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好在祂很快寻回理智，闭上眼睛，强压下心底冒出来的阴暗情绪。没多久，鬼神的情绪就得到了安抚。
许知言充满嫌弃与怒火的声音响起。
“怎么死的这么干净？”
“岑今月身上不是还有好多看起来像月亮碎片的东西吗？为什么都融化了？这些渣渣能收集起来吗？也不知道能不能送到噩梦小区当材料……”
他站起来，眉头皱的老高。
“白烬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为什么岑今月连渣都没剩下，可恶早知道就让你留他一条命给我转个几千万积分了。”
不过许知言也只是嘴上说说口嗨一下。
玩家死后，不管是积分还是道具，都会由主系统接管，他不打算暴露自己和怪巢主人的关系，所以岑今月的积分他动不了。
“小脆骨你看看地上还没融化的碎块能不能收……嗯？你怎么了？”
一转头，他就发现小脆骨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出去老远，整幅骨架都缩在了角落里，手里拿着扫把和簸箕，抖得像筛糠。
怪物总是比人类更敏锐。
察觉到了鬼神隐含的怒火，它本来就胆小，现在直接吓的不敢动弹。
不等许知言继续询问，一只手掌搭上他的肩膀，将他转了回来。
“拟态者彻底死亡后，连骨头都会化成透明溶液，无法收集。”鬼神声音沉稳目光温和，老老实实回答着问题，好像刚刚失控外泄威压的家伙不是祂一样。
见许知言毫无所觉，祂松了口气，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还未察觉到问题，许知言听到答案后遗憾点头，看来对方捏爆许小花匣子的损失，很难追回，只能从理想国其他人身上找补了。
但迟疑片刻，他还是不死心。
“岑今月是怎么死的？”
月亮一直忽明忽暗，证明两人缠斗了很久，如果打斗的话，多少应该还会剩下一点道具吧！为什么一点道具都没有？复生这么多次都没拿出道具吗？
“自杀。”鬼神的回答很是诚恳。
这回答有些出乎意料，青年平日里总是笑眯眯像一轮弯月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不少，尤其是听完全部过程后，许知言一条舌头更是打了结。
“……行吧。”
他叹了口气，彻底放弃了从岑今月身上再捞一笔的想法，一会只能去给许小花换新的召唤匣子。
关于岑今月的回忆，鬼神一句带过。
“等回去，我会给你看一下他的记忆。”岑今月的记忆很杂乱，他转移过很多次躯体，鬼神不想隐瞒任何内容，回到安全屋可以让Asa把这些记忆整合后再给许知言查看。
许知言尚不知道对方的记忆里有关于自己的信息，对此没有提出异议。
比起查看别人的记忆，他更需要多一点收入来弥补损失！
再次和鬼神确认，对方自己有手段从副本内登出，许知言收起小脆骨，打算回教堂寻找其他玩
可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却纹丝不动。
好奇望过去，许知言等待着自家甲方接下来的话。
“想不想再赚一笔？”
身着神父长袍的鬼神一脸淡然开口。
许知言先是一愣，只觉得这句充满世俗铜臭的内容，和就差圣光普照的白烬的完全不搭，有一种诡异的反差，但鬼神的气质并不影响他回答。
“当然！”
有钱不赚王八蛋！
不过考虑到教堂内剩下的玩家几乎都被他榨了个干净，基本上只剩一口气，许知言摸了摸自己几乎没有的良心，又有些忐忑。
“怎么赚？他们已经没什么钱了。”
鬼神松开手，满意望着重新把重点转移到自己身上的心上人，祂喜欢许知言用贪婪炙热的眼神看着祂。
“这个副本很小，所有无法撼动的东西都是副本重要组成部分……”
假设副本是一个搭好的积木塔，那么岑今月以自身为媒介，让月亮消失，就好像是有人在上面抽出了一根木条，还是很重要的那根。
一个漏洞会导致连锁漏洞出现，从而引发副本塌陷，主系统临时给玩家开的特殊通道，会暂且弥补这个漏洞。
鬼神还没完全解释完，许知言就接上了后面的话。
“如果让安全屋的通道先一步打开，我们是不是就能和主系统要点支撑副本的好处？不然就不允许它自己来填补通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副本完全塌陷。”
本来安全屋通往副本的门，就一直在不停开启。
