脑这么清晰过。
嗯，这次准备很齐全，合作应该不会再出糗，他总算能在许知言面前留下点好印象……吧？
只可惜还没等到怪物出现，他就看到许知言直愣愣从范围外直线跑了进来，远远站着对他挥手，表情十分紧张，嘴里好像还在说什么。
“什么？”
他下意识询问。
不过很快，甘靡就知道许知言为什么要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