如今鬼神在这里，祂既然有办法离开，那么就一定有办法影响到门的坐标。
“这副本比较小，估计也值不了太多，浅要个两百万补偿开门费用，再加八十万许小花的匣子钱就好，对了，如果玩家先去安全屋，那记得治疗费用也让主系统一并付了。”
许知言算盘打的噼啪作响。
算完收益，他心情极好，顺嘴关心了一句自家甲方。
“影响坐标的话，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鬼神的回答再次让许知言愣住。
“需要你付出一个吻。”
祂低沉优雅的声音里夹杂着笑意，深沉目光一开始就没从许知言身上挪开。
对上鬼神的双眼，许知言下意识别过脸去。
这家伙的邀请过于直白，他回话时打着磕巴，垂在身侧的指尖下意识攥紧衣摆。
“……咳，现，现在可是在副本里。”
怎么会有人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要求？而且他们两个现在正站在刚死过人的地方啊喂！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听着模棱两可的回答，鬼神没有冒进，反而向后退了一步。
摇晃的烛火落在祂身上，祂像是冷漠的神明高高在上，只是祂说出的话却不那么自信。
“就算没有奖励我也会完成你的想法。”鬼神声线平稳，听不出情绪。
许知言有些好笑。
他一秒读懂了对方的想法。
作为商人，在他的交易准则中，想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
他的神奇甲方非常喜欢亲密接触，但从不会强迫他，如今费劲巴拉想出一个赚钱的办法，竟然也只是小心翼翼地来兑换一个吻。
对方明明是比他强大无数倍的存在……
一种莫名的柔软情绪在心底蔓延开。
许知言上前一步，伸手扯过对方黑色长袍上垂坠的批带，强迫鬼神低下头，将嘴唇重重的印在对方的唇上。
相贴的时间仅仅一秒。
这甚至都算不上一个吻。
“这是新收益的奖励。”许知言松开手，淡淡开口。
鬼神的表情先是从震惊转为满足，随后又变的有些失落，只不过祂隐藏的很好，当两人的眼神再次对上的时候，祂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复杂情绪了，只余下浅笑。
虽然这个吻的时间很短，但祂很满足。
许知言的主动，哪怕只是敷衍的主动抑或是交易来的主动，也让祂感觉到胸腔被填满，灵魂缺失的部分得到了补足。
“二十分钟后安全屋的门会打开，你先回去。”
鬼神催促着许知言离开。
祂将眼底的隐忍与克制隐藏的很好，祂不确定对方再待下去祂会做点什么。
然而下一秒，衣袍上的批带再次被人拽住。
鬼神顺从低下头，表情有些愣怔。
感觉到许知言动作青涩地啄着祂的嘴唇，青年的舌尖探出来试探性地舔了舔又收回去，祂耳畔传来对方含糊不清的声音。
“白烬，这次是我想吻你。”
没有交易，不是奖励。
许知言用最笨拙的方式回应着这份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果咩！！！竟然没写到回安全屋（滑跪）今天太忙比较短小，争取明天粗长一点TAT
老规矩五十个小红包~
第338章
安全屋
云山老宅。
今天的安全屋格外热闹，负责新副本对接开门的怪物们吵嚷着，发出慌张尖锐叫声。
坐标是正确的，安全屋锚点也抛下了，可谁能告诉它们为什么建立通道的副本不是原先规划的那个？！
曲季安抚着其他怪物，亲自前往了对接意外新副本的安全屋。
没有信息，没有内容。
它不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手指忍不住搅在一起。
虽然已经成长了不少，但每次遇到意外时，曲季难免还会紧张，就在它嘴里不断念叨着‘许哥’的时候，眼前的灰暗石门缓缓敞开。
曲季只看了一眼，整个怪物僵在原地。
好消息，它知道这里是哪个副本了。
坏消息，它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上过学的怪物就是不一样。
意外发现门开启地点是怪巢岛的地下祭坛，看见安全屋的两个主人滚在地上拥吻后，曲季尽最大可能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可其他站在身侧的怪物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发出了‘喔’的声音。
曲季浑身一震，脊背瞬间裂开，从里面探出数只手，死死捂住了怪物们的嘴巴。
它的模样有些滑稽，动静也不小。
异常声音让许知言被吻到迷迷瞪瞪的缺氧大脑转了转，费劲向后仰头试图逃开，手肘抵在鬼神的胸口上，嘴里含含糊糊说不出一句整话。
“白……白烬…门，门开了。”
很快，许知言感觉到自己被放开了，他大口汲取着氧气，只觉得自己总算是活过来了。
鬼神没有说话。
“砰”
大敞着的石门关闭，开始慢慢消失。
“门会换个地方出现，我们还有十分钟。”祂低头轻啄了心上人红肿的唇瓣，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从祂的角度望下去，青年眯着眼睛躺在石板地面，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发丝无助四散开让露出的额间布满细汗，因为先前的动作让衣服上满是褶子，就连领口的扣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精致锁骨一览无余。
对上许知言蕴着水色的双眼，鬼神握在对方腰侧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祂很想就这么把人带回去。
但仅剩的理智在不断捶打着祂的神经，让祂不要这么做。
主系统本就对眼前人多有怀疑，现在加之岑今月的死亡，只有让许知言回到玩家群体中，和其他人待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这样安全屋系统也会更方便谈判。
鬼神并不愚蠢。
祂好不容易才等到对方的回应，当然不允许失控的冲动去坏了对方的好事，更何况祂的目的已经达到。
另一边，喘匀了气的许知言智商回归。
像是想到什么，他眉心高高隆起，偏过头看了看安全屋通道消失的地方，又转回来瞪了自家甲方一眼。
妈的别以为他不知道白烬在想什么！
两个人在副本里才堪堪确定关系，对方竟然连回去都等不了，才刚开启通道就要先宣布感情进展。
那么多怪物看着，相信不出三分钟，他和鬼神在一起的事就会被所有怪物知道，他已经能想到到那群大喇叭怪物支棱着嘴巴子嗷嗷叫的模样了。
不过等到几分钟后，许知言坐在只剩一半石板祭台上，瞥见鬼神正一本正经给他整理衣服。
忽然，他又觉得好像被怪物们知道也没什么？
……反正他的甲方诡计多端，最后怪物们也肯定会知道这件事。
想到这，他破罐子破摔，决定装作无事发生。
“你先回去，让系统去和主系统谈，二百八十万积分少一个子也不行。”
装模作样岔开话题，有了金钱加成，许知言看起来总算是恢复了原先的模样，语气平稳正常。
当然还是正事重要！
他跳下石板祭台，逃似得走向门口，掩盖自己异常的心跳。
鬼神低声笑着，没有揭穿心上人的口是心非，只是盯着许知言背影露出的通红耳朵，直到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才作罢。
片刻后，站在原地的鬼神的缓缓闭上眼睛。
地下祭坛周围的空气出现缓慢波动，铁链碰撞声不断响起，待到祂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入目就已经是安全屋的大厅了。
手舞足蹈的怪物们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秒进入安静如鸡模式，一个个立马缩小身体，挪动着离开。
鬼神心情很好，没有搭理怪物们，对着眼前的空气淡淡开口。
“去和主系统谈，让出通道需要加钱。”
安全屋系统马上出现。
[好的鬼神先生！]
[具体定价是……]
“不能低于三百万积分，越多越好。”祂甚至在许知言给的最低限额上加了二十万积分。
[收到！]
系统一边答应，心里不断感叹着。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它的宿主真的强，往日里不食人间烟火的鬼神，也被拐带着跑偏了。
……
许知言顺利回归到玩家群体中。
大家小心翼翼问起教堂怪巢主人相关的事情。
考虑到一个谎言需要更多谎言去掩盖，他干脆一劳永逸猛地装出懵逼模样，张嘴就是‘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教堂怪巢主人’‘我的头好痛啊好像有什么记忆消失了……’
前有倒霉玩家和恶魔神父对视一眼就被控制思想，后有小丑去地下痊愈后失忆。
许知言装得有模有样，很快大家就接受了他被消除记忆的事情，纷纷感慨着原来副本里有如此恐怖强大的怪物。
后续的副本登出并不顺利。
安全屋的门出现在了岛屿中央，主系统隔了很久才让玩家们暂且进入安全屋休憩。
许知言给许小花换了新匣子后随波逐流，和其他玩家们一起缩在特殊对接院落的角落里，看着眼前不断向他偷瞄的六六。
“你们……被……扣，扣押了。”
“等主系统…付完，完钱，就放你们离开……”
长了很多只手的蜈蚣样怪物，挥舞着手臂散发着威压，一边给墙角的一排玩家们送水，一边解释着。
所有人听到自己被扣留后全都露出震惊的表情。
当然，许知言也不例外。
他比其他人更加震惊。
喂喂鬼神到底跟系统说了什么？刚刚他们好像没有谈到以玩家为人质来换钱的事情吧！
好在结果很不错。
过了大约两小时左右，六六去而复返，给每个玩家发了一份热腾的泡面。
“主系统，结清…尾款……你们就，可以走了。”
它说话有些慢，但玩家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多嘴说什么，在听到可以顺利离开后，不约而同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眼前怪物着实有些吓人。
危机解除。江槐鹧松了口气想和自家队友谈事情，就见许知言已经掀开泡面盖子吃上饭了。
“喂，反正一会就能走了，吃什么泡面。”
“唔……鬼知道主系统什么时候结尾款。”许知言和主系统打交道的次数比较多，深知对方难对付，现在多了赎人的款项，恐怕要再墨迹一段时间。
江槐鹧听完叹了口气，心想也是，于是也掀开自己的那份泡面。
忽然，他表情一顿，先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面，又皱眉伸过去脑袋，盯着队友手里的泡面桶，语气疑惑。
“为什么你的面里有扇贝和鲍鱼……等等，那个是龙虾吗？”
江槐鹧越瞅越觉得不对劲。
他用叉子翻了翻自己手里的泡面，发现里面只有一个卤蛋和一点小青菜。
“？”
为什么会被区别对待？
许知言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他看着自己手里夸张的海鲜大满贯泡面，又看了看队友碗里干巴的青菜，夹了几个扇贝虾仁过去，想了想夹回来了一根青菜。
“我和你换。”他说。
“你妈的，这是换的问题吗？”江槐鹧差点把筷子捏断。
随着食物味道弥漫开来，越来越多的玩家意识到可能一时半会走不掉，纷纷吃起饭来，江槐鹧看着其他人连卤蛋和小青菜都没有面，默默闭上了嘴。
感觉到其他人投来了异样眼神，许知言吃饱之后把碗一扔，解释道。
“我可是安全屋的SVIP。”
他有特权不是应该的吗？
其他玩家听完，也只能咬牙接受了这个解释，毕竟钞能力确实可以为所欲为。
……
主系统终于结完尾款。
被释放的玩家们在壳内恢复后才纷纷离开。
许知言换个身份回到安全屋的时候，第一个迎接他竟然是系统。
[宿主！你快夸我！快点快点！我这次和主系统谈了四百二十万的补偿款呢！]
虽然在自家宿主面前依然冒着傻气，但安全屋系统面对主系统的时候不落下风，超额完成任务，正处在需要亲亲抱抱举高高的状态。
许知言喜欢一切替他赚钱的存在。
喜报在前，他毫不吝啬，用夸张词语满足着他的傻白甜系统，语气满是真诚。
“天啊，我真的是太幸运了，竟然拥有你这么完美的系统，你就是安全屋的支柱之一，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系统被哄的找不到北。
[宿主！我下次一定会更加努力赚钱的！！！]
前脚还心里默默吐槽近朱者赤的系统，此刻也化身为被金钱支配的财迷。
大厅上首处，鬼神听着主仆二者的对话有些好笑，祂身侧的银色面板上，Asa打出了一串无语的省略号。
【……】
果然AI的智力在出厂设置时就已经定好了吗。
好在它还记得自己的使命，继续汇报，加急整理着鬼神所带回来的记忆。
【本次对战中，Shiva所有信息都已收集完毕。】
【Asa判断该武器系统有继续升级的必要，希望您能劝一下许先生，让项目研发继续。】
对手越来越强，它理解许知言心疼钱而不愿意大量使用武器的想法，但依照它对于理想国的战力估计，Shiva还需要继续升级才能发挥足够作用。
至于财力消耗……
咳，它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烧钱机器罢了。
一直表情淡淡的鬼神看到这里，表情微愣。
“我尽力。”
祂回答道。
劝说让许知言花更多钱，去研发未必能用得到的武器……这种事祂也不是很有把握。
Asa得到了满意回答，继续汇报着新问题。
【有了许先生先前的宣传，雷鸣长弓以及配套箭矢的订单呈爆破式增长，已经修改了其余几端口的物资产出，加急生产。】
【除此之外，我这边需要您和许先生对接一下记忆。】
鬼神点点头，只是接下来银色面板显示的内容让祂有些疑惑。
【通过许先生和您往日的对话，以及他在现世中能够得到的信息，在来到安全屋之前，许先生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市区，只有很少的次数会去许家老宅。】
【可您带回的记忆里，许先生幼年时，似乎是住在郊区的老宅。】
它斟酌着用词。
【和幼年许先生一同待在老宅的，有概率是您的半颗心脏……】
作者有话要说：
被哄前
系统：唉，就连鬼神先生也被影响的满身铜臭……（摇头）
被哄后
系统：我可以！我要成为安全屋最能赚钱的崽！（找不到北）（激动）
Asa：……6。
第339章
安全屋
“半颗心脏？”
鬼神微微蹙眉，语气疑惑。
Asa快速给出解释。
【因为在岑今月的记忆中，与您有着相似面容的存在看上去并不强，结合以往切片们展示出的形态，故而推断是心脏的一部分。】
副本中，除了白少爷作为部分血液，展示不全外看上去年龄偏小外，剩余所有切片都是成年多时的状态。
有理论支撑，Asa甚至觉得可能还不到半颗。
但许知言与疑似心脏的切片在岑今月的记忆里并没有占很大部分，仅凭这些画面它并不能给予确切信息。
【比起心脏，Asa这里建议您先和许先生核对一下记忆。】
鬼神点点头，目光落在忙碌的青年身上。
安全屋大厅里十分热闹。
许知言前脚夸完系统，后脚就拿到了厚厚订单数据，看着上面再创新高的武器销售额度，他接过平板目不转睛看起来，立马进入工作状态。
“白烬，我先和小田螺安排一下出货日期。”
他在怪物们的簇拥中走向小办公室，像是想到什么，在身影彻底消失之后又退了两步，在门边探出头来。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刚刚在壳中主系统说这一轮因为副本原因，成绩作废。”
整轮游戏下来，没有一个玩家按照主系统的设定走。
有人屠杀，有人划水，还有人借机疯狂打广告各种敛财，混乱至极，更别提阴阳合同曝光后，主系统就收到了雪花般的投诉信。
这种热闹的事当然也少不了许知言。
“对了，让Asa帮我写一份投诉信。”
“投诉主系统监管不力，包庇恶劣违规玩家，影响他人正当竞争，作为阴阳合同的受害者，我要求精神赔偿！”
他说的义正严词，仿佛自己被骗了。
待在鬼神身旁的Asa本就事多，下意识就想将事情给推出去。
【鬼神先生，我觉得这件事……】
因为看不到面板，许知言没意识到自己正在被拒绝。
歪着身子太累，他干脆又退了几步回来站直身子继续开口，话里话外都是真心实意的夸奖。
“Asa的书面文件撰写能力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说实话在遇到它之前，我虽然预料到了高级AI这方面很强，但没想到会如此完美。”
说完，许知言头也不回的去看他的账务去了。
Asa的面板上出现了撤回信息，它很快修改内容后，给出了新的答复。
【鬼神先生，我一定会好好完成任务的。】
该死，它稍稍有点理解傻子系统为什么被哄到失智了，被人真诚肯定确实是无法拒绝的体验。
……
许知言回到安全屋的时候是晚上，由于雷鸣长弓‘被迫’开启预售，他这一轮赚的盆满钵满，一直对账到凌晨，连晚上睡觉时，做梦都是躺在金币堆里。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精神上的疲乏一扫而空。
昨晚上他和曲季交代，最近赚了钱要开个庆功宴，让所有怪物都好好开心一下。
瞥见桌上已经摆好的流程单，许知言总算是彻底清醒过来。
简单洗漱过后，他两三口解决掉还温热的早饭，捏着流程单扫了一眼，又往上加了点预算。
“咚咚咚。”
卧室敲门声响起。
许知言头也不抬回道：“进。”
这几天账目太多，以为是送账本的怪物，可随着房间门被推开，淡淡的灰烬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白烬？”
他一愣，随即眯眼笑起来，挥了挥手上的清单解释着：“对了昨天太晚忘记和你说了，科技树的产出终于有了重大回报，我打算给所有人都放个假，连同噩梦小区的NPC们。”
许知言贪婪又爱钱，但在对待员工上，他确实可以算的上是个好老板。
由于一些岗位无法离人，所以他让曲季把假期延长，纵然噩梦小区已经有很完善的休憩制度，他依然让曲季安排举办连续三天的庆典，所有人都有机会好好休息娱乐，顺便再发一些奖金。
“我和他们说不用太感激，只有休息好了钱也到位，他们才能继续给我好好赚钱，赚更多的钱！”
许知言把清单拍在桌上，眉眼间满是笑意。
鬼神哑然失笑，低声询问：“你这么开玩笑不怕他们当真吗？”
明明是做了好事，却偏要说的这么难听。
“噩梦小区的人又不是傻子。”
许知言一脸无所谓回答。
“判断一个人不能只听对方说什么，要看对方到底做了什么，如果噩梦小区的员工是被人哄一哄就脑子进水的家伙，那需要Asa给他们安排反诈培训了。”
鬼神想到昨天Asa斗志高昂接下任务的样子，心里有些庆幸没有带对方过来。
另一边，许知言交代完安全屋杂事，好奇望向自家甲方。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往日里鬼神大部分时间都在大厅待着，很少会主动寻过来。
望着对方浅笑的表情，许知言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们的关系现在好像变了，白烬来找他倒也很正常？
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莫名出现，他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握了一下，随即又松开，摆出若无其事的模样缩在了沙发里，装作无事发生。
……第一次和别人有了超越交易的关系，到底要怎么相处，挺急的。
大概是看出了许知言脱离工作状态后，稍稍变的有些无措，耳垂上都染上了些许暖色，鬼神并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说出来意。
“这次我来找你一共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关于你的过去。”
周遭空气泛起涟漪，几张写满了内容的纸出现，缓缓飘落到了许知言的掌中。
见心上人猛地瞪大眼睛，鬼神突然意识到，昨天因为许知言太忙所以有些事情没有和对方提前说明……
“很抱歉，擅自调查了你的过去。”
祂小心翼翼打量着对方的眼神，见许知言表情逐渐缓和才放下心来。
祂还记得对方在提起‘母亲’的时候，整个人进入罕有的失落状态，但知道许知言的记忆有可能是虚假的之后，祂便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告诉对方这些信息。
“目前已知，你的记忆可能被人篡改过……”
鬼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
许知言回过神来。
起初在看到印有生平资料的信息时，他确实很震惊，但现在见鬼神满脸小心翼翼，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换做其他人，在发现自己过往记忆有可能被人修改，恐怕只会感到恐惧和愤怒。
然而许知言情绪稳定，淡然开口。
“记忆被篡改过的话就太好了。”
如果那些不好的过往都是虚假的，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以前过的可能也没那么差劲，或许也会有极个别亲人爱过他。
但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只冒出来一瞬间。
“唔，不过更多的可能是比之前过的还要糟糕吧。”
对于过去。
他从未、也不敢抱有任何期望。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许知言的语气很是平淡，就连鬼神也无法判断对方到底有没有生气。